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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清凌的水声混杂着些若隐若现的曲调,细细又密密地钻进南芝桃的耳朵里。
    她转醒,低着头,先看见的是荡漾清澈的水,不知道谁脱掉了她的外套、又把她放进了水池边。
    她慢慢找回思维,试图起身,才发现左手被绑住了,柔韧的材质箍着她的手腕,锁链的另一头定在地面上。
    南芝桃彻底清醒。
    她下意识挣扎了两下,当然没能挣脱,才转头看向四周。
    水池的另一头,璀璨的金红霎时间俘获了她所有的注意力。
    那是条极长且丰腴的鱼尾,灿如烁金,尾鳍上的金芒沉淀出难以忽视的橘调和赤红,几乎要把水一并染透。
    和鱼尾相连的人身坐在水池边沿,金发雪肤,下半身的鱼尾屈起着,如一位优雅的贵公子。
    南芝桃此时才注意到一件事,这些人鱼们的尾巴出奇的长且宽大,是人身的两倍多。
    极其显眼的尾巴和美貌的人身对比强烈,似乎非人的那部分才是祂身体的重点,透露出几分妖冶和异常。
    祂的尾鳍轻轻一扬,百无聊赖般搅起一阵涟漪。
    涟漪荡漾到南芝桃身前,弥尔斯仿佛才发现她醒了似的,转眸,抬首看向她。
    祂的姿态无可挑剔,几乎是以最美丽的状态坐在那里,神情却冷淡。
    回想起昏睡前不太乐观的局面,南芝桃回以警惕的注视。
    没能从那张脸上看见惊艳,弥尔斯的神色更冷了。
    不是说过祂很漂亮吗,骗子。
    身体又开始发疼,祂灿烂的色调也些微沉郁,随后鱼尾拨开水面,游向她。
    金红的身影逐渐逼近,南芝桃差点喊出不要过来的心里话,她扯不开束缚,转头寻找起能防身的东西。
    水池边上,在她的身侧,摆着一只托盘,托盘里除了酒水,还有一份餐具,锋利的餐刀闪着冷光,南芝桃赶紧把刀攥住。
    刀柄入手,她稍微冷静了点,人鱼已经来到身前,从水底浮出水面。
    水花淅淅沥沥,浸湿了祂的发丝,轻薄的耳鳍舒展开,洒落一串晶亮的水珠。
    看见她手中的餐刀,弥尔斯发出声轻哼,直接向刀刃压过去。
    南芝桃反而被祂突然的动作吓一跳,反手收起刀尖。
    “吃了我,不然我就吃掉你!”弥尔斯很是凶狠地压到她面前,逼迫她动手,水底下的鱼尾巴躁动地拍来拍去。
    祂纤长的眼睫上悬着几滴小水珠,亮闪闪地溅到南芝桃发懵的脸上。
    祂还穿着那件意图勾引她的衣服,轻薄的织物遇水简直
    要融化在祂的体表,显印出清爽而不浮夸的身体线条。
    这条过分漂亮的人鱼好像完全没发现走光的衣服,迎面受到冲击,南芝桃愣了下,随即很快反应过来:“你这样做你妈知道吗?”
    她指的不是勾引,而是眼下把她绑在这里、强行逼迫她吃人鱼肉的事情。
    “母亲当然知道,母亲允许我来转化你,你会成为我们的家人。”弥尔斯说着,忽地咬了咬牙,“以及,我的…妹妹。”
    才说两句话,祂就失去了耐心,一把抓住南芝桃的手,牵引着她的刀尖指向自己。
    南芝桃一点都不想吃人鱼肉,更不想吃祂的肉,她开始和祂互相拉扯,比拼力气,争夺手上的餐刀。
    “不吃,我不吃!”她在牙缝间挤出小声的嚷嚷和拒绝。
    不清楚是被拒绝的声音惹恼,还是她发出声音的器官吸引了祂的注意。
    弥尔斯怒瞪了她一眼:“那我就吃了你!”
    祂看起来不是装腔作势,真的要下口吃了南芝桃,张开嘴巴,一口咬到了她的颈侧。
    南芝桃的心瞬间提了起来,但随之却并没感受到剧痛。
    祂柔软微凉的唇瓣抵着她的颈侧打转,坚硬的牙齿貌似想要仿照猫科动物的捕猎行为,试图咬住她的喉咙,实际上却一直碾来碾去,蔓延开湿凉的水意。
    方才那股紧张的气瞬间就泄了,南芝桃垂眸盯着祂,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对上她的眼神,弥尔斯愈加羞恼,耳鳍本看不出红晕,奈何有浅淡的薄红漏到了祂的脸侧。
    祂又张开嘴巴来咬,这次她洁白的下颚上多出道浅浅的牙印。
    在南芝桃觉得甚至可能都没破皮时,那浅咬的唇齿悄悄窃窃地移到了她的嘴唇上。
    祂的手臂不知道什么时候环住了她的颈侧,又以勾引时的那副姿态亲密地搂住了她。
    这条人鱼好像打算从嘴巴开始吃这个人类,牙齿咬住了她的唇瓣,在别人的嘴巴上留下祂的咬痕,只是咬重了后,却又用濡湿的舌尖悄悄勾她。
    不像进食,像在索吻。
    南芝桃死死闭着嘴巴,警惕地看着祂,担心这条骄纵的人鱼会突然发难。
    她想要往后退,但背脊早就紧紧抵在边沿,没有退处。
    祂都把猎物逼到了死角,却还是不高兴,蹙着眉,兀自生气,忍着越来越难受的身体,轻轻又密密地啃咬着她的嘴唇。
    明明四周都是水,祂的干渴却要难以忍受,于身体深处步步上浮,渴望些解渴的水液。
    那些能解渴的液体只有她的嘴巴里有,但她却不愿意张开唇瓣,予以缺水的鱼儿一点甘霖。
    随着咬来咬去,弥尔斯越来越难受,鱼尾搅起阵阵水花。
    祂唇齿间哼出了些破碎的音节,唇瓣碾着她的嘴唇,不再咬了。
    南芝桃看见祂的眼睫在打颤,先前出水时被沾湿的眼睫尚未干透,和金曈一样都是湿淋淋的,湿软的金发也垂着,有水珠滴落。
    这条骄纵的人鱼此时像只笨笨的、把自己打湿的小狗。
    她一直在揣度祂的心思,试图寻找破局的线索和办法,直到现在,一些想法隔着层雾,隐隐就要现出。
    弥尔斯哼出的曲调逐渐完整,优美动听。
    四周的水影光暗交织,人鱼靡丽的声线轻轻荡漾出流转暧昧的曲调。
    曲调萦绕在南芝桃耳边,随后静静流淌过每一个角落,最终流淌到祂自己的耳朵里。
    祂抬起眼睛,去瞥她的神色。
    人鱼的求偶歌无不动听,但比起动听,最好的赞美永远都是伴侣的欣赏。
    可惜南芝桃的神情并没有变化,她只是垂眸看着祂,看着这条从水中攀附着她的人鱼。
    她想起来了,她刚刚醒来的时候,耳边捕捉到的曲调也是这首。
    精心准备的求偶歌并没有得到回应,没有赞美,没有表态,冰冷的沉默和拒绝没什么两样。
    弥尔斯感觉心口又开始痛了,祂试图让另一种痛疼覆盖过去:“把刀拿起来,切开我!”
    祂语气凶巴巴地命令道,眼里却含着濡湿的水意,眼眶也是微红的。
    南芝桃拒绝:“你,你不是很怕疼吗?”
    “我才不怕疼。”弥尔斯反驳道。
    水下,金色的鱼尾却雀跃地扬起又落下,荡漾开一圈涟漪。
    一点点的关心阻止了祂的心情继续恶化,祂的手臂愈加紧搂住她的脖子,鼻尖蹭着她的脸。
    “那你就轻一点地切开我,吃掉我。”祂蹭来蹭去地说道,唇齿间又溢出婉转的曲调,抬起瞥向她的眼神缱绻又蛊惑。
    南芝桃惊觉祂似乎变得更漂亮了,殊不知是这条人鱼催发了祂的发情期。
    提前到来的发情期几乎要让祂搁浅,热燥蒸腾。
    祂又窃窃地碾磨她的唇瓣,如同在钻取水源。
    一个不小心,终于撬开了她的唇齿,祂终于能够索求伴侣的体液抚慰自己。
    紧闭的水源突然意外的大方,没有拒绝祂的汲取。
    辛苦钻开水源,这条人鱼如愿品尝起甘霖,止消干渴,几乎让祂无师自通地学会亲吻。
    还要,祂还要更多……
    这么一点甘霖根本不够解救祂,弥尔斯还想要更多,湿冷的鱼尾压着她的腿,轻轻又急切地蹭着。
    人鱼是在水中交配的,但弥尔斯从未和异性共渡过发情期,更准确的说,祂之前从未有过发情期,祂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
    鱼尾巴难受得蹭来蹭去,本能地渴望另一半打开生殖腔。
    这样的念头像沸腾的小气泡般接连浮上祂的脑海,随后小气泡炸开,祂才迟缓地想起人类没有生殖腔,人类也不是在水中交配的。
    不等祂弄明白当下最需要加急学习的知识,南芝桃先察觉到了祂漂亮皮囊下的别扭。
    她侧首回避,结束了亲吻,直接问道:“你……你要和未来的妹妹交配吗?你喜欢我?小叔叔?”
    珍贵的水源重新收回了汲取权。
    听见她的话,弥尔斯稍微清醒了一些,祂的脸红得厉害。
    谁知几分韫色是暴躁,几分韫色是羞恼。
    “都怪你的能力我才会这样的,我才不喜欢你,你只是个人类。”可恶的人鱼推卸起责任,又开始催促起她:“快点,快点动手。”
    祂抬起尾巴,随后重重落下,拍打起一片虚张声势的水花。
    南芝桃仍旧拒绝:“不行,我不要,我不想吃你的肉。”
    又在拒绝祂,为什么一次又一次地拒绝祂,难道其他诡比祂更美吗?声音比祂更好听吗?
    弥尔斯羞恼极了,金曈用力瞪着她。
    人鱼求偶的歌声渐渐起效,南芝桃的体温在上升:“你做了什么?”
    她也感受到那股异样的燥热,咬着牙问道:“怎么,你就这么想和我交配吗?看清楚,我是个人类。”
    一再刺激下,终于,弥尔斯没忍住,甩着鱼尾巴,拔高了音量:“就因为你是个人类我才更生气,你不过是凭借那该死的能力才能活着站在这里,你凭什么一次又一次拒绝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