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放弃战斗时，才是败北
    便利店的自动门再一次开启了！
    姜烬的瞳孔骤然收缩——门口站着两个没有戴面具的顾客。
    男人穿着一件褪色的衬衫，女人套着一件碎连衣裙，两人的皮肤呈现出不自然的惨白。
    他们的步伐居然完全同步，膝盖几乎不弯曲，就像被无形的丝线操控的木偶。
    更诡异的是，两人的面部肌肉完全静止，没有呼吸的起伏，没有眨眼的动作，甚至连眼珠都不曾转动。
    和之前的西装怪人，完全一样！
    这对男女开始以完全相同的节奏在店内移动，他们似乎是在沿着固定路线巡逻一样，对货架的商品看也不看，无论是人偶还是青柠汁，都是完全无视。
    姜烬的心脏狂跳着，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冷汗不断顺着太阳穴滑落。
    而和那个西装怪人一样，他们始终在绕圈。和之前西装怪人不同的是，他们绕了大概五圈后，两人就走向便利店门口。
    就在两人即将离开时，变故陡生。
    自动门刚开启一半，一个白发凌乱的老太太突然从黑暗中冲出！
    她枯瘦的手指成爪状，直扑那对男女！
    男人的动作快得超出认知。
    他的手臂以违反人体工学的角度向后扭转180度，精准掐住老太太的咽喉。
    老太太的双脚离地悬空，布鞋在挣扎中掉落一只。
    整个过程不超过三秒。男人维持着掐脖子的姿势，像拎购物袋般提着老太太转身离去。女人抬起苍白的手臂，将老太太的双手牢牢固定。
    他们离开时，姜烬清晰看到：老太太挣扎的动作越来越慢，最后完全静止。
    自动门缓缓关闭，地上只留下老太太的一只布鞋。
    十分钟时间到了以后，大家出来抓阄时，姜烬立即把刚才发生的事情告诉了大家。
    【不戴面具的顾客可以轻松制服那些鬼！】
    鬼是不可能杀死的，但是，鬼可以对付鬼！
    众人用手语快速交流：
    姜烬：【没戴面具的=猎人，戴面具的=猎物？】
    慕容嫣：【应该说是那些脸看起来像面具的鬼！】
    吴戈：【猎物和猎手也不能轻易地定义，不能简单认为其中一方可以帮助我们。】
    仇封：【为什么之前那个顾客没有被西装怪人抓走？】
    姜烬强迫自己冷静分析：
    1.没戴面具的顾客分两种：原生型和转化型；
    2.戴面具的猎手可能严格遵守行动规则：店内不能出手，店外自由捕猎；
    3.便利店可能是某种“安全区”，但庇护效力正在减弱。
    【我们得重新评估。】林医生突然摆动手指，【所谓两种阵营顾客也许都是我们的敌人】
    忽然，冰柜门再次自动弹开！
    看到这一幕，大家都是惊骇万分。
    冰柜前面那缕头发，也早就不见了。
    林医生重新将抓阄的纸放在收银台上。
    下一个十分钟的抽签抓阄开始。
    每个人都是浑身发抖，但也只能伸手。只有接受抓阄制度轮流值守，才能被允许躲入办公区。
    这一次被抽中的，是仇封。
    此时，仇封的脸色比刚才那一男一女还来得惨白。
    其他人也不管他有多错愕，一个个争先恐后躲进了办公区里，留下他一个人在收银台。
    仇封死死抓着眼前写着“收银”的纸，只能继续手忙脚乱地去操作。
    这时候，他看着身后。
    有一部分高档烟酒，是摆在收银台后面的。
    他迅速提起一瓶酒，放在收银台前。
    他双目发狠，紧咬牙关。
    只要抓着酒瓶上方，狠狠砸向前方……
    随后，他又注意了一下燃烧中的熏香，确定其还能再烧一段时间。
    这呛人的味道，大家也都习惯了。
    同时，他又拿起收银台前的一次性杯子，从咖啡机里面接了点水，然后，洒在了冰柜前面。
    冰柜前面那么一大滩水，也足以让顾客看着不适，会远离吧？
    最后，他跑到用餐区前，把所有椅子全部堆到了桌子上！避免有人可以安安稳稳坐在这里喝青柠汁！
    办公区狭窄的空间里，四人躲在仓库里面，挡住大门，等十分钟后，再出去抓阄。
    慕容嫣背靠着墙壁缓缓滑坐在地，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衣服下摆，才想起来不是那件旗袍。
    “我妹妹叫慕容雪。”
    她也不顾眼前的几人是不是想听，就直接说出话来。
    “我妹妹阿雪她最喜欢裁缝，尤其喜欢绣旗袍，”她的声音轻得像叹息，“我穿的那件旗袍她偷偷量了我所有尺寸，连我右肩比左肩低半公分都算进去了。”
    “本来，她打算生日的时候，给我一个惊喜的。可在那之前，她就死了。那个副本里面，她就那样被蛊虫啃死，就是脓疮夫人想实验能不能在人睡眠的时候，把蛊虫带入梦世界。”
    林医生突然抬头：“梦世界？”
    “对，那是以美国电影猛鬼街为原型的副本。老陈也经历过那个副本，所以他之前有认出我来。”
    姜烬立即想起来，老陈之前的确是有表示过去的副本里面见过慕容嫣。
    慕容嫣的指甲陷入掌心：“脓疮夫人，就在弗莱迪的锅炉房里，看着我妹妹一点点……”
    接着，她的双目渗透着泪光。
    “她死了以后，我在她上锁的柜子里才找到了那件旗袍。你们都看到过我那身旗袍，做工真的很不错，对吧？”慕容嫣此时完全是在自说自话了：“我可以死。但我死了，就没办法给我妹妹报仇了。”
    林医生摇摇头。
    “脓疮夫人是lv4蛊母。就算是lv5轮回者，在她面前也要退避三舍的。但任何轮回者在恐怖副本里终究会一点点向无间层沦陷的。”
    吴戈凑近慕容嫣，低声对她说道：“我父亲曾经是死囚。”
    他的声音平静得可怕：“朝廷曾经搞过一个'污染实验'，承诺三十个死囚，如果故意违反月度规则，并在恐怖副本活下来的轮回者，就可以获特赦。前提是，通过轮回系统进行公证，从此为朝廷效命，做官府的鹰犬。”
    “我父亲是那一批死囚里唯一生存下来的，最后加入一个轮回者小团队，一起打拼。但某一次他模因污染复发，甚至不慎感染我，我也被模因污染成为轮回者。”
    “先声明一下：我父亲虽然是死囚，但他是被冤枉的。他是一个专门教授模因污染课程的教师。他被捕，是因为死者是他的女学生，二人曾经有冲突。那时候，那个女学生考试作弊，父亲上报教务处对她下了处分，女学生说不会让父亲好过，之后多次找人骚扰父亲。接着，她的尸体被人发现了。讽刺的是，我是唯一可以给他做不在场证明的人，而我的证词法律上毫无效力。”
    “只是有动机，没有别的证据？”
    “有啊。”
    慕容嫣不解：“你不是说你父亲是冤枉的吗？那……”
    接着，吴戈看向慕容嫣。
    “你猜？”
    慕容嫣抬起泪眼：“所以你才……”
    “当你遇到不公的时候，容忍是痛苦的，反抗也是痛苦的。”吴戈凝视着眼前的慕容嫣，“既然如此，那就去反抗。人只有放弃战斗时，才是败北。”
    慕容嫣怔住：“《进击的巨人》？埃尔文团长的台词？”
    “不是，是调查兵团米克分队长的台词。”
    慕容嫣难得勾起嘴角，“你还说阿紫呢，你不也是个死宅。”
    吴戈在此时笑了。
    “我不宅怎么会去做柯哀党。”
    “告诉你个秘密，其实我也是柯哀党。”
    姜烬也不知道吴戈对慕容嫣说了什么，之前还失魂落魄的慕容嫣，居然和吴戈开始有说有笑起来了。
    这孩子那么小，没想到还懂心理疏导啊？
    随后，姜烬靠近吴戈，低声问：“你现在……有团队吗？有没有兴趣加入团队？”
    姜烬觉得吴戈的早慧和心理素质足以吊打很多其他轮回者了。
    他想为涅槃团队，再多招收一位新团员。
    “我有团队。”吴戈回答：“我目前在我父亲生前好友的团队里。”
    慕容嫣猛地站起，天的双眸闪烁着寒光：“我要活着出去。”
    她的眼神前所未有地清明：“为了阿雪。”
    吴戈忽然压低声音对姜烬说：“我决定了。如果慕容嫣死在这里，那么有一天，当我可以复仇的时候……我帮她杀了脓疮夫人。”
    姜烬一怔。
    “你认真的？”
    你们什么关系啊？你帮她去杀了脓疮夫人？虫穴团队的团长？lv4蛊母？你才lv几啊？
    “我认真的。反正我的仇人，大概率和脓疮夫人本身也是勾结在一起的。对了，我刚才说的话，你别告诉她。”
    “那你为什么告诉我呢？”姜烬不解。
    “你是个好警察，姜警官。”
    “你知道我是真警察？”
    “从你走路的步伐就能看出来。”吴戈用很认真的眼神看着姜烬，“姜警官，请你记住，以后，也要一直做一个好警察。”
    姜烬还是不明白。
    “你到底怎么看出我是好警察？”
    “就凭阿紫发出惨叫的时候，你第一反应就是想去救她。”
    姜烬没有听到刚才吴戈和慕容嫣的对话，没有明白他为什么突然给自己发好人卡。
    同一时间。
    仇封小心翼翼将新点燃的线香插好。
    那呛鼻的气味涌出后，仇封才有了安全感。
    他又看了一眼放在收银台上的酒瓶。
    来吧！来吧！
    轮回者手表里，san值已经逼近50%。
    他正一点点坠入迷失层深处。
    自动门开启。
    戴着“面具”的顾客走进来了。
    仇封的双眸锁定着他，眼看着那顾客走到了食品货架，那个人偶前面！
    随后，那个顾客就凑近一步，双目死死锁定着眼前的人偶！
    仿佛，那人偶曾经是他的所有物！
    仇封抓紧酒瓶。
    接着，顾客顺着人偶的手，看向了收银台！
    仇封下意识咽了一口唾沫。
    然后……
    那顾客……
    就笔直……朝着收银台的位置走来！
    仇封紧张起来，然后，他迅速做手语：【有什么可以帮您吗？】
    那顾客凑到仇封面前，紧接着，他做了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
    他抬起手……一把……
    扯下了仇封的面具！
    存稿君全体阵亡，以后估计都要下午更新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