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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她对驃骑將军的愧疚,比山高,比海深!
    对於伯夫人的鬼话,殷深一个字都不信,霍驃骑就从来都不往女人堆里钻。
    殷家和霍家是世交,霍驃骑少年时便常常出入殷家,先前人家都说霍驃骑同他阿姐登对。
    可他知道,霍驃骑来殷家,压根就不找他阿姐,而是找他爹……
    这边伯夫人知道殷深是个没娘的男孩子,又生的英俊,竟然生了几分怜爱。
    卢十二被騸了,再也做不成男人了,她一腔对儿子的母爱和育儿经无处安放,见著这么个可人的男孩,忍不住絮絮叨叨起来。
    “我素日里对他管束太严了,我后悔啊,早知道这样,他多要几个女人又怎么了?不过就是多使点银子的事儿,我们家又不是出不起。”
    她说著说著,心里头又委屈,指著周晚吟哭了起来:“都是这贱人把我儿子给害了!”
    “夫人,別哭了,你这是自食恶果,怪不得谁。”殷深硬邦邦的说,“不管和你儿子逾矩的人是谁,你做母亲的若是早些劝他规矩些,他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
    他长得很可人,但说话一点都不好听。
    伯夫人一时间只觉得天昏地暗,抖著手指著他:“你……你怎么能说这种话!”
    她简直不敢相信这么可爱的男孩子竟然忍心对自己说这样的话,怨愤里生了几分委屈,眼泪又落了下来。
    “亏我看你一个男孩,这么小便没了娘,还这般心疼你。”
    殷深眸子一冷,轻轻拍了拍锦袍上並不存在的落灰,淡淡道:“殷深虽然父母双亡,但有陛下庇佑,阿姐回护,殷家有的是良师益友,不需要你这等人心疼。”
    “你……”伯夫人一时间脸臊的通红。
    “伯夫人虽然口无遮拦,但是她儿子都这样了,你年纪轻轻的对一个母亲说这种话,实在是太狠心了。”一个卢家子弟不悦的说。
    一旁一个武將也轻轻拉了拉殷深的肩膀,示意他別卷进是非里。
    殷深冷冷的看过去:“这位夫人口口声声要別人的女儿替她儿子偿命的时候,可比我狠心一万倍,你纵容她在这里大放厥词,难道不是对县主的母亲狠心?”
    周晚吟佩服的朝著他看过去,有点佩服,殷家人果然都是这种油盐不进的棒槌性子。
    伯爵夫人还想再说话,这边去取东西的人已经回来了,她再顾不得其他,朝著那侍卫扑过去,抓了汗巾和帕子朝著眾人高高举起。
    “大家看,这就是这小贱人送给我儿子的贴身物件!”她说著泪如雨下,“都是这贱人,把我儿子害了。”
    这些东西,她原本是打算逼婚的时候私下拿出来要挟周晚吟的。
    起初她並不想当眾说破。
    毕竟这逼婚,她並不想当眾逼。
    到时候儿媳妇是到手了,人家指指点点说她儿子娶了个不检点的。
    那多委屈她宝贝儿子。
    她儿子千好百好,合该娶个漂亮体面的姑娘。
    可如今,这一切都不重要了。
    她凶狠怨毒的盯著周晚吟:“我不管你是皇家的县主还是谁,你都要给我儿子偿命!”
    周晚吟不疾不徐的抿了口茶,微微一笑道:“夫人,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这扳指是很常见的样式,绣帕和汗巾,我更是见都没见过。”
    採莲也气哼哼道:“就是,这样的东西,纹样差不多,上头又没有写我家姑娘的名字,凭什么说是我们姑娘的?”
    伯夫人倒也不惧:“是与不是,找你素日里相熟的姑娘们一问便知。”
    东西是那小丫头偷出来的,这些姑娘家的东西,手帕交们定然都见过。她就是拼了这条老命,也要把周晚吟拖下水。
    大理寺少卿头疼道:“既然还要传其他证人,那眼下便不能证明这东西就是县主的,本官如何能锁人去大理寺!伯夫人,你太放肆了!”
    伯夫人狠狠的磕了几个头:“少卿大人,我句句属实,这些骯脏东西確实是县主的,我愿以性命相抵,与县主一同前往大理寺大牢里。”
    她悽厉的瞪著大理寺少卿:“今日不能当场拿下县主,他日再生什么意外,一切都死无对证,又想出了什么別的由头脱罪,我儿子也太冤枉了。”
    周晚吟冷笑:“若是今日让你无缘无故锁了我去,等他日证明我清白,我的名声不也毁了?”
    “你这贱人还要什么名声!”伯夫人宛如厉鬼的尖叫起来,手里挥舞著那汗巾帕子,力求让所有人都看清。
    汗巾和帕子都是纯白色的,上面用精巧的针法绣著翠竹,啥事好看。
    东西看上去是用过的,但是保存的极好,可以看出主人是个很文雅乾净的人。
    眾人目光不由得望向了周晚吟。
    貌美多情的深闺少女,隱秘的私人物件被这样摆在明面上让男子们观看,实在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卢家几个子弟的眼神中除了幸灾乐祸,还有些兴奋。
    象徵处子纯洁的白色帕子,被这样摆弄著……
    周晚吟翻了个白眼,瞧了瞧那帕子,忍了忍才道:“这东西我不认得,不是我的。”
    “你自然是不敢认的,一个女子的贴身玩意,嘶……”卢家子弟们曖昧的笑了起来。
    “若是一般的女子,早羞愤的自尽了……”
    “这等失贞的女子,也配用这样的纯色,简直玷污了……”
    大理寺少卿到底是科举及第靠上来的读书人,听来听去觉得膈应的慌,不悦的冲那几个人横了一眼。
    “肃静!陛下就要来了,吵吵闹闹的,成何体统!”
    这案子他是审不了断不了了,越来越乱,还是交给陛下操心去吧。
    只是卢家人实在是太过荒唐了点,太子妃真是什么人都放进宫里来,这些子弟吵吵嚷嚷的,在禁宫里都敢这样放肆。
    那几人听了这话,也觉得皇帝来了听到他们喧譁不大好,便也消停了下来。
    但还是忍不住低声议论了起来,並且因为是在等皇帝,在座的又都是男子,他们三三两两小声议论的,內容越发离谱起来。
    虽然是看热闹,但是看男子被騸了和深闺少女通姦,那是两个完全不同的热闹。
    如今证据摆在明面上,男人的恶趣味一下子就上来了。
    “那帕子是贴身的,卢十二日日把玩著,也不知道是什么光景。”
    “还是纯白色的呢,要是沾了处子血……”
    “这等贴身用的东西,也不知道都碰到了哪里……”
    周晚吟耳朵里听著这些污言秽语,轻轻捂了捂脸。
    她对驃骑將军的愧疚啊,那真的比山高,比海深。
    就在她如坐针毡的时候,远处灯火通明,皇帝的鑾驾总算是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