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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7章 只待您一声令下(119万打赏值加更)
    沈知念依偎在帝王坚实的胸膛,听著他沉稳有力的心跳。鼻尖縈绕著他身上独特的龙涎香,混合著男子气息。还有一丝白日里沾染上的,属於旷野的凛冽草香。
    帐外,风声呜咽著掠过,偶尔夹杂著远处马匹不安的响鼻,和守夜士兵极轻的脚步声。
    这些声音在寂静的夜里被放大,清晰地传入帐中,提醒著他们此刻正身处苍茫围场的核心。
    这种远离宫禁,幕天席地的野趣,確实带来一种奇异的,令人心跳加速的新鲜感。
    “嗯。”
    沈知念的声音放得极柔,带著一丝慵懒的鼻音,手指无意识地缠绕著帝王垂落的一缕墨发:“天高地阔,连风声都听著不一样。”
    她微微侧头,目光扫过帐內燃烧的牛油巨烛。
    火光跳跃,將两人依偎的影子长长地投在帐壁上,隨著烛火轻轻摇曳,纠缠不分……
    南宫玄羽似乎很享受这片刻的静謐和亲昵,环在沈知念腰间的手臂收得更紧了些,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她敏感的颈侧。
    他低下头,寻到她的唇。
    不同於宫中循规蹈矩的亲吻,这个吻带著一丝试探的野性和掠夺的意味,仿佛也被围场的氛围所感染。
    唇齿交缠间,沈知念能清晰地感受到帝王胸腔的震动。
    帐外风声更紧,吹得帐幕猎猎作响,如同某种狂野的鼓点……
    南宫玄羽的唇稍稍离开,深邃的眼眸带著未褪的情慾,凝视著她:“朕的念念……”
    沈知念仰起脸,唇角绽开一个足以让星辰失色的嫵媚笑容,主动迎上他的唇,声音含糊而甜腻,带著一丝的喘息:“羽郎……”
    “帐外的风,好大……”
    这一夜,御帐里要了三次水。
    帐內暖香浮动,烛影摇曳,映照著锦帐上纠缠的影子终於分开。
    沈知念身上裹著南宫玄羽宽大的玄色常服,墨发如瀑般披散,几缕汗湿的髮丝贴在光洁的颈侧,慵懒中透著一丝惊心动魄的嫵媚。
    南宫玄羽靠坐在白虎皮软榻上,胸膛微微起伏,深邃的眼眸里残留著饜足的暗芒,目光却清明起来。
    他探身从御案下某个不起眼的暗格里,取出了一个沉甸甸的物件。
    令牌通体乌黑,触手冰凉。上面盘踞的龙形图腾,在烛光下流转著幽暗的光泽,带著沉甸甸的杀伐之气。
    正是能號令龙甲军的玄铁令牌!
    帝王並未多言,只是极其自然地牵起沈知念的手,將令牌稳稳地放进了她的掌心。
    冰冷的金属和她温热的肌肤相触时,激得沈知念的指尖微微一缩:“陛下,您这是……”
    “拿著。”
    南宫玄羽的声音带著事后的沙哑,却不容置疑:“围场不比宫中,人多眼杂。朕已安排龙甲军混入普通侍卫中,听你调遣。”
    沈知念的指尖,在冰冷坚硬的令牌纹路上轻轻划过。
    对龙甲军她並不陌生。
    镇国公发动兵变时,正是他们保护著钟粹宫。
    他们是帝王手中最神秘,也最锋利的暗刃!
    前世身为一品誥命夫人的她,至死都没有资格触碰这块令牌,今生帝王却两次將此物交付於她。
    沈知念抬起眼,这双刚刚还氤氳著水汽的狐狸眼,此刻却清澈锐利,仿佛能穿透人心,直直望进帝王深不见底的眸子里。
    “陛下……”
    她的声音放得很轻,带著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如同琴弦將断未断:“可是要出什么事了?”
    南宫玄羽的目光,在沈知念脸上凝滯了一瞬,眼底深处似有风暴掠过,却又迅速归於的平静。
    他抬手,温热粗糙的指腹,轻轻拂过她微蹙的眉间:“別怕。”
    帝王的声音低沉而篤定,带著掌控一切的强势:“有朕在,无论发生什么事,定会护你周全!”
    沈知念的心猛地一沉。
    帝王越是讳莫如深,越是轻描淡写,越意味著风暴將至!
    她忽然想起白日林菀说的话——
    “定国公府最近似有异动,连夫君都被公爹寻了个由头,派去料理江南產业了。江南……呵,谁知道他究竟是去干什么勾当。”
    定国公府!
    柳时修!
    江南產业!
    这几个词狠狠迴荡在沈知念心头。
    前世定国公府被帝王覆灭后,许多內幕逐渐传开。故而沈知念知道,定国公府是豢养了私兵的。
    而江南……是粮仓和財源!
    柳时修此刻离京,绝非偶然!
    联想到帝王眼中,方才一闪而过的杀伐之光……
    所有零碎的线索,都在这一刻被沈知念串联起来。
    电光火石间,她心中已然雪亮。
    定国公府这只盘踞多年的庞然大物,终於按捺不住,要在这杀机四伏的围场,亮出獠牙了!
    帝王提前將龙甲军交予她,是保护。
    沈知念脸上倏然绽开一个全然依赖的笑容,紧紧握住那枚沉甸甸的令牌,身体依恋地偎进南宫玄羽怀中,脸颊蹭著他坚实温热的胸膛。
    “臣妾信陛下。”
    她的声音又软又糯,带著全然的信任和安心:“陛下说会护著臣妾,臣妾便什么都不怕了。”
    沈知念的眼眸清澈见底,映著跳跃的烛火,盛满了对眼前这个男人无条件的信赖。
    南宫玄羽环住她单薄的肩,下頜抵在她散发著幽香的发顶,发出一声极低的喟嘆。
    帐內暖意融融,只余下两人依偎的剪影投在帐壁上,静謐得仿佛隔绝了帐外凛冽的秋风,和即將到来的腥风血雨。
    ……
    定国公的营帐里,帐內只点了一盏昏暗的牛油灯。
    他端坐在一张巨大的虎皮交椅上,身形在昏暗中显得格外魁梧。並未穿国公的蟒袍,只著一身玄色劲装。白的鬢角在摇曳的光线下,如同染了霜。
    此刻,定国公布满老茧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著冰冷的扶手。
    他的心腹是一个面容精悍,眼神如鹰隼的汉子,裹在不起眼的灰鼠皮袄里,躬身立在下方,声音压得极低:“国公爷,各处人手、粮秣、军械皆已齐备,只待您一声令下!”
    “兄弟们都等急了……何时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