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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汉与匈奴
    定北县北临清洮溪,南连断硭山北麓,向北即是茫茫草原,可以说这座县城是汉朝插在草原边境上为数不多的钉子了。
    清晨,张穆马不停蹄地赶到了定北县城北的断硭山脚。
    夏末初秋,天气转冷,张穆和赤麟周围冒出了一层层烟气。
    “好傢伙,县城被围困了?”
    远眺县城,能发觉夯土城墙外凭空多了一大片营帐,隨著金乌升起,营地里逐渐升起了烟柱。
    “匈奴叩门也不该是这个时段呀!”说完,张穆就策马前进,向著县城奔去。
    从小生活在边境的张穆,目睹和经歷过不止一次的边境衝突,甚至说汉匈之间因为风俗、物產和利益,每年都有各种摩擦。
    但这样的摩擦通常在冬天,有匈奴人吃不饱了来县城附近抢劫,也有开春后汉人去开垦荒地闯入了匈奴的马场,更有双方因为水源、牲畜、奴隶之间的摩擦。
    好在十几年来,几乎所有的摩擦都是点到为止,几次草原大规模白灾,匈奴几大部落迁到了定北县城外,双方也是协商用马匹兑换了粮食结束。
    只有那一次的匈奴左单于大规模南侵,兵锋一扫定北县城,时任县尉的大伯在城门上战死,张家的命运也发生了转变。
    曾经张穆也询问过父亲,朝廷里那么多高人强者,为什么不扫荡草原、饮马瀚海。
    父亲张环英却告诉他:“匈奴人虽然没有朝廷,但是他们有神明,神明真的能在他们的身上降下力量,仅仅这一点就足以和任何门派的强者对抗了。”
    ……
    绕著县城大半圈,张穆发现整个城池已经彻底封闭,虽然城墙上只有零星士兵,却也拒绝了张穆的入城要求。
    “要不然直接飞进去?”张穆略做了思考,就放弃了,倒不是怕自家人知道了自己的实力,而是怕城外的匈奴集中强者对付自己。
    等转到了北门外,张穆终於在城门上看见了一个熟人,正是张家的管家张蓴。
    “三少爷!”张蓴一见到张穆,就在城门上大声喊,“夫人的娘家人过来了,老爷让你一回来就过去!”
    “啊?”张穆顺著管家手指的方向,就看向了北边的匈奴营地。
    “少爷,您赶紧过去吧!夫人家的人都在等著您呢!”
    张穆茫然了几秒,一下子反应过来了不对劲:城楼上不仅仅有张蓴,还有几个县里的官吏,他这么当著所有人的面大声吼,生怕別人不知道自己和匈奴人的关係,这不是让自己不容於整个县城吗?
    想到这里的张穆微微一笑,对著管家大声说道:“蓴叔?既然是我父亲让你在这里等我,那他现在在哪呢?”
    “额……”张蓴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只能答道,“当然已经去匈奴人的营地里了,他让我专门在这里等你。”
    “既是让你等我,想必一定让你与我同去吧?”
    “啊?”张蓴听到这里赶紧说道,“三少爷你说笑了,现在城门已经关了,我就算想下去……”
    张蓴还没有说完,就看见张穆骑著赤麟腾地一下飞上了城楼,一下子就到了他的面前。
    “蓴叔,你这就跟我一起去!”张穆吃准了这位满身心眼的管家绝不可能拒绝自己,只能找找城门的理由,於是直接飞了上来。
    然而真正落在了城楼上,张穆才发现原来这上面的人还真不少,除了自家管家张蓴,还有县丞、兵曹和几十名乡勇。
    这伙人明显躲在城门的死角,就是想暗暗地观察张穆如何选择,却没想到他能直接飞上城门来。
    “哎呀,牛世伯也在!”见到了县丞牛阜,张穆立刻下了马郑重行礼。
    在定北县,县长是流官,但县丞、两位县尉乃至下面的诸曹掾都被本地的大家族瓜分了,而县丞牛阜所在的牛家,就是县里最强大的家族。
    “呵呵,几天不见,贤侄又长进了!”身为筑基期的牛阜看出了张穆的实力,直接笑著迎了上来,“这百兽门不愧来自名门大族,果然名师出高徒!”
    “晚辈不敢当,”张穆客气了一下,“世伯,各位长辈,既然家父召我和蓴叔前往匈奴营地,还请各位代为向张家报个平安,如果我和父亲在营地里有任何情况,我一定让蓴叔带信回来!”
    “哈哈哈,好!”牛阜笑著答应下来。
    “来,蓴叔,跟我上马,咱们一起去找父亲去!”在张穆“客气的邀请”之下,张蓴哭笑不得地上了赤麟,和张穆一起跃下了城墙。
    待两人一路远去,军曹才凑到了牛阜身旁,一脸不解地问道:“二老爷,这张蓴什么也不会,张穆为什么非要带上他呀?”
    “呵呵,这小子聪明呀,张家老太太素来不喜欢他们几个,张蓴是老太太的亲信,他带著去,就是怕老太太下黑手。”
    “可是……三老爷不就在匈奴营里吗?”
    “哦?是吗?”牛阜笑著看向了军曹,“你亲眼看见他进了营地?”
    “这……”
    ……
    城楼上谈笑之间,张穆已经带著张蓴来到了匈奴营外,经过了门口卫兵的通报,两人一马就走进了大营。
    “哎呀!真的是穆儿!”
    一个穿著羊皮大氅的大汉迎著张穆就赶了过来,“还记得我吗?我是你舅舅呀!”
    “舅舅!”虽然在心里还有不少疑问,但记忆儿时记忆里那位亲切好爽的汉子真的来到了眼前,正是他的舅舅兰泽,“真的是您!”
    “是呀,咱们得有十几年没见了!”
    更准確地说,甥舅二人自从张环英续弦之后就再也没见过了。
    “走走走,咱们进帐好好说!”
    跟著兰泽向帐篷里走,张穆顺便问了一句:“舅舅,我刚从门派里过来,你看见我父亲了吗?”
    兰泽一愣:“你说环英?早上他说去寻你去了,刚才还让你们管家给我带信,说很快就回来!”
    “哦!”
    张穆稍稍迟疑,就被兰泽发现了问题,一个眼神就落在了后面管家张蓴的身上,却被张穆立刻拉住了。
    “舅舅,咱俩好久没见了,我记得你小时候给我们带黄羊肉吃,我刚进营帐的时候都闻到味了!”
    看著张穆拉了拉自己,兰泽一下子明白了侄子的意思,赶紧对身边人叫嚷道:“都听到了吗?我的穆儿饿了,想吃黄羊肉,赶快宰一头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