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梁功,剩下那三位也很有来历。
一位被称为‘梦仙’,这个人厉害了,能把气功和解梦联系起来,通过气功的方式解梦。
而且,这个人最牛的是,他自己说,他在六六年的时候暴病而亡,在死后三天三夜之后,又给起死回生了。
自从起死回生,他就有了解梦的能力。
当桐桐看向他的时候,他很自信:“我确实在六六年的时候死了一次,死后三天三夜起死回生了。这件事知道的人很多,见过的人也很多,你们可以去调查,绝对没有欺哄世人。”
所以,别说我是骗子!这事可不怕你们查。
桐桐点头,“知道为什么从古至今,都提倡人死后放几天吗?那是因着‘假死’自来就有!你说的这个,就是假死现象!你没死,三天三夜之后,醒了,仅此而已。至于你说的解梦……”
她就笑,“我昨晚梦见一匹野马,通体雪白。它奔着我过来,我翻身站在马上,身后一群的野马在草原上奔驰……远处是贺兰山……近处我只能看着马前无边的草原……大师,根据您的气功,您觉得这个梦预示着什么?”
“预示着你有前程!”
桐桐摇头,“错了!我没做梦,一觉到天亮。”她也听出来了,这个大师没多少文化。他不懂假死,也没有更多的词语来表达所谓的前程。
下面的哄笑声更大了!你尚且看不出来这人是不是做梦了,你又怎么解梦呢?
这不是无稽之谈是什么?
这位大师本来信心十足,觉得起死复生是底气,是他与众不同。可这些人好像浑不在意,又被这么一笑,他当时就脸红了,张嘴结舌。
桐桐就一脸的宽容,“你是农村出身?”
“嗯!”
“没上过多少学?”
“嗯!”
“你假死,醒来之后,周围的人都把你传的神乎其技,然后你也觉得你有了神通。你靠这个神通在周围解梦挣点钱?”
这人马上道:“这不是骗人!给的也不是钱,就是拿点烟酒点心求我给解梦的……”
“那后来为啥说气功能解梦呢?”
“气功神通跟我这个神通……不都是神通。”
于是,有些地方媒体猎奇,便采访了这样的人。于是,越传越离奇。
桐桐对着满大堂的人和镜头摊手:看!一个没上过学的庄稼汉,怎么就成了大师呢?
要说这个人有多大的罪过,真不至于。他最多就是在本土本乡搞了一点封建迷信,没别的。后面就不由他了。
桐桐再问他:“你还认定你有神通吗?”
这人不敢说话了。
桐桐问他:“那你要主动去相关部门,老老实实的把这些年的经历说清楚吗?”
“我又没干啥违法的事,我怕啥!”
那就去吧,说清楚!看看谁想用你赚钱,分一杯羹。
又送走一位,剩下的两位可就有些真本事了。
这两位的气功是能验证的,他们能靠气功轻身,就是所谓的轻功。
一位能站在纸张上,而不踩破纸张。另一位能踩在充气的气球上,踩在鸡蛋上,却不把气球和鸡蛋踩破。
这是技术呀!江湖上打把势卖艺,玩的不就是这个。
只是自从解放后,不怎么见这一行了。但其实,这就是杂耍的一种。
桐桐就说:“江湖之上,靠手艺吃饭,这不算是骗。只是顺势而为,挣一碗饭钱!有些东西戳破了就没意思了。我只问一句,二位,这是杂技还是气功。杂技做到这个份上,那一定是下了很多功夫,也有很多技巧,这是技术,是本事,凭的是本事吃饭!反之,它就是欺骗。二位,这到底是杂技?还是气功?给个答案。”
混江湖的人最后看脸色了,这俩的底气就是,他们不全是骗,之前被拍去的那可都是真表演。
这两人就笑,其中一个还挠挠头,“我们其实也不知道这叫啥?就是跟着师父学着玩的。我们最开始也没说这是气功,就是表演了一段。大家觉得这是轻功,是气功的一种,那我们也不懂。要是林大师和在坐的诸位,觉得这不是气功,那这应该就不是气功。要不,我们给大家伙表演一个,大家看看。大家说这是什么,就是什么。”
瞧!混江湖的就是混江湖的,一点麻烦不都沾染。
那就表演嘛,最简单的就是弄俩气球,气球放在凳子上,人踩在气球上,气球不爆。
很多年不接触这种东西的人,猛的一开,一片赞叹之声。
桐桐将话筒放下,抬脚踩了上去,气球也没有爆。
“哇——”
一片惊呼之声,桐桐却笑:“这个确实挺好玩的。”然后朝外面招手,“小石头,过来。”
小石头嘻嘻的笑着,先站在凳子上,然后轻轻的站在气球上,双手伸着保持平衡。桐桐就在边上虚扶着,“别怕!站着吧。”
站了得有半分钟,桐桐才给抱下来,说他:“去玩吧。”
孩子跑了,还嚷着叫在外面趴在窗户上看热闹的孩子,“走!我知道怎么玩,咱玩去。”
桐桐看向这两人:“这确实是个很好玩的游戏。”
可到底也没在媒体面前拆这个迷的底,这就挺讲江湖规矩了。
这两人抱拳:“咱们也算是知道这到底是不是气功了,得谢谢您呐。”
“您二位客气。”
这两人就不留了,“咱得去跟人家说清楚,绝不是有意骗人的。”
请——
于是,除了梁功之外的五个人,别管是什么原因,全给送进去了。
桐桐这才看梁功:“梁大师,您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梁功就笑了一声,“这个小同志,你觉得气功是假的吗?”
褚云锋皱眉,这话可不好随便说,一个回不好,这就是很严重的事。
梁功在问:你是在否定气功这个东西吗?
这是个陷阱问题!这个东西存在不存在,值得不值得研究,你怎么回答呢?
桐桐问梁功:“什么是气功?”
梁功皱眉,没有回答。
桐桐又换一个问题:“那什么是武功?”
这有什么好说的,谁不知道武功是什么。
桐桐却看向下面,“武功,顾名思义,就是武术精湛,功夫了得。也就是说,在武术这个方面,做的好,有了功夫,就叫武功。同理,想不同的行业里,把技能掌握的好,让自己的职业或是专业有了深度和技巧,这就叫功夫。”
她举例子,“打个比方,我见过商场里的售货员,我要四两糖,她一把抓来的就是整整四两糖,这不是功夫吗?我见过银行的点钞员,钞票在手里抹几下,分毫不差,这不是功夫吗?我见过司机开过陡峭的路面,处理交通紧急避险,这不是功夫吗?我见过高明的大夫做手术补心,这不是功夫吗?
在我看来,这都是功夫!把我们擅长的,想做好的,做到了极致,这就是一种功夫。同理,气功也该是将‘气’养到最好的一门功夫。中医讲,人体平衡,有阴阳二气。阴阳协调,身体康健,这便是‘气功’的重要表现。
如果非要给它神话,那也有很多!就像是我们的战士,他们长期锻炼,单手能劈砖,这是苦练来的,很多人把这叫硬气功;也有一些道士,上下山健步如飞,这是他长期在山间生活养成的,很多人把这个叫轻功。可不管是轻功还是硬功,首先做的是长期的、坚持的锻炼。这看你的目的是什么。
我们普通人,非要硬气功去劈砖头吗?非要上下山如履平地吗?如果闲着没事,将这个当做追求,那是大家的自由。可更多的人,我们追求的都是健康和长寿。要想健康和长寿,那我们修习的该是阴阳二气的协调。按照中医理论,早起太阳升起的时候就该起床锻炼,因为这个时候阳气上升。晚上天黑就该准备睡觉,因为这个时候阳气下降阴气上升。这些理论,跟全世界都认可的‘早睡早起身体好’是不违背的。也就是说,只要是正确的,科学道理就是相通的。”
褚云锋松了一口气,这个回答很聪明,她没有直接否定了气功,这就好。
就听她又道,“当然了,在我们传承了数千年的中医理论上是这样的。可这个道理跟西方的医学又是不相通的。所以,我们研究‘气’,研究将‘气’修养的极好,达到‘功’的程度对身体的影响,这属于医学的一部分。这对于我们将我们的医学推向全世界,甚至于造福全人类,都是有帮助的!这属于生命科学的一部分。
但是,不管是哪种,我们修的都只是自身。就像是技能好的售货员,她的技术再好,不能凭空抓物;就像是银行的柜台人员,不能不摸钱就能数钱;就像是硬功夫再好的战士,也并非刀枪不入;就像是那些健步如飞的道士不能跟武侠小说上描写的一样,凌空而行。一如我们锻炼身体,我们能做到自身百病不侵,已然很了不起了。”
说着,就指着梁功,“就像是这位梁大师,各种报道都说,他能治百病。那么,我想着,他总该是百病不侵吧!可其实呢?梁大师自己患有乙肝……”
这话一出,梁功面色一下子就变了。
桐桐就笑,“你不仅患有乙肝,而且有鼻炎、咽炎,气管炎和支气管炎。你的痔疮很严重,有了外痔,不好处理。你有脚气,脚捂着了就痒。这些,你的气功为什么不自治呢?”
说着,就看向镜头:“如果一个气功大师一身的慢性病不能自治,那他口里所说的气功,真的是气功吗?这个很好检查!其实大家都能判断,他不住的清嗓子,不时的咳嗽几声。若是有个男大夫,带去看看是不是有痔疮,一查就明白了。或者,现在脱下鞋,让大家看看脚上是不是有脚气,就能判断我说的是不是真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