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语嫣论武
王语嫣瞬间红了脸,但態度坚决:“是的,是叫虚言,天下第一!”
“哈哈哈!天下第一?过了吧!”
慕容復妒意大发,不阴不阳笑道。
王语嫣道:“这丝毫不过分。在我看来他就是天下第一,不过虚言大师將乔帮主列在首位,一是出於对乔帮主为人的敬重,二是乔帮主年长虚言大师十余岁。虚言大师不敢妄居第一,始终尊称乔帮主为前辈,因此乔帮主自然应当排在第一位。”
慕容復摇头道:“也未必见得。你將乔峰与那和尚之名排在前两位,那慕容復呢?不才听说北乔峰南慕容,他们两个可是齐名天下的。”
王语嫣略一迟疑道:“我表哥与我有亲戚之谊,但也不能罔顾事实,將他排在前两位。”
慕容復道:“眼前虽还不能,那乔峰所精者只是一家之艺,你表哥却博知天下武学,將来技艺日进,便能武功天下第一了。”
王语嫣嘆了口气,说道:“那还是不成。到得將来,武功天下第一的,必定还是虚言哥...虚言大师了。”
慕容復仰天打个哈哈,说道:“难道南慕容居然如此不堪,你刚才说了天下武功最厉害的两人,那么第三人是谁?慕容復或许目前不敌乔峰,但第三位总该可以吧。”
王语嫣道:“我以前在姑苏倒是会这么认为,但去了一趟大理,才知道天下武艺高强的人何其之多,如果说能排到並列第三的倒有两个人。”
慕容復问道:“哪两个人?”
王语嫣道:“一位是假死遁世的慕容博,一位是吐蕃国师鳩摩智。”
慕容復声,父亲和那吐番番僧,真的隨便吊打自己,排在他们后面也不冤。
“那慕容復排进天下武林前十总该没问题吧?”
王语嫣撇撇嘴:“难!”
甚至没有任何解释。
然后又补了一句让慕容復扎心的话。
“前二十倒是有他的一席之地。”
虽然这个排名已经非常客观,但自视甚高的慕容復来说,还是很难接受。
虚言躺在地上诈死,心里也在琢磨这个武功排名。
虽然论武没有定论,但后世金迷总结的“一僧二掛三老四绝”接受度很高。
不过这都是后人视角,针对当时江湖人士来说,扫地僧根本不存在,二掛还都没有开掛,三老还在神隱,但可以算进前十,四绝里面的慕容博已经死了,萧远山还在蛰伏中,也就剩下乔峰和鳩摩智。
因此,当时的武林排名大概就是乔峰,慕容博,鳩摩智,再加上逍遥三老,还空著四席都不给慕容復。
要知道,当时“北乔峰南慕容”已经传遍大江南北,就这样王语嫣都没有在前十名给他表哥留一席之地,慕容復自然是不服气的。
至於十到二十名,玄慈方丈,神山上人,丁春秋,游坦之,段延庆,枯荣禪师,段正明,黄眉僧慕容復还是可以挤进去的。
之所以大家普遍认为慕容复比较菜,主要是因为慕容復出场太晚,没有前期虐菜的经歷,上来就打高端局,因而被读者认为实力不堪。
就像一个全国围棋排名前二十的棋手,上来就和柯洁、古力、常昊、聂卫平这种顶尖高手下棋,然后被虐,別人骂你菜,你说委屈不委屈。
菜是相对的,主要看和谁比。
慕容復没想到自己在表妹心中地位这么低,强顏欢笑道:“在王家大小姐眼里,慕容復排名这么靠后?”
王语嫣一愣神,“你怎知我是王家大小姐?”
慕容復道:“小姐领口的山茶。”
王语嫣点点头,忽然问道:“李大人西夏人,怎得对慕容復如此上心?”
慕容復嘆道:“说来惭愧,在下与慕容復公子曾有一面之缘。那日在无锡城外,慕容公子雍容华贵,谈吐间尽显帝王气象,举手投足皆是不凡。在下虽为西夏武士,却也不禁为其风采所折服。”
这番话慕容復说得情真意切,倒似真在夸讚旁人一般。
虚言诈死但耳朵不聋,听到一半差点笑喷,心道慕容復这货脸是真的厚,还带这么夸自己的?
要是还能这样,那我已经掌握了阿朱的易容术,回头变换成不同的人来夸我自己岂不是很爽?
这时,忽然一声哨响,但听得一声马嘶,接著蹄声得得。
慕容復好像是收到了某种信號,还刀入鞘,身形一晃,已到了门外。
慕容復离开后,虚言翻身而起,凑到窗缝朝外看去,只见慕容復与一个人交头接耳正在对话。
虚言拿不准那人是谁,运转內力,屏息静听,只听慕容復道:“邓大哥,什么事这么急?”
原来那人是邓百川,只听邓百川道:“公子快回去吧,秦家寨的掌门姚伯当,还有青城派、蓬莱派的人,带著几百號人把燕子坞占了。”
慕容復冷唻:“一群乌合之眾,怕他们如何?”
虚言一边听,一边在心中琢磨,云州秦家寨“五虎断门刀”闻名天下,姚伯当带人到燕子坞自然也是为了报仇。
数月之前,寨主秦伯起被五虎断门刀中最刚猛的绝招,三横一直的“王字四刀”砍死。
这让人们自然而然地想到了姑苏慕容家的“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慕容博为何要用其成名绝技杀死秦伯起?
主要也是与秦家寨所在位置有关。秦家寨地处云州,就是河北,这也是“兴復大燕”的重要位置。
秦家寨寨主已死,但他將寨主之位並没有传给自己的儿子,而是传给了大弟子姚伯当。
慕容博之所以要杀秦伯起,就是想引起秦家寨的內订,为其“兴復大燕”做准备。
邓百川道:“秦家寨自然不足为惧,这里面还有大理来的人..”
慕容復凝眉:“谁?”
邓百川道:“崔百泉和过彦之,这两人都是大理段氏的內臣,也跑来凑热闹。”
慕容復:“我们可曾得罪过这两人?”
邓百川也摇头表示不解。
虚言听得分明,心里门清。
原著里过彦之,绰號“追魂鞭”,伏牛派大弟子。因师父柯百岁被慕容博所杀,远赴大理寻师叔崔百泉共报师仇。
崔百泉又名金算盘,是伏牛派掌门柯百岁的师弟。
崔百泉年轻时得罪慕容博,因此远至大理避难,在王府中偽装成帐房师爷的手下“霍先生”。
可同样的问题来了,慕容博已经在大理被自己公开处决,按理说这个仇也算是报了,现在这两人来到苏州找慕容復算帐是不是有点得理不饶人了。
该说不说,慕容博老贼坑儿,慕容復实在没必要替老爹背锅。
虚言心下起疑,接著往下听。
邓百川道:“这两人似乎也不是来寻仇,而是来找人。”
慕容復问道:“找谁?”
邓百川回:“段誉。”
慕容復道:“大理那位新立的太子爷?”
邓百川道:“是!听说那段誉被鳩摩智一路绑到苏州来了,好像还是为了那六脉神剑。这两个人就跟著追过来了。”
慕容復道:“那確实应该区別对待,此时不能再与大理段氏结仇,我慕容復还没昏头到与天下为敌的地步。”
邓百川道:“是。只是对刀白凤如何处置?”
慕容復一证:“谁?刀白凤?她也来了?”
邓百川有意压低声音道:“段正淳已经取代保定帝当上了大理皇帝,是为文安帝,可是出人意料的是,段正淳登基第一件事便是废了刀白凤,將她贬为庶人。”
慕容復道:“段正淳疯了?这不就意味著大理段氏公开与摆夷人为敌?刀白凤也不再与段正淳有瓜葛了?”
邓百川道:“可以这么理解。”
慕容復道:“摆夷人各个能征善战,段正淳不知怎么想的,竟然做出如此荒唐的事情?”
虚言暗自腹誹,这段剧情完全跑偏,难道是我斩杀慕容博引发的蝴蝶效应?刀白凤被废,段誉身世之谜要提前曝光?
邓百川道:“具体情况还没有调查清楚,这里面一定牵扯到宫斗,听说修罗刀秦红被段正淳宠幸,执掌了后宫,宣昭万劫谷的钟夫人为皇妃,可是那钟夫人拒不从命,成了大理民间热议的笑话,给段正淳好大的难堪。”
慕容復道:“段正淳真是一颗淫心不除,难成大事,让几个江湖儿女入主后宫岂不儿戏?”
邓百川嘆道:“的確如此,风闻段正淳登基后性情大变,做了许多匪夷所思的事情。不但废了刀白凤,还推翻了保定帝之前的好几条大政,搞得人心惶惶不可终日。”
慕容復轻笑道:“人一旦掌握了至高权力,便会变得连自己都不认识。要说匪夷所思也不尽然,都在意料之內。”
邓百川道:“刀白凤现在身份特殊,该如何处置?”
慕容復道:“虽然她现在没有了王妃的名头,但还是大理国太子的生母,有朝一日,段誉继位,刀白凤又成了大理的皇太后,別忘了她还是摆夷酋长的女儿,身后站著几万磨刀霍霍的藤甲兵。我估计刀白凤苏州一行是为了救儿子段誉,刚好与过彦之,崔百泉凑在一起,对这三人要区別对待,礼遇有加!”
邓百川道:“微臣知道了。”
两个人一边低声密语,虚言这边听得认真,王语嫣也想趴窗户边凑热闹,几次想探出脑袋朝那便张望,都被虚言把头给按了下去。
按下去几次,王语嫣气鼓鼓的蹲在窗户底下生闷气。
刀白凤来了苏州,虚言是万万没想到。
当初分別时,他想著与刀白凤可能此生不会再见面。
毕竟她有王妃的头衔,这头衔既是荣誉也是伽锁,却没想到这么快又有机会见面了。
现在刀白凤失去了这套伽锁,也就成了自由身。
虚言忍不住胡思乱想起来。
等慕容復和邓百川骑马离开后,虚言这才將王语嫣抱起来,王语嫣本来生著气,被虚言搂在怀里,立即所有的闷气都烟消云散,
虚言道:“刚才不让你露头是怕他们有所警觉,你身上这么香,太容易让人发现了。”
王语嫣嘴道:“他们都说的什么啊?”
虚言道:“就是一些西夏人的阴谋算计,不过在我看来都是雕虫小技,登不得大雅之堂。”
王语嫣道:“你刚才假死是怎么做到的?没有呼吸可以闭气,心都不跳,也没有脉搏太嚇人了,是不是少林绝技达摩闭息功?”
虚言笑道,“你还在想这个呢,你猜对了,是达摩闭息功。”
王语嫣道:“你怎么会那么多少林绝技?”
虚言道:“还差的远呢,少林寺玄澄大师会二十三门绝技呢。我才哪到哪?”
王语嫣担忧道:“我可听说玄澄和尚最后走火入魔,陷入武学障不能自拔,最后经脉俱断,武功全失,我可不希望你这样。”
虚言心说这个他还真担忧过,会不会七十二绝技集满后直接自爆了?
但转念一想,现在考虑那么多有何用?杞人忧天而已。
二人收拾好行装,正在商量著接下来的事,这时门外传来嘈杂声,一群乞巧各个提著打狗棍,
乌决决朝一个方向跑去,显然是收到某种信號去集结。
这些乞巧一看就是训练有素的弓帮正式弟子,不是那种街边的叫子。
虚言算了下时间,这个时候也大概到了否子林大会的时段,前后估计不会差到三两天。
姑苏城外杏子林周边,此时聚集了巧帮几乎所有高层长老。
眾多前往燕子坞寻仇的青城派,蓬莱派,秦家寨的武林人士。
作为鑑证乔峰身世的天台山止观寺智光大师、谭公谭婆、赵钱孙,泰山派单正及其五子。
西夏一品堂赫连铁树,吐蕃国师鳩摩智,以及大理的段誉、刀白凤、崔百泉与过彦之。最后还有慕容復及其三大家臣。
虽然顶级大神不算多,但也基本算是英雄云集了。
没有找到师父慧庄,虚言始终有个心事没有了结,正准备和王语嫣离开,就见那碾房院外的树上插著一把刀,那刀上钉著一张牛皮卷。
虚言与王语嫣互相对视,拔掉刀,將那牛皮卷展开:
“明日亥时三刻,无锡,袁家打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