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放心!”
秦王信心满满,“臣已招募了三百名精锐家丁,皆能以一当十!”
楚王也道:“臣府上有善造火器的匠人,可带往海外。”
周王擦了擦汗:“臣臣有钱!可以雇佣护卫!”
朱载坖点点头:“既如此,你们各自回去准备吧。一月之后,朕会下旨明确你们的封地位置和移藩细则。”
待三位藩王退下后,朱载坖立刻召来了李春芳和几位心腹大臣。
他走到一幅巨大的世界地图前,手指从大明沿海划过,停在了几处空白地带。
“李卿,你看这里——婆罗洲土地肥沃,适合周王;吕宋群岛位置关键,给楚王正合适;至于秦王”
朱载坖的手指移向南方的巨大岛屿,“就让他去新南冥(新西兰)吧,那里有他梦寐以求的金矿。而且还有丰富的草场资源,适合放牧养马,也适合养牛。”
李春芳惊讶地看着眼前的地图,他深吸了一口气道:“皇上对海外地理竟如此熟悉!这些地方,连《郑和航海图》上都未有详细记载啊!”
朱载坖笑而不答。
作为穿越者,他当然知道这些地方在后世的重要性。
而现在,他将亲手改写历史,让大明的旗帜插遍四海!
“传旨下去。”
朱载坖目光炯炯,“命各地造船厂加紧建造远洋船只,户部也要为移民准备足够的所需粮草。记住,这一切费用都由三位藩王承担。他们钱不到位,船就停造缓造,等什么时候钱到位了,再造也不迟。”
“否则显得好像是我们多着急送他们出去,这对以后其他想要移藩出去的藩王,也不是什么好现象。”
“所以,这件事既要做的有紧迫感,又要做的有稀缺感。不然这些藩王们积攒了一二百年的财富,可都不容易这么的掏出来,留在大明继续创造新的财富了。”
“臣遵旨。”
李春芳躬身领命,却又犹豫道,“皇上,臣有一事不明。”
“讲。”
“为何一定要让藩王移藩海外?若为开拓疆土,朝廷直接派遣官员不是更好?”
朱载坖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李爱卿,你可知我大明有多少藩王?”
“这太祖时封二十四王,至今已繁衍至百余家。”
“正是。”
朱载坖点头,“这些藩王每年耗费国库多少银两?占据多少良田?若是让他们都移藩海外,不仅能节省开支,还能为大明治下万里海疆,岂不一举两得?”
“而且这件事情,朕早前的时候,也已经说的很透澈了。朝廷直接派遣官员是可能完成直接的管理,可是有些地方,派遣个官员过去,可能就需要长达一年的时间,才能让官员到任。”
“万一这些官员在路上出了意外,被人冒名顶替,或是这些官员到了地方之后,生出异心,开始经营个人势力。”
“到时候,朝廷清剿吧,成本太高。不管他们了吧,各地海外之地纷纷效仿,不就全乱了?”
“所以,现在最好的方式就是移藩,封藩。将这些藩王们移到他们喜欢去的地方,让他们继续的为大明发光发热,朝廷只需按照一些过往的经验治理他们即可。”
李春芳恍然大悟,随即又拜道:“皇上圣明!”
“此外。”
朱载坖继续道,“藩王不同于朝廷命官。他们在海外建立的,是大明的藩国,而非普通的殖民地。他们会将中原的文化、制度带到那些地方,让那里真正成为华夏的一部分。”
说到这里,朱载坖眼中闪烁着野心的光芒,忍不住激动道:“李卿,你想象一下,百年之后,我大明的旗帜插遍四海,大明的汉语成为万国通行的语言,那将是怎样的景象?”
李春芳被这番宏图大志震撼得说不出话来,只能深深一拜。
圣旨很快下达。
周王封婆罗洲,楚王封吕宋,秦王封新南冥(新南冥)。
消息传出,朝野震动,天下侧目!
一些守旧的大臣上书反对,认为这是“弃祖宗之地“。
朱载坖在朝会上直接当众驳斥:“愚蠢之见!海外之地,非我弃之,乃我取之!当年郑和下西洋,扬我国威;今日藩王移海外,扩我疆土!此乃千秋功业!”
反对的声音很快被压了下去。
毕竟,移藩的费用全由藩王自己承担,朝廷不仅不用钱,还能收回藩王在中原的封地,何乐而不为?
接下来的几个月,三位藩王开始了紧锣密鼓的准备。
周王变卖了大部分家产,凑足了银两;楚王强征了封地内的工匠,引起不小骚动;秦王则从山西重金招募了一批矿工,准备到新南冥大干一场。
移民的招募工作也如火如荼。
听说海外能分到大量土地,许多无地农民纷纷报名。
特别是秦王的承诺最吸引人——每个移民家庭可分得一千亩地,二十年不纳粮!
到了隆庆七年十月,一切准备就绪。
三支庞大的船队分别从天津、上海和宁波出发,载着三位藩王和数万移民,驶向遥远的海外。
朱载坖站在天津港的灯塔上,目送最后一批船只消失在海平面。秋日的阳光照在他脸上,映出一丝满意的笑容。
“皇上,风大了,回宫吧。”
冯保轻声提醒。
朱载坖点点头,转身时留下一句话:“告诉李春芳,明年这个时候,朕要看到更多藩王自愿移藩的奏疏。”
海风呼啸,仿佛在回应这位穿越者皇帝的雄心壮志。
大明的海洋时代,在这一刻也拉开了一张无比磅礴的序幕。
注定要在历史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时间匆匆又过,转眼到了隆庆八年!
隆庆八年的第一场雪飘落在紫禁城的金色琉璃瓦上,朱载坖站在勤政殿的暖阁窗前,手中摩挲着一封来自婆罗洲的密奏。
“周王倒是动作快,才三个月就建起了王城。”
朱载坖轻笑一声,将密奏递给身旁的李春芳,“你卿看看。”
李春芳恭敬的双手接过,只见密奏上详细记载了周王在婆罗洲的作为,招募土著开垦良田五千顷,发现胡椒林数十里,甚至还在河边找到了砂金。
“恭喜皇上。”
李春芳立刻贺道。
接着又由衷赞道,“周王不负圣望,婆罗洲已初见规模。”
朱载坖目光深邃,也不客气的拿出了他的赏赐!
“传朕旨意,赐周王九锡,准其在婆罗洲设官置署,统掌军政大权。”
李春芳手中毛笔一顿,墨汁滴在纸上洇开一片:“九锡?皇上,这这未免.太快了吧。”
“快吗?”
朱载坖转身,眼中闪烁着李春芳读不懂的光芒,“楚王在吕宋剿灭了三股海盗,开辟了通往暹罗的航线;秦王在新南冥找到了朕告诉他的金矿脉。这样的功绩,不值得九锡之礼吗?”
“而且,也正是有了九锡的诱惑,他们才心甘情愿的放弃在大明的优越生活,去到海外披荆斩棘开拓新土,那么朕就不能小气了。”
李春芳深吸一口气,对着朱载坖拜道:“臣这就拟旨。”
翌日,三道圣旨分别发往海外,赐周王、楚王、秦王九锡——车马、衣服、乐悬、朱户、纳陛、虎贲、斧钺、弓矢、秬鬯。
这是人臣所能得到的最高礼遇,象征着近乎独立的军政大权。
消息如同惊雷,瞬间传遍大明各藩王府邸。
他们都没想到周王,楚王,秦王这么快就有九锡了。
成都,蜀王府。
“九锡?!”
蜀王朱宣圻一把推开怀中歌姬,肥胖的身躯从软榻上弹起,“周王那个远支废物也配九锡?”
幕僚躬身道:“千真万确。周王在婆罗洲不仅得了九锡,还获准自设官署,征收赋税,俨然一方诸侯。”
蜀王眼中闪过一丝贪婪,不甘道:“婆罗洲可有甚出产?”
“据商旅传言,周王已发现大片胡椒林,还有金沙。去年运回大明的胡椒,价值不下五十万两。”
“五十万两!”
蜀王呼吸急促起来。他在四川的封地年入不过二十万两,还要被朝廷抽走三成。
“本王也要移藩!”
同样的场景在各藩王府中上演。
鲁王、代王、晋王.十余位藩王不约而同有了共同的想法,并即刻向请旨入京朝拜。
对于这么多藩王都要进京朝拜,朱载坖也没有拦住,毕竟他们为何而来,朱载坖也都心知肚明。
腊月二十,年关将近,紫禁城内张灯结彩。
朱载坖却在勤政殿召见李春芳,面前摊开着十几份奏疏。
“看看,”
朱载坖指着奏疏笑道:“蜀王要移藩苏门答腊,说那里靠近西洋商路;鲁王看中了爪哇,说那里土地肥沃;代王更绝,要去什么'东洲',说皇上您曾提过那里有万里沃野。”
李春芳有些心慌道:“皇上,如此多的藩王同时移藩,恐怕.”
“怕什么?”
朱载坖打断李春芳的话,继续说道:“朕巴不得他们都去海外。太祖时分封二十四王,如今繁衍至百余家,每年耗费国库近半收入。若他们都能自谋生路,朝廷省下的银子够修十条黄河大堤!”
李春芳恍然大悟,惊喜道:“皇上圣明!此乃'推恩令'之妙用啊!”
“不错。”
朱载坖满意地点头,“当年汉武帝用推恩令削弱诸侯,朕今日反其道而行——用更大的恩赏,让他们自愿离开中原。”
正说着,冯保匆匆进来:“皇爷,蜀王、鲁王、代王等十三位藩王已在午门外候着,求见皇上。”
朱载坖与李春芳相视一笑:“宣。”
十三位藩王鱼贯进入勤政殿。
他们中有的年过半百,有的正当壮年,但眼中都闪烁着同样的渴望。
行礼过后,蜀王朱宣圻第一个开口拜道:“皇上,臣闻周王等得赐九锡,心甚羡之。臣愿效仿,移藩海外,为大明开疆拓土!”
“臣亦愿往!”
“臣请命!”
众藩王纷纷跪地请命,声震殿宇。
朱载坖故作惊讶:“诸位这是为何?海外艰苦,朕实在不忍诸位亲族去海外吃苦啊”
“皇上!”
代王朱廷埼高声道,“臣不怕艰苦!臣听闻东洲沃野万里,若能移藩彼处,必为大明经营出一片新天地!”
朱载坖眼中闪过一丝讶异。
他确实曾在一次闲谈中提过东洲,没想到竟然传到代王这里了,而且还被他记在了心里。
鲁王朱颐坦则更为谨慎,“皇上,臣只求一片安身之地,不求九锡之荣”
朱载坖观察着众藩王的神情——蜀王贪婪,代王野心勃勃,鲁王则明显是被迫而来。他心中已有计较。
“诸位忠心可嘉,但移藩非同小可。”
朱载坖缓缓道,“这样吧,三日后朕在函元殿设宴,届时再详谈此事。”
当夜,朱载坖密召李春芳入宫。
“李卿,明日你以军机处名义,邀请诸位藩王参观'海外物产展'。”
朱载坖嘴角含笑道,“把景王送回来的金矿石、周王的胡椒、楚王的珍珠都摆出来,再添些印度来的宝石、波斯的地毯。”
李春芳会意:“臣明白。利之所趋,不令而行。”
次日,军机处偏厅内珠光宝气,异彩纷呈。
藩王们看得眼缭乱,蜀王捧着一把南洋珍珠爱不释手;代王对着一块狗头金啧啧称奇;就连谨慎的鲁王,也被印度来的宝石晃了眼。
“诸位王爷。”
李春芳适时开口,“这些都是海外藩王进献皇上的区区贡品。据下官所知,周王在婆罗洲的私库,这样的珍珠有十斛;秦王在新南冥的金矿,日产黄金不下百两.”
藩王们的呼吸都粗重起来。
“李公!”
蜀王急不可耐地问,“苏门答腊可有这等物产?”
李春芳微笑看着蜀王,“苏门答腊的香料,价比黄金。若王爷有意,下官这里有一份《四海物产志》,可供参考。”
当夜,十三位藩王不约而同地修改了奏疏,提高了移藩的价码。
三日后,函元殿夜宴。
朱载坖高坐主位,众藩王依次而坐。酒过三巡,蜀王率先发难。
“皇上,臣愿献川中良田两千顷,白银百万两,资造战船二十艘,只求移藩苏门答腊!”
代王立刻跟上:“臣献大同马场三千顷,精骑五百,铁十万斤,愿往东洲!”
其他藩王纷纷加码,一时间函元殿竟如市集般喧闹。
朱载坖抬手示意安静:“诸位如此热忱,朕心甚慰。但海外之地各有优劣,不可随意分配。“他看向李春芳,“李爱卿,将《四海堪舆图》呈上来。”
四名太监抬着一幅巨大的地图走入殿中。
众藩王伸长脖子,只见图上详细标注着海外各地的物产、气候、土著情况。
“诸位请看!”
朱载坖指着地图,“苏门答腊确如蜀王所言,盛产香料,但当地土著凶悍,需有强兵镇守;北美沃野千里,但距离遥远,往返一次需两年”
藩王们听得入神,不时发出惊叹。
“因此,朕决定根据诸位王兄的实力,分配适宜之地。蜀王胸有强兵之道,可往苏门答腊;代王心气高远,东洲南部地广人稀正合适;鲁王性情温和,可往较为安定的爪哇.”
这一分配,既考虑了各藩实力,又暗中制衡——将强势藩王分散到相距遥远之地,避免他们联合。
“至于九锡之礼.”
朱载坖故意顿了顿,见众藩王屏息以待,才继续道,“凡开拓疆土达千里者,朕必不吝赏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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