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人的名字,真的会出现在青州志上面吗?”
回去的路上,澹臺青月忍不住问道。
寧宸笑了笑,“当然会...不过我的名字会出现在最前面。
某年某月某日,青州大灾,镇国王不辞劳苦,万里賑灾,百姓饥寒交迫,又有邪教作祟,外忧內患,镇国王运筹帷幄,远攻高安城,近灭天神教,竭尽全力帮青州百姓渡过难关......”
那些商人的名字被提一笔,但世人只记得第一,谁会在乎第二第三是谁?”
澹臺青月道:“既然你要青史留名,为何不直接將那些物资免费发放给百姓?这样岂不是更能博得美名?”
寧宸看了她一眼,笑道:“不能让百姓养成不劳而获的习惯,太过容易到手的东西,往往不会被珍惜。
本王不惜屈尊宴请青州商人,请求他们为百姓捐款,结果遭遇邪教教徒袭击,血染鸿运楼...得让百姓知道,他们拿到的麻布和,是本王用命换来的。”
澹臺青月柳眉微蹙,“你真可怕,步步算计!”
寧宸呵了一声,“本王远攻高安城是真的吧?为百姓谋福也不假吧?如此辛苦,博点美名不过分吧?”
澹臺青月冷哼一声,“你就不怕那些商人不捐款?”
寧宸耸耸肩,“只要进了鸿运楼,捐也得捐,不捐也得捐...捐了,他们就是大善人。不捐,本王就把他们騸了。”
“澹臺青月,你好像很同情那些商人啊?”
澹臺青月道:“只要是被你算计的人,我都很同情...没有理由。”
寧宸嘴角一抽,“我看你別叫圣女了,叫圣母吧?澹臺青月,我看你他娘就是欠干。”
澹臺青月清冷的眸子越发冰冷,大拇指轻轻一弹,长剑出鞘三寸,寒芒闪烁。
潘玉成眼神一缩,神色戒备。
寧宸眼神一沉,迈步来到澹臺青月面前,冷冷地盯著他,“想杀我?我知道你將西凉的失败都怪到了我头上...那我告诉你,西凉失败,不是我的错,只能怪你们无能。”
寧宸缓缓抬起手,伸向澹臺青月的脸。
澹臺青月下意识的往后躲。
“你要敢躲,玄武城的西凉奴隶就会死一大批。”
澹臺青月怔住了。
寧宸一把捏住她的脸颊,五指发力,毫不怜香惜玉。
他一字一顿地说道:“以后再敢对我拔剑,我保证西凉会灭国...你若再敢对我流露出杀机,我会毫不犹豫地灭了你。
你长得虽美,但我身边的女人都不比你差,你唯一能让本王看中的就是这身武学...留你在身边,是为了让你保护我,若你的剑敢对著我,你也就没用了。”
话落,寧宸缓缓鬆开手,转身就走。
这女人心高气傲,若不將她的骄傲打碎,她永远分不清大小王。
澹臺青月怔怔地看著寧宸的背影,眼泪在眼眶打转。
她是西凉圣女,身份尊贵,更是武学之最,受人敬仰,几时被人这么对待过?
她很生气,也很委屈,心里更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愣著干什么?跟上。”
寧宸的声音从前面传来。
澹臺青月扭头擦乾眼泪,神色又恢復了以往的冰冷,默默地跟了上去。
回到府衙。
寧宸来到书房。
“小澹子,研墨。”
澹臺青月冷著脸上前,替寧宸研墨。
寧宸提笔,挥笔疾书。
澹臺青月眼神充满了嫌弃,她又发现了寧宸一个缺点,这人除了阴险腹黑,心狠手辣,字还特別丑。
寧宸写了两张告示。
一张是通知百姓明天可以领麻布和了。
另一张是表彰那些商人的善举。
写完以后,寧宸拿起来看了看,满意的点点头。
澹臺青月忍不住问道:“你不是要博名吗?为何对你鸿运楼遇险的事只字不提?”
寧宸一脸鄙视,“这种事要让別人说,哪有赤裸裸往自己脸上贴金的?
今晚遇险的事,不用我说,现场那么多的將士,他们会替我扬名。”
旋即,寧宸喊来潘玉成,让他连夜將告示贴出去。
寧宸哈了一口热气,搓了搓手,“小澹子,你冷吗?”
澹臺青月怔了一下,微微点头。
寧宸笑道:“我也冷...要不晚上咱俩挤挤,报团取暖?”
澹臺青月冷冷地说道:“我不冷!”
寧宸道:“其实我也不是很冷,关键是害怕...老潘去贴告示了,没人保护我,你得贴身保护我。”
澹臺青月沉默以对。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
澹臺青月直接转身离开了。
寧宸耸耸肩,“不答应算了,老子自己睡。”
......
翌日,清晨。
潘玉成端著一碗热粥走进寧宸的房间。
寧宸从被子里探出脑袋,接过粥碗,趴在床边小口嗦著。
“百姓都通知到了吗?”
潘玉成点头,“通知到了,刚才我问了一下,牛將军已经在带人派发麻布和了。”
寧宸微微点头。
“对了,梁大人有消息了吗?”
潘玉成微微摇头,“暂时还没有!”
寧宸微微皱眉,心里泛起了嘀咕,该不会是出事了吧?
梁安志这样的好官,寧宸还是很敬重的。
有寧安军保护,应该不会有事。
现在粮食和取暖的问题暂时都解决了,现在就是住的问题了。
百姓的房屋全被大雪压塌了。
修整房屋需要木料,但青州城內外的树木都被百姓用於取暖烧光了。
“老潘,你去办件事...你派些人去漳州,高价收购木料,但不要真收...要让漳州的商人知道青州现在急缺木料,木料的价格疯涨,已经超出了市场价最少十倍,而且价格还在涨。”
潘玉成思索了一下便明白了过来,“你想骗漳州商人运木料来青州?”
去年云州水患,寧宸就用过这招。
寧宸翻个白眼,“什么叫骗啊?大量的木料运到青州,价格自然会跌落...他们要不愿意卖,再拉回去。”
潘玉成嘴角微微一抽,这么远的路运来,再运回去...那些商人不得亏死?
“好,我这就安排人去漳州。”
“等等!”寧宸喊住他,將手里的空碗递给他,“再给我来一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