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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心慈手软
    “警官!我要报警!你们快查查到底是谁偷了我的车!”
    季屿川神情焦急,不似作偽。
    见他这样,警察忍不住讥讽了一句:“真的就这么巧?”
    季屿川满脸无辜:“警官这话是什么意思?世界上巧合的事多了去!”
    警察再问:“车是什么时候丟的?”
    季屿川:“这我怎么知道啊。”
    警察忍了忍,声音微微提高:“你自己的车你不知道什么时候丟的?”
    季屿川无辜嘆气:“像我们这样的人家,车没有百辆也有十辆,丟一辆不常用的车,谁能及时发现?”
    警察:“……”
    好他娘的有道理!
    万恶的有钱人!
    犯罪嫌疑人油盐不进,警察只能拿出最后底牌——一份来自施暴者的笔录报告。
    他把报告摊在季屿川面前。
    “昨天晚上十一点左右,失去意识的秦渺秦小姐被丟弃在江城与汀城的交界处,並受到混混们的调戏,监控显示犯案人开的就是你这辆车!”
    “医生在秦小姐的血液里检测出少量的催情药成分,而秦小姐最近的一次进食是在你家。”
    “这是那几个混混的口供,他们说你是幕后主使者,你还有什么想说的?!”
    季屿川细细翻看供书。
    当看见里面明確指认他是幕后主使时,他笑著反问:“警官,现在办案都这么草率了?光凭一份不知真假的口供报告就能定我的罪?”
    警察面色难看:“自然还有其他的物证!”
    季屿川嗤笑出声:“那就把证据都拿出来,无论是监控、指纹、dna或是其他……只要你们有!”
    一副有恃无恐,隨便你们去查的模样。
    警察被气得不轻:“你……”
    警察还想再问。
    季屿川不再配合。
    “警官,作为一个奉公守法的公民,我已经尽全力配合过你们问询调查,但作为一个无辜百姓,我也不能任由你们把脏水往我身上泼!所以,从现在开始,在我律师来之前,我不会再回答你们任何一个问题。”
    ……
    审讯室外。
    两个老警察问外面负责分析季屿川微表情的专家。
    “有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
    专家拧眉:“从进警局开始,他就一直很紧张,但换做任何一个普通人坐在这里,反应估计都和他差不多。”
    这就是没什么收穫。
    “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找到能明確指向他的物证。”
    令人头疼的就在这里。
    他们什么也没找到。
    车子不见踪影。
    香山別墅区的监控昨夜也全部瘫痪!
    道路上的监控更是跟没有似的。
    唯一拍到的车辆画面还是前不久安装在桥头的监控使的力,可惜监控被风吹歪了点,只拍到车,没拍到人。
    所以,除了那几个人的口供之外,他们几乎一无所获。
    案件就在此刻陷入冰点。
    ……
    消息传回傅宅,秦渺气得差点从床上跳下来,守在一旁的傅则其眼疾手快压住她输液的手,轻声呵斥:“冷静些!事已至此,你著急也没用!”
    秦渺的表情跟吃了屎没两样。
    原以为十拿九稳的事被彻底推翻,现实狠狠地给了她一耳光!
    秦渺冷冷勾唇,眼里闪著疯狂的光:“如果我出面跟他对峙,说明我当时並未昏迷,亲耳听见了他和田惜时的密谋……”
    傅游遗憾摇头:“你们两个有旧怨,且你无法自证当时是昏是醒,从司法或人情层面来讲,你有很大可能会做假证,所以你的证词对案件的意义不大。”
    秦渺不死心:“那周言的证词行不行?她当时就开车跟在后面,亲眼看见季屿川开车带我走……”
    傅游耸耸肩:“这点我们也想过,並且查看了行车记录仪,但行车记录仪显示那辆车是直接从地下停车场开出来的,並没有照见季屿川的脸。”
    艹!
    所以她做的一切都白费了?
    录音笔、监控,人证物证通通都没起该有的作用。
    那她还以身犯险做什么!
    早知道直接报警抓他个正形!
    秦渺气红了眼,心底就跟抓心挠肝似的,可难受了!
    屋內气氛有些凝重,傅游习惯性地夹了根烟想点,抬头一看傅则其正面无表情地看著,只好悻悻然地放下,继续说——
    “他家被翻了个底朝天,没找到那瓶酒,也没找到违规的药,虽然有口供指认,但口供里的电话卡和手机都是未实名的,同样下落不明,无实证,按照现在的情况,想要用法律把他定罪,唯一的方法就是找到那辆车,车上一定有他留下的痕跡。”
    “但我个人认为,找到车的可能性不大,那辆车现在要么被烧成了灰,要么被沉了河,无解。”
    “找不到证据证明他有罪,逮捕令最多只能拘留他三天,秦渺,你迟早要再次见到他,要早做准备。”
    做什么准备?
    一榔头打死季屿川的准备吗?
    怒到极致,秦渺反而冷静了下来,她冷冷地勾了勾唇:“既然迟早要见,择日不如撞日,那就今天。”
    吊瓶刚好只剩最后一点点。
    拔针,出门。
    三人来到总警局,目送秦渺进入审讯室后,傅游终於把在傅宅没敢点的那根烟点燃。
    他夹在指尖吸了一口:“季屿川能把尾巴收得这么干净,动手前肯定做了周密的准备,他早就料到法律不能拿他怎样,所以有恃无恐,拋去犯不犯法道不道德不说,能让我们抓不到一点把柄,他倒也算个人物。”
    傅游缓缓吐出烟圈:“对於我们这样的人家来说,法律是最耗时且最没用的手段,我们有更多更好的方法能让他更不痛快,也就秦渺善良,吃了亏竟然只一心想著让坏人伏法。”
    说到这里,傅游越来越想不通秦渺的脑迴路。
    他们傅家收拾谁不是轻轻鬆鬆?何必这么大费周章?还把自己置於险地?
    站在观察镜面前的傅则其没说话。
    傅游走过去站在傅则其身边,看见审讯室里的秦渺已坐在季屿川面前:“小叔,你就不管管她?照她的心慈手软,还总干些吃力不討好的事儿,什么时候才能为自己討回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