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台上有一副画轴,打开之后是是一副潦草无比的水墨绢画,內容是小桥流水人家。
这画张穆也打开看过,差一点就当成了垃圾撇出去了,但考虑到这是少见的绢纸,才决定留下来以后当草稿纸。
白狐嘰里呱啦的叫了几声,然后跃起一跳,便直接进入了画里。
“我的天!”三个男人一起发出了惊呼。
“这是空间画卷?”张穆这才注意到,画轴有一枚水晶材质的轴端。
显然,这幅画卷也是一条太墟的入口,一瞬间让张穆浮想联翩:“如果这里面能装人的话,那岂不是能作为运输奇兵的通道?”
章珀也拍手说道:“是呀!这样一来,可以派一些骑兵进入画轴之內,找到了侯爷他们再把兵送出去!”
兰子牧更是乐开了:“是呀,还能把爸爸和姨夫送回来”
然而三个人终究是想多了,別说藏兵了,这个画轴除了狐狸,多一个人也进不去了,等狐狸把丹药都取出来才告诉张穆,里面的空间也就比张穆別墅里的一间臥室大不了多少,而且一旦捲轴闭合,其內空间就会失去生机。
简单说,这就是一个画轴形状、一间屋子大小的空间口袋。
虽然空间无法藏兵,但画轴也是个极好的道具,哪怕只有非常有限的空间,也可以给张穆一个名正言顺的突然变出大批物资的名头。
仅仅是这一副画轴,就比首领藏的那些篆符竹简有用多了。
至於那首领私藏的丹药么,反正狐狸、赤麟和张穆都没看上,最终决定送给了兰子琪的契约灵兽,白氂牛霜角。
当然除了丹药还有些兵刃法器,坏了符阵的铁剑、烧了符引的铜镜,还有缺了小半的符籙,总之是一个能用的都没有,只能先找个帐篷存起来
经过了这一仗,张穆的力量虽然翻倍,但一个艰难选择也落到肩上:是继续前进寻找三个郡的主力,还是就此撤退回到曄郡?
“要我说,咱们就该去找他们!”兰子牧已经难以抑制內心的兴奋,“以咱们现在的实力,只要不遇到冒杜主力,那遇到中小部落可以隨便吃下!”
兰子牧的意思很简单,像一个真正的草原部落一样不断扩张,趁著冒杜汗新老交替之际,儘可能地占领生存空间。
“恐怕行不通吧!茫茫草原进入冬季之后物资匱乏,如果现在没有麵饼作坊,恐怕咱们几百號人,在草原上也是难以为继的!”章珀看兰子牧飘了,赶紧说道,“再说了,难道朝廷和那些世家大族,能容的下一支强大匈奴队伍,就盘踞在定北县外?”
“只有100个骑兵,那咱就只能做压粮队,如果有500名骑兵,那咱就成了大家族们的眼中钉;但如果有了5000名骑兵,那就不是他们能不能容得下我们了!”张穆说道,
“现在的唯一问题就是,怎么找到5000骑兵以及怎么养下这么多人。”
章珀笑著说:“若您真能有5000名骑兵,有的是人帮您养著。”
“好了,不闹了。”和部下们开了玩笑,张穆严肃说道,“按照初步侦查,姜侯的主力情况不明,按照他之前的军令,我必须立刻回曄城找姜婉。
如果她也联繫不上侯爷,那说明整个曄城都遇到了危险,我们就得立刻回援曄城。”
“我现在命令兰子牧代我执掌营地,章珀为副,如果明天日落前我还未回来,你们就准备向曄城回撤。”这是张穆下达的正式军令。
“得令!”
在把营地交给兰子牧之后,张穆带著姜衡骑上了赤麟,两人一马直飞向曄城。
……
曄城外,姜家庄园茶室,二人正在对坐品茶。
“贤侄,並非我想探侯爷的虚实,实在是近期曄城內谣言四起,说三郡的官军被匈奴重创。甚至有讖语传出,说什么三郡皆失,西北尽亡,苍天已死,黄天当立这种话。”
说话的人是曄郡丞白漭,作为曄郡內望族的代表,他来这里就是想探听前线情况的。
“有些话一旦传到了朝廷那里,那就不是我们能挡住的了…”
“世伯,难道你还不相信爷爷吗?”坐在对面的姜婉面不改色,“我们家全家几乎都在战场上,如果爷爷和两位郡侯都挡不住匈奴,那通报给朝廷也没什么。”
“贤侄,我们几个家族凑了点人马,如果侯爷前方需要,我们可以把这支援军送到前线去。”白郡丞终於说到了重点,“保家卫国本就是我们这些世家郡望该做的,到时候只要侯爷念得我们的辛苦,也就知足了。”
念得辛苦,那大家族动员出来的子弟可就不再是临时募兵了,而是要进入郡里的各路官军之內。
“可算是把手伸过来了。”姜婉心里暗道。
在郡的层面上,主官郡守来自朝廷任命,掌军的郡侯虽世居本地,但从小送入京城上太学不说,通婚联姻也全在京城的这张关係网里。
郡丞以下虽然被世家瓜分,却始终无法在郡里说了算。
如今白郡丞热心组织的援军,就是为了日后掌握郡內军权埋下的楔子。
“世伯,那些个流言讖语可是不足信的,自我进入封神台之后,就常侦办这类妖言惑眾的案件,每每都是有人藉助其谋取私利。”
白郡丞看眼前的姜婉滴水不漏,也不著急,只是说道:“好吧,我相信侯爷的实力,不过民心似水、民动如烟,如果前线有喜讯,还望世侄儘早告诉我!”
总算送走了白郡丞,姜婉感觉跟这个老吏谈话,比降妖伏魔还要疲惫。
一个下人突然来报:“小姐,小姐,督粮官张穆求见!”
“怎么连他也来试探?”被一连几天郡望、县望轮番轰炸的姜婉已经不堪其扰了。“让他回前线给我把军粮按时送到!”
“小姐,他带著衡叔叔回来了!”
虽然姜衡一家在上一辈就分家出去了,但也是姜仲弋的侄子,是族內一直看重、培养的新一代。
“他这是从前线把我叔叔救回来了!这么重要的事情怎么现在才说!”姜婉怒道,“赶紧请到內堂去,摆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