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这簪小楷的字体看著有些眼熟呢……”
“是许眷溪的字!”
“可她没写荷灯啊……”
“那会是谁呢?竟然写了一手跟她一样的好字!”
眾人都好奇起来,纷纷看向许眷溪。
许眷溪微微笑,气定神閒的样子。
安王抚掌道:“这字写得极漂亮,每片荷叶上还题了一首诗,诗也作得极佳!这是哪位千金写的?”
顾淑蓉越眾而出,脸颊上一片红晕:“回殿下,是民女。”
“不愧是状元郎的妹妹,光是这手字,就一骑绝尘了啊。”皇后笑夸。
顾淑蓉脸露羞涩,低头谦辞道:“回皇后娘娘,是嫂嫂教导得好。”
皇后看向许眷溪,点头道:“也是,许小姐当年就是名动京城的才女,她亲手调教的小姑,如何能不成才。这状元郎和才女,当真是郎才女貌了。”
许眷溪恭敬行礼:“皇后娘娘谬讚。”
眾人均是惊嘆:“原来是许眷溪的小姑子啊,难怪呢,当真是近水楼台先得月!”
“可不是么,幸亏她换了个嫂子,若还是原来那个嫂子,只怕现在的字不知道什么样子呢……”
宋念戎翻个白眼,这些人就这么閒吗,抓住一切机会踩她?
不过,她也挺佩服许眷溪的,当真是“人不在江湖,江湖一直有她的传说”啊。
儘管她不参与角逐,却丝毫不影响她出风头。
顾淑蓉站到了宋芷莞的身边去。
內侍接著又拿荷灯,陆陆续续又有几位小姐入选。
曹家的大小姐曹秀云被选中了,二小姐曹秀雪落选了。
李云培的妹妹李思晴,入了选。
还有赵乾的女儿赵娇枝,別看她娇憨可爱,倒也是有点才学在身上的,也入了选。
转眼间,入选的千金已有了九位,剩下的荷灯只有两个了。
李娇看著剩下的荷灯,低声嘀咕:“不选也就罢了,省得丟人现眼。”
宋念戎悠悠回覆:“夫人莫怕,若我当真丟人现眼了,夫人只管说,已与我断亲了便可,那就不丟你的脸了。”
李娇狠狠瞪她一眼。
內侍举起最后两个荷灯来。
“嘖嘖,这盏荷灯的上字,別具风格啊!遒劲有力的,看来这位千金是武將府中出身?”
“咱们之中,武將府中出身的人可不多,兵部侍郎的嫡女听闻从小隨父亲练过武,据说一手字写得极好,莫非是她的灯?”
眾人全都看向了杨胜云。
杨胜云昂首挺胸,用自己的表情回应了眾人的猜测。
眾人都羡慕起来,这么好看的字,还別具风格,想必定然要入选了。
这时有人道:“你们看旁边那盏灯,上面的字写的是什么啊?鬼画符吗?”
立刻有人应和:“哈哈,真的是,龙飞凤舞的,都不知写的什么,还写得那样大,好像刚刚学写字的孩童写出来的字!”
“谁写的啊,这样丑的字,也该有点自知之明吧,还敢写出来?而且,一片荷瓣就写了一个字?”
“还能是谁啊?同是武將府中出身,一个苍劲有力,一个鬼画符,可真是鲜明的对比呢!”
眾人全都望向宋念戎。
宋念戎笑容淡淡,从容不语。
皇后看著那盏灯,也是摇头,问安王:“安王,你觉得这两盏灯如何?”
安王笑了,指著杨胜云的字道:“这盏好。”
皇后又看向寧王:“寧王你说呢?”
寧王掩著帕子一阵咳嗽,並未说话。
皇后指著杨胜云的灯问:“这是谁家千金写的?”
杨胜云站出来,声音高亢:“回皇后娘娘,是小女。”
皇后笑赞:“都说杨侍郎家的女儿巾幗不让鬚眉,字如其人,果然如此。”
杨胜云站了上去,皇后朗声道:“好,荷灯的甄选已经结束——”
“慢著。”太后忽然道。
眾人都疑惑不解地看著太后,只见太后指著那盏丑灯对內侍道:“点上。”
內侍便將那盏荷灯给点上了,眾人瞧见,那荷灯的瓣上,渐渐印出一个荷的样来。
荷是画成佛教的莲座的形状,略略靠下,好像將上面龙飞凤舞的字给托住了一般。
忽然有人喊出声:“哎呀,你们看那字,是不是像一个女子在跳舞的姿態?”
眾人均都仔细去瞧,纷纷讚嘆:“是啊,是啊。”
太后笑起来:“飞舞草书。”
眾人均是倒吸口凉气。
飞舞草书,是大烈国书法大师荀真独创的草书,此字写起来龙飞凤舞,难辨字体,但每个字都像是飞天仙女在舞蹈。
但荀真的草书很少写给別人,大多数人只是听说过,从没见过。
安王捧起灯仔细端详上面的字,轻轻念道:“寧、安、静、顺、灵……都是吉祥之意。將莲宝座的图案画在里面,点上灯后,印到外面来,倒也是別出心裁!”
寧王咳嗽著道:“不错……不错……”
太后笑道:“难得你两个都中意这盏灯,看来,得选它了。”
安王点头,寧王也点头。
太后看向眾贵女:“这盏荷灯是哪位千金写的呢?”
眾人议论纷纷:
“哎呀,没想到还有小姐得了荀真飞舞草书的真传,不知是谁家的啊?”
“定然不是那个人了,她粗鲁无知,別说是草书了,正儿八经的字都不会写几个吧。”
“应该是出身名门,没点书法底子,人家荀真也看不上啊,怎么可能教授她。”
“是呢,是呢,不知是谁家的小姐!”
眾人跟著都朝底下站著的小姐们看去,扫视著,猜测著。
就在眾人疑惑和期待的目光中,宋念戎缓缓站了出来,落落大方地行了个礼:“回太后娘娘,这盏荷灯是我写的。”
倒吸气接二连三地响起,议论声有点压制不住的大起来:
“怎么可能是她!她不是大字不识一个的么!”
“对啊,不可能的!”
杨胜云的荷灯被比下去本来就有些不忿,现在见到是宋念戎,就有点忍不住了:
“怎么可能!宋念戎,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面前,你哪来这么大的胆子,竟敢冒认!”
宋念戎转头看著她,笑容冷冽冽的:“冒认?那你问问下面的人,这盏荷灯是谁写的。”
杨胜云不说话了。
下面站著的贵女也都没人出来认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