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不损坏瓷片,先要將地上所有瓷片全清理出去才能过去打开石棺。
光靠越史研究小组肯定是不行的,只能求助唐敏。
唐敏激动地喊了不少人过来。
到傍晚时,就从台阶到石棺收拾出一条道出来。
苏锦几乎是第一个衝过去,到了石棺面前却不敢动手了。
许老將杨老的名片从石棺缝隙塞进去,双手合十念念有词:“天灵灵地灵灵,冤有头债有主,有事找老杨……”
杨老眼皮直跳:“你怎么不把自己名片塞进去?”
“你八字比较硬,肯定扛得住。”
许老毫不迟疑道。
唐敏还在一旁附和:“確实要命硬的人才扛得住,杨老对不住了,这是咱们考古人的惯例。”
名片都被塞进去了,杨老只能恶狠狠道:“开棺吧!”
苏锦屏住呼吸,双眼紧紧盯著石棺,真到了棺盖打开那一刻,她下意识闭上双眼。
“这是什么?”
“一朵石?”
“尸体呢?怎么没有尸体?”
耳边是眾人的议论声,苏锦鼓足勇气睁开双眼,石棺里静静躺著一朵浮雕,朵是金色,而底下的叶子却是银色,与沈逾白送她的那两朵簪一模一样。
即便时隔五千年,这朵浮雕依旧肆意绽放,永恆不变。
苏锦嘴角上扬,笑容便是止都止不住。
她以为这次必定是沈逾白的尸体,后背全是冷汗。
或许內心深处並不想面对沈逾白的死亡。
哪怕相隔五千年,他必然早已死去,可她还是无法坦然面对。
可此刻,里面那朵浮雕却及时安抚住她,让她从那恐惧的情绪中抽离出来。
“苏组长发现什么了吗?”
唐敏发觉苏锦在笑,疑惑地问道。
眾人齐齐看向苏锦,脸上全是疑惑。
苏锦狠狠掐了把自己的后背才止住笑,咳嗽一声,指著里面的浮雕问眾人:“你们不觉得这个墓地主人很有趣吗?”
眾人:“……”
上回是那个大石碑,这回又是在棺底雕这么大一朵,倒是挺瘮人的。
许老沉吟著道:“这……会不会有什么特殊的含义?”
唐敏赶忙问道:“许老的意思是?”
眾人的目光齐齐落在许老身上,许老道:“我们现在很多人给死去亲人立碑,会在墓碑上雕,这会不会也是五千年前的雕习俗?”
李老沉吟著点头:“有道理。”
见到眾人纷纷点头,苏锦已经无语了。
你们都是各领域的权威啊,这么隨意胡说八道真的好吗。
她实在听不下去,扭头看向別处。
上回沈逾白在石碑上雕了不少字,这次会不会也给她留几句话呢?
探照灯在洞里扫了一圈,最后落在棺盖上。
此时棺盖被翻过来放在地上,灯光打过去就有一点小小的阴影。
苏锦几步走过去,灯照在上面,斗大的字显露出来。
“青山一道同云雨,明月何曾是两乡。”
苏锦一连念了两遍,心里仿佛有股火在烧。
这是五千年前的沈逾白留给她的信。
他建造这个墓地时是什么心情呢?
……
回到酒店已经是晚上,苏锦將照片视频传送给沈逾白。
沈逾白看完,冷笑一声,都半截身子入土了,竟还有心力弄这些。
他刚送给阿锦两朵金,那个老的就送个雕,还涂了金粉银粉,实在丑得厉害。
他將那段视频反覆观看后敛了情绪,问道:“除此之外没留下一些典籍?”
“这次的碎瓷片比上回的更多,我猜你把科举、官场等各种都细致记录下来了。我现在明白了,你每个墓地都有一个主题。上一个是农业,这个是科举,你真墓会留什么呢?”
苏锦是真的很好奇。
两个墓地都没尸体,那沈逾白究竟埋在哪里?
苏锦將手机传送过去,目光一扫,就被某处吸引住。
捲轴上那座山的山顶是葫芦,葫芦底下的山与旁边的山连成一个山脉,而旁边的山被污渍盖住一大半,只露出一点点。
苏锦拿了张纸將污渍盖住,纸张的斜边与葫芦山形成一个剪刀形。
而山顶中间恰好有一轮红日。
苏锦倒抽口凉气。
这跟第二个墓地对面的景色一模一样!
难怪她当时看那如剪刀般的两座山时有种熟悉感,原来是捲轴上画了。
只是因为上面的葫芦山顶和被污渍挡住的另外一座大山让她一时没联想起来。
等等!
苏锦双眼猛地瞪大,脑海里的思绪疯狂蔓延。
第一个墓地的景色在捲轴上找到了。
第二个墓地的景色又是捲轴上画的,这捲轴上的各种景色不会对应著各个墓地的位置吧?
一次可以是意外,两次还能是意外吗?
苏锦將捲轴上没有被损毁的各种景色数了一遍,整个人都懵了。
捲轴上有六个很特別的景,如果她猜得没错,沈逾白足足弄了六个墓地!
目前已经找到两个,那就是还有四个墓未找到。
也许沈逾白的真墓就在这四个墓地之中。
隱隱地,她觉得自己要抓到什么,脑子木了下,便怎么也想不下去。
苏锦乾脆放弃,將自己的发现立刻告诉沈逾白。
沈逾白看著眼前空白的捲轴,又看到捲轴上露出来的两个景,沉默片刻,某个猜测从心底升起的瞬间,脑子再次一片空白,却是怎么也无法再想下去。
待缓过劲来,他仿佛什么也没想起来一般,跟苏锦道:“你的猜测极有可能是真的,不过不一定只有六个墓,损毁部分也许还有。”
苏锦兴奋地凑近屏幕:“沈逾白你太好了吧,竟然给我留了那么多个墓地!有了你的资料,我们对越史的研究简直是一日千里。”
沈逾白暗住跳个不停的眼皮。
他觉得要好好跟年老后的自己斗一场了,那么多坟等著阿锦去挖,哪里还能想得起他?
“这几日我已经將外城的一些顏料铺子逛完了,並未买到与捲轴相同的顏料,捲轴暂时怕是无法修復。”
苏锦並不在意,还安慰沈逾白:“反正你以后在京城,可以慢慢找,不用急,我先去找杨老他们说自己的发现,你別再传信过来了啊。”
此话过后,沈逾白便只能等苏锦传信过来才可再与之联繫。
沈逾白:“……果然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