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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0章 临海来人
    三十万两纹银,足够將秦家掏空。
    没了秦家银钱的支持,秦詔想要凝聚人心就没那般容易了。
    “可是你为了保护秦詔,把自己陷入危险的境地了,沈逾白你要保护好自己,防弹衣必须隨时隨地穿著,枪也要放在手边,千万別大意。”
    苏锦正色叮嘱。
    沈逾白笑著一一应下。
    从这日起,秦詔每日该吃吃该喝喝,却没再找沈逾白。
    沈逾白也不著急,继续忙通府的公务。
    如今他管理整个通府,事情便极多。
    除了日常庶务,还有府里百姓们的房屋修建。
    此事以前是孙同知把控,孙同知去世后,朝廷所派同知还未就任,再加上临海的事,沈逾白有些忙不过来,便將此事交给了陆通判兼管。
    如此一来,陆通判便很难管理府衙事务,沈逾白就忙得厉害。
    通府平静了两日后,周显急匆匆找到沈逾白:“大人,临海来人了。”
    估算了临海城到通府所需时日,该是临海那边一发现有人离开,立刻派人来了此地。
    沈逾白便放下手中公务,敲响了秦詔的房门。
    “秦大人,临海已然派人前来,下官此处怕是留您不得了。”
    秦詔神情微变:“沈大人既已將那木匣子给本官看过,怕是不敢再让本官被抓走吧。”
    “大人放心,今日过后,这世间不会再有那木匣子存在。”
    沈逾白神情淡然,並未有丝毫的不舍。
    秦詔心一沉。
    沈逾白这是在给他最后一次机会,若他拒绝与沈逾白合作,那木匣子必然被销毁,而临海会让他丧命来让私盐一事上上下下都安稳。
    至於沈逾白,权可以钦差之命向晋王,向临海投诚,必不会受太大影响。
    秦詔思绪万千,一时拿不定主意。
    沈逾白倒也不催促,就坐在屋中的软榻上静静等著。
    不得不说秦詔极会享受,哪怕已身处险境,还是不会让自己受一丝委屈。
    譬如这软榻,铺的是真丝软垫,坐上去极舒適。
    桌子上的茶盏,也是细白瓷的,印照著翠绿的茶叶,更显清新雅致。
    过惯了如此好日子的人,如何捨得去死?
    沈逾白便好整以暇地等著。
    屋中静謐,谁都未先开口。
    不知过了多久,屋门被敲响,王虎的声音从屋外传来:“大人,临海的人来府衙要见您。”
    沈逾白道:“让他们稍候片刻,本官这就去。”
    王虎领命离开,沈逾白放下茶杯站起身,迈步走向门口。
    身后的秦詔却是一声不吭。
    离门口只剩十步、九步。
    屋子里的呼吸都变轻了许多。
    五步。
    三步。
    一步。
    沈逾白修长的手指搭上了门栓,便要开门出去。
    “等等!”
    沈逾白手一顿,转头,就见秦詔双手紧握成拳。
    “沈大人所言之事,本官应下了,还望沈大人能护住本官一二。”
    秦詔开口时,已是从容不迫。
    从那日沈逾白与他说起那事时起,他心中就已有了偏好。
    只是到底风险极大,又要背刺自己的老师,总要挣扎几日。
    如今临海的人已经找来,就不容他再多想。
    若让沈逾白离开,他这条命就要留在临海,而李庆芳还有许多如他这样的学生。
    这几日的挣扎已经够了,此刻下定决心,就不需再为之费精力。
    沈逾白轻笑一声:“临海的人已在府衙外等候,秦大人此时才答应,怕是已晚了,本官想护也难。”
    秦詔眸光一沉:“沈大人想要如何?”
    “空口无凭,到底是白纸黑字更可信。”
    秦詔脸色阴沉得能拧出水,片刻后,却是轻笑一声,道:“那便依沈大人所言,秦忠,备好笔墨。”
    站在秦詔身边的秦忠立刻转身去准备文房四宝,沈逾白转身,再次坐回软榻之上。
    他虽不认为秦詔会为了李庆芳牺牲自己,可人心多变,到底还是將东西握在自己手中更保稳。
    秦詔將信写完,思忖片刻,又將自己的印信一同递给沈逾白。
    “如此一来,沈大人能否信任本官?”
    沈逾白將信看完,笑道:“以秦大人的品行,本官自是信的。”
    此一番用的是“本官”,而非“下官”,已是十分强势。秦詔犹如听不到,依旧含笑相对。
    待沈逾白离开,秦忠向前一步,颇为担忧道:“他將老爷的信与印信都拿走,若临时反悔將老爷交出去又该如何是好?”
    “他既然救出本官,就是想与本官合作,如今本官已然答应,他不会做出那等事。”
    秦忠犹疑道:“小的想不明白,他费这么大的气力究竟是为了什么。”
    那日沈逾白与秦詔商议那事时,秦忠一直侍立在秦詔身侧,將两人的对话听了个一清二楚。
    处处都是老爷得好处,这位沈知府又能得什么好处?
    秦詔双手负於身后:“三十万两纹银足够让他沈氏一族崛起,再者,因私盐一事他已然得罪了晋王,临海官员已对他动了几次手,他如此做不过为了自保。”
    沈逾白终究只是个地方上的四品官,如何能与皇亲国戚相抗衡。
    倒不如借著手中的东西,一举將晋王扳倒。
    他秦詔如今的处境虽难,沈逾白的处境也是危机四伏。
    这也是他信任沈逾白,愿意將印信一同递出的缘由。
    至於府衙外那些人,以沈逾白的城府,必然能將其摒退。
    虽是这般想,秦詔依旧有些坐立不安。
    门外响起一声怒喝:“临海有乱臣贼子逃离到通府,我等奉命前来捉拿,你们谁敢阻拦!”
    秦詔便又握紧了拳头。
    临海的人来势汹汹,沈逾白究竟如何抵挡?
    后院的秦詔无法听清外面的动静,自是不知沈逾白此时已经跨出府门。
    抬眸,便见一群骑著高头大马,穿著鎧甲的兵卒將府衙门口团团围住。
    立於前方的官员身穿緋色官服,身后披著緋色披风,年纪三十有余,意气风发,周身气势带了杀意,该是真正上过战场之人。
    如此气势,將一眾衙役衬得极单薄。
    “我通府府衙不知何时成了你们想围就能围的地方了。”
    沈逾白怒声呵斥,人已然到了那緋色官员跟前,周身的官威竟丝毫不逊色於马背上那官员的气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