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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5章 大哥
    第354章 大哥……
    二鬼本就是草莽出身,退出血衣军后便是行走江湖,行侠仗义的豪侠。
    现在一身江湖气,脑迴路也是走的快意恩仇的路子。
    根本没想太多。
    他们是来杀杜允安的,但也厉声叱问怒骂,让对方知道自己是为何死的。
    两人追隨汪槐,经歷过无数生死搏杀。
    自不是偷奸耍滑,享受荣华富贵的杜允安可比。
    几个回合之后,杜允安那肥硕的身躯便是被赌鬼一脚踹倒,剑锋抵在了喉头。
    “二位,二位,咱们都是陛下的忠臣旧部,为何刀剑相向?”
    想成为大人物,如果没有什么独一无二的才能,最起码要有一张黑的说成白的的厚脸皮。
    杜允安满脸惊恐,不住说著:“杜某为先帝之事兢兢业业,只为陛下报仇雪恨,二位为何如此待我?”
    “忠臣?报仇?”
    看看这货吃的肥头大耳的模样,看看这金碧辉煌宅邸的享受。
    二鬼闻言都气笑了。
    你是真报仇?真忠臣?
    还是借著我大哥的名,在这里贪图富贵享受。
    瞎子都看得出来!
    你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这等人说再多,骂再多也无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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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赌鬼当即扬起剑来,毫不犹豫地当头斩下。
    剑光闪过,鲜血飞溅。
    然而下一瞬,赌鬼却是浑身一震,满眼的难以置信之色。
    鲜血似喷泉般涌流,头颅冲天而起。
    只是……
    “不……不……弟弟。”
    无头的尸体倒在地上,却不是那惶恐的猪头叛徒。
    反而是他最熟悉的人,他自己朝夕相处的亲近兄弟。
    太过诡异,太过於奇怪了,色鬼连句话都没有多说,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便是被兄长一刀斩断了脑袋。
    脑袋滚落,表情亦是有些茫然。
    赌鬼整个人被嚇了一大跳,踉蹌后退,满眼惊骇,手中长剑已然被染得通红。
    这对他而言衝击太大了。
    他怔怔地看著弟弟的头颅滚落在地,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呜咽。
    这是他亲自动手,亲手杀了对方……
    天好像塌了。
    他战意全无,都有些分不清真实与虚幻了。
    而下一瞬,
    “扑哧。”
    心神俱寂,万念俱灰之际,忽而刀锋穿过胸膛膛,血涌如注。
    房樑上,两颗石子闪烁著诡譎的光芒,一颗为纯白,一颗为纯黑,无形的法力流转。
    杜允安也有些懵逼,为何自己与色鬼调换了位置。
    不过,见得那赌鬼悲愴失神,他自然不会放过反击的机会。
    当即便是抽刀將其捅了个对穿。
    他没想到汪槐的旧部会出现在这里,若是这两人壮大声势来作乱的话,怕是不小的麻烦。
    “额……”
    赌鬼们哼了声,
    手掌於虚空之处抓了抓,似乎想抓住什么,却又什么都抓不住。眼中的光渐渐黯淡,嘴唇颤动著,像是委屈想要寻求兄长帮助的弟弟:“大哥……”
    到最后,生机隨著涌流的鲜血迅速消散。
    栽倒在了色鬼的无头尸体上。
    二人了不少的功夫闯进府中,却不得斩杀叛徒,反倒是把自己稀里糊涂的搭在了这里。
    “哼!”
    死门关里走了遭,杜允安不住冷哼了声。
    劫后余生,看著两兄弟悽惨的模样,恐惧已然统统都化作了愤怒。
    不住又发泄似的在两人的身上砍了两刀。
    飞溅的鲜血染红了他的面庞,看上去分外狰狞恐怖。
    “大人……”
    “大人……”
    这时,门外灯火闪烁,下人才姍姍救护来迟。
    杜允安闻言更是怒了,哼了声:“哼!”
    为首一人直接被杜允安踢倒了,却也只是跪倒在地上不敢反抗。
    “怎么才来?!”
    “怎么让这俩人混进来的?!”
    “你们怎么看的家?!”
    杜允安拳打脚踢,朝著下人发泄著自己的恐惧和怒火:“每个人都给我下去领二十杖责!”
    发泄一通之后,才指了指二鬼的尸体:“这两个人,给我送去餵狗!!!”
    哪有什么鬼?
    被斩断了头颅,被捅穿了胸膛,不照样会死?!
    即便是那汪槐出现在他跟前来,他也要把那傢伙砍成碎块。
    “是是……是!”
    几个被打骂的下人也不敢多说什么,只是忙不迭地叩首,將一片狼藉的大堂清理乾净。
    势必之后,杜允安这才想起了,上午时那怪和尚跟他说过的话,还有留下的东西。
    不禁抬头一看,房樑上却是只剩下了些许粉末,隨著风儿消散了。
    “真是奇人……”
    杜允安站在原地,喃喃自语,心中涌起一丝敬畏。
    ……
    “我听闻越阳城被北烈围了?”
    “不知现在情况如何啊?”
    东边的一片混乱,西南这边新乾元萧歆玥精心治理多年的大本营依旧是安静祥和。
    凛冬渐渐退去,新的一年开始。
    百姓们安居乐业,农人、商人、工人……各行各业的人也开始新的征程。
    季取北部鹿州的一处小山村里。
    夜晚寧静,弦月高掛天空,微风拂过林梢,发出沙沙的轻响。
    村中一户人家的屋檐下,悬掛的铜铃隨风摇摆。
    院子里篝火噼啪燃烧,火光映照出了几张面容,两大两小。
    酒碗碰在了一起,酒水荡漾。
    壮硕汉子端著酒碗並没有喝,却是看向东方,不住轻嘆了声。
    他蓄著鬍鬚,穿著农人最简单的粗布衣衫,只是眉宇间却透著几分不凡的沉稳与锐利,煞气內敛,不怒自威。
    任谁也无法想到,昔日里捲起巨大风浪,覆灭一国的乱世血鬼。
    此刻就在这安寧的小山村里,成了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农人。
    若此时明辰再见他,怕是也会有些感慨,兄长真的变了许多。
    前代齐皇,血衣军的精神领袖,汪槐。
    与明辰辞別之后,他选择了这个当初跟儿子一同来勘探的小山村隱居。
    不过,虽说是回归了普通百姓的生活。
    但是毕竟曾站在过山顶,经歷过那些风雨,也享受过无限的荣光,他註定没办法再以一个普通人的心境去面对这平凡的日子。
    他还是会不由自主地关心国家,关心未来。
    他希望自己的选择没有做错。
    信息传递闭塞,时间过了这么久,越阳守卫战都胜利许久了。
    汪槐这才刚刚得知了越阳城被围的消息,他亦有些担忧。
    若是萧歆玥和乾元就此覆灭,他的举措无异於小丑。
    “嘿~想那么些做什么?”
    “明辰还在呢!”
    “这轮不到我们担心!”
    而在他的对面,同样也是身形高大,相貌粗獷的大和尚隨意的摆了摆手,豪迈地灌下了碗中酒。
    佛家斋戒置若罔闻,大口啃著手中的猪腿。
    乖巧的小和尚坐在他的身边,双手合十,不饮酒也不吃肉,却是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不嗔。
    他行事素来恣意,虽说被明辰说服,愿意帮助乾元一臂之力,但却不愿意接受管制。
    明辰也由得他,在季取觉得压抑,便四处云游。
    刚巧遇到了汪槐。
    二人当年在越阳城外有一面之缘,不嗔曾帮助汪槐斗鬼神。
    如今他乡遇故知,物是人非。
    身份变换之后,二人却是越聊越投机,一见如故,遂在此饮酒。
    “父亲,在其位,则谋其政。”
    “如今你我皆是閒人,何必再把那些风雨扛在肩上?”
    “咱们现在只是乡野村夫罢了,想太多不是徒增烦恼么?”
    在汪槐的旁边,面容和煦的少年郎提著酒罈,为大和尚倒满了酒水,笑吟吟地说道。
    这才是汪槐真正的亲儿子。
    南边那个所谓的汪槐血脉……却是不知道是杜允安在那个犄角旮旯里抠出来的。
    “王朝兴衰……”
    说到底,乾元胜了,乾元败了……又如何呢?
    父亲的宏愿,只是无贪官酷吏压榨,天下百姓能过上祥和的日子罢了。
    至於天下姓甚名谁,真的那么重要么?
    父亲是陷入误区里了。
    不过后面的这些话,他却是渐渐隱没,丟在了寒风之中。
    因为他还有个明叔叔,是站在乾元这一边的。
    “哈哈哈~”
    “贤侄这话可是在理!”
    大和尚不住爽朗的挥了挥手,又是饮下了碗中酒。
    他原本对於血衣军是很有偏见的。
    他见到了血衣军把天下搅得腥风血雨一团混乱。
    但是,在跟汪槐多相处的这段时间,他却不由得为之胸怀而钦佩。
    这个男人,真的是怀著一颗赤子之心想要去拯救这个世界的。
    他浪漫地举著大刀只身衝进人性的黑暗之中,战得昏天黑地,杀得浑身遍布伤痕,最终悽惨而归。
    他或许有许多错处,但是……大和尚自认为自己没有资格去评判这人。
    “明辰还在东边呢,担心什么?”
    不嗔咧嘴一笑:“他可是个不吃亏的主!”
    就算对於萧歆玥的能力存疑,对於明辰他还是很放心的。
    莫说是现在乾元只是处於劣势,就算是现在国土沦丧,国將不国,只要明辰不死,不嗔依旧信他有扭转乾坤的能力。
    “也是……”
    汪槐闻言笑了笑,將口中酒饮下。
    他现在不是齐皇,就只是个普通的农人。
    想那么多也无益。
    酒碗放在粗糙的木桌上,微微晃动著倒映出屋檐外阴沉的天色。
    “嘖~”
    “倒是有些时间没跟明辰吃酒了!”
    “他可有不少好东西呢……偏生抠搜的紧,也不拿来於洒家吃吃……”
    和尚端著酒碗,看著天边弦月,摇头晃脑的感慨著。
    將话题从国家大事上拉回来。
    “哈哈哈……”
    念及弟弟,汪槐也不住笑著:“下次等他回来,我与你一起去找他要酒喝,咱们一起敲他一笔。”
    “好好好!哈哈哈,你是他大兄,定然得把好东西都拿出来给和尚尝尝!我看他还敢不敢偷奸耍滑……”
    “嘿~”
    汪槐却是笑著摆了摆手:“你这可是激我,挑唆我们兄弟之间的关係了!”
    “哈哈哈~”
    这样的生活,其实也挺好的。
    天边弦月渐明,微风拂过屋檐,带起一片树叶的轻响。
    汪槐温和的笑著,看著安静的天空。
    马上便是要开春了,好久没种地了……也不知道田里的活计还能不能干得来。
    要是日后都靠弟弟接济,那可是有些丟人了。
    时间缓缓流淌,两人对坐畅饮,谈笑风生,仿佛世间纷爭皆与他们无关。
    夜深了,酒过三巡,汪槐也感觉脑袋有些昏沉。
    似乎有些醉了,忽而……
    “大哥……”
    “大哥……”
    熟悉的呼唤在耳边迴响,却是汪槐身心巨震。
    一片朦朧的世界,他仿佛看到了被斩断头颅的弟弟,被掏空胸膛的弟弟……
    两个死状悽惨的人对著汪槐,戚艾地唤著。
    像是受了委屈,回家寻求兄长帮助的孩子。
    他登时浑身一颤,大口喘著气。
    在这並不暖和的冬日出了一身的汗,如坠冰窟,心神悸动不已。
    血衣军他是放下了,但是血衣军中的这些人,那些忠义之人的名字却是始终背负在他的身上,挥之不去,他是准备將这些人铭记於心背负到死的。
    尤其是自己的这几个弟弟。
    每每长夜难眠时,他便不由自主地唤著兄弟的名字。
    血衣九鬼,虽非亲生,却情同手足。
    刚刚那是什么?
    巨大的不安感,巨大的失落感在心中升腾。
    刚刚吃酒所有的开怀都消失不见了,只剩下满心淒凉,不详的预感愈发强烈。
    “汪兄弟,你怎么了?”
    和尚察觉到汪槐的异样,放下酒碗,关切地问道。
    汪槐深吸了一口气,思路盘桓,终是朝著和尚问道:“不嗔兄弟,我刚刚……你说这是何故?我两位兄弟是不是有什么危险?”
    他知道这大和尚不是常人,有些非同寻常的手段。
    汪槐倒也没有隱瞒什么,將自己刚刚经歷的事情和盘托出,希望能从对方这里得到些解释。
    “这……”
    不嗔闻言也是收敛了轻鬆的神色,眉头微皱。
    人的精神领域很难讲的。
    总有些玄之又玄的託梦,或者恐嚇,传音……
    这些感应,却也並非空穴来风。
    和尚作为一个修者,见识过许多玄奇之事,他对於此还是保留敬畏的。
    情到深处,精神坚韧,可跨越万水千山,產生神奇的力量。
    不过,这似乎並不是什么好事儿,他也不知该如何向汪槐解释。
    “难道,真是我两位兄弟有所不测?!”
    眼见著不嗔面色有异,汪槐的表情也更加难看。
    ……
    些许细微的变动,兴许可以撬动命运的齿轮。
    即便是明辰,亦算不得千里之外的世界发生过什么。
    旌旗飘扬,乾元大军於氶金城不远的一座小城驻扎。
    “老师,这次你可要多多提点学生了!”
    主將帐中,若是有旁的將军进来匯报,怕是会被嚇到。
    他们面若冠玉的年轻主將却癔症了似的,朝著一桿破旗喃喃低语。
    萧歆玥拨了八千精兵给明辰。
    这是还是他算是他独立领军最大的规模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