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戒指的影响
    当天晚上，矮人们睡得很沉，除了比尔博。
    他在休息的时候也的确睡着了，但是很快就从噩梦中惊醒，从自己的帐篷内坐了起来。
    随后比尔博开始收拾起自己的东西，将一切都打包好，包括脏衣服、吃剩的食物还有铺着的地毯等等。
    当然，除了帐篷。
    他背着背包，从帐篷内探头探脑，在发现所有的矮人，尤其是那个经常注意到自己的波弗还有甘道夫都在熟睡之后，才拎着背包走了出来。
    塔涅斯他们正在篝火旁注意不到这边，正是自己悄悄离开的好时机。
    营地内燃烧着篝火，火焰的光芒驱赶着荒野内夜间出来捕猎的动物或者其他什么东西。
    “嗯？”
    守夜的贝纳尔第一时间注意到了比尔博这边的动静，只不过比尔博的帐篷被矮人们的帐篷挡住，所以他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
    他用胳膊肘捅了捅塔涅斯，却发现塔涅斯早就看向了比尔博的帐篷那边。
    “我们的霍比特人怎么了？”贝纳尔低声问道。
    塔涅斯皱眉：“不知道，他好像收拾好了东西，准备离开营地？这是为什么？”
    贝纳尔低声笑道：“可能是受够了这趟旅途？当然，我指的不是他无法忍受旅途中那些艰难环境，而是应该无法忍受自己在队伍中没期待任何作用吧？”
    塔涅斯沉思道：“嗯，有可能。不管怎么说，我得去看看他。甘道夫说这里已经是迷雾山脉的另一边，比尔博就是想回去，一个人也不能安全的回到另一边。”
    贝纳尔耸肩：“总之你去和他聊聊吧，哪怕是退出这场远征，也不可能在这里就返回。那山洞的出口已经被你给弄塌，比尔博想回去就得重新找一条在迷雾山脉里的路。”
    “那守夜的任务就暂时交给你了。”塔涅斯按了一下贝纳尔银色的肩甲，顺势起身向着比尔博离去的方向走了过去。
    比尔博并没有走多远，因为现在是夜晚，在离开了营地之后野外的环境伸手不见五指。
    四周一片漆黑，他的每一步都伴随着林间细碎的响动，像是蛇行草动，抑或是夜行的昆虫在树枝间穿梭。
    远处，狼群的嚎叫声此起彼伏，打破了夜的宁静，让比尔博的心跳加速，紧绷着神经。
    他停下脚步，凝神细听，试图分辨出这些声音的来源和距离，却只感到一种莫名的恐惧在蔓延。
    比尔博胆怯了，没敢继续走下去。
    他下意识的将手探进自己的口袋内，摸索着那枚金色的戒指，仿佛那戒指能给予自己勇气。
    比尔博似乎真的感觉在摸到戒指之后，自己胆怯的心理消失了，周围的黑暗仿佛不再那么可怕。
    他甚至觉得自己能够看清楚黑暗中的东西了。
    比尔博刚准备迈开腿继续走下去，塔涅斯的声音就从他的身后传来：“如果你实在害怕自己一个人，我倒是可以陪你大晚上的散散心。”
    “哦，塔涅斯……”比尔博不知道为何松了口气，从戒指上得来的“勇气”也瞬间消失。
    他将手从口袋中抽出来，表情有些尴尬和不自在。
    当然，任谁半夜偷跑被人发现都会感到不自在。
    比尔博尴尬的说道：“你怎么过来了？”
    塔涅斯靠了过来，并没有使用星光法术，而是将一盏提灯点亮之后挂在腰间，温暖的橘红色灯光瞬间将他们两人笼罩进去。
    塔涅斯说道：“当然看到你收拾东西自己单独离开营地了，怎么了，比尔博？为什么突然想单独离开远征队？”
    他说完这些话，看了眼周围的环境，将一块碎石清理干净，坐了下去，同时拍了拍身边示意比尔博坐过来。
    比尔博乖巧的坐了过去，双手抱膝，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
    塔涅斯安慰道：“没有关系，你可以慢慢想，哪怕最后不想说也可以。还记得我说过的话吗，我说了如果你感觉到了疲惫或者难受，不想参加远征队，我会尊重你的意愿。哪怕是现在也是一样，不过得等到我们抵达安全的地方，我再让贝纳尔护送你回去。”
    比尔博犹豫了一会，说道：“其实，我没有感觉到疲惫或者难受。”
    他笑了笑：“老实说，你们对我都很不错，尤其是矮人们。我一开始从书上读到的故事都在说矮人们非常固执、脾气很臭、不好相处、但实际上这么久以来，索林他们并不像是书上说的那样。相反，他们还非常照顾我，考虑到我的感受。我听波弗说了，索林原本是不愿意去幽谷的，哪怕你和甘道夫怎么劝他都没答应。结果我们都知道……”
    比尔博耸了耸肩，塔涅斯也知道他想表达什么意思。
    随后比尔博叹了口气：“我很喜欢这支远征队，不管是你，还是甘道夫，或者那些矮人。我真的都很喜欢你们，但就是因为喜欢你们，我才觉得我应该离开。”
    塔涅斯默默的听着，适当的问道：“为什么你会这么觉得？”
    比尔博露出一个苦笑：“因为我觉得我在这个队伍中很没用，塔涅斯。在进入幽谷之前，面对奥克的袭击我生病感冒到昏迷，让队伍在幽谷耽误了一些时间。还有今天在那个哥布林地下王国发生的事情，索林能反应过来把我推到安全的地方，我却半天才反应过来。而且在吊桥上我也没有站稳，掉了下去，害得你与米莉森女士一同下来帮助我。”
    “我真的觉得自己很没用，对团队没有任何贡献，也没有能帮助你们解决什么困难。”他重重的叹了口气：“所以我在想，是不是我应该离开，回到我的袋底洞，放弃那些冒险，做一个普普通通的霍比特人。每天享用七顿美餐，最后舒舒服服的躺在自己的床上，读着书本上的故事或者思考明天该去哪里消磨时光。我想可能这才是我的生活，而不是加入到一场能够被记载在历史书中的远征冒险之中。”
    “我只是一个小人物，不是那些史诗传奇中的英雄与勇者。如果说中土是一本书，而我应该是连名字都不会出现在书中的路人。“
    比尔博说了很多，他感觉到将这些事情说出来之后，心里舒服了很多。
    然后他有些忐忑不安的看向塔涅斯，担心对方会不会觉得自己太矫情了，只是这点小事就想放弃。
    但结果出乎比尔博的预料，塔涅斯温和的说道：“我理解你的感受，比尔博，但我认为你说的并不全对。”
    比尔博露出意外的表情，他不知道自己哪里说错了。塔涅斯接着说道：“你并没有你想象中的那样没有起到作用。在老林子的时候，是你最先发现那些伪装成正常树木的胡奥恩接近我们。还有那次与食人妖的战斗，没有你的帮助，菲力与奇力也不会那么简单就解决食人妖。而且整个旅途中没有你的话，矮人们应该只会在啃着冰冷的干粮，而不是每一顿都有温暖的美味佳肴享用。他们之所以能够有力气唱歌、说故事，就是因为吃了你做的那些饭菜。”
    比尔博不可思议的回道：“可那只是任何一个霍比特人都能做出来的食物，我甚至无法将其称为美食，那只是简简单单用火煮开再撒点佐料之类的食物。”
    塔涅斯点点头，然后笑着说道：“你说的没错，比尔博。那是任何一个霍比特人都能做到的，但……你说的那些霍比特人他们又在哪里呢？”
    “他们当然在霍比屯里……哦，我想我明白你想说什么，无非是我在队伍里也有自己才能做到的事情之类安慰人的话。”比尔博也不傻，他看过很多书，自然是明白塔涅斯说这些话的含义。
    比尔博张了张嘴，比划了一下：“我只是，好吧，其实我也不知道。我知道你说的是对的，但我总觉得我继续待下去是在拖累你们。我想应该没有任何霍比特人像我最近一样跌宕起伏。不论是精灵还是奥克，又或者是你和甘道夫施展出来的强大巫术，任何一个霍比特人都不会在他们的生命中见到。”
    结果塔涅斯却好奇的问道：“为什么没有矮人？”
    比尔博还以为塔涅斯会说什么大道理，根本没想过对方会问这么一个问题。
    他原本自怨自艾的情绪被塔涅斯弄得哭笑不得，回道：“那是因为霍比屯偶尔还是会来矮人行商的，他们会把从蓝色山脉带过来的武器、食物或者农具厨具什么的拿出来贩卖。当然，往往除了武器之外的东西都会被购买一光。”
    塔涅斯好奇的问道：“为什么是除了武器之外？”
    比尔博解释道：“因为霍比屯很安全，根本没有外面这么危险。”
    “那你觉得在外面经历了这些，开心吗？”塔涅斯追问道。
    比尔博不假思索的回道：“当然开心。”
    然后他说完，自己就愣住了，随后露出了无奈的表情：“塔涅斯，这根本算不上什么开导吧？”
    塔涅斯点点头：“你说的没错，其实我一直都是不太会说话。有时候我很羡慕你这样能言巧语的人，如果我有你们一半的能力，有很多朋友就不会离我而去。”
    他顿了顿，又继续说道：“比尔博，其实你想离开队伍，只是因为你的责任心导致的。你想为团队做出贡献，但是却发现团队并不需要自己，于是开始产生压力，认为自己在团队中没有做好……”
    比尔博连忙举起手，叫停了塔涅斯：“等等、等等，先不说你前后这两段话是怎么突然连在一起，光是说我责任心导致的离队就不太对。按照你说的，如果我真的有责任心，那就根本应该大半夜的一声不吭离队才对。”
    塔涅斯耸耸肩：“我都说了我不太会说话。”
    比尔博深有同感的点点头：“确实，我看出来了。贝纳尔先生和我说过，你和人聊天一般都是非常直接的。”
    他站了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尘。
    然后比尔博深呼吸了一口气，又吐了出来，心情舒畅的说道：“但是和你聊了这么久，也的确让我的心情好了不少……至少想要离开的情绪没有那么强烈了。回去吧，趁着甘道夫和矮人们都没有醒来，不然让他们知道我大半夜的突然自己跑出来，有些丢人。”
    塔涅斯站起来，准备和比尔博一起回去。
    比尔博将手伸进口袋，随口说道：“对了，塔涅斯。我其实在那山洞里跟着你和米莉森女士的时候，捡到了某样东西，你能帮我看看吗？”
    不要给他看！
    比尔博在摸到那枚戒指的时候，从内心深处忽然冒出了这个声响，神情恍惚了一下。
    塔涅斯这时走在比尔博的前面，没有注意到比尔博的样子：“当然可以，比尔博，是什么东西呢？”
    千万不要给他看！
    比尔博立刻将手从戒指上缩回，回过神来：“哦，是……是我的勇气。至少在面对那些追杀我们的哥布林时，我已经不像以前那样遇到奥克时吓到不敢动了。”
    塔涅斯回头温和的笑道：“这是当然，我勇敢的比尔博。”
    比尔博看到塔涅斯的微笑，也将刚刚的恍惚忽略，跟了上去。
    “哦，对了，比尔博。”塔涅斯突然的脚步一顿，让比尔博不知道为什么莫名的紧张起来。
    他忍住将手重新探进口袋的欲望，微笑着问道：“怎么了？”
    塔涅斯说道：“你刚刚说趁着甘道夫和矮人们没醒过来回去，恐怕不能实现了。矮人们的确全都睡着了，但甘道夫没有。实际上，他早就注意到你离开想要追上来，只不过看到我追过来才没有跟过来。”
    随后塔涅斯往旁边一站，露出了前方不远处在营地外围站着默默的甘道夫。
    “甘道夫……”比尔博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他觉得自己大晚上一个人想不开突然跑出来，还让塔涅斯和甘道夫担心，实在是太不应该了。
    甘道夫也是温柔的摇了摇头，轻声说道：“回来了就行，我真担心你一个人出去会遇到什么危险。”
    这句关心的话让比尔博感到更愧疚了。
    塔涅斯拍了拍比尔博的肩膀：“回去吧，别想太多，比尔博。再不休息，明天一天你的精神都不会太好。”
    大约两周后，索林他们终于抵达了一个中型人类聚落。
    ps：原著里索林一行人出了山洞还被那些哥布林、也就是半兽人继续追。
    电影里则是刚出山洞就被阿佐格追上，因为那个哥布林王派人去通知了（因为阿佐格的悬赏）。
    本书里山洞也被主角弄塌了，哥布林王更是被直接埃贡三箭秒了没来得及派人通知。
    因此不论是哥布林群还是阿佐格都不会出现。
    而且就算阿佐格知道索林他们的位置也不敢来了，一支精英军队都被巫师直接解决，他又不傻，赶过来送。
    因此甘道夫也就没有喊大鹰过来帮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