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再有几天她就要离开基地了,现在和零组的任何人发生矛盾和争执都是不明智的。
保持一切如常是最好的。纪清一边想着自己再度泡汤的锻炼计划,一边走出了健身房,关上灯和门,回自己房间洗澡。
屠苏走进浴室的时候,纪清还站在花洒下面。
浴室里蒸腾着水汽,开门的声音被水声掩盖,但门开合带起的风还是让纪清转头看了过来。
纪清看到屠苏有点惊讶。
屠苏很少着急到连洗澡的几分钟都等不了,就算是想要在浴室做,也会在一开始问她要不要一起洗。
不过她也差不多洗完了。她伸手想去拿浴巾把自己擦干,但她的手刚伸出去就被屠苏给握住了。
这次屠苏的手里没有戒指,但他的手心要比他看上去更热一些。
纪清抬头看过去,正好对上屠苏的目光。
浴室里的灯光被屠苏挡在了身后,让他的眼睛看起来比平常更黑沉。
他的手指轻轻摩挲了一下她的手腕内侧,然后他低声喊她的名字,“纪清。”
纪清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她下意识避开了屠苏的目光,“……嗯。”
屠苏身上穿着灰色的浴袍,刚才花洒里的水溅到了他身上,衣摆上留下了一串深色的水渍。
纪清的目光落在这串水渍上,视野里却突然多出了一只手。
下巴被扣住轻轻往上一抬,她的视线也避无可避的往上,但纪清还没看清屠苏的神情,他就已经低头亲了上来。
纪清甚至都还没闭上眼睛,屠苏的舌头已经伸了进来,他很轻松的抵开还没设防的牙关,舔到她的上颚。
她下意识的后退,屠苏就一步步的往前,直到把她抵到了墙上。
墙上都是水雾,冰凉湿润的感觉从背上渗过来,但现在她不觉得冷,只觉得热。
这个吻长而深,结束的时候纪清几乎都站不住。
她睁开眼睛,屠苏依旧在沉默的看着她。
刚结束的吻在他向来颜色浅而薄的唇上也染上了湿润的艳色,看上去意外的色情。
但他的手却在很纯情的帮她把散落在额前的头发归到她的耳后,做完这些,他的手指依旧停留在她的耳朵上,轻轻的捏她的耳垂。
纪清有点痒,也觉得今天的屠苏有点怪。
屠苏的目光在她的唇上流连,最后回到她的眼睛里。四目相对,纪清还没想好自己要说什么,他又低下头来亲她。
纪清被压在墙边,天花板上的灯光几乎完全被屠苏遮掉,她被困在屠苏的影子里,只能看到他黑沉的眼睛。
然后屠苏捂住了她的眼睛,唇上的触感变得更加清晰。
他在很仔细的亲吻她,用唇舌描摹她的唇形,再用舌头舔进她的唇缝。
背后的瓷砖已经被捂热了,但身前的气息却更烫,烫到她下意识的想要用手抓住点什么,好让自己不会溺毙在这里。
她伸出去的手再一次被屠苏握住了,他的手从她的手腕往下,一点点让她把手臂攀附在他的臂膀上。
纪清被屠苏支着半边身子,身体的重量压在他的手臂上,他却纹丝不动的继续亲她。
这个吻从唇边开始往下,屠苏的吻落在她的脖颈上,很轻,没有想要在上面吸吮出草莓印的意思。
纪清不知道屠苏是不是知道在这里留下吻痕会有生命危险,也不知道她的治愈进化能力是不是好用到能无视这种危险。
无关紧要的念头在她脑海中一闪而过,她又觉得有点痒了。
而这种磨人的痒意一直蔓延到了她的锁骨下面。
“唔……”纪清不自觉的仰起头低哼,明明花洒是关着的,她却觉得眼前是一片被水色模糊的眩光,什么都看不清。
“可以了……”纪清忍不住开口,但话还没说完,屠苏又继续来亲她。
这次绵长的吻是从唇边到眼尾的,屠苏仔细的把她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沾在眼睫毛上的泪水亲掉。
“去床上吧。”纪清实在受不了这样磨人的感觉了。
屠苏没有说话,只是又低头去舔她的耳朵。
温热的气息也跟着被吹进她的耳朵里,纪清痒的想躲,屠苏却又追上来亲她的唇。
他的动作逐渐失去了最开始的温柔,进出的力道和动作都堪称粗莽。
纪清被一次次顶到墙上,背上的肩胛骨硌在坚硬的瓷砖上隐隐作痛,她忍不住说:“背……有点痛……”
屠苏的动作几乎是立刻停了下来,纪清还没缓过神来,她已经被抱了起来。
屠苏用抱小女孩一样的姿势托着纪清的屁股把她放到自己的肩头上,纪清下意识的搂住他的脖颈。
视野被陡然拔高,纪清看着屠苏单手抱着她,还能顺手扯下挂在旁边的浴巾披在她身上,轻松的把她抱出浴室。
纪清被放到床上,屠苏也跟着压了上来。
“呜……”纪清在呜咽,屠苏又俯下身来亲她。
但这次是亲她的脖颈,轻的几乎感觉不到的吻一路往下,最后他把头埋在她的胸口,等着她从高潮中缓过来。
纪清的意识恢复清明之后,才发现屠苏不是在埋胸,而是在听她的心跳。
他安静的伏在她的胸口,明明两个人的性器都还连着,他却像是趴在母亲胸口安睡的孩子一样温顺。
纪清这时候突然意识到,她在零组里最应付不来的人其实是屠苏。
纵然零组每个人都各自有坏的地方也有好的地方,但屠苏却是唯一一个让她觉得他是被这个扭曲混乱的世界逼迫着变坏的。
如果丧尸没有出现,末世没有降临,他应该会是一个沉默却忠贞的丈夫。
他或许会有一个相爱的妻子,他的妻子可能口头上会嫌弃他不懂情趣,却会因为他细致入微的体贴无数次为他心动。
纪清突然觉得有点惋惜。但也只是惋惜,她注定不会是这个假象中的妻子。
就算末世没有降临,原本的纪清也只会是隋云暮的妻子。
更何况,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什么如果可言。
她把这些不必要的情绪赶出脑海,伸手轻轻推了推屠苏的脑袋。
他大概是刚洗过头没完全吹干就来找她了,现在摸上去还能感觉到头发上细微的潮意。
屠苏顺着纪清的力道抬起头,动作很自然的亲了亲她的手心。
纪清却突然觉得这个吻是烫手的,下意识的把手往后一缩。
屠苏的动作顿了一下,没有说话,只是把目光投向纪清的眼睛,在她开口之前又突然握着她的腰把她翻了个个。
刚才披在她身上的浴巾被压在了身下,屠苏的手压在了她的后腰上。
纪清的肩胛骨上还留着一点淡淡的红印,是刚才在浴室的墙面上磕碰出来的,但不需要多久,这点红印就会完全消失,像是从来没出现过。
就像他们一样。
屠苏把手往下压了一些,纪清柔软的腰肢塌下去。
他的指甲修剪的很短,但故意用指甲剐蹭的时候,还是能清楚的感觉到一种被激起的奇怪感觉。
纪清一个激灵,要不是屠苏的手还压在她后腰上,她能直接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跳下去。
“别碰那里。”纪清的手背过去想抓屠苏的手,却被他轻而易举的扣住了,反剪着压在了她自己的背上。
尽管零组的人常常做的很过分,但玩的其实不算过分,她不喜欢被人碰的地方他们也很少碰。
纪清突然想起之前遇到过的几个住在九号街的进化者,他们正好在谈论自己的客人。
其中一个在抱怨前几天遇到两个喜欢双龙的客人,下面都被撑裂了,到现在都合不拢,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恢复。
另一个则在抱怨上个月遇到个喜欢往他身体里乱塞东西的客人,弄得他到现在上厕所都偶尔会流血还会痛。
但他们只是抱怨,也只能抱怨。狂化症状和进化能力一起扭曲了人性,就算是在基地,大家依旧在遵循弱肉强食的丛林法则。
纪清总是会在这种时候觉得自己还算是幸运的,至少零组五个人从来不会故意虐待她。
就像现在,虽然她的反抗被镇压了,但屠苏的手还是从这个危险的地方挪开了,重新握住了她的腰。
纪清呜咽了一声,又把剩下的声音闷住了。
小肚子都像是紧缩在了一起,强烈的快感带着酸涩的微微痛感让她止不住的打颤,脑袋里什么都没法思考的变成了一片空白。
屠苏却在这时突然开口:“不要喜欢上任何人。”
纪清根本没听清楚屠苏在说什么,当然也不会给出回应。
于是屠苏的动作放缓了一些,把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纪清,不要喜欢上任何人。”
纪清这次听清楚了,但是以她现在的思考能力,根本不足以让她去想清楚这句话背后的深意。
“好……”纪清含糊的答应下来。就算屠苏不说,她也不会喜欢上这里的任何人。
不是因为她觉得这里只是一个虚拟的世界。
在穿越过来的这两年里,她亲眼见证的无数死亡,和她自己数次的濒临死亡,已经足够让她把这里当成一个真实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