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
    大殿內。
    相对而坐的两位老者，神情愣住。
    即便手中棋子掉落，两人也浑然不觉。
    不知过了多久。
    葛玉州率先回过神来，口中不由轻声感嘆道：
    “奇才啊！”
    “短短三个多月时间，不仅成功筑基，甚至还將鬼影步以及人屠刀，修炼到了大圆满之境，观其出手之时，那种森然鬼气，想来..........”
    “这小子屠戮的生灵，也不在少数。”
    “他.........”
    郑乾喉结上下滚动，乾瘦的身躯，微微颤抖，眸子深处，绽放一缕精光，喃喃道：“真的入宗只有三个多月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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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还能有假？”
    葛玉州下意识回应，但很快他便反应过来，上下打量了郑乾一眼，后知后觉道：“郑长老，你莫非.........”
    他话並未说完。
    但在场两个老头，哪个不是人精？
    郑乾微微頷首，神情阴翳，瞥了一眼，正在入殿的姜昭，神情莫名道：“老夫昔年，突破元婴时，被韩老魔暗算了一把。”
    “而今想要再度突破元婴，已无希望。
    眼下老夫寿数已经所剩无几，若是不搏一把的话，恐怕老夫三十年后........”
    “终究不过是黄土一抔。”
    “这.........”
    葛玉州欲言又止，话语到了嘴边，最终化为无奈一声嘆息。
    “唉。”
    他清楚郑乾的想法。
    毕竟。
    不是每个人，在突破之时，被人暗算了，都能一笑置之的，断人前程，犹如杀人父母，试问谁不想报復回去？
    可郑乾眼下的状態，想要报仇，无异於痴人说梦。
    他的寿元已经不多。
    实力开始走下坡路，就算堂堂正正与韩老魔交手，估计也是输多胜少。
    再加上，修炼之人，已经看到了成仙路上的美妙风景，不是谁都能眼睁睁看著自己寿元耗尽，而无动於衷的。
    可以说。
    修炼界中，实力越高的人，越怕死。
    他们有时候。
    甚至比普通人还要看不开。
    走上了修仙这条路，不论是谁，都有著一个成仙作祖的美梦。
    郑乾显然也不例外。
    “弟子姜昭，已完成试炼，特来向两位长老復命。”
    姜昭飘然入殿。
    微微拱手，朝著两位老者开口。
    葛玉州神情复杂，一时未曾说话。
    倒是他对面的郑乾，霍然起身，身形一闪，便来到了姜昭身旁，一只枯瘦的大手伸出，抓在姜昭肩头。
    “嗯？”
    姜昭察觉不对。
    本想反抗，但看到出手之人时，他选择了按兵不动。
    枯瘦的手掌，在姜昭身上捏了捏，郑乾苍老的眸子中，光芒愈发闪亮，口中忍不住的讚嘆道：
    “好资质！”
    “好根骨！！”
    “好悟性！！！”
    “没想到，外门之中，居然还有此等良才美玉！”
    “小娃娃，你可愿拜老夫为师？”
    “不愿，滚！”
    姜昭心中腹誹，但脸上却一副受宠若惊的表情，微微拱手道：“弟子何德何能，可以得到长老青睞？”
    若是身在正道宗门。
    有一位长老，想要收自己为徒。
    那姜昭必然欣喜之至。
    但魔道........
    那大可不必。
    因为，在魔道之中，一些长老收徒，可未必是为了传承一身所学，人家有可能是想要夺舍。
    也有可能是觉著自己祭炼的神兵利器中少了一个主魂。
    不管怎么说。
    都是弊大於利。
    眼前这位长老，垂垂老矣，一副黄土埋到脖子的样子，怎么看都是不怀好意。
    再加上，自己刚刚展露了天赋。
    姜昭有理由怀疑。
    他是在馋自己身子。
    他下贱！
    “你可知你面前这位，乃是何人？”
    这时。
    葛玉州缓缓踱步走了过来，神態从容道：“这位乃是外门长老之一郑乾郑长老，数百年之前，便是金丹境强者。”
    “距离元婴，仅有一步之遥，你若拜入他的门下，必然可以让你少走百年弯路。”
    “少走百年弯路？是少走一辈子弯路吧？”
    姜昭心中冷笑。
    不过葛玉州一席话，倒也侧面提醒了他。
    郑乾这个名字。
    他似乎听说过。
    仔细想了一会，他心中忽然一震，若是他没有记错的话，这位郑长老似乎活了八百多年了吧？
    一般金丹修士的寿元，也就五六百年左右。
    可这位郑乾，却十分能活。
    再苟延残喘一百来年，说一句千年王八都丝毫不为过。
    而且。
    姜昭还听说过一件事，那就是这位郑长老，似乎和另一位韩长老，好像是什么生死大敌。
    究竟因为什么而结怨。
    姜昭不得而知，但两人之间的矛盾，却早已不是什么秘密了。
    心中各种念头闪过，姜昭脸上却一副极为惊讶的样子，抬头看向郑乾，口中感慨道：“原来是郑长老当面。”
    “弟子有眼不识泰山，还望长老恕罪。”
    “无妨。”
    郑乾眸子深邃，深深看了姜昭一眼，苍老的面庞上，满是和蔼，笑眯眯道：“小娃娃，考虑的怎么样了？”
    “我特么还有选择？”
    姜昭心中暗骂。
    都被逼到这份上了，他若是拒绝的话，恐怕第二天，就要落得一个，后背中剑，自杀而死的下场。
    毕竟。
    魔道之人，可没几人能跟心胸宽广联繫到一起。
    自己今日拒绝郑乾，必然会被他记恨在心。
    虽然，他有著双穿门存在，可以躲入另一个世界中，保得一命，可关键是他现在还没有后续功法支撑修炼啊。
    凭他筑基初期的眼界跟见识，他可没有自创功法的底气。
    思来想去，姜昭只能微微拱手，满脸诚恳道：“徒儿姜昭，见过师傅！”
    “好好好！”
    郑乾老怀大慰，单手抚须，另一手虚空一抬，高声道：“乖徒儿，快快免礼。”
    “恭喜郑长老，收的佳徒。”
    旁边的葛玉州，也適时送上祝贺。
    “老夫也是恰逢其会罢了。”
    郑乾放声长笑，仿佛胸中鬱闷之气，在这一刻，全都一扫而空，他手掌一翻，手中出现一册古籍，送到姜昭面前。
    “乖徒儿，你既然已经拜我为师，那为师自然也不能没有表示，这本功法可修炼至元婴境。”
    “今日便赐予你了。”
    姜昭將古籍收起，身体却丝毫不动。
    这副样子。
    看的葛玉州和郑乾两人，心中不由得一阵纳闷。
    “徒儿，可是还有其他事情？”
    “回师傅，弟子刚刚突破筑基期，手中尚无趁手的兵刃，若是日后在外行走，有个闪失，弟子丟了性命事小。”
    “可万一墮了师傅威名，那可就大大不妙了。”
    姜昭情真意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