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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我可不是参天大树
    出了宫门,等在外面的侍剑立刻迎了上来,用询问的目光看著她。
    宋念戎对她露出灿烂一笑,侍剑所有的紧张就烟消云散了,她激动地拉住宋念戎的袖子:“恭喜小姐,摆脱负心人!”
    话音刚落,身后冷冷声音响起:“从未付出过真心,又何为负心人?”
    宋念戎回头,瞧见顾修远快步走过来,满脸清傲不屑:“宋念戎,你我之间,自始至终都是你的一厢情愿,我从未对你喜欢过分毫,今日终於摆脱了你,我无比轻鬆,只希望你他日不要后悔,又来纠缠於我。”
    听了她这话,宋念戎直想笑。
    顾修远可真是自以为是得可以,事到如今了,他还以为她对他情根深种难以自拔呢?
    “顾主事何必担心呢?既有皇上圣旨,我就算后悔也不敢来纠缠你啊。”宋念戎悠悠道。
    顾修远冷哼,当著宋念戎的面执住许眷溪的手,温柔似水道:“眷溪,这件事上让你受委屈了,但你放心,虽然你只能为妾,但我顾修远可以发誓,今生绝不再娶正妻,我的后宅永远只有你一人!”
    许眷溪凝望著顾修远,眼中隱隱泛起水雾。
    两人执手登上马车,看也不看宋念戎。
    宋念戎忽然开口:“顾修远!”
    “怎么,刚和离就要反悔了么?”顾修远回头,居高临下地问。
    宋念戎笑靨如:“顾主事,您误会了,我是想祝福你和许小姐的,祝愿你们百年好合,白头偕老。”
    顾修远的嘴角抽了抽,沉著脸放下了车帘,让车夫赶马。
    马车缓缓离去,將宋念戎主僕丟在原地。
    侍剑气得跺脚:“这顾修远也忒不是个东西了,连马车也不让小姐坐!”
    宋念戎丝毫不介意:“走著都比坐那马车心情好。”
    “那倒也是。不过,小姐,您为何还祝福他和许眷溪啊?您也太好心了!”
    “他们俩就应该一辈子『相亲相爱』。”
    一个自私自利,一个心狠手辣,两人就应该锁死,不要去祸害別人了。
    宋念戎挥挥手转移话题:“今儿个你小姐我心情好,咱们就走著回去,顺便去云霄楼好好吃一顿!”
    侍剑一声欢呼,两人迈开轻快的步伐。
    路上,侍剑又详细问起宋念戎面圣的事,宋念戎把细节说了。
    侍剑拍手:“奴婢之前还不解呢,小姐怎么会在那晚失態痛哭,还口口声声要让出屋子呢,原来都是哭给那个大夫看的。想必,內侍去顾宅打听的时候听到的那些议论,都是那大夫传出去的?我看那大夫规规矩矩的,不像多嘴之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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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念戎悠悠道:“议论別人的奇葩私事,是人之本性。”
    “那舅老爷,您也是故意不管,就为了今日面圣造势的?”
    宋念戎点头:“舅舅平常懒散,確实需要受几分教训,不过,只要皇上罚了顾修远,他的事也就揭过了。”
    侍剑重重点头:“奴婢受教了!”
    可隨即她又露出愤愤之色:“只是有一点奴婢还是感觉不够解恨,皇上让那许眷溪为妾,若顾修远让她当贵妾,岂不是便宜她了?”
    “贵妾到底也是妾,顾修远当真一辈子不娶正妻?就算他愿意,他的母亲也不乐意。”
    没有正妻就没有嫡子,胡氏自詡大户人家出身,对嫡庶非常执著,她怎么能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侍剑拍手:“是了,男人的宠爱持续不了几年的,日后顾修远娶了正妻,许眷溪始终要被压下一头去,到时候可得让她尝尝被正妻磋磨的滋味了。”
    话音刚落,就听马车声近,两人一齐回头,瞧见了那辆古朴的马车。
    宋念戎拉著侍剑让到一边,等著马车从自己面前驶过的时候,轻轻说了声:“民女多谢寧王殿下相帮。”
    马车里响起清冷的声音:“停车。”
    车窗的窗帘被挑起,露出稜角分明的下巴。
    “谢人,需要诚意。”清清冷冷的声音透出来。
    宋念戎笑了:“民女本来就打算去云霄楼吃一顿,若殿下不嫌弃,不如同去,择日不如撞日?”
    他没动,也没回答。
    就在宋念戎以为他要拒绝的时候,却见他放下窗帘,淡淡说了声:“上来。”
    宋念戎的脸上绽出笑容,犹如一朵娇艷的。
    她轻盈地一撑马车就跳了上去,隨即利落掀帘而入。
    寧王端坐在座位上,面色清冷,手中还捏著一方洁白的绸帕。
    宋念戎陡然想起,今日在勤政殿听见寧王咳嗽了好几声,不由关切地问:“殿下可是身体不適?”
    “旧疾而已。”他说著又咳嗽两声。
    宋念戎静默,思量著,他的痼疾难道就是这个?
    想到上一世,她心中微动:“御医都没根治的法子吗?”
    他未答。
    她接著又道:“我知有个神医叫扁佗,有起死回生之能,兴许殿下可以找人寻一寻,没准能治好殿下的旧疾。”
    寧王若是自己人手不够,找皇帝去寻也不是什么难事,若当真能寻到扁佗,她倒是可以早些结识扁佗,方便日后替祖母诊病。
    上一世,祖母脑出血,血块压著脑中的经脉,唯有扁佗的神针之术才能救治,只可惜那时候她虽打听到了扁佗的下落,却没能从顾修远那借到千里马,最终延误了救治祖母的时间。
    这一世,若能早些让扁佗帮祖母行活血之针,防患於未然,岂不好?
    “嗯。”李璟昭应。
    宋念戎坐著对李璟昭抱拳行了个礼:“民女知道,这次殿下是了心思来帮民女的,殿下的恩情绝不是一顿饭就能报答的,日后若殿下有什么要差遣的,只管派人来知会民女一声,民女定然赴汤蹈火。”
    李璟昭抬起眼来望著她。
    斜阳从窗帘的缝隙投射进来,落在他半边脸颊上,將他冷白的脸庞照出几分透明之感,有点不真实。
    “本王可不算一棵向阳的参天大树。”他的声音也带了几分虚无縹緲。
    宋念戎耳尖发热。
    她这番话固然是感谢,同时也是一份投名状,告诉寧王,自己站他这一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