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双击屏幕即可自动滚动
第91章 崇禎的困惑
    第93章 崇禎的困惑
    他指著三人,手指都在颤抖,
    “一万多朝廷精锐!浩浩荡荡地带出去!”
    “可结果呢?!就给我领回来不到四千人!”
    “其中还有不少是自己跑回来的残兵败將!”
    杨鹤气得咬牙切齿,
    “那江瀚带的莫非是天兵天將?”
    “区区三千人,就能把你们近万大军打得找不著北?!”
    贺虎臣忍不住了,还想上前爭辩一二。
    这次剿匪,就属他最窝囊,一场仗没打,坐在延安府里看著几个队友出去全送了。
    最后手上没了兵,结果被叛军堵在延安府里围点打援,又把李卑给斩了。
    但杨鹤根本不给他说话的机会,厉声打断,
    “闭嘴!”
    “本官是治不了你们了,我已经將此间详情,八百里加急奏报朝廷!”
    “等著吧!等著皇上亲自发落你们!”
    隨著杨鹤一封奏疏送入京城,江瀚这个名字,如同一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迅速在大明京师掀起了不小的波澜。
    “哎,听说了吗?西北又出了个了不得的悍匪!”
    “听说那贼子叫江瀚,连败了西北两个总兵,还阵斩了一位参將!”
    “嘶.:.真的假的?这杨鹤的三边总督是怎么当的?怎么匪越剿越多,越剿越凶?”
    紫禁城內,又是冬天,又是正月,又是熟悉的武英殿。
    时隔一年,崇禎又一次听到了江瀚的名字。
    一年前,这个江瀚只不过是洗劫了刘家庄的一个流寇而已。
    崇禎只是有些生气,隨后便將其拋之脑后,专心对付入寇的东虏去了。
    可现在,崇禎看著手里的奏疏,只觉得脑袋发昏。
    寧夏,临逃两镇总兵都败了?
    参將李卑,当场阵亡?!
    匪首江瀚已经流窜到了山西?!
    消息一个比一个坏,好似一记又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崇禎头上。
    怎么才短短一年,这江瀚就从一个打家劫舍的流寇变成了一个兵强马壮的悍匪?
    崇禎猛地一拍扶手,霍然起身,但或许是起得太猛,又或许是怒火攻心。
    他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身子晃了晃,险些站立不稳。
    “皇爷!”
    一直侍立在旁的大太监王承恩眼疾手快,连忙上前一步,稳稳扶住了崇禎的手臂,
    “皇爷您没事吧?!”
    隨即,他转头对著旁边的小太监厉声喝道:
    “还愣著干什么?!快!快去传御医!”
    “不必了..”
    崇禎摆了摆手,声音有些虚弱,在王承恩的扶下重新坐回椅子。
    他闭上眼睛,用力按了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深呼吸了几次,这才感觉那股眩晕感稍稍退去。
    王承恩见状,连忙递上一杯温热的参茶。
    崇禎接过来,顾不上细品,猛地灌了两大口,这才稍稍缓了过来。
    “不必了,我就是一时心急而已。”
    王承恩还想再劝,却被崇禎抬手打断:
    “去,把首辅和次辅都叫过来!”
    王承恩见崇禎主意已定,不敢再多言,躬身行礼后,快步走出大殿,派出內监,去將两位宰辅找来。
    不多时,內阁首辅周延儒和次辅温体仁便脚步匆匆地赶到了武英殿。
    两人都是人精,只看殿內肃杀的气氛和崇禎那阴沉得嚇死人的脸色,心中便咯瞪一下,知道定然是出了大事。
    两人上前一步,小心翼翼地跪地行礼:
    “臣周延儒(臣温体仁),叩见陛下。”
    “不知陛下急召,所为何事?”
    崇禎懒得多说,只是让王承恩將杨鹤的摺子传给周延儒。
    周延儒接过奏疏,仔细看了起来。
    他看得极慢,眉头也越皱越紧,脸色也隨之变得凝重。
    半响,他才將奏疏递给了身后的温体仁,温体仁接过,同样细细阅览了起来。
    一时间,偌大的武英殿內,只剩下纸张翻动的沙沙声,以及三人或轻或重的呼吸声,气氛压抑到了极点。
    无论是周延儒还是温体仁,看完奏疏后都选择了沉默。
    陕西的军务,都不是他们两人经手的。
    两人一个首辅一个次辅,都是文臣“翘楚”,写得一手好文章。
    可对於排兵布阵、疆场廝杀之事,却是不折不扣的门外汉。
    他们两人的战场,在京师,在朝堂,在围剿东林党的棋盘之上。
    陕西那个烂摊子,谁碰谁倒霉,他们精明得很,自然不愿意轻易沾手,所以才不约而同的选择了沉默。
    崇禎看著底下两个装聋作哑的朧股之臣,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心中愈发烦躁。
    他终於忍不住先开口,打破了沉默:
    “都看完了?说说吧,此事该如何处置?”
    周延儒斟酌再三,才缓缓开口:
    “陛下,臣以为,陕西之事,关乎国朝安危,当慎重处之。”
    “先前三边总督杨鹤不是曾经提过,想要在陕西实行招抚政策吗?”
    “臣以为,事到如今,可以一试。”
    周延儒这话说了跟没说一样,只是把杨鹤之前的提议又搬了出来,然后当成皮球踢了回去。
    崇禎面无表情,没有立刻表態,又將目光转向了温体仁。
    温体仁见状,连忙上前一步,拱手补充道:
    “陛下,臣以为首辅说得在理,应当慎重处置为上。”
    “那匪首已经逃遁至山西,手下兵马强悍,不可轻视。”
    “臣以为应该以杨总督的意见为主,以招抚为上;毕竟杨总督就在陕西,比咱们更了解当地情况。”
    这两人,一个首辅一个次辅,都是人精。
    他俩都不想去碰陕西这块烫手的山芋,索性將事情都扔给了杨鹤。
    崇禎听著两个阁臣你一言我一语,都在巧妙地避重就轻,將责任往外推,心里那股火气又蹭蹭地往上冒。
    他一言不发的盯著两人,像是座即將喷发的火山,正在酝酿情绪。
    周延儒见势不妙,只能硬著头皮站了出来,给出了更具体的建议:
    “陛下,如今山西境內,匪患並非只有江瀚一股。”
    “那巨寇王嘉胤盘踞河曲一带,声势浩大,竟然开府称王!足见其野心之大!”
    “山陕两地全力围堵,兵力已是捉襟见肘,恐怕再难分兵对付江瀚。”
    “与其两线作战,不如先集中力量解决王嘉胤这个心腹大患。”
    “至於这个江瀚,听说其部眾是原延绥镇总兵吴自勉魔下,咱们不妨暂且试行招抚之策,以观后效。”
    崇禎一听到吴自勉的名字就火冒三丈,这帮五省勤王军,不远千里跑来京畿勤王一趟,除了譁变劫掠就是畏战不前。
    这群饭桶,怎么到了江瀚手上,就变这么厉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