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冷宫是沈知念的管辖区域,有夏氏在这里,可以为自己办不少事!
夏氏明白,陛下到现在,恐怕连她是谁都不记得了。她想离开冷宫,唯一能指望的就是柳时清。
只要自己对柳时清来说,还有利用价值,就能看到希望。
听到柳时清的话,夏氏重重点了点头!
……
翊坤宫。
敦嬪的贴身宫女豆蔻,眼底划过了一抹担忧:“听说是太后娘娘为柳氏求情,陛下才將她从冷宫放了出来。”
“为了不被陛下猜忌,太后娘娘向来不过问后宫事,如今却为柳氏做到了这种份上。奴婢实在是担心……”
若柳氏回归了,还有自家娘娘的什么事?
敦嬪抱著三皇子轻轻哄著,脸上是轻鬆愜意的笑容:“怕什么?”
“定国公府若想继续扶持柳氏,当初又怎么会眼睁睁地看著,陛下將她打入冷宫?”
“不管怎么说,血缘关係摆在那里,太后娘娘不会让柳氏在冷宫鬱鬱而终。但这並不代表,他们会再次帮柳氏做些什么。”
果不其然,敦嬪的话音刚落下,翊坤宫的掌事太监小田子,就从外面走了进来。
他压低了声音,匯报导:“娘娘,奴才都打听清楚了,柳氏离开冷宫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慈寧宫拜见太后娘娘。”
“但太后娘娘並未见她,只说让她好自为之,以后不要再去慈寧宫了。”
敦嬪抱著三皇子,笑而不语,仿佛一切尽在她的掌握之中。
豆蔻暗自鬆了一口气:“那就好,那就好……”
她之前还一直担心,论和定国公府的血缘关係,娘娘如何比得过柳氏。
太后娘娘没有改变主意就好。
三皇子都快满一岁了,但体型看起来,还跟七八个月的孩子似的。
抚养他的这段时间,敦嬪多多少少也看出了,三皇子异於常人的地方。
看来宫中的那些传言不虚。
但不要紧。
本来对定国公府和太后娘娘来说,三皇子就只是个傀儡。
只要在陛下百年之后,三皇子能在他们的扶持下,顺利坐上那个位置,让她成为太后娘娘就好!
三皇子又在她怀中流出了涎水,敦嬪却一点都不嫌弃,细细用帕子为三皇子擦乾净了,才將他交给乳母。
“带三皇子下去休息吧。”
乳母恭敬道:“是!”
看著三皇子丑陋的模样,豆蔻眼底闪过了一抹嫌恶,但很快就被她掩饰过去了。
“娘娘,满宫都说雪嬪娘娘对二公主好,照顾她的时候事必躬亲。”
“可奴婢觉得,您对三皇子,一点都不比雪嬪娘娘对二公主差。”
敦嬪微微一笑,没有说话。
三皇子对她来说,不是普普通通的婴儿,而是她下半辈子的荣华富贵。
她可不得仔细照顾著。
“三皇子是去年三月初三出生的,还有十天左右,就是他的周岁宴了,各种事情都安排得怎么样了?”
小田子弓著腰道:“皇子满周岁是大事,请娘娘放心,这些事礼部和內务府,从上个月就开始准备了。”
“等到时候,一定会为三皇子,办一个风风光光的周岁宴!”
敦嬪点了点头。
无论她对三皇子的疼爱,是真心还是假意。三皇子在宫中的地位越高,她走得才会越稳固!
……
养心殿。
如今帝王去得最多的,就是钟粹宫了。
尤其隨著四皇子一天天长大,那白白软软的模样,谁看到了不稀罕?
而且这个孩子,还是南宫玄羽亲自照顾著降生的,在他心中的地位,更非比寻常了。
现在几天不见到贤妃和四皇子母子,帝王就觉得浑身不自在。
晚间,他批完奏摺,就起身道:“摆驾钟粹宫!”
李常德握著拂尘跟在后面:“是!”
走到一半,坐在龙撵上的南宫玄羽,忽然抬了抬手。
李常德立即道:“停!”
隨即,他快步上前,恭敬地问道:“陛下有什么吩咐?”
南宫玄羽沉默了许久,才问道:“……你说,朕將柳氏特赦出冷宫,贤妃知道了是否会生气?”
毕竟上元节那晚,念念差一点就没命了……
李常德一抬头,看到南宫玄羽眼底的心虚之色,顿时有些讶异。
陛下是帝王啊,要治谁的罪,要宽恕谁,还需要別人的同意?
不过想到对方是贤妃娘娘,一切就正常了。
他笑了笑,道:“陛下,贤妃娘娘向来善良懂事,想必会体谅您的为难之处。”
南宫玄羽没有再说话。
他还不了解念念吗?
许多事情,她的確很大方,不喜欢与人计较。可事关性命,谁能大度得起来?
如果这件事是放在良妃身上,他就不需要担心了。因为帝王知道,不管发生什么事,良妃都很识大体,愿意委曲求全。
念念她啊……恐怕没那么容易看开。
偏偏,就是这样需要他绞尽脑汁去哄的女人,占据了他的所有心神。
“罢了,继续走吧。”
“是。”
龙撵继续往钟粹宫而去,很快就抵达了目的地。
谁知道……
南宫玄羽从上面下来,往里面走去时,竟被芙蕖拦下了。
她福了一礼,態度十分恭敬:“奴婢参见陛下,陛下万岁!”
“陛下,娘娘身子不適,怕把病气过给您。她特意吩咐过,若您来了钟粹宫,为了龙体,让您请回。”
南宫玄羽的语气顿时变得紧张起来,下意识问道:“贤妃何时病了,为何没人去告诉朕?”
“请过太医了吗?她现在怎么样了?”
芙蕖低著头道:“回陛下,唐太医傍晚已经来看过了,说娘娘的身子没有大碍,好生休息几天就行了。”
什么病,竟连病因都说不出?
李常德是人精,一下子就回过味来了。
贤妃娘娘这是不想见陛下啊!
或许是因为,同样的事在钟粹宫,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了,连李常德都习以为常了。
他甚至在心里暗戳戳地猜测著,陛下这次要如何收场?
李常德都明白的事,帝王又怎么会不明白?
南宫玄羽望著芙蕖,声音一下子冷了下来:“贤妃是不宜见人,还是不想见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