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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1章 莽象传道!
    第221章 莽象传道!
    禄丰乃至于其背后的宝窍仙尊怎么想,王玉楼不在意。
    仙盟变法派和保守派是极其笼统的划分,按六州去理解更是远离仙盟的实质。
    真实存在的水尊派、五龙派、山人仙国残脉、‘青莽蛇’小团伙以及这些细分派系中的核心仙尊们,才是构成仙盟的基石。
    说到底,变法改向拿到了一百一十八位仙尊的支持,王玉楼接下了变法改向的重任,这是如山一般的压力。
    可按照自下而上的逻辑,当王玉楼身上背负的责任够大时,他的权力也会更大。
    能力越大,责任越大,是真正的领袖们忽悠底层牛马的叙事构建,王玉楼的修行路走的是‘责任越大、权力越大、未来越广阔’的路。
    在绝对客观的事实层面,当下这个特殊时代中,很难找到比王玉楼所走的路更快的路。
    走在这条路上,当然要不断地面临各种各样或真或假的诱惑,那些美好的幻光被不同的人主动送到王玉楼的面前,但他常常拒绝,极其偶尔会接受。
    神光能忍,莽象能忍,天蛇能忍,连水尊都能忍,王玉楼自然能忍。
    忍耐不止是忍耐别人带给王玉楼的压力,也是忍耐那些看似美好的幻光的诱惑。
    王玉楼的野心,不是一点利益就能收买的,即便是应了溪竹的缠贴靠,其背后的实质指向的也是变法在大天台山-明诚道院中的推进。
    ——
    九窍谷外的一处灵地,三座飞行法宝在半空中以三聚顶的模样停留。
    灵地内,则是一处九窍谷的炼宝道场。
    十三处极其珍稀的五品灵物被大阵聚在一起,实现了对所有不同种类炼宝需求的全面增益。
    这样的炼宝道场,九窍谷有两处,九窍仙谷中的炼宝道场更是仙盟少有的仙器炼制之地。
    炼道是个大道,王玉楼靠炼道的非凡天赋于引气、练气、初入筑基阶段,获得了很大的臂助。
    但特殊时代的修仙界规则决定了,从他在两宗前线站稳跟脚开始,到他能轻松炼出上品法宝为止,这段漫长的过程中,他无法再靠炼道获得任何相对竞争优势。
    那些已经上了车的大修士层级的炼器大师,焊死了后来者炼道晋升的路——不许上车!
    当然,王玉楼暂时也不太急着上车。
    佐道术终究是佐道的,他目前修的道够稳够快够光明,什么佐道术来了也没法帮他再提速。
    炼宝道场的聚灵台中,一路南行三万里的萁太昱终于见到了王玉阙,大名鼎鼎的仙盟副盟主。
    “玉阙盟主,你的名字在我们圣地内都是传奇,筑基修为就任仙盟这类顶级势力的盟主。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万古英豪俱往矣,风流人物看玉阙。”
    萁太昱顶着老李的样子,说着不着调的屁话。
    王玉楼懒得和他掰扯,他从储物手镯中掏出几件不同的六品灵材,有骨材,有木材,有骨木双性兼有的特殊灵材。
    “萁太昱道友,你是骨木法精深的炼道大师,但我这次精炼升阶太紧要,所以必须先验验你的水平。”
    萁太昱没有说话,而是先检查了一遍王玉楼提供的不同灵材,而后才道。
    “可以,玉阙盟主,我的炼道算不得大师,还有很多需要精进的地方。
    不过炼些寻常法宝,给灵器升阶,这种事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显然,这位山人出身的妖僧大修很有自信。
    实际上,溪竹就是炼道大师,他亲自向王玉楼推荐的人,还是专门从妖僧圣地请来的人,怎么可能不靠谱?
    之所以不从仙盟内找人,是因为王显茂法宝载道紫府法成道的事情需要控制一下流传范围。
    即便以王玉楼的地位,这件事就是传开了也没什么大问题,毕竟就连莽象仙尊都默许了王玉楼的计划。
    王玉楼的师尊都同意了,其他人,能反对的仙尊们自然不会反对,不能反对的人反对了也没用。
    但控制消息和影响本身也是有意义的,起码能体现出王玉楼对仙盟法度、秩序的尊重。
    只要他不把王显茂这种对仙盟没有任何说得上价值的贡献的人变为仙盟供养的合法紫府,就不是大事。
    精准,这是王玉楼看萁太昱炼法宝的最大感受。
    要知道,如今王玉楼炼灵器的过程是圆融而写意的。
    因为炼道造诣够高,王玉楼炼灵器可以完全抛弃各种限制和束缚的框架,去全力挥洒自己的炼道实力。
    萁太昱炼法宝,和王玉楼是另外一个极端。
    王玉楼炼灵器的造诣上去后,走的是圆融的写意,而萁太昱走的是极致的控制。
    炉火在萁太昱的控制下,表现的就像精准的刻刀,完全没有一丝冗杂的无用动作,每一步都精准的可怕。
    看着萁太昱炼法宝验水平的动作,王玉楼的眼中露出了惊喜。
    溪竹那个狗东西还真有点门道,可能看出了王玉楼的真实需求,专门为王玉楼推荐了个符合他需求的炼道大师。
    萁太昱走的是一板一眼的精准控制炼道流派,相对于其他风格的炼道大师,无疑是最适合帮王玉楼为五灵生茂枢升阶的。
    就是要稳,一次失败都经不起——王显茂已经没有新的骨头了。
    玉阙盟主的行辕在九窍谷的炼宝道场停留,这件事是被人盯着的。
    炼法宝很难,即便是炼道大师,也无法缩短炼法宝的时间消耗。
    验萁太昱的炼道水平又是必须的环节,王玉楼也没法轻动。
    所以,在萁太昱到来的第四天,禄丰终究是硬着头皮来试探了。
    只能说,不止是王玉楼难,其他紫府也各有各的难。
    在仙盟和各个大宗内,紫府有一定的待遇,但也需要听命于仙尊们。
    “玉阙道友,炼宝进行的可顺利,仙尊发话,只要您有所需,九窍谷的所有炼道大师随你挑选。”
    明明是多少人求不来的白嫖机会,但禄丰的态度反而接近于谄媚。
    这玩意儿就类似于爱情,不缺爱的人一点也不缺,缺爱的永远得不到满足。
    王玉楼不缺资源,所以对于宝窍仙尊的好意,一直是敬而远之。
    “禄丰道友,仙尊的好意我心领了,你回去吧。”
    伸手不打笑脸人,王玉楼的态度只能是好。
    “哈哈哈,我知道您忙,这样,这是我的令符,您但有所需,只要通知我一声即可。”
    禄丰已经打定了主意,只要把王玉楼送走,自己就不用抗压,所以.那就尽情的忍耐和装龟孙吧!
    人家毕竟是仙盟的盟主,好好伺候也是应该的。
    勉为其难的收下了禄丰的令符,王玉楼也是无奈。
    他如今真就是动一下,各方面的视线就投过来,到处都是好意、善意、心意,可他还必须周旋。
    对于宝窍仙尊而言,让下面那些伺候自己的牛马伺候伺候王玉楼,就是一句话的事情。
    攒点人事,渐渐和王玉楼搭上点线。
    未来,王玉楼若是真有大造化,此时结下的善缘就会获得某种意义上近乎于无限的回报——曲折、细微、可能性有待商榷,但值得一试,不是吗?
    反正也是下面的牛马上。
    “玉阙道友,您为仙盟有功修士们准备的灵器都在这里了。
    谷中的炼器师们听说了盟主您对仙盟有功修士的恩遇,纷纷日以继夜、夜以继日的炼宝,这些,都是他们对您的敬仰。”
    五十件上品灵器,多少修士一百辈子都奋斗不来的东西,到禄丰口中就成了‘敬仰’。
    “可以,禄丰道友辛苦了,炼器师们辛苦了,这些灵器,我一定会用在仙盟有功修士的赏赐上。
    你们九窍谷作为仙盟的重要成员,此番对我的帮助,我都记着呢。
    大家都是自己人,有些话也不用顾忌。
    变法改向的事情是大势所趋,你们九窍谷也当尽快做。
    其一,是削减宗门的人数,如果不能快速削减,至少保证不要在当下这个时间点增多。
    尤其是明减暗增的事情,千万不要做,不要被人误会。
    另外,就是先选后推。
    禄丰道友,先选后推是水尊亲定、群仙台普遍认可的变法转向核心要点。
    既然我正好在此,且还要停留好些天,不如你我一起,在九窍谷办一场对九窍谷外门子弟的选拔?”
    人心是相互的,宝窍仙尊和九窍谷抛媚眼抛的如此积极,王玉楼要是再敬而远之,就是得罪人了。
    于是,在禄丰饱和式装龟孙、求白嫖的努力下,宝窍仙尊的阳谋还真就部分实现了。
    终究还要看实力,一方面是王玉楼需要九窍谷的炼宝道场,另一方面也是宝窍仙尊实力够强,所以,王玉楼才会如此妥协和给面子。
    王玉楼松了口,禄丰的眼睛甚至是直接亮了起来.
    “好!禄丰谨遵盟主法旨!”
    看着如此知趣的禄丰,王玉楼只觉得无趣。
    修仙修仙,如果自己未来开紫府后,从仙盟副盟主的位置卸任,这些人又会如何看待自己呢?
    现在的敬,等到王玉楼的天骄身份和冲刺势头保持不下去时,都会化作恨!
    这是场终点在远方的远方的马拉松,王玉楼不能停下脚步。
    只有向前、向前、再向前!
    ——
    九窍谷中变法忙,仙国之主毕方也在忙。
    和王玉楼不同,毕方面对的压力可能更大些。
    王玉楼只需要管好仙盟内的变法改向,同时看顾好自己未来的路该如何走即可。
    顶天了不过是在仙盟的范围内打转,而毕方的对手们,遍布大天地的每一个角落。
    作为大天地知名的食神,把吃大修士作为修行日常的毕方,从来不缺敌人。
    考虑到其大天地第一长寿仙尊的身份,那些能在它的巨口下存活,并和它长久对抗的对手们,有一个算一个,都强得可怕。
    比如嘉洞微,这个看似懦了的嘉岭王,实质上是敢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随时拉一票子人和毕方打擂台的——当然,代价和风险都客观存在。
    而嘉洞微,在毕方的对手们中,只能说是相对靠边站的那种。
    有这些对手的存在,毕方又怎敢掉以轻心呢?
    什么时候都不敢!
    毕方的福地洞天内,一只十几丈高、身披古朴气息黑色灵宝战甲、头戴黑色兜帽的巨猿,正跪在毕方的巢穴前。
    “王上.除我们仙国外,其他几个顶级势力内的情况尚且稳定。
    按照我们以往对混乱时代到来的经验,目前没有任何一个势力呈现出相关的特点。
    我预测,距离混乱时代正式开始,起码还有三百到八百年。”
    这只跪在毕方巢前的巨猿,便是大天地知名的鬼面仙尊,即便在金丹仙尊中,鬼面仙尊都是很不错的那批,属于和金谷园神尊相差仿佛的层级。
    不然,金谷园也不会直呼它曾经的名字‘笑面鬼’了。
    其实,从这里也能看出水尊的野心与实力。
    不同仙尊的实力和势力是有差异的。
    以神光为例,作为大天地可能得倒数第一金丹,他成道太快太巧、根基太特殊,手下连一个紫府都没有。
    大天地倒数第二的金丹仙尊莽象就不一样,没成道前就是一脉三紫府,外面还有个他支持上去的李海阔。
    当然,他成道时亲手宰了悬篆和旦日就是了,所以才有了王玉楼从两宗前线一步跳到大天地舞台中央的机会。
    怎么说呢,莽象酷烈到可怕,但悬篆和旦日之死,对王玉楼似乎是好事
    而蛙皇这类金丹仙尊,手下就能有瓜真人这种紫府巅峰的存在给自己跑腿。
    在往上,一步步到太和水尊,水尊手下看似没有一个紫府,但其实有至少一个金丹,而且是和毕方门下的笑面鬼实力相差不远的金谷园神尊。
    这就是金丹仙尊之间差距的一个侧面,势力弱的不一定实力弱——青蕊,但实力弱的一定势力弱——神光。
    而藏了一手真实势力的太和水尊,甚至骗过了毕方这样的存在,否则无法解释笑面鬼也就是鬼面仙尊去找金谷园商量算计太和水的行为。
    鬼面仙尊禀报完了对大天地的观察,便安安静静的跪在毕方的巢穴前,等待毕方的旨意。
    然而,大天地内的顶级强者们都太可怕,饶是毕方也要长久的思量,才能做出相应的,至少保证自己不那么吃亏决策。
    许久,仙王的声音才从巢穴内传来。
    “金谷园和太和水忽然跳了出来,装作摒弃前嫌一起押注下一个时代的样子,估计骗了不少人。
    太和水这个狗东西算的明白啊,让自己和金谷园这种仇敌为利益联合,可以晃着仙盟内的其他蠢货跟他一起押注下一个时代。”
    笑面鬼听不太懂毕方的话,有些疑惑的问道。
    “王上,您说太和水与金谷园装作摒弃前嫌?”
    毕方的声音略带嘲讽的意思,解释道。
    “是啊,他们是师徒,还有湖州的惊澜,可能也是太和水一手培养起来的。
    他忍过了三个混乱时代,都不全力出手,此次忽然和金谷园演了起来,尺度拿捏的还很巧妙。
    我看,这次大天地再乱,太和水估计就会认真出手了。”
    鬼面仙尊修行了近三万年,也是挺过了四次混乱时代的资深金丹仙尊,可即便是他,此时也被毕方的消息惊得倒吸了一大口凉气。
    太和水那个贱人是真能藏啊!
    “那您还让我属下明白了,属下全明白了,王上,您吩咐吧,此次再乱,我们就先宰太和水!”
    互相藏,互相试探,互相演,互相算计。
    没什么温情,独尊的路到现在还没被毕方找到,它无法实质上再上层楼,破开金丹力量层级之上的新一力量层级。
    但这不影响它走向独尊,不是真要成为什么‘仙尊’‘仙王’‘神尊’‘神王’,才能压着金丹们让他们演奏‘抢地交响曲’的。
    不能更上一层楼,也能独尊,无非是多吃多杀,应杀尽杀。
    只要杀光那些接近自己的人,毕方怎么就不是独尊了?
    包是独尊的。
    “不急,替我催催莽象,他该动了,太和水变法转向转的好啊,正合我意!”
    鬼面仙尊邦邦邦的演奏了一番抢地交响曲,便乖巧的去办事了,而毕方则继续在福地内打磨修为。
    如果成为仙王还要什么事都自己办,那这仙王当的还有什么意思?——
    大天地中的仙王宫内,仙国的新任国相牧春泽正在接待一位老熟人。
    “秋生,这些年不见,你怎么看起来越活越年轻了?”
    注意到牧春泽完全没有交流他自己经历的意思,黄秋生自然不会不知趣。
    他谄媚的把礼物奉上,而后跪在国相尊位之下,道。
    “春泽真人,我.”
    静静地盘坐在尊位上修行的瑞鹿妖王开口提醒道。
    “我是瑞鹿,叫我瑞鹿,牧春泽什么的,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当然,你我还是好友,秋生,放松些,不要紧张。”
    黄秋生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感,干笑了两声。
    能不紧张吗,以前黄家百宝坊没少卖瑞鹿的各类材料.
    “国相有所不知,从掌门位置上辞任后,压力小了很多,恰好我又自幼喜欢经营。
    所以,在百宝坊中做的还算舒心,心情好了,可能看起来就年轻了。
    只是相比于国相您的长生久视,秋生自然是远远不如。”
    瑞鹿那双红宝石般的眼睛幽幽的看着老黄,牧春泽想起了很久很久以前的一些事。
    生命的尺度在不同存在身上有不同的感受,被偷走的五十多年人生,改变了牧春泽的性格。
    是啊,任谁被放在屠宰架上,一放五十多年,都会受不了。
    牧春泽还没疯,已经是道行精深了。
    “是,红灯照的掌门不好做,哪里的掌门都不好做。
    嗯,所以,我才把你召来,仙盟和仙国要加大来往,我意属让你们百宝坊承担起这个责任。
    仙盟变法,内部动荡,修士们也都纷纷加大了采买的力度,正是好时机,你们百宝坊愿意接吗?”
    之前仙盟与仙国的往来也有势力做,但做的人是瞬目搞上去的,牧春泽恨极了瞬目,怎么可能给瞬目面子。
    只要百宝坊不拉胯,换个中间商一样能为仙国服务,老牧有权做这个决定。
    “国相的支持,我们黄氏必定不忘!”
    黄秋生说着就又想再送点,不过被瑞鹿拒绝了。
    “我已经开了紫府,此生无憾,能为毕方仙王做点微不足道的工作,是我的荣幸。
    给你们黄氏百宝坊这个机会,也是单纯的站在仙盟、仙国两利的角度。
    行了,去吧,莫要再给我送什么了,都是应该的。”
    ——
    黄秋生离开仙国国都,一路往东南方向走了四万里,中间一步都没敢停。
    在仙国紫府的陪同下过了西海,和西海的各个妖王打完招呼后,老黄才回到了仙盟的西海仙城疆域之中。
    王玉阙离开西海多年,从未回来过一次,但他于西海的影响力,也从来没降低过。
    就和他当初在滴水洞内对着一片战争迷雾悟出来的道理一样,只要他还在往前跑或者地位够高,那些曾经的下属,就会一直忠诚。
    对于王玉楼留在西海的下属而言,王玉楼人离开了,但他的威严在西海是日渐强化的。
    王玉阙在两宗前线做了红灯照特别功勋堂执事,忠诚!
    莽象仙尊终于成道了,王玉阙现在是莽象仙尊门下的第一人,忠诚!
    王玉阙就任仙盟副盟主啊?
    那得是先对着群青原的方向咚咚咚,然后起来喊忠诚!
    王玉阙被太和水尊亲自引上了群仙台记好了,玉阙真人的画像必须用灵蚕丝承载,普通的散修不许买!
    如今的西海,最繁荣的地方有三个。
    其一,为西海第一拍卖行,王玉阙割的很多倒霉蛋嗷嗷叫,但已经有数不清的人靠西海第一拍卖行在西海成功筑基。
    不狩妖,不斗法,不冒险,单纯靠脑子成功筑基。
    其二,为西海斗法场,这里不是什么善地,每个月都要有好几名修士死在斗法场中。
    但袁五已经靠斗法场斗法筑基成功,而且还成为了王玉阙在西海势力的核心人物之一。
    可以说,命运的小小转折,把袁五这个废物一路炼成了精钢。
    如袁五这样的人有不少,脑子差点,但运气和天赋不是太差,所以能在斗法场闯出一条血路。
    其三,为西海第一楼酒中仙,当初王玉阙和金明度的婚事就是在此办的。
    现在王玉楼成为了仙盟副盟主,酒中仙酒楼就和镶了金边似得,成为了西海最知名的酒楼。
    而黄秋生在西海仙城停留,就是为了见到王氏的西海别院执事郑彦。
    酒中仙三楼的雅间内,黄秋生很是客气的邀请郑彦入席。
    “郑彦道友,秋生有礼了,请。”
    两人拉扯了一番,黄秋生说出了此行的真正目的。
    “.春泽真人的礼遇,秋生感念颇深,无以为报,所以想通过郑彦道友,向映曦道友送些馈赠。
    此事你知、我知、映曦道友知,玉阙真人知,如此方可不为外人所惦记。”
    牧春泽的位置敏感,所以不能收黄家的馈赠,话里话外的意思明显是让老黄找周映曦。
    郑彦是王氏在西海的核心负责人,王玉楼的亲信。
    黄秋生选他,是因为怕自己直接去找周映曦,会给玉阙真人添麻烦。
    直接找玉阙真人又太显眼.更是给玉阙真人添麻烦。
    这件事换一个不是太有视野的人来,可能都意识不到其中的问题。
    也就是黄秋生做过红灯照掌门,本身还出身大族,所以才明白王玉阙的尴尬。
    副盟主的位置是真的,但终究是办事的牛马领班,而且王玉楼的老丈人还是仙国的国相,其中曲折黄秋生不懂,但他理解不可瓜田李下的道理。
    “小事,不过我得先向映曦仙子禀报,秋生掌门,您可能要等等。”
    郑彦终究是不敢直接答应,王玉楼的法旨传遍了门下所有人——任何人不准轻易收礼,尤其是关于王玉楼的。
    小利罢了,没必要拿,拿了只会一身臭。
    “明白,明白,那我就在西海停留一段时间。”老黄笑着应了下来。
    忽然,包房外传来嘈杂的声音,大到隔音阵法都拦不住的地步。
    郑彦眉头紧皱,表情有些疑惑,他是王氏在西海的牛马领班,酒中仙内有人闹事,他既然在,当然不能不管。
    两人一起出了三楼的雅间,站在廊上,却见有一队穿着仙盟执事法衣的筑基修士正在下面的大堂停留,带队的,正是陈养实。
    而嘈杂声还不是这些仙盟执事们搞出来的,而是一楼大堂内吃饭的修士们搞出来的。
    因为,陈养实身后的两名修士站在一起,共同捧着一张巨大的玉阙真人画像。
    画像由七品的灵蚕丝制成,其上的玉阙真人正负手而立,站在山巅遥望远方。
    因为画的是玉阙真人的侧身相,因而只能看见玉阙真人的半张脸以及一只眼睛。
    画师显然是极有水平的,仅仅是侧脸和眼睛,便勾勒出了玉阙真人内心的坚定与博爱,眼中更是藏着无限的悲悯。
    嗯,是服务天下修士的仙盟盟主该有的样子。
    陈养实带着仙盟执事和盟主画像来了酒中仙,见到的修士们当然不敢怠慢,大家一起跪着参见,所以才吵到了雅间内的郑彦与黄秋生。
    摸清了局势后,郑彦苦笑了一下,便下去迎接起了陈养实一行人。
    能不苦笑么,以前自己是西海第一玉小将,现在来了个带着画像跑的卷王。
    你是郑彦你也麻!
    “酒中仙内的玉阙真人画像很好,但只是玉阙真人曾经的样子,此番我从群青仙城上任龙虎真人协理,带了不少新画像过来。
    来,郑道友,你我一起,把这新画像挂上去。”
    一番拉扯,陈养实完全没有犹豫,直接把郑彦当自己人应对。
    他来西海是为王玉阙办事的,但王玉阙主导变法改向,也是为水尊办事的。
    所以,借王玉阙的力,能把王玉阙于西海的势力再发展发展,同时也能更好的在西海推动变法改向,也就是先选后推。
    全力献忠,忠不可言,这是陈养实昼夜不停研究王玉阙发家史,研究出来的结果。
    仙尊们不在意忠诚,但忠诚似乎又是必然的入场券,他已经被迫不忠过一次了,怎敢再犯?
    见陈养实和郑彦要以两位筑基修士的修为,费劲的爬上爬下挂画像,黄秋生的心中忽然有种油然而生的茫然。
    空荡荡、飘飘然、凄凄惨惨,好不复杂。
    如果自己没退,今日的王玉阙,会不会是自己呢?
    陈养实西海献忠王玉阙的表演进行完了,便和郑彦与黄秋生一起入席,询问起了西海的事情。
    铁打的王氏西海别院,流水的西海仙盟三真人。
    他要在西海推动变法改向与先选后推落地,离不开郑彦的支持。
    “.难啊,先选后推简单,但也不简单。
    四个问题。
    其一,选拔的门槛设在哪?
    不能直接给所有练气巅峰参与选拔的机会,但门槛定的高了,又会成为先推后选。
    其二,推荐的名额怎么算?
    这里还不是谁有推荐的资格,而是盟主大人明确过,要对筑基名额进行限制。
    这个限制后,哪些人能拿到推荐筑基的名额,怎么分?
    其三,推荐机会下放,下放到哪一层面?
    筑基巅峰有推荐资格吗,有的话,那筑基后期的呢?
    其四,倒卖筑基推荐名额的情况要不要处理。
    肯定有人无法通过筑基名额选拔,但又有一定的各类资源。
    基于仙盟变法改向、先选后推施行后,合法筑基和不合法筑基的差异,必然会催生出‘名额买卖’机制。
    怎么管,如何管,都是问题。
    郑彦道友,我也难啊。
    在西海推动变法落实,离不开你的支持。
    来,你我满饮此杯。”
    灵酒下肚,郑彦也不敢怠慢,王玉楼主持变法,派陈养实过来在西海这个王玉楼的半个基本盘打开局面,他自然需要全力支持。
    不是内斗的时候,说到底,他和陈养实分属两个王玉楼门下的派系。
    他是王玉楼在王氏继承来的班底成员,而陈养实是王玉楼在仙盟内的下属,没有那么大的竞争关系,而且他也争不过陈养实。
    “养实道友思虑周全啊,我对变法不了解,就是个西海野修。
    不过,玉阙真人在九窍谷刚刚举行了一次特殊的‘先选后推’,直接从九窍谷的外门弟子中,选了七十多人加入了内门。
    其中的曲折,很是精彩,你刚刚提到的四个问题,都有相关的对照。
    你可以找九窍谷的人要来相关的详细流程,向玉阙真人学习嘛。”郑彦道。
    “是啊,玉阙真人的交代,我一向是入脑、入心、入魂,每每思量,又总能有新的感悟。
    以前,我还以为这是我自己还算有点天赋。
    渐渐的,我才颇为后知后觉的明白,这都是玉阙真人的水平太高。
    盟主大人的光芒只是稍稍照到了我点,我就能瞬间开悟。”
    陈养实正沿着王玉楼曾经走过的路往前走,已经有了几分‘小玉楼’的样子。
    然而,他其实只摸到了修行的行,距离修真的真,还差太远太远。
    而王玉楼,已经走上了门槛极高的修真之路。
    ——
    “相公,你这次离开仙城后的行程是不是有些奇怪?”
    金乌赶日上,金明度爬上了王玉楼的怀,低声问道。
    说是调停大天台山-明诚道院之战,但实际上一直缩在九窍谷炼器。
    而且,天天还神神秘秘的,连自己也不许看。
    “哈哈哈,没有吧,我还没见过梧南绝壁,过来看看而已。”
    王玉楼笑着答道。
    亲自送萁太昱到梧南绝壁边后,王玉楼悬着的心才算稍稍放下。
    没有任何意外,五灵生茂枢已经晋升下品法宝之阶,萁太昱也顺利离开。
    他有心理准备——自己做的事情,在有心人眼中就是明牌。
    但是吧,有心人们选择了沉默。
    大家都是聪明人,他们相信王玉阙不会犯傻,长久以来的信誉在这一刻得到了兑现。
    莽象也如此,他让老李过去盯王玉楼的行为,反过来看,其实也是某种保护。
    毕竟,万一王玉楼真玩崩了,把自己给整死了,反而可能会影响仙盟变法的推进。
    “那咱们现在回转仙城?”
    王玉楼看向红灯照的方向,眼睛闪过一丝寒意,道。
    “不,去红灯照,好久没见师尊了。”
    莽象,莽象,他从来不喜欢见莽象。
    这个狗东西害死了太多他曾经认识的人,太多太多,数不清。
    理论上,没有莽象还有会老象、大象、小象。
    把时间尺度放长,总归会有个人,在某一时间点掀起波澜,从而裹挟着王玉楼的命运在苦海中翻腾。
    所以,王玉楼不该太恨莽象,生活在这个特殊的时代,规则和秩序向来如此。
    而且莽象也带着王玉楼上了青云,这点是毫无疑问的。
    但是吧.王玉楼毕竟不是什么绝对理性的石头或冰块——他有感情,有自己的思想。
    而且同样是站在利益的角度,未来王玉楼不除了莽象,就难以真正的独立行走于大天地的舞台中心。
    故而.努力翻越吧。
    不过在努力翻越莽象这座山前,该懂事还是要懂事的。
    ——
    带着三件飞行法宝张扬的是王玉阙,回到莽象山上见师尊的是王玉楼。
    王玉楼骑着肥肥的黑龙马,低调的堪称可怕。
    等他回了莽象山,关于他回宗的消息才被看到三件飞行法宝在红灯照外停留的修士们传出来。
    可能真就是因为需要修行神通,莽象在得证金丹后,依然在大天地长期停留。
    王玉楼上山的路走到一半,就听到了莽象的传音。
    ‘我还以为你不会来。’
    多少带着点怨念,但王玉楼知道,莽象不会有怨念。
    所以,他就是在点王玉楼对水尊的忠诚。
    陈养实到西海,恰似水尊的触手伸到了红灯照旁,老莽不乐意。
    王玉楼一路飞至莽象道场的大殿内,跪在地上邦邦邦交响了一下,才开口道。
    “师尊,弟子有罪。”
    不能向莽象认错,因为莽象可能真会打这张牌。
    但我有罪你也处理不了我——这才是王玉楼要说的!
    老登,变法改向了,懂?
    这并非对莽象的不敬,而是双方本身就是为利益而走到一起。
    “不,你没罪,不过你确实不用来,水尊的变法改向我是支持的。”
    尊位上的少年仙尊从修行的状态中醒来,睁开那双深邃的眼眸,凝视着下面的王玉楼。
    “师尊,我打算让显茂老祖以法宝载道紫府法开紫府。”
    请求的声音在空荡荡的大殿内产生了淡淡的回音,莽象还真被王玉楼的坦诚整的愣了一下。
    旋即他笑了,语气也带上了笑意。
    “你不用试探我,玉楼,只要你有用,我就会一直用你。
    “不过,你我确实缺一场深谈。
    “变法走到这一步,我反而是尴尬的,我可能到最后都不会正式就任了。
    “水尊的变法改向,是好事,但我想听听你真实的想法。
    “玉楼,真实的想法。
    “毕竟,你太会伪装了,甚至伪装出了懦弱和心软的样子,有一段时间,我还真被你给骗了。
    “在变法的事情上,你从来没有真正的袒露心迹过。
    “你或许能骗得了下面的那些紫府,但骗不了我,更骗不了其他同道。
    “你装的太认真了,太完美了。
    “我们可以装,你还不配,所以,说说你对变法的真实想法吧。”
    王玉楼,别装‘沙比’,说实话!
    莽象的声音很轻,但听在王玉楼耳中,恰似雷鸣。
    他的所有小动作,莽象都看在眼中,连同他刻意保持的部分‘懦弱’也一样。
    伪装有不同的层级,天蛇那种伪装属于假作真时真亦假,该真就真该假就假。
    水尊的伪装属于想真就真、想假就假。
    王玉楼的伪装之认真,从对待陈养实的安排上就可见一二。
    洞察大局的聪明、回馈水尊的懂事、渴望跳船的贪婪、希望更进一步的渴望、不敢越雷池的懦弱,在对陈养实的安排中都有。
    然而,可能正是因为装的太认真了,反而暴露了他刻意为之的真相。
    “师尊,玉楼以为,变法只能延缓仙盟内压的问题。
    水尊押注下一个时代,本身也是用未来预期换当下的稳定。
    能不能实现,都是两说。
    而且,只动底层的修士们,无论是定量清剿,还是先选后推,都是死路。
    变个七八百年,又会回到老路上。
    可长久的变,统治成本又会降不下来。
    玉楼的理解是,您和水尊都看懂了这些,只是水尊更.”
    到此,王玉楼不说了。
    水尊更牛逼,你莽象不行——这话不好说出口,可能太伤莽象。
    “更能下注?”
    少年仙尊笑着摇了摇头,他决定给王玉楼传传道。
    毕竟,王玉楼确实够得力,够聪明,够有野心,也够能忍。
    “玉楼,我那些话都是骗他们的,你怎么也信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