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教父与枪声
    搞定了加洛的麻烦，接下来几天，一直到民众大会召开，期间都相安无事。
    普罗这家伙也兑现了他的诺言，有限地放开新泽西的几个城市，让卢卡的汽油公司接触当地的加油站，卡车司机奔波在纽约和新泽西，汽油税生意得以蔓延过去。
    但这货私底下，一直在偷偷调查汽油税生意的本质，向那些卡车司机打听，卢卡的汽油是否动了什么手脚？搞出劣质汽油赚钱？
    见他如此“好奇”，在民众大会召开的前一晚，卢卡很隐晦地透露了自己的生意，单单是纽约市两个区，周利润就在七位数以上。
    这一招欲擒故纵把普罗肚子里面的馋虫全都勾了出来，一双眼睛都快绿了。
    这特么也太赚钱了！
    一周恨不得顶得上老子几个月！
    必须要掺和一脚！
    卢卡并没有拒绝，“到时候等生意扩张到新泽西，咱们可以深入合作，新泽西这么广袤的市场，上千家加油站，普罗你就等着赚大钱吧！”
    双方很愉快地达成了合作，面对卢卡的热情，普罗大喜过望，羁绊顺利地就刷到了表面【朋友】。
    贪婪之人，能用钱砸出来的羁绊，卢卡也懒得费尽心思结交。
    当晚从俱乐部离开，车子还没开多远，普罗就激动难耐地和菲兹聊到了汽油税生意，“菲兹！这是一个绝佳的发财好机会！我们一定要把鸽子的生意给拿过来！”
    别人都是想分一杯羹，你直接抢生意.菲兹为难道：“鸽子那家伙可不是什么心慈手软的家伙”
    “纽约州我不管，但新泽西这边，在我的地盘上，加油站的生意必须由我来主导！”
    普罗狞笑道：“只有掌握了卡车司机，才有说话的资本！汽油站谁不能开？汽油公司谁不能注册？但没有开油罐车的卡车司机，这笔生意谁都做不了！菲兹，我们的工会才是核心！”
    菲兹谁也不想得罪，小声道：“咱们做归做，但最好还是别把鸽子的路堵死了，他都愿意和我们分享他的生意门路。”
    “当然，我们会给他留一口汤喝，毕竟我也不是什么无情的人。”
    普罗无所谓地摊开手，“这么大的生意，鸽子和马利吉欧这些人是把握不住的，还是得让我这种前辈来主持。”
    菲兹：“.”
    翌日。
    11月初。
    纽约，林肯体育中心。
    全纽约注目的民众大会如约而至。
    这是一场属于意大利人的狂欢，但也是一场让官方头疼不已的“闹剧”。
    一大早，戴维和麦克莱恩就带着兄弟们来到大会现场，布置安防措施，预防到时候可能发生的意外情况。
    这么多黑帮分子和市民混在一起，鬼知道会发生什么意外。
    上面下达的命令是，要避免大会引起骚乱，如果有必要，动用暴力镇压黑帮分子。
    “和老婆孩子出去旅游，玩得开心吗？”戴维笑眯眯地问老麦。
    自从那天初步和解后，麦克莱恩请了几天假，特意陪老婆孩子出去玩了几天，昨天才归队上班。
    “还不错。”麦克莱恩嘿嘿笑道，“我们去了迈阿密，那边天气很暖和，比纽约舒服多了！”
    “真羡慕你.”戴维一脸唏嘘，他老婆怀孕了，在养胎呢，很久都没出远门旅游了。
    二人沿着大会现场，在四处警惕。
    “黑手党到底想干什么，搞这么大的动静，吸引这么多市民，难道他们还想去竞选议员吗？”
    戴维观察着四周热热闹闹的情况，吐槽道，“难以想象，到时候科伦坡真的当上了议员，纽约会变成什么样子。”
    “他有这么多人支持，如果他真想去竞选，说不定真有机会。”
    戴维注视着远处的舞台，此刻大会还没开始，讲台上空无一人，但不久后就会出现一位“领袖”。
    “如果是鸽子呢？”戴维笑着问，“他也是黑手党，他当选议员呢。”
    “谁都不好。”麦克莱恩摇摇头，“黑手党本来就插手了很多事情但如果非要有一个黑手党上位，那我宁愿是鸽子，鸽子肯定比科伦坡好。”
    戴维心想也是，如果真出现那种情况，鸽子无疑是更好的选择。
    二人聊天巡逻之余，一个拿着照相机的黑人摄影师从他们旁边，大摇大摆地经过，走进了人声鼎沸的大会现场。
    现场充斥着各大赞助商和供应商的广告和招牌，各大媒体记者架起了摄影机，记录这举世瞩目的一刻。
    狂欢的意大利人在街上游行，举着牌子或者横幅，大喊着身为意大利人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情。
    陆续有黑手党的大佬来到现场，这些全都是一些和科伦坡走得比较近的人物，比如说科伦坡家族的一些角头和二老板、甘比诺家族的二老板，吉诺维斯家族的普罗，布法利诺家族的大老板等等。
    但纽约家族的大老板却没几个。
    某些老一辈的黑手党老板，不喜欢这种高调又张扬的大会，更不喜欢暴露在阳光之下，只喜欢藏匿在阴影里面。他们不会露面参加被镜头曝光的集会，但会参加大会结束后的私人宴会。
    “噢，好多熟悉的面孔”
    街边一辆黑色轿车内，卢卡拿着望远镜，观察舞台周围的情况，他甚至看到了汽油税生意原剧情的幕后黑手——麦克·弗朗西斯。
    现在人家还是个年轻粉嫩的小伙儿，都还没举行血誓加入科伦坡家族，但仗着老爸是家族二老板，和不少黑手党关系不错。
    这是真正的黑二代。
    卢卡淡淡一笑，这家伙也算是最会赚钱的黑手党了，可惜现在生意被自己提前搞走，以后他就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失去了汽油税，或许这家伙就不会因为背叛出卖坐牢？发现其它新的财路？不知道他在遥远的未来，还有没有机会在网上，和网友们分享自己在黑手党的那些事儿。
    “吉米，走吧，回俱乐部，咱们还要回去招待客人呢。”卢卡冲着驾驶位的吉米说道。
    在大会召开的这一天，众多黑帮大佬选择在ssr俱乐部举行宴会。
    这是卢切斯家族老板的要求，甘比诺也同意，还有很多来过俱乐部的黑帮成员，都觉得ssr俱乐部是一个可以坐下来聊天喝酒的和平之地。
    ssr俱乐部今天暂停开放营业，专心来招待各路黑手党。
    如今已经很少出现在公共视野的卡洛·甘比诺，在保镖和维克托的陪同下，走进了俱乐部的大门。
    刚一进门，甘比诺就察觉到了这里的氛围过于安宁和美好，以至于让自己逐渐衰竭的心脏，都感觉到了一丝舒坦，令人感到放松和愉悦。
    维克托搀扶着甘比诺，慢慢地前进，“我没说错吧，这儿比你家更适合你养老。”
    “不错，不如你把它送给我？”甘比诺笑道，“我用一栋庄园跟你换。”
    “这可不是我的产业，是鸽子卢卡的，他是我们家族成员。”
    “卢卡？我知道他，待会儿带他过来见一面。”
    甘比诺说。
    高蒂的死亡就和卢卡有关，他当然知道这位远近闻名的和平大使。
    众人来到宴会大厅，这里的大荧幕上，正通过电视直播，播放着民众大会的现场画面。
    甘比诺一路过来，所有的黑手党成员，无论什么地位，都得向他表达自己的尊敬和爱戴。
    别人的外号乱七八糟，什么胖子瘦子大下巴，甘比诺的外号就是“唐”。
    当卢卡来到俱乐部，得知甘比诺要见自己的时候，心里不免感到有些惊讶。
    对于甘比诺这位传奇人物，外界对他的形象褒贬不一，但对他带领家族取得的成就和辉煌，没有任何人敢站出来反对。
    即便是乔·加洛这种疯子，也要老实低头，甚至把甘比诺当成自己吹嘘的资本。
    卢卡只知道甘比诺在任何电影的原剧情中，几乎都没啥镜头，只是一个背景板。他还知道甘比诺未来会死于心脏衰竭，因病去世，而且不是死在监狱里，这样的结果在黑手党历届老板中，算得上“善终”。
    没有镜头，那就没有啥技能，但卢卡无论出于地位，还是晚辈的尊重，都得去见见这位传奇教父。
    走进大厅，卢卡一路过来，也有不少黑手党成员和他热情地打招呼，甚至很多黑手党成员的老婆或者妹妹，都用十分欣赏的目光看着这位帅得过分的青年。
    在许多人的注视下，卢卡来到了最里面的一桌，站在了甘比诺的面前。
    “甘比诺阁下，您能来ssr俱乐部参加宴会，是我的荣幸。”
    看着卢卡这张年轻的面孔，甘比诺放下酒杯，微微颔首，声音温和：“坐吧，卢卡。”
    和教父坐一桌，这让现场许多人都感到有些意外。
    甘比诺的旁边坐着维克托，他眼神含笑地盯着卢卡，看着家族这位年轻子弟坐在了桌子对面。
    接下来的聊天并非惊心动魄，而是家长里短，甘比诺一边喝着酒，一边询问卢卡的一些家庭情况和生活琐事，没有聊黑帮阴谋，也没有聊死去的约翰·高蒂。
    这让卢卡完全摸不清楚，甘比诺见自己的真正目的。
    “卢卡，你是民权联盟的成员吗？”
    “不是。”
    “噢，我以为你会戴上那枚小小的联盟徽章。”
    甘比诺的目光落在了荧幕上，看着科伦坡在讲台上发表演说，“你一直捍卫和平，帮助大家解决冲突和矛盾，你的理念，在某些方面和科伦坡是契合的。
    科伦坡组织民权联盟，将意大利人聚集在一起，为他们主持公道，对抗政府施加在意大利人身上的种种不公，对抗歧视，索要更多的权利.
    科伦坡现在的号召力，以往任何一个黑手党成员都无法比拟，他将自己暴露在阳光之下，甚至揭发了不少黑帮内幕，换取民众和媒体的信任，成为了意大利人在美国的领袖。
    你知道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吗？”
    甘比诺转过头看着卢卡，深邃的目光充满了智慧，似乎看破了一切。这一刻卢卡仿佛感受到，甘比诺不仅仅在说科伦坡，还在质问自己。
    ——你为什么而捍卫和平？
    世界陡然变得安静下来。
    卢卡耳畔传来了直播中科伦坡说的话：
    科伦坡：【我感谢上帝！我为我的意大利裔籍贯感到荣幸.】
    【fbi故意传播“马菲亚”和“我们的事业”这些词汇，掩盖他们调查的无能，这些词是对我们所有意大利裔美国人的诽谤.】
    【必须停止在影视作品和新闻报道中，将意大利裔与犯罪画等号，这种刻板的印象，侵犯了我们的公民尊严.】
    【联邦政府排斥意大利裔担任公职，我们必须争取平等就业权.】
    【我为我们的组织，为我们的团结感到开心.】
    科伦坡的话吸引了宴会在场不少人的注意，甘比诺慢悠悠地喝着酒。
    卢卡看着这位老教父，后者也笑着看向卢卡，“一个领袖，要学会把自己的欲望，变成人民群众的欲望；对于个人而言，他的欲望也许是卑鄙且肮脏的，但一旦上升到群体的欲望，那就必然是伟大的，光明的！
    卢卡，我希望你能将和平，带到更多的地方。”
    甘比诺举杯，笑容别有深意。
    卢卡认真地点头：“谨听阁下的教诲。”
    砰！
    枪声震耳欲聋，响彻在民众大会的广场上空。
    一代黑手党老板、民权联盟领袖，乔·科伦坡，头部中枪，血染联盟徽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