寧宸正准备回府,突然看到远处一道身影一闪而过。
他让人將马牵回府中,自己跟了过去。
前面的人走得很快,最后拐进了一条巷子里。
寧宸跟了进去。
“参见王爷!”
“起来吧!”
眼前之人,是许久不见的沈默。
寧宸看著他,“你怎么来了?”
“听说今年春闈王爷是主考官?”
寧宸点头,嗯了一声!
沈默道:“那王爷可得小心了!”
“有话直说。”
沈默沉声道:“以往的春闈,高中者皆是士族子弟,达官家眷...王爷不收门客,不收贿赂,想要给大玄学子一个公平,势必会触及到某些人的利益。”
“除了那些门阀士族,达官显贵,以往科考,也是各国暗探活动最频繁的时候。”
“如今这是在外面,若是在考场上发生什么情况...王爷身为主考官,这个责任就得由王爷担著。”
“仁德十九年,贡院发生了一场火灾,王爷可知道这件事?”
寧宸微微頷首,“略有耳闻!”
据说那一年春闈的时候,贡院发生了大火,烧死了二十七名学子。
当时的主考官,是翰林院掌院,也就是相当於现在的李瀚儒,事后被斩首示眾,十八名同考官被斩了一半。
还有其他跟科考相关的官员,被斩了二十多个,这件事才得以平息。
沈默道:“我乾的!”
寧宸表情倏地一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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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干的?”
“挖地道。”
寧宸眉头一皱,“这么拼吗?”
沈默道:“能参加春闈的,都是经过了乡试,县试的人才...这些人饱读诗书,都是大玄未来的栋樑,未来有可能进入朝堂。”
“將这些天才扼杀在摇篮,顺带除掉一大批大玄高官...这也是我们潜伏的意义之一。”
“破坏大玄稳定,就是我们的职责。”
寧宸嘴角抽搐,心说你这么直接真的好吗?
“沈默,跟我说说你们常用的手段?”
沈默思索了一会儿,道:“这个不好说,只要能破坏春闈,我们不择手段。”
寧宸道:“把你能想到的脏招都告诉我。”
沈默缓缓说开了。
等他说完,寧宸头皮发麻,看沈默的眼神都变了。
他只能说一句,这些人真是坏得头顶生疮,脚底流脓。
为了破坏春闈,什么脏招都能想出来。
寧宸以前觉得自己挺坏的,但是跟这些人一比,他简直就是圣人。
寧宸道:“你来找我,就是为了提醒这个?”
沈默摇头,“主人来信了!”
“陀罗国和西凉已经结盟。”
寧宸眼神微微收缩,“玄帝才说过西凉和陀罗国有结盟的意向...没想到他们这么快就结盟了。”
沈默道:“主人说,请王爷別忘了答应她的事。”
寧宸曾答应,帮大玄收復襄州,便去武国帮忙对付陀罗国。
“告诉你家主子,我没忘...等主持完春闈,我就去武国。”
沈默微微点头。
寧宸道:“对了,你最近帮我留意一下各国的暗探。”
沈默道:“好,但王爷別抱多大希望...既然是暗探,就没那么容易找出来。”
寧宸嘆了口气,早知道主持春闈这么麻烦,他当时拒绝就好了。
不过这活这么辛苦,自己收几个门客不过分吧?
他打算培养自己的人脉,挑几个德才兼备的学子,加以培养,日后委以重任。
沈默离开后,寧宸回到了寧府。
冯奇正已经回来了。
“怎么样?”
冯奇正道:“已经確认过了,那人是自杀。”
寧宸眉头微皱,嘀咕道:“这就奇怪了。”
“自杀还不好?要是他杀,那就说明有人想要栽赃陷害你。”
寧宸眸光闪烁,“这个人年纪不小了,应该不是第一次参加春闈,对功名如此执著...竟然自杀了?”
“他千里迢迢来到京城,难道就是为了自杀的?”
冯奇正嘿嘿笑道:“可能是觉得今年这批学子都很厉害,他高中无望,你又不认他这个儿子,绝望之下自杀了。”
寧宸一脸无语的看著他。
冯奇正道:“你別这样看著我,读书人脑子都有病...以往科考,哪次不疯几个?”
寧宸嘆了口气,“十年寒窗,若是不中,对人的打击的確不小。尤其是那些屡试不中的,没疯算是心理很强大了。”
春闈如同上一世的高考,是决定一个人未来的大事。
“老冯,你再去一趟京畿衙门,让他们查一下死者的財力...看看他是哪里人氏?家里还有什么人?”
冯奇正点头,转身去了。
这时,古义春走进来。
“王爷,外面有个城防军百户求见。”
寧宸道:“让他进来!”
“是!”
古义春退了出去。
没一会儿,领著一个身穿甲冑的汉子走了进来。
寧宸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
之前,让他去盯著李贵。
“末將参见王爷!”
寧宸抬抬手,“起来说话!”
“谢王爷!”
“怎么,是不是有什么发现?”
“回王爷,那个李贵住在同福客栈...末將暗中打听了一下,这个李贵家境贫寒,来京后一直住在雅舍。”
雅舍就是朝廷为了那些贫苦学子提供住宿的地方,价格低廉。
寧宸挑眉,“之前住在雅舍,现在住同福客栈?”
“是,非但住同福客栈,而且住的还是上房...末將暗中打听,得知李贵突然暴富,而且是来京不久后。”
寧宸看著他,“本王只是让你盯著他,可没让你打听他的情况。”
“王爷恕罪,末將...末將只是顺便打听了一下。”
寧宸笑道:“別紧张,你做得很好...你叫什么名字?”
“回,回王爷...末將名叫崔玉康,城卫军虎字营百户。”
崔玉康激动的声音都颤抖了。
大家都知道,想要得到重用,得先让大人物记住你的名字。
“崔玉康,本王记住你了...这样,你暗中將李贵带来王府见我,不要惊动其他人。”
崔玉康俯身,恭敬道:“遵命!”
寧宸笑了笑,挥挥手。
崔玉康离开后,寧宸无奈地嘆了口气。
主持春闈这事不好干啊,一定得做好防备,一旦出了岔子,他就可以第三次脱下官服了。
因为春闈若是出了岔子,不仅仅要应对朝堂上那些言官御史弹劾攻訐,还得给天下学子一个交代。
这些都是文化人,可比那些粗鄙武夫难缠多了,他们口诛笔伐,足以让一个人身败名裂,遗臭万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