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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谁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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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周,文鸢过得提心吊胆,总觉得心里发怵。好在一切平静,导致金瑞认为她太过夸张。
    文鸢不知怎么向他解释。只有亲身经历的人才能体会这种感受,金瑞生活在平静的光亮里,没有见过那些残暴的东西,也不可能知道他们会有多疯狂的举动,有多么不择手段。他们只是普通人,经不起折腾。
    她花了一周时间处理完实习的事情,向学校递了辞呈,又将公寓挂租,自己搬来跟金瑞住。
    这座盛捷卡小公寓是金瑞重新找的短租,他们只住半个月却付了一个月的价钱。位置在外交区,就在地标大金塔附近,学校、医院、商场、警局,有一整条的商业地带,公寓里设施齐全。最主要的是距离国际机场只有30分钟车程,方便快速出发。
    两人终于住在一起,也终于跨过了那条线。
    晚上,躺在一张床上,金瑞还是紧张得不行。第一晚他几乎睡不着觉,又怕自己呼吸声太大吵醒身旁的人,时不时睁眼看她。
    不知道谁提起来的话头,文鸢第鼓起勇气主动向他袒露过去,越说,在金瑞眼中,她像一只舔嗜伤口的小兽,令人心疼不已。
    情到浓时相拥而泣,这张暧昧的薄膜也终于在这一瞬打破。
    这天晚上后两人几乎是融进了对方生活,形影不离。在家就穿着准备好的同样的睡衣,白天,金瑞从外面回来会给她爱吃的,休息前,就看着文鸢敷着面膜,摆弄那些瓶瓶罐罐,偶尔金瑞会帮她做脸部按摩,这是在电视里学的。
    但每天他们都会做同一件事,两人窝在沙发里,傻乎乎地看警匪片,看各类反侦查案件。
    这是文鸢的要求,金瑞虽然无奈,但还是纵容着。
    今天晚上看完,文鸢摘下脸上的面膜,看着已经睡熟的人,摇晃着手臂:“你怎么睡着了?”
    金瑞恍恍惚惚睁眼看她,脑袋上的发丝凌乱,习惯性将她伸手搂紧怀里,埋在肩头,委屈闷声:“我们看了十部电影了,再看下去,我都能当警察了。”
    文鸢擦掉脸上的水,摸着他脑袋:“要是困了就先去休息吧。”
    她确实太苛刻了。最近,金瑞按照她的要求,父母和金敏身边都远远地安排了看护保镖,就怕出什么差错。他做得已经足够好,是她过分要求了。
    想着,文鸢有些愧疚。她贴近,送上唇瓣安抚。
    当初金瑞尊重她,说在结婚前不碰她,这是承诺。文鸢知道,他只是怕她还不习惯,给一个缓冲的机会。这样温柔的男人,她怎么会不喜欢,又怎么能让他出一点差错?她是自愿的。
    气息喷洒在脸上,金瑞滚了滚嗓子,低头和她缠吻在一起。
    第二天起来,金瑞做好了早餐,人不在,文鸢打开电视又开始看纪录片,以及书籍,学习里面如何斗智斗勇,以及会出现的各种追踪技术与逃跑方案,文鸢重新订了张卡,打算等出了缅甸,将他们的旧卡全都扔掉。
    吃完了饭,女人开始收拾东西。公寓里的设施是自带的,他们没有带什么繁琐东西,只需要收拾一些衣服之类,目前一切已经安排好了,明天就可以出发。想到这,文鸢收拾时,情不自禁哼着歌,心情好的不得了。
    等晚上回来,意外发生。
    金瑞没能拿回订购的卡,中间出了点小插曲,他只能抱歉地说:“小敏,今天很晚了,到了泰国再买吧,国际卡遍地都有的。”
    蹲在地上收拾行李的女人抬眸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没关系,到时候我们在711商店里买两张卡就好了。”
    金瑞俯下身抱住她,嗅着身上的香味:“明天我们就出发了,小鸢,你不用再担心受怕。”
    文鸢伸手环住了他,就着姿势坐在行李箱上,仰着头看他,觉得幸福却苦涩。
    “有你在,我不怕的。”
    男人笑了一下,脱掉外套裹在她身上,单手将人捞起,点头:“那,这个点,现在该陪你看警匪片了对不对。”
    脸一红,文鸢埋在他肩头,圈脖颈的力道慢慢收紧。
    他们一定会平安无事的,以后,是阳光明媚的每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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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邦医院内
    几天前,猜颂亲自飞了趟内比都,也是倒霉,飞机让人动过手脚,人还没上去,炸的火药比树还高。猜颂脾气不行,年轻时候杀伐果断背了一身债,仇家满天飞,也就这几年做了孟邦土皇帝安生些。平常去哪儿都跟着一大帮子人,前呼后拥,就怕有人寻仇。
    现在年纪大了,怕死。人还没去新加坡动手术,就得死在老巢。
    抢救了一晚上,命捡回来一条,胸口的皮肤烧得和鬼一样。这两天也缓过点劲儿,时而清醒时而昏睡,今天好点,睡在沙床上,能开口说话。
    到了下午,收到消息的人陆陆续续地整顿好手头事情赶来。
    豪华单人病房挤得乌泱泱,看着病床上要死不活的猜颂,众人面面相觑,叹了口气让他静休。
    跟随出发的人护着,猜颂是唯一一个活下来的,大老婆没死,人在泰国购物,潇洒着呢。收到了猜颂出事的消息,第一反应不是关心,电话里冷哼一声:“作孽作多了,遭报应也是迟早的事。”
    “行了,不是没死吗?还能喘口气,等我忙完再说。”
    电话毫不留情挂断。大约是年轻时忍够了,现在一点儿不顾及情面。反正人还活着,喘口气就行。
    几个山地部队的将军聚在门外,七嘴八舌商讨着事宜。见魏知珩过来,视线汇聚,问他怎么想的。
    在医院,魏知珩顾虑到,没点烟,跟着一旁的护士叮嘱了几句。这张俊脸离得近,又风度翩翩,绅士有礼,把护士看得耳尖泛红。
    她小心翼翼地看其他几个瞧着就不好惹的粗旷男人,想不通面前俊逸儒雅的男人会和他们混在一起。
    “目前病人的身体情况不稳定,这里的设备有限,可能会安排转院去仰光的总医院治疗。”护士说。
    “嗯,知道了。”魏知珩让护士先行离开,转过身对着几人。
    “你们不用急,事情我会安排人查清楚,等着消息就行,现在重要是让司令保住命。”
    猜颂心脏本就出了问题打算去新加坡动手术,这些人多少也清楚点,能不能真的活下来难说。眼下他们更为在意,倘若猜颂死了,群龙无首,主席这把位置总归要有人坐。按照资历,魏知珩不够格,但按人,按枪,没人比他多。他们收了不少恩惠,一时间还真为难。
    原本靠在墙壁的男人出声:“必须得查清楚是谁做的。”
    众人看去,说话的人是沙鲁。沙鲁个子拔高,年纪却比其他几个人小截,十几年前起家就跟着猜颂混,现在自立山头带着一支四五百人的武装部队,说得上一句忠心耿耿。现在话里跑出来,无非是怕他趁猜颂昏迷不醒,趁机夺权。
    没给说话的机会,沙鲁看着他,又看旁边几个将军:“这事情,我亲自去查。”
    镜片下的眼睛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晦色,隐藏得好,魏知珩恢复大方得体的模样:“沙鲁将军跟在司令身边最长,你去查,大家都放心。”
    “等你的好消息。”男人笑着摁他肩膀。
    沙鲁没留下来,剩下几个人大概商讨完,都回去等着,只剩魏知珩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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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去近四五天,平静极了,沙鲁追踪的消息一无所获,人只好跑回孟邦。
    这段时间,猜颂醒了。
    收到消息这会儿,魏知珩人在昂山那边处理地皮工厂的事,立马飞回孟邦。
    进了病房,猜颂明显有好转的迹象,烧伤的地方包裹着纱布,一张脸面目全非,倒是两个胳膊完好无损,还能动弹,正抖着手攥东西。
    魏知珩拉了张椅子坐下,有一搭没一搭地打量着床上的人,直到猜颂先开口:“知珩。”
    竟然还能说话。魏知珩顿了下,走近,弯腰听他说话:“司令在叫我?”
    “嗯,你、你、”猜颂疼得厉害,手还能动,挣扎着挥在一旁桌上,不知攥了什么东西,劈里啪啦打在地上,“是谁、做的。”
    “你真的想知道吗?”魏知珩俯身,笑容得体。
    猜颂疼得不行,茫然睁大眼看他,还没说话,病房的门关上,原本跟在他身边的人,走到了魏知珩身后。
    望着那张越笑,越讥讽的俊脸,猜颂恍然大悟,挥着完好无损的手臂想去摁床头的急救铃,手不够长,身体做不了大动作,一动,钻心刺骨的疼。他怒目而视:“是、是———”
    “别这么看着我啊,司令。”魏知珩笑眯眯看着他垂死的模样,“做了那么多孽,早点死,早超生,我这是为你好。”
    手臂摆动着,劈里啪啦地将桌面的东西砸下来。魏知珩起身,冷眼看着跟在猜颂身边的人拔掉氧气管,拿出枕头将人死死捂住。
    猜颂挣扎得厉害,一副死不瞑目的模样。他做梦都想不到,跟在自己身边的帕劳居然会有一天向他动手,投靠魏知珩。
    不过,这样玩才有趣不是么。魏知珩的笑意随着猜颂的挣扎力度,逐渐消淡,直到仪器上的心率变成一条直线,整张脸寒成冰块。
    魏知珩给他鼓掌,随后,当着面摸枪最准还拿着枕头的男人。
    帕劳一脸惊讶。
    叁天前,叁百万美金打在卡上,他受魏知珩的指示,说做完就让他和老婆孩子去美国的。这么多年,他其实早就厌倦了,跟着猜颂油水没捞到多少,快七八年,兜里还不到一百万美金。魏知珩却直接报价,先打了两百万美金。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他没抵抗住诱惑。
    看见时生手里拿着的摄像,什么都明白了。借刀杀人,这招用的真是厉害啊。
    猜颂尸体都崩直了。而他进来前枪就被卸了,只能掏旁边的水果刀不要命地冲上去。
    嘭———
    眉心黑洞汩汩冒血,男人跪在地上,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时生正低着头摆弄刚刚截取的画面,抬头,魏知珩将枪扔给他,独自走到猜颂床边,捡起地上被打掉的手机。
    抓着猜颂的手解锁,屏幕亮起,滑动几秒,魏知珩将一些重要资料和上下线联系方式拍下,随后打算扔回去。一个误触,滑进最近通话。
    一个熟悉的名字跳出来。
    魏知珩眯了眯眼,通话记录显示3分钟前,通话时长一分钟。
    他们能说什么?联络亲情?魏知珩意味深长哦了一声。说起来,猜颂的老婆在泰国,现在泰国可真热闹啊,全都凑到一起。
    前段时间,赋生私自查的消息里,好像提过这么一茬。也就是说这个时候,那女人,也在泰国,还在度蜜月呢。最近忙昏头,他差点儿忘了。
    而此时,赋生人在泰国,监视了提姆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