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夫大人，您怎么知道“玉面暴君”的事情？”
    顾不得小脚被对方握住，林倩兮美眸瞪圆，脸上的羞涩，被震惊所替代。
    她不明白。
    这位平日里放浪形骸，流连於烟柳巷的姐夫，如何能一语道出这神捕司的最高机密！
    姜离垂眸不语。
    手掌兀自搓揉按压著少女那柔嫩滑腻的雪白腿肉。
    只顷刻。
    那若隱若现，肉眼难以瞥见的锁链状蛊纹，清晰而完整的显现了出来。
    “我父王虽不让我修习武道术法，但却並不禁止我阅览百家典籍，事实上，我越王宫的藏经阁，坐拥整个大夏皇朝最全最精的藏书，天文地理无所不涉，堪称九州知识渊藪。”
    “而我幼年时，曾读过一本《蛊经要略》，对於巫蛊之道，算是略懂一点点。”
    姜离神色平淡的说著，蹲下身，將少女的玉腿放在膝上，“你腿上的蛊种名为“天阴缠足蛊”，正是那玉面暴君的成名蛊术，中此蛊者，双腿会逐渐丧失行动能力，那龙阳色魔最擅长以此蛊困住男子，然后从后面將其活活的.....咳咳。”
    他略微停顿，抬眸望向已是满脸霞红的二姨子：
    “你腿上这蛊，种得极浅，最多能使你轻功受限，这断然不是玉面暴君的作风......”
    “所以，你与他交手时，这恶贼得知了你林家二小姐的身份，匆匆对你施下蛊种，便落荒而逃了？”
    “姐夫你......”林倩兮美眸一缩，心头更加震骇了。
    她总感觉此时此刻见识渊博，目光如炬的姐夫，跟平日里那个紈絝世子形若两人！
    “吶，你別激动。”姜离轻笑道：“我也只是推测。”
    “姐夫.....凭何推测？”
    身为神捕司铜衣总旗，兼金陵巡查使的林二小姐，出於职务本能脱口而出：“证据呢？”
    姜离淡淡道：“玉面暴君出身大夏声名显赫的术士世家袁家，生性残暴狂囂，这世上唯一能將他嚇到腿软的.....”
    “也唯有你的姐姐，京城第一女神捕林大人了。”
    听了这话，林倩兮低下头去，小脸悽然道：“確如姐夫所言.....前日我带人在城郊一座破庙里围捕那恶獠时，原本他还一脸囂张，待认出了我的身份后，当即神色慌张的施展脱壳蛊逃离了。”
    “此獠阴险狡诈，手段诡譎，平心而论，若以实力正面相抗，我真不一定拿得下他.....”
    “哎，我.....我好生没用.....丟尽了姐姐的脸，呜呜呜......”
    说到最后，林二小姐已是美眸湿红，完全哽咽。
    自加入神捕司以来，她第一次在人前露出柔弱之色。
    还是在这位自己一向『敬而远之』的姐夫大人面前！
    “並非如此。”
    姜离轻抚著少女雪白细嫩的脚踝，在林家扮演了三年紈絝世子的他，也是难得摆出温柔姐夫的姿態，安慰道：
    “你才十六岁，便已入六品通窍，我听下人们说，今年开年公布的天骄榜最新名单，你榜上有名，单凭这一点，不知胜过多少世家名阀的子弟。”
    听了这话，林倩兮眼眶却是更红了，摇头道：“姐夫大人有所不知，那天骄榜统共一百零八席，而我正是末席.....”
    “就这，还是因为原来的末席“心佛子”犯下淫邪大案，被那甲等天魔“修罗”给处决了，我这才得以躋身上榜.....”
    “咳咳。”姜离清了清嗓子：“总之別想那么多了，咱们先做正事吧，”
    “做正事？”
    林倩兮泪眼婆娑的小脸一怔。
    这才后知后觉，自己的小脚，全程被这位姐夫大人抚弄著！
    “不可以！”
    霎时间，她脸颊再度变红，惊蛰般缩回了玉腿，將裙边覆下，低著头道：“姐夫请自重！你、你是姐姐的夫君，也是倩兮的....的.....”
    “你这丫头別想多了。”
    姜离哑然失笑，道：“我幼年师从越国第一神医黑虎真人，对於针灸驱蛊之道，也略懂一点点，那玉面暴君的这道“天阴缠足蛊”，我顷刻便能以银针炼化祓除。”
    “相信我，好吗？”
    他这话还真没胡诌。
    黑虎真人是越王宫的御医，他少时閒得无聊，整天找这位喜剧人老顽童嘮嗑，跟著他学了不少真东西。
    待解锁《天道罚恶薄》后，更是用功德值隨机兑换了一本《太乙岐黄针道》，如今单论针灸医道这一块，怕是不在黑虎真人之下。
    “.....”
    缄默著，林倩兮忍不住抬起眸子，凝视面前玉面素净，气度儼然，与平日里醉生梦死，满面酒红的紈絝样子浑然不同的姐夫。
    “姐夫大人，你今日好像......算了。”
    她再次低下头去：“多谢姐夫好意，我身上这道不入流的蛊，我让总司百草堂的白姑姑给我寄来一颗三品化蛊丹，应该.....足以祓除了。”
    “你別骗自己了。”姜离皱眉道：“你中蛊都已经两日了，你敢让你姐知道这事儿么？”
    “我.....”
    林倩兮闻言小脸更加黯淡了。
    她確实不敢。
    姐姐从帝京用飞鳶传来的命令，只让她继续跟踪玉面暴君，不要打草惊蛇，等待帝京总司的援兵到了再作行动。
    是她一心想在姐姐面前证明自己，擅自行动，以至於惊走了贼人，误了大事.....
    想到这，林总旗眼泪再次顺著长长的睫毛，滑落秀美白嫩的瓜子小脸。
    就在这时，一双五指修长的大手再度探了过来：
    “倩兮妹子，你没有选择了。”
    “你也不想让你姐姐知道你擅自行动，放跑玉面暴君的事情吧？”
    闻言，林倩兮娇躯一震。
    一番纠结后。
    她撇过通红小脸，微微提起碎裙边，將盈盈一握的小脚，放在了姐夫的手掌上.....
    “嗤。”
    姜离面无表情的除去少女玉足的罗袜——
    一双足弓优美，足底白里透红的小脚丫倏然而现。
    此刻，那仿佛粒粒珍珠般的圆润足趾，正隨著少女心境的起伏，不安的扭动著.....
    “咦，倩兮，你的脚.....好白好可爱。”
    掌心抚弄著二姨子那软糯滑嫩的雪白玉足，本就不太正经的除恶人姜师傅，心头不由得一盪。
    不过下一刻，他镇定心神，一只手按压著少女足底“涌泉穴”，另一只手的指间吸附著了早已备好的驱蛊银针。
    “我的很大，你要忍一下。”姜离看著手中的银针，一脸凝重的道。
    “啊？”
    林倩兮表情一滯，隨即垂眸看去，整个人不由得一颤！
    她从未见过这般粗长的银针！
    “这叫太乙神针，说实话，我还从未用过呢。”
    “可是姐夫你不是说精通......”
    “我精通针灸医道这事不假，但你確实是我第一个病人。”
    “......”
    林二小姐美眸一缩，想要反悔，却已然来不及了！
    伴隨著足底一阵阵酥痒与刺痛感，迅速而汹涌的冲入颅顶。
    林二小姐美眸上翻，脸颊全然红透，一双雪白纤细的长腿亦是绷得笔直，剧烈的痉挛之下，圆润的足趾更是捲曲而起。
    完全无视二姨子的迷离之態，姜离双眸如炬，指尖吸附银针，十指化作十道流光，穿梭於她小腿、足底的蛊痕边缘。
    虽说是第一次施针，但他发现，这事儿好像自己天生就熟练度拉满！
    这莫非就是武謫仙转世的含金量？
    他好像忽然理解了女帝对他的忌惮。
    就在这时，耳边传来一道柔弱娇软的女声：
    “姐夫大人.....还、还没结束么？”
    “蛊痕已经散去一大半了，再坚持片刻。”姜离抬头望了一眼，顿时大惊：“你这.....至於么？”
    “不、不是......”林倩兮睫毛微微一动，粉嫩的樱唇翕合著：“倩兮被姐夫大人弄得好似快要.....”
    姜离：(⊙?⊙)
    呔。
    什么糟糕的台词！
    你別害我啊！
    ......
    ......
    半炷香后。
    “你腿上的缠足蛊已经完全祓除了，你自己看看。”
    姜离深深吐纳，將离开越国时从黑虎真人那里顺来的太乙神针，小心翼翼的收回药匣。
    为了不暴露身份，整个针灸过程，他没有泄出一丝一毫的真气，这还真有些熬人。
    他回过头，看向躺在自己床上，小脸红晕未退，似乎仍沉溺在某种状態的二姨子，也是燃起了暖男之心：
    “罢了，姐夫我今晚.....大发慈悲，你就在我这里休息吧。”
    “那你呢？姐夫大人？”
    姜离想了想，决定还原一下紈絝世子的身份：
    “如此良辰美景，我自是要邀上一帮老友，前往风月楼勾栏听曲。”
    “哦哦。”
    林倩兮美眸恢復了些许神采，訥訥的点了点头，隨后朱唇开开合合，欲言又止了半晌，说道：“姐夫大人，今晚.....可以不去吗？”
    这话刚出口，她脸颊便红了，也大大的后悔了！
    这几年，姐姐林月璃常年在帝京忙於公务，三妹林沫儿在剑宗修行，这林家老宅，长期只有她跟姐夫两人。
    但即便如此，她除了每日出门应卯前，固定的请安之外，几乎跟这位姐夫没什么接触。
    更不会、也不敢出言干预他那纸醉金迷、醉生梦死的生活。
    而如今。
    她竟然脱口而出了这样僭越的话.....
    姜离也是愣了一下，隨即坚决摇头：“那可不行。”
    “嗯嗯，倩兮知道了。”
    林二小姐低著螓首，轻喃道：“姐夫，到底哪一个你，才是真正的你呢....”
    “你嘰里咕嚕什么？”
    “没、没什么。”
    林倩兮看了看窗外，只见狂风大作，院子里树梢晃得颯颯作响：“姐夫大人，好似要下雨了呢？你.....不备一把雨伞么？”
    “嗯？”
    行到门口的姜离也是抬头望向夜空。
    只见苍穹低垂，乌云翻滚，仿似隨时都要下起暴雨。
    “夜黑风高杀人夜，正是应景啊。”
    “也罢，雨夜带刀不带伞！”
    姜离眸光渐趋锋锐。
    是的。
    他今晚目的，並非是单纯的听曲。
    就在刚刚，他启动“天道罚恶薄”的第一境天罚神通“罪影追魂”，洞察到玉面暴君袁胜男最近一个时辰的活动范围，就在风月楼附近！
    上一次，他追捕此贼时，让那位有名无实的娘子林月璃抢了先。
    这一次——
    你朝廷杀不死的人，他修罗来杀！
    ......
    ......
    大夏帝京。
    帝宫，天女殿（旧时圣武殿）。
    月光穿过暖金色的帘幕，在蟠龙金柱上割裂出森冷的光痕。
    三名虹影卫高官，匍匐在冰凉的白玉地板上，暗红袍角的蟒纹浸著冷汗，恍若被抽筋剥鳞的死蛇。
    “那越国世子姜离，今晚又出门了？”
    龙塌上，传来一道清冷威仪，不怒自威的女声。
    “回陛下的话，是的。”
    正中间一名衣袍上绣著烫金百兽的男子，喉结滚动，小心翼翼的道：“陛下，这三年以来，咱们秘密监视著姜世子的一举一动，不敢有一丝懈怠。其日常所为，无非是呼朋引伴，流连於各大青楼酒肆之间，吃喝享乐，挥金如土。”
    “哦对了，偶尔得暇，姜世子还会在院內乘凉，翻看一些閒书......”
    “嗯？閒书？是什么书？可是武功秘籍？”
    女帝的声音变得有几分森冷。
    “这、这倒不是。”
    男子擦了擦汗，有些难以启齿的道：“回陛下的话，姜世子似乎.......特別钟情於一些春宫秘戏之作，看到兴起时，甚至还会即兴挥墨，亲自作画.......”
    “噗嗤。”
    一道悦耳的女子轻笑声传出。
    殿下眾人大惊，面面相覷。
    这位歷来不苟言笑，清冷如冰雪的神凰女帝，竟是公然发笑了！
    从某种意义上说，那位戏台小丑般的紈絝世子，还真是有手段啊！
    “朕与林爱卿自幼相识，知晓她与朕一样，醉心武学与人间正道伟业，对男色毫无兴趣。如此看来，这姜离，自家夫人不给，便自戏自乐，倒也是个妙人啊。”
    龙榻之上，再次传来女帝似笑非笑的戏謔声。
    “陛下圣明，这姜世子的確有点意思！”
    见圣上心情不错，虹影卫指挥使，魏明城立马又献媚道：“陛下您知道吗？有一次，姜世子去逛青楼，喝得酩酊大醉，当时户部侍郎的公子也在场，便问他，姜世子，颇思越否？陛下您猜他怎么回答？”
    “他怎么回的？”
    女帝的声音似也带著几分好奇。
    魏明城道：“那姜世子搂著几名风尘女子，毫不含糊的大笑说：“此间乐，不思越也””
    “哈哈哈哈，好一个“此间乐，不思越也”！”
    “如此一来......朕倒是更想在上元节的极乐之宴上，看看这位大名鼎鼎的武謫仙转世的真容呢。”
    “也罢，你们再观察一段时间吧，若是他依旧如此行事，以后你们倒也没必要时间在林府外守著了，也省得林爱卿，心中不快.......”
    “她啊，已经跟朕，抗议过很多次了，朕甚至都有点觉得.......她对这姜世子，很是疼惜，似乎......有了感情。”
    帘帐內，帝国最高贵的绝美天女大人，轻嘆一声，以手抚额，似乎颇为苦恼。
    就在这时。
    外面传来一声公鸭嗓的太监通报声：
    “神捕司天刑殿金衣朱雀使，御赐“天宪刀”执事，林月璃林大人殿外候旨，恭请圣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