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管家擦著汗赶过来稟报:“已经找了兽医看了少爷的马,说是被人餵了巴豆。”
“巴豆!”李娇眼皮直跳,“怎么又是巴豆?”
王管家低头道:“我问了马厩的人,说是在少爷走之前,瞧见大小姐的丫鬟侍剑在那边走过,不知道跟大小姐有没有关係……”
宋止戈“蹭”地站起身来就往外去。
“止戈我儿,你做什么去?”李娇急声叫。
“我去找大姐。”
芙蓉苑內,宋念戎正坐著喝茶,宋止戈忽然闯进来。
“是你吧!”他一进门就气势汹汹地斥问。
宋念戎放下茶盏,看著他:“什么?”
“给我的马餵巴豆,是你乾的吧!”
“你凭什么说是我乾的?”
“你別装了,下人都看见你的丫鬟今早出现在马厩附近了,不是你指使的,还会有谁?”宋止戈气道。
宋念戎悠悠地笑了:“你既没审我的丫鬟,怎么就篤定是我指使了丫鬟给你的马下了巴豆?”
她眯眼看著宋止戈,目光意味深长:“还是说,你心里有鬼,觉得我在报復你?”
宋止戈心中一跳。
“你胡说八道什么呢?什么心中有鬼,什么报復你?”
“你在我的饭菜里下了巴豆,自己心里有鬼,听说我的丫鬟出现在马厩附近,就立刻认为是我在报復你。”
“你简直血口喷人!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我在你的饭菜里下了巴豆?”宋止戈用很大的声音来掩盖心虚。
宋念戎不慌不忙地把个东西甩在桌子上:“证据在这。”
宋止戈拿过去,看见是个帐本,上面记录著巴豆的出售情况,其中就有观棋去买巴豆的记录。
“按照三弟你的想法来推断,我的丫鬟出现在马厩,就是我指使丫鬟乾的,你的贴身小廝去买了巴豆,不就是你指使的吗?”
“那……那也不能就这么推断……”宋止戈双標起来,“就算观棋真的买了巴豆,那也不能说就是我指使他的!我对此事毫不知情!”
“当真?”宋念戎目光凌厉。
宋止戈顿觉心虚,把胸脯挺得高高的:“当然,这件事跟我无关。”
“既然如此,那就把观棋叫过来,我审审吧,看看他背后到底是谁指使的。”
“叫就叫!”宋止戈硬气道。
很快观棋就被叫过来了,宋念戎只是把那帐本往观棋面前一扔,观棋就“噗通”跪下了。
“说吧,是谁指使你的?”宋念戎冷声问。
观棋抬头看了宋止戈一眼。
宋止戈立刻叫起来:“你看我做什么!你干了混事,难道还要我这当主子的帮你背锅吗!”
观棋垂下眼去。
这时候,屋外响起悽厉的叫声:“啊!饶命啊,大小姐,饶命啊!”
接著小兰和小菊拖著一个满身是血的人,从门前走过去。
观棋的身体筛糠一般地抖了起来。
“观棋,你若不老实说话,下场就跟洗砚是一样的!”宋念戎厉喝。
观棋的脑海里迴响起之前宋止戈说过的那句话“他成什么样子跟我无关”,心里顿时发寒,自己若被大小姐打成那样,少爷大概率是放弃他了。
就算他不供出少爷,自己的下场也不会好,既是如此,索性就把真相说出来,虽然可能再也没法在镇远侯府当差了,但兴许能免了那一场打。
想到此,他一下子匍匐在地上:“大小姐我招!是少爷让我去买的巴豆,把巴豆磨成粉,然后我趁著小兰跟洗砚纠缠说话的当口,悄悄往饭菜里掺了巴豆粉。”
“观棋,你別疯狗乱咬人!我什么时候让你去买巴豆了!”
宋止戈想著,自己让他去干这件事他也没证据,索性就来个死不承认。
观棋对宋念戎道:“大小姐,我一个小廝,若没有主子的指使,如何敢做给您下毒的事啊!少爷他是因为昨日早上的事,对大小姐怀恨在心,才想著让大小姐吃吃苦头的,小人若不去做,就要先被少爷打,小人也是被逼的呀!”
宋念戎冷冷看向宋止戈。
宋止戈气去踹观棋:“你有什么证据说是我指使的啊!你再敢胡说,我撕烂你的嘴!”
他这话是说观棋,也是说给宋念戎听的。
观棋没证据证明是他指使的,她宋念戎就没法子说什么。
观棋被踢了一脚,滚到一边去,宋止戈追上去还要再踢一脚,却被侍剑给挡住了。
宋念戎走到宋止戈的面前,盯著他的额角,满脸心疼的表情:“可疼?”
宋止戈愣了下,原以为宋念戎会质问他,没想到她竟心疼起他来了,她这突如其来的疼惜,倒是让他有些不適应。
“还……还好。”他愣愣地回答。
“但看来,还是不够疼。”
说著话,宋念戎陡然出手,握住了宋止戈的胳膊。
宋止戈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宋念戎反扭了胳膊,压得跪倒在了地上。
“宋念戎!你做什么!”宋止戈暴怒地喊。
“帮父亲教育你!”
宋念戎回答,手上多了个马鞭。
“这马鞭原来是父亲给你用来鞭笞千里驹的,今日我就用它先来鞭笞鞭笞你!”
话音落下,扬手就是一鞭。
鞭子落在宋止戈的后背上,疼得他闷哼出声。
他使劲挣扎,无奈宋念戎將他压得死死的,愣是挣脱不了。
他无能狂怒地嘶喊起来:“你打我,母亲是不会放过你的!”
宋念戎对侍剑高声嘱咐:“去把院门关起来,谁敲门也不开,今儿个我非要好好教训他一顿不可!”
“宋念戎,你疯了,你为什么要打我!”宋止戈怒问。
宋念戎又一鞭子抽到他的背上:“为什么?你给你的长姐下毒,我不该打你么!”
“我说了,不是我下的,是观棋,不是我!”
宋念戎的鞭子甩得更重了:“你再说一遍!”
“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
宋止戈说三遍,宋念戎打三鞭。
宋止戈终於忍不住疼,“嗷”的哭了起来。
“还说吗,不是你?”宋念戎拿著鞭子,居高临下地看著他。
“是我!怎么了!就是我!我就是看你不顺眼,想要让你吃吃苦头!谁让你拿匕首架在我脖子上,还扣下父亲和祖母送我的生辰礼物!”
宋止戈使劲抹了一把眼泪和鼻涕,十二岁的男孩,哭得像个小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