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年年抱著他递过来的手炉,暖意从手上荡漾至全身。
她摩挲著手炉,撇撇嘴嘀咕:“雪要白天看才好看。”
她盯著山下景色挪不开眼,萧晏辞看在眼里,没戳破她的小心思。
雪下起来的时候,天色早就暗下来了,哪有什么白天,她就是觉得等他等得久罢了。
萧晏辞弯弯唇:“白日你哪能看见这样的京城?”
苏年年哼了声,没再说话,打量了一圈,看见旁边有两个软垫,眉梢一挑。
她瞥他一眼,走过去坐了下来,隔著垫子坐在地上,丝毫不觉得凉。
二人並排朝山下看,即便不说话也不觉得尷尬,反倒內心一片祥和。
她本想说一起看日出,却想起这场雪下了几天,根本没有太阳。
苏年年动了动,扯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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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温软的手指落在手腕上,萧晏辞抿抿唇,狭长的眸情绪不明。
近来朝中动盪,有了丁府的帐本,他忙著布置几个月后的春闈,胃病许久没犯,他便没抽空去苏府施针。
“丁府的帐本。”他率先开口,成功转移苏年年的注意力。
帐本这么重要的东西,即便藏在丁香殿里,丁美人也是隔几日便去检查一次的。
宫中本就人多手杂,丁美人发现帐本丟了,可谓毫无头绪,只好排查那几日来过后宫的人。
除了来给太后施针的苏年年,就只剩探望茉贵妃的几个亲眷。
丁侍郎本就是萧南的人,不怕茉贵妃那边动手脚,近来十分怀疑苏临海,几乎是耗子见了猫般躲著。
但他不能保证不是宫中其他人拿走了,整日夜不能寐。
“丁侍郎慌张无门,朝上见了低他一级的人都恭恭敬敬,滑稽得很。”
说著,萧晏辞嗤笑一声。
“他快完了。”苏年年低声道:“到时候你把帐本给呈给陛下,朝中势力洗牌,你趁机换你的人上去……”
萧晏辞睨她一眼,將她眼睫上的一片雪摘去:“用你说?”
只是帐本不能经他的手呈上去,需一个无关紧要、却能使人信服的工具人。
苏年年不由眨眼,纤密的睫毛轻扫在他指尖,那种痒意让他不由动作微顿。
萧晏辞收回手,拢紧掌心。
片刻后,他开口,语气微妙了些:“你想让本王夺皇位?”
按照原本的计划,只是把萧南的人都拉下马便足够,可苏年年特意说,让他把自己的人换上去。
帐本牵扯甚广,若是满朝文武一大半都变成他的人,会发生什么显而易见。
山顶只有他们二人,苏年年毫不避讳,隱隱翻了个白眼:“你才看出来?”
萧晏辞抿紧了唇。
不是才看出来,只是不理解。
他暗中发展自己的势力,比前世的进度更快,但在苏年年以前,没一个人觉得他能当得起那个帝王。
为什么苏年年从始至终这么坚定,要把他推上那个位置?
看著她的侧顏,他眉蹙了起来,正要追问,倏尔闻见动静,揽著她的腰往下一压。
一支箭带著风破空而来,贴著他们擦了过去,二人险险躲过。
苏年年面色一凝,一时分辨不出这人是冲她来的,还是冲萧晏辞来的。
她正要探袖中的暗器,萧晏辞已从马背上取了剑扔给她。
看著深不可见的丛林,苏年年提著剑集中精神辨认位置,忽地被他一推。
“你轻功比得上大部分人,追上去,別这么被动。”
一句话,苏年年像吃了定心丸,儘管这次手上没缠著他的银丝,也捏著剑,紧跟上他的身影。
丛林里隱匿著五六个黑衣人。
弓箭只適用於远攻,见二人直接循箭追过来,他们只能扔了手里的弓箭,从腰间抽出软剑跟他们过招。
难得的实战机会,要不是保持著一丝理智,苏年年差点想让萧晏辞在一旁看著,她一打六。
是的,她觉得自己很牛!
事实上也確实,萧晏辞没急著解决几人,时不时在苏年年顾不上的地方帮她挡上一剑。
苏年年身姿灵巧,剑速也快,光线微弱的林中,不时反射出道道白光,从容游走在几人之间。
许久,萧晏辞眉心一皱。
他声音泛著冷意:“怎么不杀?”
几炷香的时间过去,她明明有机会將敌人毙命,却每每错开,將人衣裳刺得破烂,还在拖拉。
苏年年抿唇不语,一剑刺向敌人的心窝处,临近手腕忍不住一偏,这次却被一只冰凉的手握住,硬生生摆正她的动作。
果断,凌厉地刺进黑衣人心臟。
她强迫自己睁大眼睛,亲眼看著那人倒下。来不及反应,萧晏辞已贴著护在她背后,握著她的手反身朝后攻去。
招招带著浑厚的內劲和骇人杀意,快得她几乎看不清他的招式。
须臾间,剩下的几人应声倒地,皆被一剑封喉。
兵器碰撞的声音消失,四周静了下来。
四目相接,苏年年脸色有些发白,不知道是不是冻的。
萧晏辞猩红的唇弯起:“第一次杀人?”
他语调微扬,揶揄的声音传进耳朵,苏年年忽然觉得很丟脸。
“不是。”她抿著唇面无表情,不顾他,快步走回原来的地方,蹬著马蹬翻身上马。
萧晏辞在她身后托住她的腰。
苏年年咬牙:“我自己上得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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