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双击屏幕即可自动滚动
第316章 血人
    二十枚子弹,也就意味著沈逾白能或杀或伤二十人。
    纵使他准头不够,也可再打伤打死十来人。
    他们有胆子守到现在,也不过是仗著沈逾白的暗器有限,只要打完了,就毫无威胁。
    此刻他们才发觉自己大错特错了。
    从沈知府拿暗器的轻鬆程度,手中必然还有许多。
    怕是將他们全打死也绰绰有余。
    如此一来,他们在此无异於自寻死路。
    一时间,眾人便心生退意。
    就连领头都难言惊恐。
    那见所未见的暗器对他们的衝击实在太大,如今已然让他们彻底失去斗志。
    领头之人咬牙,低吼一声:“撤!”
    黑衣人们便如潮水般退去。
    待他们一走,周显双腿一弯,竟就这般跪在地上,显然早已是强弩之末。
    “让大人见笑了。”
    周显喘著粗气,勉强道。
    沈逾白將手枪藏於袖中,对著地上的周显拱手,道:“周百户英勇杀退敌人,救了本官一命,本官感激不尽。”
    周显知他是给自己留情面,倒也不多言。
    目光扫向沈逾白的袖子,並未问那暗器为何物。
    谁都有秘密,这等保命之事更是切忌打听。
    沈逾白將周显扶著,寻到四名衙役陷进去的地方,將四人挖出。
    只是如此一来,他们已不能去往会康镇,直接打道回通府。
    通府中。
    秦詔坐到傍晚,已是腰酸背痛,他只得时不时起来活动身子。
    秦忠道:“老爷,小的先扶您回房歇著吧?”
    “沈逾白特意嘱咐,他没回来之前我们不得离开他的房间,且再等等。”
    秦詔摆摆手。
    “可那沈知府只让您待在这桌椅之间,连他的软榻都不能去歇息,实在太难为大人您了。”
    秦忠愤愤不平。
    今日沈知府离开前,將他家老爷接到此处,却处处限制,床榻不能去,软榻不能去,更不能离开桌椅一丈远。
    这与坐牢何异?
    他家老爷乃是堂堂三品大员,何时受过这等委屈。
    秦忠心中十分不满。
    “沈知府既如此吩咐,必有其缘由。”
    秦詔並不急躁。
    沈逾白处心积虑,为的就是利用他和李门扳倒晋王,怎么会捨得让他死?
    他虽只与沈知府打过几次交道,也知沈知府做事极有章法,必不会做出故意让他受些小小的拘束的蠢事。
    秦忠再欲说什么,头突然有些沉,他甩了甩头,却越发迷糊。
    不好,有迷烟!
    秦忠立刻去看秦詔,就发觉老爷已然趴在桌子上昏睡过去,而他自己却是一头栽倒在地。
    门被从外推开,一群蒙著脸的人出现在门口。
    领头之人在看到桌子上趴著的秦詔两人,便是一抬手,多名黑衣人鱼贯而入,只一瞬,便觉身子酥麻,齐齐倒地。
    等秦詔与秦忠悠悠转醒,看到屋子里倒下的一大片人,主僕二人如何惊骇自不必说,只是在沈逾白回来之前他们是再也不敢动了。
    ……
    秋收之后,百姓们的日子总算好过了起来。
    交了秋粮之后,就该准备猫冬了。
    临近年关,京城熙熙攘攘,热闹非凡,进城的百姓更是在城门口排出去极长的队。
    突然,人群后面惊呼一声,便是一片嘈杂。
    有人大喊:“血!全身是血!”
    排队的百姓纷纷回头看过来,就见一匹枣红色的高头大马嗤著鼻子,一步步提提踏踏而来。在它背上,一个浑身被血浸透了的身穿皂服的衙役趴在其上,不知死活。
    这一幕嚇得不少人惊呼。
    守城的兵卒赶过来时,那衙役拼尽全力將印信掏出,大声道:“快將小的送往李首辅家中,迟了钦差大人性命不保!”
    守城的兵卒们看到那印信上“秦詔”二字,便是大惊失色,急忙上秉。
    “有秦侍郎的印信,又是找首辅大人,必然是出事了!趁著人还未咽气前赶紧送往李府,一刻也莫要耽搁!”
    兵卒们弄来马车,將那被血染透的人放入马车,一路疾驶向李府。
    李首辅还未出宫,城门口的消息如长了翅膀一般飞向京城各大世家。
    百姓们还在议论血人,那些世家却已经猜测起秦侍郎是否出了什么事。
    李庆芳是乘坐官轿回的府,一进门,李管家就迎了上来。
    “將那人带来见本官!”
    待看到秦詔的信时,李庆芳的脸色已是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他让秦詔只查临海官员,秦詔竟將整个临海的官员全给查了个底掉,竟让自己深陷险境。
    临海官员胆大妄为,连钦差也敢动。
    李庆芳眸光晦暗。
    此事必然瞒不过其他人,若他不保秦詔,李门的人心就散了。
    京中各家均是灯火通明。
    天元帝得知此消息时,並未多话,反倒是早早就睡了。
    翌日早朝,李庆芳当堂向天子稟告临海谋害钦差之事,而那名血衣衙役也被带到大殿中。
    那衙役身上的血已经凝固发黑,似在无声诉说秦侍郎的处境如何凶险。
    秦詔乃是钦差,是替陛下南下,却招一次次追杀,临海官员如何囂张!
    本以为只是按察使司腐烂到根子里,不成想都指挥使司竟也搅合其中。
    都指挥使司乃是一方兵马,若其不听朝廷指挥,后果不堪设想。
    往常各自为政的各方势力此时竟立场一致,定要將此事压下。
    李庆芳更是当堂老泪纵横:“陛下,临海已然是国中之国了!”
    一句“国中之国”彻底將整个朝堂的怒火点燃。
    站出来的官员一个接著一个。
    天元帝当场下旨,派出一队兵马前往临海,將所有涉事之人尽数拿下押解回京。
    事情紧急,行军已然来不及,调动的乃是临海附近两个省的驻扎兵马。
    秦詔在通府府衙待了两个多月后,终於等到沈逾白推开他的屋门。
    站在沈逾白身后的,还有百来个被绑著的人。
    “秦大人,后面就交给你了。”
    阳光之下,沈逾白笑得温和,却让秦詔心中升起一股寒气。
    秦詔笑得有些勉强:“好。”
    接下来他就不能再蜷缩在通府,既已动手,那就要彻底將临海上下擼个乾净。
    只是……
    “本官身边已没人手,如何將他们压往临海?”
    沈逾白笑道:“本官乃是通府知府,自要亲自前去作证,让他们供出围攻通府府衙的幕后之人。”
    那些被捆绑的眾人听到此话,皆是惊恐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