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
    赵大鹅以前还真没有卷过这玩意，不过她在农村住的久了，看好多人卷烟抽。
    一是这个时代比较困难，卷烟比较便宜。成盒的烟就贵了太多了，不划算，
    二是好多岁数大的，觉得买的那种劲小。这就好比喝酒喝度数最大的烧刀子，抽烟抽劲最大的老旱烟，这已经成了好多老百姓的标配了。
    但是看过不等于会做……赵大鹅虽然看过这东西怎么卷，但是到了自己上手卷的时候就发现好像不是那么简单。
    怎么卷，最终都会不成功。
    周育仁看了，眯着眼睛嘿嘿一笑：“大鹅，给我吧。”
    周育仁拿过来，就把大白纸做的卷烟纸，折了一下，之后放烟丝。
    但是周育仁放烟丝的时候，特别小心，特别匀称。并且量似乎也保持的不多不少。
    “这是个手艺活……”
    “卷个烟，你还手艺上了！”程锦溪进来没好气的说道：“一会儿喂牛去。”
    周育仁尴尬的应了一声，继续卷烟。
    “大鹅你看见没，主要是最开始这下，一定要卷的紧，两边都要紧，不能出缝不说，你还得全顾虑到，要不卷不起来。”
    周育仁这么说着，这烟卷就卷好了。还挺漂亮……
    赵大鹅嘿嘿一笑：真不愧是术业有专攻。原本以为就是卷起来，其实不容易。
    好在自己不抽烟，无所谓，就图一乐。
    周育仁卷了之后，吧嗒吧嗒点着抽了几口，之后就去喂牛了，赵大鹅随后去了西屋。
    周春文还在那边鼓弄呢。
    没有葱，没有蒜，她整点了剩下的生菜种子，种生菜呢。
    “大鹅，你说咱们去哪整点化肥呢？要不到时候不长呀！”周春文挠了挠脑袋，觉得应该弄点化肥比较好。
    赵大鹅也不知道去哪弄，主要是这么点东西，弄化肥，都不够工钱的。
    姐俩琢磨半天，仍旧是没有办法。
    “算了，自然生长吧。大鹅，你说这的多长时间，生菜能长出来？”
    “不管，反正我不吃。”
    “你可拉倒吧，到时候你指定不少吃。”周春文嘲讽道：“上次你还说你不吃猪肉呢，炖的酸菜粉条里的猪肉，你造一大碗猪肉。里边还有肥肉呢。”
    赵大鹅翻着白眼：“切。吃饭去了，不和你说了。”
    转身出来：“大姨，做熟饭了没？”
    程锦溪看了看赵大鹅：“没有呢，等会。”
    赵大鹅便拿着小板凳，坐在院子里晒太阳。虽然晒太阳也挺冷的，但是赵大鹅也没事做，就这么混吃等死，等着程锦溪把饭做好了，赵大鹅才进屋吃饭。
    吃过了饭，趁着天色还有几个小时天黑，赵大鹅偷偷问周春文：“大姐，你说咱俩上哪整条鱼吃去呢？”
    “哪有鱼？！”周春文一脸问号。“咱们这河里可没什么鱼，想抓鱼你的去大河。再说，大冬天的，有鱼不也得冻死了。”
    “去水库抓……”赵大鹅说道。
    附近最近的水库，便是山那头的鸽子洞水库，那边是有鱼的，而且有大鱼。问题就是那边地势特别不好，没两下子的人，去了连那座山都翻不过去。
    “不去。”周春文摇摇头：“没那个本事。大鹅你要馋了的话，你可以做梦。梦里啥都有，你可以梦见点黄河大鲤鱼啥的。”
    赵大鹅切了一声，不搭理周春文了。
    俗不可耐。
    不过像赵大鹅这种居住在偏僻的山村的人，就算河里有鱼，也轮不到她抓来，人那么多，有好东西，早就抢破头了，哪里轮得到她。
    不过赵大鹅确实很久没有吃鱼了，还真挺怀念的。
    ……
    夜里。
    东台子村，开始不安定下来。
    狗子的叫声，一串接着一串的。搞得人睡不着觉。
    赵铁生这个人，睡眠不是很好，听的外边狗子叫唤，便醒了过来。
    他最近睡的都不是很好，有时候也会夜里醒过来。而且他这个人，有心事的话，睡的就会更差，有点风吹草动的，就很难再睡着了。
    他自己也知道这个问题，索性直接把衣服穿上了，之后打开灯，卷了一根烟，坐在仓房里，吧嗒吧嗒的抽了几口。
    旱烟的火光，在寂静的夜里，忽明忽暗的闪烁着。赵铁生实在睡不着，开了门出去训斥狗子：“别叫。”
    小宝一向很听话，但是这次似乎没有听话，仍旧和它儿子大宝一直叫来叫去的。
    赵大鹅家里的这两条狗子，从来不咬狂。
    咬狂的意思就是只要没有陌生人接近，他们基本上都是睡觉装死的。
    但是今夜如此，那就一定是很特殊。
    而且全村的狗，都开始叫起来，赵铁生也是眉头紧皱。夜里温度低，西北风呼呼的吹，赵铁生一缩脖子，都感觉那北风吹进了衣服里。
    他有一些不太安心，去前边看了一下，好在两只狗子也只是一直咬着，但是粉碎机还在，他略微安心一下。
    回头他跑到赵铁刚屋子的外边窗户敲了敲，可是一点反应没有。
    赵铁生叹了口气：老三应该又喝多了。
    随后赵铁生去东屋敲了敲门，说道：“爸，外边动静不太对。”
    过了一会儿，老宅东屋的灯亮了。赵廷绪穿着大褂出来了，他把门打开，问道：“狗叫唤几声，有啥？这不正常吗？你大惊小怪的。快回去睡觉吧。”
    “不是。”赵铁生说道：“爸，这两天一直说山上有laidai了，现在大冬天的吃的少，万一那几只laidai下来咋整？”
    赵廷绪想了想：“把灯打上。去老三那屋把手电拿着，你出去看看。”
    赵家老宅没有门……
    而家里房子前边还拴着一头青牛。赵廷绪自然也怕狼来了，把牛还祸害了。
    虽然说，牛这种动物皮糙肉厚，而且力量大，一脚能踩死一头狼，但是毕竟这头青牛快生了，属于带着大月份的牛犊，行动不便。万一真有laidai来了，它受惊了，犊子掉了可就不好了。
    赵廷绪都已经提前自作主张，把牛送出去了。虽然没经过赵铁生夫妇同意，但是他已经觉得这头青牛，是他的了。
    赵廷绪过去拍了拍西屋的窗户，喊着：“刚子，你给我起来。”
    巨大的声音先把赵永波整醒了，他把灯打开，之后晃悠赵铁刚。
    赵铁刚喝的迷迷糊糊的，晃了好几下，人才醒。醒了之后，赵铁刚一脸不耐烦的问道：“咋了？半夜三更的？”
    “你给我起来，把手电拿出来。”赵廷绪骂道：“睡那么死，万一来个贼，把我孙子偷了，你都不知道。”
    “大活人还有人偷，爸你别一天天的没事找事了。”赵铁刚埋怨道。
    赵廷绪骂了一句：“刚子，我是不是给你脸了？！”
    听着赵廷绪生气（｀Δ）！了，赵铁刚也不敢多说话了，穿了衣服，把手电拿出来了。
    到了外边，他冻的哆哆嗦嗦的问道：“咋了呀？”
    “还咋滴了？”赵廷绪恨不得给赵铁刚一个大嘴巴：“这两天山上有laidai，村里的狗还一直叫，你也睡得着？万一家里来了狼咋整？”
    赵铁刚一脸懵逼：“来呗，我还怕那玩意？我铁锹拍死它们！”
    赵廷绪：？？？
    确认了，又喝多了。
    赵铁生说道：“把手电给我。爸你回去睡觉去，老三你精神点，别脱衣服睡了，有啥事我好叫你。”
    于是就这样，赵铁生守夜，赵廷绪和赵铁刚又回去睡觉了。
    赵铁生拿着手电，看看青牛，青牛早就起来了，一直也叫着，有些不太安心的样子。
    一般有危险的时候，动物要比人更警觉一些。
    赵铁生断定，今晚上，山上那群laidai应该是下山了。
    这个时候，山上也没什么吃的。兔子早就让人给抓没了，野鸡也没多少，至于其他的，狼好像也不吃。
    狼是肉食的动物，找不到肉他们估摸就会铤而走险。
    现在村里也没有人家手里有枪什么的，不过村里却养了很多牛羊鸡鸭狗一类的，特别是羊也有不少。没准就是那几只狼，白天看好了谁家有羊什么的，半夜来吃了。
    “这天真冷。”赵铁生搓了搓手，把手揣进袄的袖子里边暖和暖和。
    “嗷嗷～”
    突然，就传来了狼叫的声音。
    看样子是村子靠近东南的方向，那边距离山最近了。
    紧接着全村上下的狗，陷入了一种特别混乱的狗叫声中。
    赵铁生拍了拍东屋的门：“爸，不行了。laidai真下山了。”
    赵廷绪其实也没睡着，立刻就起身，开门出门了。随后把赵铁刚也叫醒了。
    赵廷绪拿着一个铁锹，赵铁刚找了一把擀面杖……
    赵廷绪眼神多少有点不太对劲了，想骂赵铁刚又觉得骂他有点多余了……
    赵铁生一手拿着手电，一手拿着一把斧子。
    三个人就守在青牛旁边，万一有laidai来他们家，他们就赶出去。
    “这laidai，有个十来年没进营子了。”赵廷绪说道：“那玩意才特么邪性呢，我小时候，那都一群一群的。现在不行了，现在没那么多laidai了，就几个。不用怕。心放肚子里，没啥大不了的。刚子，你要不把你那个破擀面杖给我换成菜刀也行，你特么拿个擀面杖，我看着怎么这么别扭？”
    赵铁刚无奈，又进屋拿了一把菜刀出来，并且嘱咐赵永波：“儿子，你别出去。这laidai可惹不起。”
    而远处，朦胧的月光下，几道灰黑的身影矫健地穿梭于田间地头，它们的目光闪烁着绿油油的光芒，似乎在寻找着什么猎物。
    当村庄里传来凄厉的惨叫声时，人们开始乱了起来。
    突然，传来了人的惨叫声。
    这声音在夜色里，显得更加渗人。
    赵廷绪的神情也变得不安起来，他皱着眉头说道：“laidai可能伤着人了。不知道进村了多少个，这黑灯瞎火的，谁也别出去。刚子，你回屋，看着永波。大人没事，孩子可不行。”
    赵铁钢没多说什么，直接回屋了。
    “把门插上！“
    而此时，村庄中传来的呼喊声、哭泣声和嘶吼声更加激烈。那是被狼袭击的村民们发出的喊声。
    “听声音，好像有人家羊被狼拖跑了吧。”赵铁生皱眉说道。
    赵廷绪眯着眼睛，并没有说话。
    这个时候，出去是不能出去的。虽然手里有家伙，狼一般不会攻击有家伙的人，但是万一狼被惹毛了，逮着一个，啃一口，那事情就大了。
    狼这种玩意，一般咬人一口，就带下去一口肉，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不过他们基本上就是饿极了，想吃一些东西。
    来村里偷几只羊什么的。
    等人多了，他们就该跑了。
    果然，过了十几分钟，吵闹声开始少了起来。
    赵廷绪嘱咐赵铁生：“生子，你去前边看看。听那个动静的地方，应该是你四大爷家老三他们家。”
    赵铁生点点头，知道赵廷绪说的是赵铁建家里那个方位，他感觉家里这边没什么事情，便也放心。
    “爸，那你多守会儿，出去看看。要是laidai走了，大伙也能睡觉了。”
    赵铁生随后拿着手电，便出了门，几个拐弯，到了赵铁建家门口。
    外边有十来个人，都拿着家伙。
    “有laidai？”赵铁生直接问道。
    赵铁建手里也拿着铁锹，点点头：“跑那个赵永涛他们家，掏了两个羊。之后人出来，把他爸给伤着了。抬卫生室去了。好像不太好。”
    赵铁建说着叹了口气：“咬着脖子了，人估计够呛了。”
    赵铁生心里一阵胆寒：“那……”
    人让狼咬着脖子，啃下去一块肉，基本就是大出血了，这个医疗水平，很难救了。
    就算是后世，在农村出这种事，等救护车来了，估摸人也得凉了。
    “这牲口，太害人了！！！”
    “没法子，老头岁数大，腿脚不利索，非的出来……”
    在一群人的惋惜中，天就亮了。
    赵家老宅太平长安。
    但是村里死了人，就是大事了。
    赵永涛的父亲叫赵铁柱，也姓赵，但是和赵大鹅一家早就除了五服。
    他们也是很久以前闯关东，后来没闯出名堂，又回来到东台子村住的。那时候也没什么房场了，就在村子最外边。
    家里也没有院墙，养了十几只羊，就在房子东边，赵铁柱出来之后，看见狼了，手里有家伙，但是没干过狼，让狼掏了一口，后来狼看人多就跑了。但是赵铁柱却不太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