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灌江朱家的事,阿珍也不太清楚,她只是听来听去听了些大概,知道朱家是个修行大族,族长的修为很高,族中有不少筑基,似乎甚至有金丹?但关于有没有金丹,她也不敢确认,毕竟之前她压根儿就没遇到过这种事,没有考虑过这些问题。
对此,她表示自己愿意去一趟灌江,把问题打听清楚,却被刘小楼拦了下来:“南下六百多里,来回一千多里,何必非要跑这么远?我让周瞳去一趟乌巢坊市就好了,直接跟暗市里头买消息,关于宗门世家的消息,最是容易买到。”
周瞳受命下山,赶赴乌巢坊,阿珍也同样下山,要回家一趟,看望田伯。
到了傍晚,方不碍在绝顶上的修行告一段落,下来吃饭,问刘小楼:“是阿珍姐回来了吗?”
刘小楼笑问:“阿珍有那么大吸引力吗?惹得你连在峰顶修行都静不下来?”
方不碍摇头:“不是你看!”说着,掏出个绣花的荷包,里面倒出一堆碎银,珠玉金簪,还有一把金剪。
这把金剪子刘小楼也认识,正是阿珍使用的法器之一。
“怎么会在你这里?”刘小楼很是诧异。
方不碍解释:“我之前从峰顶下来的时候,见大白在那边林子里刨坑埋东西,等它埋好了过去一看,这不是阿珍的荷包吗?”
刘小楼笑着摇头道:“这畜牲,连阿珍都不放过吗?等她明天上山时给她吧。她们秀山出了点事”然后将事情跟方不碍讲述了一番。
方不碍问:“你想插手吗?”
刘小楼反问:“你觉着呢?”
方不碍沉吟道:“我是不懂的,你做主就是了。”
刘小楼道:“我也在考虑。如果是以前我一个人的话,我想都不会想,跟着阿珍去搞事就好了,不管搞不搞得赢,总之得搞,说来说去,阿珍是咱们乌龙山自己人,自己人有事不去帮,还是自己人吗?”
方不碍问:“现在不想帮了?”
刘小楼叹道:“不是不想帮,如今家大业大的,总得权衡一下吧?所以第一反应就是想知道那个灌江朱家的底细。”
说话间,山崖处传来“嘎嘎”的声音,大白扑棱着翅膀出现在崖边,刘小楼赶紧将荷包收了。
过了片刻,小黑也出现了,之后是上山的黄羊女,赶到灶台边帮厨。
最后是周瞳。
周瞳带去暗市的灵石没有花掉,只花了二十两银子,就打听到了灌江朱氏的大概情形。
“弟子都后悔花了二十两银子,用不着那么多的。这个朱氏还是挺有名的,很多湘南、岭南的道友都知道。灌江是湘水的那条灌江,北边是秀山,东边就是苍梧山,当然,离苍梧山稍微远一些,但他家是苍梧山的地位不低,还是很有来头的。有一位金丹高手,是苍梧派的长老,但这位长老似乎是出事了,卖我消息的人说,目前生死不明。但不管怎么说,朱氏也是一个大族,族中至少有五位筑基以上——他叫得出名字的就有五位,两个元字辈的,三个和字辈的。对了,那个金丹长老名叫朱元青,就属于元字辈。老师您看还需不需要更详细的?如果需要的话,弟子以为,最好去一趟灌江。”
刘小楼和方不碍对视一眼,点头道:“先吃饭。”
晚饭用罢,刘小楼和方不碍密谈:“搞来搞去,居然是苍梧派的朱氏,这就有点巧了,不知道和南海剑派北伐苍梧有没有什么联系?”
方不碍道:“这个时间或许是有的。”
刘小楼道:“有些事情,原本不想掺和,但既然事情主动找上门来了,说明不掺和是不行的了,你觉着呢?”
方不碍还是那句话:“这些事我不太懂,你安排吧。”
刘小楼道:“那这样,你去一趟君山,把事情和东方玉英说一说,问问他的意见。”
方不碍问:“不去西樵山?”
刘小楼道:“西樵山的本意是不想让咱们掺和的,真正想要咱们掺和的是青玉宗,所以得问他们的意见。”
方不碍点头:“明白了,我立刻出发。”
刘小楼又将周瞳叫过来:“你连夜离山,去一趟灌江,打听朱氏的详细情形,不管摸到多少,五天内必须赶回来!”
两人不敢耽搁,连夜走了。
次日一早,阿珍再次上山,刘小楼见她面色略显憔悴,问道:“昨天没睡好?田伯身子骨没事吧?应该挺好的啊。”
阿珍道:“不是的,我担心师父”她蹙着眉头说话的样子很好看,看得刘小楼都暗暗赞叹,心说我大乌龙山还是称得上人杰地灵的嘛,前有乌龙山双秀,后有半山村阿珍!
“说句实话,如果你师父有事,那早就有事了,如果没事,几天工夫也死不了。你说呢?”
“小楼哥说得是,可我这心里就是吊着难受。”
“好了,不要多想,我还在摸情况,摸清楚之前不要轻举妄动,你就跟家里老老实实待着。或者找点别的事做,来来来,咱俩切磋切磋道法,我看你长进得如何?”
“小楼哥你想都别想,我才不跟你学三玄经!”
“阿珍你知道为什么你到现在还是炼气后期吗?知道你为什么总是离圆满差那么一层薄薄的窗户纸吗?”
“不管是什么原因,总之就不学你们的三玄经!”
“唉,真是记得老师以前跟我说过,田伯家的阿珍对三玄经真的有误解,十多年过去了,误解就解不开了吗?”
“对了,小楼哥,我去郑伯伯坟前看看他,我给他带了好酒。”
“阿珍你每次都顾左右而言他。”
跟老掌门坟前祭了酒,两人又说了会儿话,刘小楼让她安心等着,自己一定会有安排,便送阿珍下山了。
如此过得几日,方不碍从君山岛赶回来了,他向刘小楼转达了东方玉英的口信:“三玄门出面,调解秀山纷争,找出幕后主使。”
对此,方不碍解释:“少掌门的意思,既然有人赶来求援,就说明其中必有蹊跷,咱们三玄门要勇挑重担,把事情调解好,匡扶修行界的正义。当然,最重要的是找出幕后的主使者。”
刘小楼点头道:“要以三玄门的名义吗?果然如此。”
方不碍连连告饶:“不行,太累了,这种事情真的累,尤其累心,掌门以后不要派我去了。我知道掌门是想让我提前立功,但是真的很累,还是拔剑简单一些。”
又过了一天,周瞳也从灌江赶了回来,将打听到的朱氏情形详细说了一遍。他这趟南下,打听的消息十分详尽,基本上刘小楼想知道的都问出来了,让刘小楼很是惊叹:“瞳儿不错啊,怎么打听的?没有露馅吧?”
周瞳道:“我去了灌江后一打听,原来那里和大封山只隔了不到一百里,很近了,所以干脆直接去了大封山找韩师伯。我说我认识了一个朱氏女子,想要亲近一二,问韩师伯知不知道朱家的情况,所以”
“你韩师伯就连老朱家的护庄阵法都告诉你了?”
“我跟他说,我想偷偷溜进去,不知道庄子上有没有阵法遮护,他就说了金光阵的事,让我别瞎闯。”
“五光玄明,视而不见,内有霹雳,闻之无声——连阵法要旨都跟你说了,这是让你别瞎闯吗?这是让你去破阵吧?”
“弟子也奇怪呢,韩师伯说得太细了”
“得嘞,等着吧,估计明天人就来了。”
“谁来了?”
“你韩师伯,还能有谁?”
果然如刘小楼所料,韩高很快就来了,但刘小楼没料到的是,他来得这么快,周瞳前脚刚禀告完,他后脚就出现在了山门下。
“新来的弟子?哦你这丫头瞧着挺水灵,给,这是给你的见面礼。不收?我是你师伯,能收!好吧,你迟早得收。快去禀告吧,就说你韩师伯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