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煜觉得对方就像在说废话似的，他怎么不想知道，一旦知道天道在哪儿了的话，第一件事就是赶紧找它，然后把这破摊子还给它去。
    然后他就能继续躺平，或者安静的看他们较量。
    这破事他管不动了。
    天人都冒头了，已经不是他能莽的，不说莽，他但凡去蹦跶一下，恐怕对方就能像拍蚊子似的一巴掌给他扇死。
    智叟沉吟出声，本以为能说出什么破天荒的事儿，结果……
    “我也想知道！”
    “你不知道？”
    韩煜脸色瞬间拉长了下来，他感觉智叟这老鬼大抵又在忽悠他了。
    之前就说过天道不知所踪，刚刚又在那边说天道在中洲，
    现在又说不知道了。
    这些千年万年的老古董到底嘴里还能不能有一句真话了。
    “我确实不知道，就连天道入中洲我也是猜测，只不过对方跟我一样都信了。”
    智叟语气充满了无奈，如果真知道天道在哪的话，何止韩煜想找，他也想找。
    “那你到底又是什么？”
    这是韩煜第三个问题，智叟又在天道阵营里面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
    只看他能布局，先是把老道给坑了，把天人好好的徒弟给忽悠瘸了。
    然后又设局坑了阎罗殿与天道宗一把。
    加上实力又高深莫测，在魂界似乎也有权柄。
    这很难不让他在意。
    “等以后天道出现了，你自然就知道了。”
    奈何智叟就是不愿意说，他不愿意说的话，韩煜还真拿对方没有任何办法。
    总不能死上一次然后去魂界跟对方讨说法吧？
    那这说法似乎也不是非讨不可了。
    “那他怎么回事？真的是你坑的他？”
    韩煜手中搀扶着气息奄奄的老道，陡然一身修为被废，虽说没要了他的命，但也算是要了半条。
    如今气息萎靡不振，生机更是低到极点。
    他下意识就想整一颗土木丹给老道补补，刚掏出来后，原本还半死不活的老道突然跟回光返照似的支楞起来。
    “别……别给我……”
    他现在好死不如赖活着，但要是把土木丹嗑下去，那就真活不成了。
    土木丹这事儿在中洲不是什么秘密，都知道这玩意儿是给韩煜量身定制的丹药。
    也就只有他吃了没事，其他修士吃了大抵是要死的，他修为没废掉之前或许敢吃，但现在绝对不敢。
    好不容易才从韩煜手中的土木丹下逃过一劫，老道再一次又恢复了委靡的状态，半死不活的模样。
    韩煜看得好一阵子惋惜，“你的修为我会帮你想办法的，说到底也是因为我。”
    这事儿他挺内疚的，虽说老道来了之后啥忙都没帮上，但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且这苦已经苦得不能再苦。
    啥都没干成就白搭了一身修为进去，简直血亏，这丢海里还能多少听个响呢！
    真不值得！
    “不关你的事儿，说到底也是我连累了你。”
    老道却是一反常态的摇了摇头，面色凄苦地笑说。
    这倒是把韩煜给听愣了，还以为老道这是怕自己内疚来着。
    “您老别说了，我晓得，等有机会，我看看能否用丹药将您老给复原了。”
    他也只能将希望寄托在瓶子的丹药上了，毕竟这么天大的事儿，也只能期待着瓶子能否有这种丹药了。
    “其实，如果不是我的话，祂也不会出现的。”
    老道却是苦笑不断，并不是他什么都没做成就被废了，反而是因为他能够影响天河，这才招惹出了那一位。
    说到底的话，似乎还是因为他才让韩煜如此狼狈的。
    更是差一点点就死在那儿。
    “难道不是因为我？”
    韩煜还以为是因为他这个天道傀儡才将如此一尊大人物给引来的。
    是因为老道？
    他怎么有点不信呐？
    老道的牌面有那么大的吗？
    “他还真没说谎，几千年前，他是天人底下五名弟子中唯一一个收入门墙而非记名弟子的。”
    智叟难得的不装死，还突兀的插了这么一嘴，声音在虚空中飘荡。
    “而且还是一人可镇压四极殿的那种。”
    韩煜现如今还只是勉强一个能打帝流心和江心猿，单论与上晚风打就已经不行，更别提还未出现的那一个。
    所以智叟的话足以让韩煜想象到老道当初有多么厉害。
    而韩煜听完后面色逐渐古怪，众所周知，他的关注点一般都比较特殊，例如此刻。
    “所以，你就使坏把人家最得意的弟子拉下水，得不到就毁掉？”
    虚空中传来一阵咳嗽，似乎是智叟被韩煜的话给呛到了一般。
    什么叫得不到就毁掉？
    这话是能用到这儿的吗？
    “反正就是这么个意思，这就是你故意坑人家的原因？所以刚刚那一位是出来清理门户顺便收拾我的？”
    韩煜琢磨了一下，然后才开口道。
    如此说来，那他岂不是受到无妄之灾？那也不对，毕竟他已经算是将天道宗搅和得天翻地覆，下层的修士死伤惨重，莫说是因为老道，即便是单独来收拾他都算是正常。
    智叟干咳了几声，悠悠开口，“你错了，我没有坑他，我甚至没有骗他。”
    老道同样点了点头，这一点他从未否认，无论智叟是出于什么目的，但是他的话都是真的。
    “神道之上是规则，而每一种规则都是唯一的，一旦被人主宰了，那其他人在这条道上基本就断了路。”
    “师尊掌控有毁灭、蒙蔽、镇压三种规则，如果以之前的路子走下去，大抵就跟他们一样，能得到的只能是三种规则的一种，但那终究不是自己主宰的。”
    江心猿被毁灭规则蹉跎了几千年也没见圆满。
    上晚风虽说圆满，却也仅仅只是自身掌控的圆满，那一道力量终非是他在主宰，他永远也无法借规则打破自身桎梏，达到突破神道境的那一步。
    “而想要突破神道境，那就是要至少主宰一条规则的力量。”
    老道无奈叹气，这件事情才是促使他决心放弃天道宗的所谓康庄大道，走上独木桥的重要缘由。
    “这天地间的规则有多少我不知道，但是修士我却知道多如过江之鲫，那岂不是最终就没几个人能突破神道境之上？”
    韩煜若有所思地开口，不过很快就发现是自己蠢了。
    原因很简单，别的不说，偌大的天地，悠悠岁月里，可真正能出现神道境的数量才多少？
    在天道宗与阎罗殿那种修炼圣地之中，近万年的光阴下，也才出现多少修士足够资格去走这条路的？
    那些水货不算，四极殿那四个？或者加上老道。
    阎罗殿那几个似乎连规则都没有，第一殿没出手过不知道。
    同时智叟也开口了，“三千条规则！”
    “天地之间有三千条规则被天道放出来，意味着此方天地允许出现三千个神道境之上。”
    “而天道宗那一位不劳而获直接通过欺骗取到了毁灭，还有蒙蔽与镇压三条极强的规则。”
    “而阎罗殿那一位则是骗取了衰亡、塑造、生机三条规则。”
    韩煜第一个反应就是天道是傻子，就这样把力量放出来了？
    “它不死谁死，特么一下子放出那么多空子出来给人钻，所以这一切还不都是那家伙自找的麻烦。”
    智叟也挺无奈，因为这件事情，很不好评判。
    “我不是跟你说过，天道来自众生，万年前才是众生最鼎盛的时代，所以天道出。”
    那个时代可说天道完全是懵懂的，一切都还是摸索的阶段，偏偏又出现两个绝顶的天人。
    没被人骗过的天道自然就上了当了。
    先是被骗了两个圣物，然后陆续被骗了几道规则，最后更是被哄骗将三千条规则放出去，给神道境一条出路。
    结果天道自然是倒了血霉，被人坑得底裤都没了。
    若不是两方天人都是野心勃勃的话，恐怕天道那时候都得没了。
    败家子！
    韩煜脑中浮现的就是一个腰缠万贯的败家子的形象。
    对此智叟纠正一番，也唯有在这件事情上，他极为较真。
    “你并不能对它太苛刻，它刚诞生，一切都是尝试，三千规则的初衷，是为了给渚道人这类惊才绝艳之辈一个机会，这一点神道境修士应感恩。”
    “至于两件圣物，据说是它为了梳理这个世界所创造，一切都是为了让这个世界更加完善。”
    可以说如果不是两个天人野心勃勃的话，恐怕这个世间已然大不相同。
    两个绝顶天人终究因为野心而毁了这一切，不过冥冥之中似乎也有因果，天人一族不就是因为此番贪婪而覆灭，从而又有了如今的中洲人。
    要说真正的天人如今也仅剩这两位了。
    智叟一番解释下，韩煜虽说不能完全理解天道，毕竟未曾站在天道的角度，始终无法理解它为何能做出这些事情。
    但是，排除两个天人的所作所为，天道的一切行为似乎并无任何私心，甚至可以说是为了这方天地更好。
    “看来两个天人真不是好鸟，那么蠢的天道都能狠心去骗。”
    韩煜一张漆黑的脸上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出声嗤笑。(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