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几天,苏锦就一直处於买买买的状態。
超市、网购,一拿回家,就全传送给沈逾白。
其他倒好说,最重的还是游艇电池。
苏锦怕自己不能及时给沈逾白补给,沈逾白有危险,就给沈逾白买了上百个游艇电池。
等一切都准备妥当后的当晚,两人都没睡,就这么抱著手机聊著。
待到天亮,苏锦拿著捲轴和顏料去了研究室。
眾多研究小组的老人早早候著了,等看到苏锦拿出来的顏料,一个个激动得恨不能扑上去抱著亲两口。
“就是这个顏料!”
“捲轴终於能修復了!”
“我四处托关係都没找到,小苏锦你从哪儿弄到的?”
看他们这么激动,苏锦心里也更高兴了些:“还是那个特殊渠道,许老,想將捲轴彻底修復需要多久?”
许老手抚著捲轴,“哎呀”一声,眼底是化不开的欣喜:“一个月便够了。”
一个月啊,不算长。
苏锦心里嘀咕了一句。
“老许你可不能为了赶工將捲轴补坏了。”
杨老第一个开口。
“我既然说了不超过一个月,那肯定就能办到,你要是不放心就换你来。”
许老毫不客气地懟回去。
杨老便嘀咕:“我又不是干文物的,你欺负我干什么。”
就算真交给他,他也不敢接。
这么重要的文物要是弄坏了,他这条命都不够赔的。
许老对上苏锦时,又变成了一副笑眯眯的样子:“那我就开始修復了?”
“麻烦许老了。”
苏锦对许老很恭敬。
许老乐呵呵道:“能修復这捲轴,我死也无憾了。”
这可是传承了五千年的文物,文物修復界多少人盯著,如今能让他修復,真是荣幸至极。
研究小组最近最重要的事,就是看著许老修復捲轴。
苏锦更是每天拿著专业相机记录,方便留下资料,以后做个捲轴的纪录片,用来宣传越朝。
从这一天起,许老就住在了研究中心,再没有回家。
到了晚上躺在床上,就要开始计划明天的修復任务。
杨老等人跟著熬了几天,身子渐渐熬不住了,只能晚上回家歇著,白天来盯著。
只有苏锦跟李桥始终跟著,给许老打下手,也防止许老有什么意外。
许老不愧是文物修复方面的泰山,说一个月修復完,不到一个月,一副完好的捲轴就呈现在眾人面前。
眾人惊嘆连连。
“真是巧夺天工!”
“五千年前的绘画就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了?实在嘆为观止!”
李桥看看画,又扭头看看苏锦:“这画上的女子怎么跟小学姐长得这么像?”
其他人这才纷纷对比,越看越惊奇。
“像!实在太像了!”
“这女子不会是小苏锦的祖先吧?”
“难怪小苏锦在越史研究上的天赋无人能及,原来是有这么深的渊源。”
眾人的七嘴八舌让杨老听不下去,他打断眾人:“你们能不能不搞封建迷信?”
许老便道:“你不迷信,以后开棺用你自己的名片。”
杨老就不吭声了。
眾人安静下来,才发觉一直没听到苏锦的声音,纷纷扭头看去,就见苏锦双眼死死盯著画的某个位置,整个人彷如失了魂。
李桥用手在她眼前挥了挥:“小学姐,回神了。”
苏锦木訥地扭头看向李桥,开口,声音却有些縹緲,她仿佛是在听別人说话:“那位奸相叫沈逾白。”
眾人又看向画作落款,果然是沈逾白。
“那位在野史里都没有名字的奸相终於露出了他的真面目!这可是考古界的大地震!”
“逾白,正所谓过犹不及,他比白更白,与黑同理,大越的江山怕是真灭在他手上。”
“野史记载他三十岁就因扰乱朝纲,被新帝处以凌迟,划了三千六百刀才气绝,在这之后,大越覆灭。”
“可惜这些都是野史,要是有正史记载就好了。”
耳边的议论声渐行渐远,苏锦脑子里闪过种种早已忘却的过往。
原来沈逾白就是那位奸相。
她早就该想到的。
为什么每次想到都会忘记?
仿佛有什么力量始终在阻碍她的思考。
她一直追寻研究的,原来就是沈逾白。
沈逾白怎么会是奸相?
他的理想,明明是为了百姓,为了天下大同。
他走的每一步,都是那么不容易。
他还得了万民书。
这样一个受万民敬仰,又深受天子信任的人,为什么会被野史记载成奸相。
不,沈逾白绝对不会去为害百姓!
苏锦衝上前,抱住那幅捲轴就往外跑。
耳边是呼啸的风以及她的呼吸,身后的呼喊她听不见,她满心只有一个念头:回宿舍,找沈逾白!
她想见他,比任何时候都更想见他。
她要告诉他,他会被凌迟处死,快逃!
沈逾白不能这么死,他这样的人就该幸福安稳地过完一辈子,他就该肆意瀟洒。
他不能承受这种苦难!
他那么一个一心为民的好官,绝对不能被这么残忍地对待。
三千六百刀啊。
他该多疼!
苏锦眼前渐渐模糊,一眨眼,泪水掉下来,眼前就清晰一些。可很快,眼前就会再次被模糊笼罩。
她不知自己是怎么回的宿舍,也不记得自己有没有和往常一样关紧门窗。
她只知道將捲轴放到桌子上,在兜里翻找手机,却怎么也找不到。
她急得直嘀咕:“怎么会没有?怎么会没有!”
手越发不听使唤,她感觉到自己浑身都在发抖。
“笔记本!”
苏锦几乎是扑到床边,床头柜上放著纸笔,那是她平常用来做记录用的。
苏锦颤抖著手写下歪歪扭扭几个字:沈逾白快逃!
写完又赶忙转身,想將纸条传送过去,却发现以往会泛无形波纹的捲轴再也不动了。
苏锦不放弃,一次又一次地试。
以前最简单的传送,今天却再难成功。
仿佛对面那个隨时等著她的人不在了。
苏锦固执地將那笔记本一次次放到捲轴不同位置,一次次尝试,终究还是失败。
她將纸撕下来,再在各个位置尝试一遍,还是没用。
苏锦將那张纸放到捲轴上,还是没反应。
她执拗地又重新写了一张纸,再试:“沈逾白快逃……”
“沈逾白快逃……”
“沈逾白快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