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识趣地避开了这个话题,在討论完去流年基地的路线后,天色也不早了,黄鶯儿第一个起身说要先走了。
见都要散伙了,寧斯年还没有一点要开口的意思,一旁的罗庆都以为对方是不是反悔了。
趁著苏时清去送黄鶯儿离开,罗庆小声催促寧斯年:“老寧啊老寧,这一天都过去了,你还不打算说吗?”
“还是说,你改变主意不走了?”
一旁的安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凑了过来,听见了罗庆最后一句话,疑惑地歪了歪小脑袋:“走?哥哥要去哪里啊?”
软软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嚇得罗庆一个激灵,忙打哈哈道:“去、去哪里?回家呀,当然是回家去了!”
“嗯?你们两个也回去了?”恰好这个时候苏时清也走了回来,闻言看过来。
“呃这个……”罗庆犹豫著,一旁的寧斯年却起身微微頷首。
“嗯,天色不早了,先回去了。”寧斯年面色不变,转身就往大门外走。
罗庆:……?
等等,不是,真的走了啊?
老寧你在犹豫个什么劲啊!你还是不是个男人!
“啊,对!”罗庆咬牙,勉强笑著和苏时清打了个招呼,“大妹子,我们先走了哈。”
“好,慢走。”总感觉罗庆的脸色有点奇怪,但是苏时清没有多想,笑著招了招手。
等到几人都离开了,安然才跑过来抱住了苏时清的腿。
苏时清顺势將小丫头抱起来:“安然,有话要跟姐姐说嘛?”
“唔……”安然咬著嘴唇,有些犹豫,“姐姐,今天那个寧哥哥好像怪怪的,另外一个哥哥也是,都怪怪的。”
寧斯年吗?
苏时清也发现了,对方平日里虽然不是什么多话的性格,但是今天似乎像是有什么心事,格外的沉默。
更別说罗庆了,支支吾吾似乎隱瞒著什么。
“姐姐也觉得那两个哥哥奇奇怪怪的。”苏时清捏了捏安然的小脸,“不过,没关係,安然还是一样乖乖的就好啦。”
“嗯嗯,安然最乖啦!”安然嘿嘿笑起来,搂住姐姐的脖子蹭了蹭。
……
罗庆明明是紧跟著寧斯年出门的,但走出来的时候已经看不见对方的影子了。
看了一眼隔壁,罗庆挠了挠头,有些头疼:“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
以前没见老寧这么优柔寡断啊。
直到罗庆离开,寧斯年才从一旁的阴影当中走出来。
他看了眼罗庆离开的背影,又看了眼眼前亮著灯的房子,目光幽深。
名为紧张的情绪少见地浮上寧斯年的心头,让他驻足在苏时清家门口,却迟迟不敢上前。
如果提出一起走被拒绝了怎么办?
如果苏时清问起来为什么自己该怎么回答?
如果引得人心烦被討厌了怎么办?
还有,自己为什么心跳跳得这么快?
或许是因为对情绪感知的迟钝,寧斯年后知后觉发现自己心跳快得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
不知道多少年没有这样子的感受了。
喉结微微滚动,寧斯年盯著面前屋子亮起来的灯火,口中乾涩,愣愣出神。
直到灯光熄灭,寧斯年才猛地回神。
她们……睡觉了啊。
感觉脚站得有些麻木了,寧斯年不知道自己在这里站了多久,只是很明显,今天晚上是没有机会了。
微不可察的嘆息,寧斯年转身打算离开。
“有没有人告诉你,这样子大半夜站在女孩子家门口迟迟不走,很像变態誒!”
身后传来似笑非笑的打趣声,寧斯年的动作猛地一僵,刚平復下去的心跳又加快起来。
苏时清披著一件修身的棕褐色风衣,模样有几分放鬆,就这样静静站在寧斯年身后,漆黑的眼眸中带著探究与好奇。
束起的长髮有几分散开,耳边的散发隨风飘动,月光打在苏时清的脸上,给人几分乖巧温柔的错觉。
“说吧,你有什么事想说。”没有给寧斯年逃跑的机会,苏时清指尖一动,细细的藤蔓便圈住了对方的手腕,让他转身直面自己。
早就看出寧斯年有什么心事,看在对方是自己最重要的合作伙伴的份上,苏时清打算追上来问个究竟。
而以寧斯年的视角来看,面前少女眉眼如画,月光让她的眼睛里倒映出细碎的光,神情从容又带著一丝关切。
夜深,基地內圈没有人在这个时间点外出,门外空荡荡的,只有苏时清和寧斯年二人四目相对。
周围很安静,安静得能清晰听见自己的心跳。
而寧斯年的心跳从来没有这么快过。
月光,少女,静謐的夜。
“喂喂喂,你不要告诉我你没话说哦。”见对方沉默不语,苏时清挑了挑眉,上前一步,“你今天的样子很明显是心事重重的样子。”
“我说了,你在我这里永远是最优先级,有什么事不能和我说吗?”
少女凑上前,拉近了二人的距离而不自知,只有寧斯年微微屏住了呼吸。
他好像被苏时清看穿了,那是不是代表著,对方有在时刻关注著自己?
夜晚的风带著一丝凉意,寧斯年甚至能闻到一丝苏时清身上熟悉的淡香。
垂眸对上对方清澈的眼眸,寧斯年从中甚至能看见自己的身影,给人一种满世界都是自己的错觉。
有那么一瞬间,他的心跳停了一拍。
“老寧,你实话跟我说,你是不是喜欢大妹子?”
罗庆白日里的质问不合时宜的在寧斯年脑海中浮现,他的喉结微微上下滚动。
完蛋,被罗庆那傢伙说中了。
他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