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过往的记忆
    此刻，百娘娘一脸呆滯，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卿卿和顾海棠也是十分疑惑，她们从未见过楚轩如此冷漠的模样，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楚轩右手一挥，再次合上洞府门户，不管他和明鈺之间有什么衝突，这事情跟小孩子无关，不能把气发泄在她身上，
    “乖，別哭了。”他亲了亲小雪的额头。
    小雪这才擦擦眼泪，抱著楚轩的脖子哽咽道：
    “你听我说，主人会做出这一切都是有原因的，我也是后来才知道。”
    楚轩皱眉，“什么原因？”
    小雪摇头，“不知道，她没跟我说过，但是，但是她真的很爱你。”
    “我知道你现在一定不信，但是没关係，以后等主人亲口告诉你真相，你就会相信了。”
    楚轩沉默，暂时没有回应。
    小雪又趁热打铁道：“之前我跑出去找你，其实就是主人授意的，她担心和你的关係会越来越僵，误会会越来越深，这才让我去开解你一下。”
    楚轩有些不信，“那她为什么还要在百筵上，当眾跟我撇清关係？”
    “这个，这个......”小雪有些语塞，“应该跟那个真相有关，总之以后就知道了。”
    楚轩沉默，良久之后才道：“你確定你没有骗我？”
    小雪手並剑指指天，斩钉截铁道：“我可以对天发誓！”
    楚轩摇摇头，“那就这样吧，你回去后跟你主人说，除非她亲口对我说出真相，否则我绝对不会原谅她，也不会再跟她见面。”
    小雪犹豫了一下，还是点点头，没有再劝。
    “这个你还是戴著吧。”她把那个白玉般的晶莹手鐲，又塞回楚轩手里。
    “我知道你想跟主人彻底做个了断，再留著这种东西，不符合你的性格。”
    “但是你现在还不知道事情的全貌，贸然做出这种『恩断义绝”的动作，不仅会伤害她，也会伤害你自己。”
    “小雪知道，主人爱你，你也还没有完全放下她，我不希望你以后后悔。”
    “我不会后悔。”楚轩漠然道，將手中的鐲子推了回去。
    小雪还待再劝，但是忽然！
    楚轩手一松，捂住自己的脑袋，半跪在地，似乎十分痛苦的模样。
    掉落在地的小雪脸色一变，连忙道：“你怎么了？？”
    楚轩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可能是刚才情绪大起大落的缘故，他脑袋忽然开始剧烈疼痛，而且一些记忆，一些陌生的记忆，忽然开始浮现出来。
    周围是冰天雪地，像是在北境之中，一座大雪山上。
    在接近峰顶的一处地形凹陷处，却有一汪天然温泉，泉中咕咚咕咚涌出热水，水面上正在腾腾冒著热气。
    眼前是一个出尘如仙，如冰山本身一样冷漠的绝美女子，她一手抓著白色衣裙，掩盖住自己完美无瑕的洁白赤裸身躯，一手持剑，架在楚轩的脖子上。
    楚轩双手高高举起，神色十分无奈，“那个，这位仙子，如果我说我是来採药的，不是故意偷看，你信吗？”
    女子面无表情，手中的剑加了一分力，在他脖子上割出一道血痕。
    楚轩苦笑了一下，“別说你不信，我自己都不信。”
    “但我真的是为了一位挚友来采这【万年雪莲】，他身受重伤，想救活过来就缺这一味主药了。”
    “无耻。”女子口中终於吐出两个字，声音清冷动听，一如其人。
    楚轩深吸一口气，“我说的全是真的，更何况我什么都没看到，刚绕过这块大石，你就一剑捅过来了。”
    “话说，你洗个澡隱匿气息干嘛？早发现我就不会过来了。”
    “那你可知，此山本身，都不过数千年，根本不可能，生出万年雪莲。”
    这女子似乎已经很久没有跟人说过话，因此连一个长句都说得卡卡顿顿的。
    楚轩无语，“我怎么可能知道，这山的山龄有多少年？肯定是优先找灵气浓郁的山峰啊。”
    女子眼中更加厌恶，“没一句实话。”
    她手下再不留情，太素之气从剑身上喷薄而出，就將要这淫贼当场斩杀。
    但是出乎女子意料的是，这一剑斩下去，居然只斩灭了一道幻影，那淫贼已经退出去十米开外。
    楚轩脖子上的伤口飞快癒合，他正色道：“刚才这道伤口，就当做是我无意冒犯到，给你赔罪了。”
    “我言尽於此，你再追上来的话，那我可不客气了。”
    话音一落，楚轩就转身飞走。
    但是不到数息后，那冰山美人就飞速穿好衣裳，追杀了过来！
    两人都是第七境的修为，楚轩也不怕她，祭出归墟古鼎，回身就跟她大战了起来。
    结果这一战打了半天，不分胜负。
    楚轩实在不耐烦，也没时间在这里跟她慢慢耗，虚晃一招就跑路了。
    但是出乎他意料的是，每次他甩开对方后，女子总能想方设法跟上来，哪怕中间间隔数天也是一样。
    就在楚轩终於忍不住想爆发全力，给这个女人一个狠狠教训的时候，她居然....跟自己道歉了？？
    “对不起。”这冰山美人，道起歉来也是冷冰冰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在嘲讽。
    “我跟了你，半个月，也观察了你，半个月，你確实是在找药，而且看起来，根本不懂得辨別山龄。”
    说著女子露出十分古怪的目光，像是觉得楚轩连吃饭、喝水这种简单的技能都不会一样。
    楚轩摇摇头，“我不知道你修的是什么功法，又是得自哪位仙人的传承，但我要提醒你一句，你的常识有很大的错误。
    “除非是主修大地之道的修士，或者时光大道的修士，否则不能一眼看出山龄，是一件非常正常的事。”
    女子始终没有任何表情变化的脸上，微微露出一丝讶异之色。
    对她来说，这已经算得上是“震惊”了，这才会有所动容。
    楚轩看得呆了一呆，连忙移开视线，心中暗道：
    可恶，这女人怎么这么漂亮，惊讶一下就这么摄人心魄，笑起来还不得倾国倾城？
    之前他都不好意思说，要不是第一眼见到你，整个人证了一下，我根本不会被你把剑架在脖子上。
    可以说这位冰山美人，完美符合了他对於“神女”二字的一切幻想。
    等等，楚轩立刻想到自己那一堆的后宫，他暗暗告诫自己：
    不能再拈惹草了，否则迟早会被她们柴刀，想起前世那张“我们分了他吧”的表情包，他就是一阵不寒而慄。
    “看在你常识確实有点问题，又主动道歉的份上，这次就算了，別再跟著我了。”楚轩说完就转身飞走。
    但是那冰山美人居然又跟上来了！
    楚轩转头，露出不耐烦的神色，不料女子却冷冰冰道：
    “跟我来，我带你去找万年雪莲。”
    回过神来后，楚轩眼中不由落下一滴泪。
    他的神色有些茫然，这是......我和明鈺初相识时的记忆？
    早期的姬明鈺，虽然外表看起来十分冷漠，实际上却有些天然呆，甚至连话都说不利索。
    因为一场误会，两人结识，但是那之后呢？
    楚轩用力敲了敲脑袋，但是记忆戛然而止，到这里就没了，他甚至不知道，
    这份记忆为什么会忽然冒出来。
    “你怎么了？別打自己。”小雪心疼地握住他的手。
    楚轩目光呆滯地放下双手，眼前是一个掉落在地上的白玉鐲子。
    此刻他脑海里翻来覆去的，全是那个女人的身影，她的一一笑，她温柔时的模样，她关心自己的模样...：
    天邪时期的记忆，和现在的记忆，互相交织。
    小雪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见楚轩逐渐平静下来，心里这才鬆了一口气。
    她能如此迅疾地行动，自然是因为主人跑出去后，暗中给她传音，声音慌得不得了。
    小雪还是第一次见到主人这副模样，在她的印象中，哪怕遇到生死危机，也无法让这个骄傲的女人有一丝一毫的心绪波动。
    恐怕全天下间，只有这么一个人能让她如此在意..：：
    其实姬明鈺早就回来了，只是隱身藏在一旁，见到楚轩头痛跪地的模样，她很想上前抱一抱他，但是最终还是忍住，默默在他身边看著。
    明鈺隱隱能猜到，或许是楚轩过往的记忆开始慢慢復甦。
    她也不知道具体条件是什么，甚至就连当初定下这个復活大计的楚轩，都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记忆能全部回来，他只告诉姬明鈺：
    “我做了两手准备，应该是没问题的。”
    明鈺反问道：“那万一两手都翻车了呢？”
    楚轩笑了笑：“那我也会重新爱上你。”
    这句话让姬明鈺怦然心动，从那时起，她一直记到现在..：：
    明鈺还是希望，楚轩今后能多回想起一些记忆，尤其是关於她的，到时候他就会明白，自己绝对不会害他。
    擦乾眼泪，楚轩整个人已经彻底冷静下来。
    他抱了抱小雪，“你就先待在这儿吧，明鈺不会不管你的。
    其实他也能猜到，多半是明鈺的吩咐，小雪才会第一时间捡起鐲子。
    但是，无所谓了，他不想跟那个女人再见面。
    小雪不舍地抱住楚轩，“其实我也想过，要不要跟你一起走，但果然还是主人那边更需要我。”
    “反正我们以后还会再见的。”说完她亲了亲楚轩的脸，然后又捡起鐲子，
    可怜兮兮地递到他面前。
    楚轩沉默了下，没有接。
    “你就信她一次，最后一次，可以吗？”
    楚轩將小雪抱起来，打开洞府大门，期间她偷偷將手鐲塞进他的怀里。
    这是最后一次，姬明鈺，如果到时候，你所谓的“真相”不能说服我的话楚轩走出门去，將小雪交到百娘娘手上，轻轻頜首道：“那我们就先走了，前辈不必多送。”
    百见楚轩，又恢復了平时那副淡然从容的模样，心中鬆了口气，也不敢多问，只是点点头。
    就这样，楚轩带著稍显志芯，眼中流露关切的卿卿和顾海棠，离开无忧谷。
    他们是特地从谷后一条小路离开的，免得被人围著又要应酬。
    不料刚一出后山门，早已有两名美艷女子等在此处。
    她们一人身穿红色长裙，一人身穿天蓝色宫装，正是合欢宗的洗红妆和蓝采儿。
    蓝采儿可怜兮兮道：“楚公子，上次奴家说的那件事，还望您一定要记得。”
    洗红妆则是对楚轩微笑点头道：“我家宗主有一桩好事，希望与楚公子分享，希望你什么时候得閒了，可以来我合欢宗做一做客。”
    卿卿、海棠齐齐露出警惕之色，好事？双修是吧？真是不知廉耻的淫娃荡妇，这种事都能上门来邀请。
    楚轩平静点头，“知道了，有空会去的。”
    身边二女顿时露出不可置信之色，这是刚才被太素元君给刺激到了？
    楚轩倒是没想那么多，接下来，他的重心已经不在姬明鈺身上，他只想继续修炼变强，以及找回过往的所有记忆。
    他感觉自己现在像是一个残缺的状態，这让他很不爽。
    既然天邪魔尊当年跟合欢宗宗主好过，还帮她们补全功法，说不定在那里有留下什么线索，希望能触景生情，帮助自己更快恢復记忆吧。
    合欢宗二姝有些讶异，没想到楚轩会这么轻易答应，但洗红妆还是露出迷人的笑容道：
    “那我合欢宗就扫榻倾醴，静候公子大驾光临。”
    三人离开后山门，还没走出去多远，附近的林中就钻出四名黑衣修士，默默跟在他们身后。
    没错，正是魔宗暗卫。
    楚轩当即停下脚步，转过身来，望了他们一眼，又看向卿卿，“你要跟他们回去吗？”
    卿卿双手紧衣角，顿时犹豫了起来，满脸都是挣扎之色。
    这时，顾海棠“贴心”道：“你放心去吧，我会照顾好楚轩的。”
    “我，我......”卿卿拖拖拉拉，支支吾吾了半天，最后却蹦出一句：
    “我不走。”
    顾海棠的脸色立刻变了，“你什么意思？！”
    就是因为卿卿早就说过，参加完百筵后，她要跟楚轩分开，海棠才会忍到现在，结果你说你不走了？
    楚轩见此也不太好开口，主要是他之前对海棠说过“很快就要分开了，你就让卿卿任性一下吧”这种渣男语录。
    当时他並没有多想，下意识就说出口，事后细细回想，才发现有些忽略了海棠的感受。
    所以此刻海棠生气，楚轩也能理解。
    卿卿在这声质问之下，也有些心虚，她连忙小小声道：“顾姐姐，你听我说，我估计若木秘境开启这么重要的事，我家宗门肯定也会派人去的。”
    “我就跟著楚轩继续上路，到了秘境门口，宗门高层肯定不会再放任我在外游荡。”
    “到时，到时自然就分开了....
    卿卿说著语气有些低落。
    顾海棠的怒火这才消了一些，她也搞不懂自己为什么这么生气，明明她只是因为家族任务才接近楚轩，又不是真的喜欢他。
    海棠转头看楚轩，轻声道：“你觉得呢？”
    楚轩只是道：“你来决定吧。”
    顾海棠感觉得到他的尊重，心里这才欢喜了几分。
    考虑到自己暂时还不是楚轩的什么人，没资格对他管得太严，她还是板著脸，勉强鬆口道：
    “那这四个人怎么办？我可不想被他们一路上盯著。”
    卿卿连忙道：“我来跟他们说，保证让他们退走，不会跟著我们的。”
    顾海棠这才面无表情地点点头，算是答应了。
    卿卿心里鬆了口气，她对自己说：我早就决定要分开了，绝对不是什么割捨不下。
    只是刚才在楚轩身上，明显发生过什么重大事件，虽然他现在看著没什么，
    但是心里一定很伤心。
    如果我贸贸然离开他身边，正好被海棠趁虚而入，一路上孤男寡女......会发生什么事简直不敢想。
    只见卿卿跑去跟那四个魔宗暗卫，嘀嘀咕咕了一阵，看那阵仗，威胁、恐嚇，什么手段都使上了，但是那四个傢伙跟死人一样，毫无反应。
    卿卿怒了，她本不想用这一招的，“姚雨霏.
    1
    ”
    这个名字一出口，暗卫眼神立刻变了，那是深深的恐惧和敬畏。
    搬出这位的名头后，卿卿简单说了两句，他们就齐齐拱手退走了。
    楚轩默默看著这一幕，心中暗道：这姚雨霏也是號人物，日后万万不可小。
    至於接下来，先去若木秘境，寻找混世四猴精血，好开启神通令的下一道神通。
    然后还有个宗门任务在身，需要去东海修復一处重要节点。
    至於去合欢宗的事，要排在最后面，等楚轩回宗门后再来仔细谋划吧。
    毕竟现在他的修为还不够，贸然上门，恐怕要被陈云棲关起来当做双修炉鼎，日日压榨，夜夜欢好。
    这陈云棲正是合欢宗现任宗主，號【妙欲菩萨】，当初她能和姬明鈺对上一招，修为至少也有第七境，楚轩可一点都不敢小看她。
    卿卿回到楚轩身边后，又暗中和顾海棠嘀嘀咕咕了起来。
    “你问。”
    “你问”
    说白了，这两人又开始了，都好奇楚轩刚才在洞府中发生了什么事，又不敢开口问，怕他伤心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