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强大的电流下,焊条熔化,將两块代表著国家意志的钢板,严丝合缝地焊接在一起。
    第一道焊缝,成型!
    这道焊缝,不仅连接了两块钢板,更连接了一个民族百年的梦想与期盼。
    “敬礼!”
    不知是谁,高喊了一声。
    在场的所有人,无论是工程师还是技术工人,都自发地挺直了胸膛。
    向著那道刚刚完成的焊缝,举起了右臂,行了一个庄严的注目礼。
    这是他们对这个伟大工程,最崇高的敬意。
    ……
    中午。
    烈日当空。
    江澜船舶总部大楼前。
    一辆黑色的奥迪a6停在路边,车门旁站著两个男人。
    其中一个,正是江洲造船厂的书记,田忠哲。
    他挺著个啤酒肚,脑满肠肥,此刻正拿著一块手帕,不耐烦地擦著额头上的汗。
    “妈的,什么破地方,架子还挺大。”
    “让老子在这儿乾等著,他以为他是谁?”
    田忠哲嘴里骂骂咧咧,眼神里充满了鄙夷和不屑。
    在他看来,江澜船舶不过是个走了狗屎运。
    不知道用什么手段,拿到了这个天大的项目。
    而他自己,可是根正苗红的老牌国营造船厂的领导。
    论资排辈,论底蕴,哪一点不比这个江澜船舶强?
    旁边的秘书点头哈腰,连忙递上一瓶冰水。
    田忠哲哼了一声,拧开瓶盖灌了一口,眼神却四处乱瞟。
    就在这时,大楼的玻璃门开了。
    一个穿著黑色西装,身形挺拔的年轻人走了出来。
    正是邓霜。
    他面无表情,径直走到田忠哲面前。
    “田书记,我们老总在楼上等您。”
    他的声音很平淡,听不出任何情绪。
    田忠哲上下打量了他一眼,看他年纪轻轻,又是一副保鏢的打扮,眼里的轻蔑更重了。
    “你们老总?”
    他故意拉长了音调,“哪个老总啊?”
    他话音刚落,正好看见唐海西从大楼里走出来,似乎是准备去船坞现场。
    田忠哲眼睛一亮,立刻推开身前的邓霜,满脸堆笑地迎了上去。
    “哎呀!唐总工!可算是见到您了!久仰大名,久仰大名啊!”
    他热情地伸出双手,就要去握唐海西的手。
    唐海西眉头微皱。
    不著痕跡地避开了对方过於热情的双手,礼貌而疏远地道:“田书记,你好。”
    田忠哲也不尷尬,自来熟地拍了拍唐海西的胳膊。
    “老唐啊!你看看你,这么大的腕儿,怎么跑到这种小地方来了?”
    他说话的声音又大又粗俗,生怕別人听不见。
    唐海西的脸色冷了下来。
    “田书记,慎言。这里是我的工作单位。”
    “嗨!工作单位那不是可以换的嘛!”
    田忠哲凑到唐海西耳边,压低了声音,但那音量,足够周围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老唐,別在这儿屈才了!跟我回江洲!”
    他伸出三根肥硕的手指。
    “我给你开三倍的薪水!不!”
    他似乎觉得不够有衝击力,又换成了五根手指。
    “五倍!五倍的年薪!再给你配一台专车!”
    “一个二十岁的漂亮女秘书!房子也给你解决!保证比你现在这破地方,强一百倍!”
    “怎么样?跟我走,保你吃香的喝辣的!”
    他的话语充满了赤裸裸的利诱和侮辱。
    不仅侮辱了江澜船舶,也侮辱了唐海西的人格。
    唐海西气得浑身发抖,脸色铁青。
    他这辈子,最看重的就是荣誉和理想,什么时候受过这种羞辱!
    “你……无耻!”
    唐海西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
    “哎,老唐,別给脸不要脸啊。”
    田忠哲的脸色也沉了下来,语气变得威胁起来。
    “我江洲厂想让你在行业里混不下去,也就是一句话的事儿!”
    “你可想清楚了!”
    就在这时。
    一道冰冷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当著我的面,挖我们老板的人,还出言威胁。”
    “田书记,你好大的官威啊。”
    田忠哲猛地回头,正看到邓霜那张毫无表情的脸。
    他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你算个什么东西?一个看门狗,也敢跟老子这么说话?”
    “滚开!別耽误老子办正事!”
    邓霜的嘴角,忽然勾起一个极度危险的弧度。
    “看门狗?”
    他轻轻重复了一遍。
    “很好。”
    下一秒。
    谁也没看清他是怎么动的。
    只看到一道黑色的残影闪过!
    “呼!”
    空气中传来尖锐的破风声。
    邓霜的右腿如同一条钢鞭,带著雷霆万钧之势,狠狠地抽在了田忠哲的双腿膝盖上!
    “咔嚓!”
    “咔嚓!”
    两声令人牙酸的骨裂声,清晰地响起!
    “啊——!!!”
    田忠哲发出了杀猪般的惨嚎,整个人瞬间矮了下去,软绵绵地瘫倒在地。
    他的两条小腿,以一个诡异的角度扭曲著,显然是膝盖骨被硬生生踢碎了!
    剧痛如潮水般涌来,他疼得满地打滚,冷汗瞬间湿透了衣衫。
    “我的腿!我的腿断了!”
    他带来的那个秘书,早就嚇傻了,脸色惨白地站在原地,抖得和筛糠一样。
    唐海西也惊呆了。
    他知道老板身边的人不简单,但没想到……这么直接,这么狠!
    邓霜缓缓收回腿,整理了一下西装的裤线,仿佛只是掸了掸灰尘。
    他居高临下地看著在地上哀嚎的田忠哲,眼神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他从西装內袋里,掏出一个黑色的皮夹。
    轻轻一翻。
    一枚闪亮的银色徽章,出现在眾人眼前。
    徽章上,雕刻著利剑与盾牌的图案。
    “內卫,代號渡鸦。”
    邓霜的声音不大,却如同九幽寒冰,瞬间冻结了全场。
    “奉命,处理任何威胁『衡枢』项目安全的人和事。”
    “田忠哲,你刚才的行为,已经构成『严重威胁』。”
    “內卫”两个字,如同一道九天惊雷,狠狠劈在了田忠哲的天灵盖上!
    他身上的剧痛,瞬间被一股更庞大的恐惧所取代!
    內卫!
    传说中那个只对最高层负责,拥有生杀予夺大权的神秘机构!
    自己……自己刚才骂了一个內卫是看门狗?还要他滚开?
    田忠哲的脑子“嗡”的一下,一片空白。
    他完了。
    他彻底完了。
    別说他一个造船厂的书记,就是他上级的上级,在內卫面前,也屁都不是!
    “我错了!我错了!长官!大人!我错了!”
    求生的本能让他爆发出惊人的力量,他顾不上腿上的剧痛。
    手脚並用地爬到邓霜脚下,像一条真正的狗一样,疯狂磕头。
    “我有眼不识泰山!我狗眼看人低!我不是人!我就是个屁!”
    “啪!”
    “啪!”
    “啪!”
    他抡起巴掌,狠狠地抽在自己那张肥脸上,一下比一下用力,很快就把自己打成了猪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