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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作死十族方孝孺
    那位年轻学子写完自己的作品后,微笑著对胡惟庸说道:“兄台,不如你也来露一手,让我们学习一二?”
    胡惟庸笑著回应:“哈哈,我就不用了,今天不过是带侄女出来散心,碰巧遇到你们,萍水相逢,我岂能打扰你们的兴致。”
    他的话说得十分客气,既没有过分自谦,也没有轻视对方。
    然而,之前那位口无遮拦的学子却突然站出来,直截了当地说道:“兄台,我们相交,只论心性,不论文采高低。
    你儘管大胆作诗,若实在不行,在座的各位都是品性高洁之人,绝不会嘲笑你!”这话一出,胡惟庸的脸色顿时变了,再次看向这位“嘴臭”的学子。
    '这是把老爷我当成考不上的留级老大哥了?'
    '嘖嘖,这情商,进了官场,非得被人整死不可!'
    胡惟庸这时倒是来了兴趣,他很好奇,难得遇到一个情商低到极点的人,不知自己是否“认识”。
    “这位老弟,不知尊姓大名?”
    嘴臭老弟倒也没隱瞒,或者说这傢伙压根不在乎別人的眼光,一听胡惟庸发问,他立马直截了当地回答:“在下姓方名孝儒!”
    一听这名字,胡惟庸顿时恍然大悟。
    哦,原来是方孝孺啊,那就没事了!你嘴臭是理所当然的。
    胡惟庸一点也不介意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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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惟庸一听方孝儒这名字,立刻对刚才的嘴臭之举毫不在意了。
    没別的,因为这傢伙是个实打实的硬骨头,狠角色!
    別人作死,顶多作到九族团灭的地步,那就到头了。
    而大明两百七十年的歷史中,唯独他能作死到十族团灭,他不硬谁硬?
    不得不说,跟他同族,那可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
    对於这种能把自己十族都捎带进刑场的硬骨头,区区嘴臭冒犯,胡惟庸都懒得计较了。
    不过,胡惟庸抬头看了看周围的一眾学子。
    却发现,此时眾人都已停笔,目光都聚焦在自己这个初来乍到的陌生人身上。
    胡惟庸微微一挑眉,乐了。
    得,自己虽无炫耀之意,但耐不住此情此景,眾人硬是逼著自己秀一把啊。
    行,本老爷之前本没想秀,但既然要秀,那本老爷还真得秀个大的才行。
    胡惟庸隨意选了一张学子空著的书桌,先抚平了桌上的宣纸,而后用镇纸压好边角。
    接著挽起衣袖,往砚台里倒了些清水,而后拿起一旁的墨条慢慢研磨起来。
    同时,双眼微眯,心中快速思索著,自己到底要用哪首来秀一把。
    明清两朝,能流传到后世的经典诗词並不多,但但凡能流传下来的,质量自然不差。
    要用好的,要秀大的,还要符合自己的身份,几个条件一限制,再一琢磨,胡惟庸便决定好了今日的秀场套餐。
    墨汁刚刚备好,胡惟庸一手轻挽衣袖,一手执笔,蘸满墨汁,毫不犹豫地在微黄的宣纸上挥毫写下“临江仙”三字。
    胡惟庸的字,確实下过苦功。
    不仅有前世的记忆,还有今生的见识。
    虽称不上书法大家,但一笔一画间,已將胡惟庸那看似平静、实则深藏不露的性情展现得淋漓尽致。
    字体並非规规矩矩的正楷,也非狂放不羈的草书。
    而是形散神聚、看似龙飞凤舞,实则自有章法的行楷。
    一眾学子,单看这字跡与词牌名,便不由得肃然起敬。
    都是读书人,虽不敢说满腹经纶,但敢来参加诗会的,至少对诗词有所造诣。
    岂能不知“临江仙”这一词牌名?
    正因如此,他们才感到惊讶。
    要知道,唐诗宋词元曲流传至今,多少前辈高人、千古名篇在前?
    五言、七律这类诗作尚可,只要平仄对得上,总能凑出一首。
    但词牌不同,一个词牌便是一套格律、节奏、声律。
    难度何止高了十倍?
    可以说,敢在诗会上写词的,要么是譁眾取宠,要么是胸有成竹。
    而眼前这位年纪稍长的老哥,怎么看也不像是譁眾取宠之人。
    就在眾人因这標题惊讶不已时,胡惟庸挺直腰板,一口气写下了那铭记两辈子的开篇。
    “滚滚长江东逝水,浪淘尽英雄!”
    这开篇一出,全场震惊。
    后面挤不进来的学子,急得直跺脚。
    傻子也知道,这是出了大事了,可前面的人既然看到了,能不能念出来啊。
    方孝儒虽情商不高,但对待学问,他可是极其认真。
    所以,他毫不犹豫地沉声诵读起来:“滚滚长江……”
    仅仅一个开篇,便让不少学子羞愧难当,纷纷將自己的“大作”撕得粉碎。
    没写!
    没看到就是没写!
    谁都不傻,仅看这开篇便知,与他们的作品简直是天壤之別。
    今日这场诗会,必將名留青史。
    那时的场景,若是將他们的那些“杰作”记录在册,恐怕会让他们顏面尽失,甚至连子孙后代都跟著蒙羞。
    毕竟,老话常说,不怕不懂行,就怕同行相衬。
    平日里,他们的作品虽然未必让人惊艷,但至少也能贏得几声称讚。
    然而,放在此刻,与胡惟庸的《临江仙》相比,简直是被踩在泥里,毫无光彩可言。
    几位学子撕毁了手中的“大作”,相互对视了一眼,眼中满是惺惺相惜的意味。
    聪明人自然懂得与聪明人为伍。
    “段兄,你觉得这首词如何?”
    “虽然只听了开篇,但仅凭这开篇的笔力,后续也绝不会差!张兄,你呢?”
    “张某也是如此认为!咱们这些微末之光,还是別去与皓月爭辉了!”
    “哈哈,段某也是这么想的,遇到这等大才,甘当萤火之光也未尝不可,输了是常理,贏了反而不正常!”
    ……
    不得不说,这两位学子的话道出了眾人的心声。
    这胡惟庸,绝对是个大才子。
    此时,胡惟庸已经写完了上半闕。
    那句“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让一眾学子仿佛看到了史书中那些文臣武將逐渐凋零的景象。
    方孝儒更是激动得满脸通红。
    他博览群书,四书五经、史书典籍无一不读,但正因为读得多,他才更清楚自己与这位“落榜老考生”的差距。
    这首词,光是诵读便让人感到盪气迴肠、慷慨悲壮,更遑论其深意。
    胡惟庸此时也颇为感慨。
    来到这个世界,见到了许多曾在歷史书上才能见到的“名人”,他对这首词的感悟愈发深刻,笔下的文字也愈发激昂。
    “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隨著方孝儒大声诵读出这最后一句,满场学子仿佛醉酒一般,满脸通红、双目赤热地看向胡惟庸。
    然而,胡惟庸却隨手將笔一扔,擦了擦手,笑著问道:“诸位,在下这首词如何?”
    这番气度,远非眼前这些尚未踏入官场的毛头小子所能比擬。
    也不知道是谁胆子这么大,直接大声问道:“这位兄台的词作让我们自嘆不如,敢问尊姓大名?”
    胡惟庸听了,微微一笑,眼睛转了转,笑著回答:“在下姓陈,名近南,陈近南是也!”
    (本章完)
    -------------胡惟庸深諳处世之道,虽然玩闹无妨,但绝不和朱元璋开玩笑。
    他如今的身份是恩科的主考官。
    今天遇上一群应科举子的诗会也就罢了。
    若是写了一首词,还留下自己的名字,岂不是给了这些士子结交主考的机会?
    到时候有些事情可就说不清了。
    於是,他乾脆给自己套了个假名。
    刚刚站在一旁,比方孝儒还激动的那个在胡惟庸看来最有文采的年轻士子,向胡惟庸深深一揖。
    “陈兄,解縉今天才知道什么叫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小弟自愧不如、甘拜下风,也感谢陈兄让我今天见识了什么叫真正的名士风采!”
    胡惟庸一听这名字,顿时愣住了。
    解縉?
    他就说嘛!
    自己隨便出来走走,竟然遇上个文采出眾的,还以为大明的学子水平真这么高呢。
    如今一看,原来是明朝三大才子之一的解縉!
    这就完全能理解了!
    整个大明二百七十年间,真正被史书记载为才子的只有三人。
    第一个就是眼前这个满脸敬佩的解縉。
    第二个是徐渭,字文长。
    而第三个嘛,巧了,正是今天胡惟庸“写”的这首《临江仙》的原作者,杨慎!
    今天可真是有意思,用明朝三大才子之一杨慎的大作,折服了另一位明朝三大才子解縉。
    有时候,事情就是这么神奇。
    和谢榛客气了两句后,胡惟庸突然问了一个问题。
    “解老弟是应天人士吗?”
    “不然,为什么明明带著异地口音,却在应天府参加考试?”
    这一问,其实也是胡惟庸有些好奇。
    因为不同於方孝孺,方孝孺是宋濂的,他出现在应天府很正常。
    但胡惟庸清楚地记得,解縉应该是江西人才对。
    一个江西人为何会来到应天府参加科举呢?应天府的考试难度,明显比江西高出一截。
    胡惟庸心中暗想,这或许是他进一步確认此解縉是否就是彼解縉的机会。
    解縉对此並未多想,毕竟这种疑问也算寻常。
    谁会放著相对轻鬆的江西不考,偏偏跑来应天府与天下英才一较高下呢?
    “实不相瞒,陈兄,小弟虽是江西人,但因家父在外为官,我便隨家父一同离开了家乡。”解縉坦然答道。
    “这次科考,不过是家父逼著我前来,算是一次试水罢了。”
    “家父与我都没指望这次能金榜题名,只是想藉此了解科考的特殊之处。”
    胡惟庸听后,兴趣顿生。
    原来还有这样的想法!他不禁感嘆,如今的人竟如此有远见,居然懂得提前体验考场氛围。
    胡惟庸毫不掩饰地竖起大拇指,赞道:“令尊此举確实高明!”
    被胡惟庸这么一夸,解縉反倒有些不好意思。
    他虽被世人称为“狂生”,实则並非狂妄,而是骨子里带著一股傲气。
    但凡遇到才学、本事高於他的人,他都会心悦诚服。
    解縉笑了笑,环顾四周,压低声音解释道:“其实,家父的用意我明白。”
    “家父认为,若我在老家参考,一旦认真考试,必定能金榜题名。”
    “但我年纪尚轻,心性未定,若骤然进入官场,恐怕会因志得意满而惹出大祸。”
    “所以,家父乾脆让我再磨链几年,稳一稳性子。”
    胡惟庸听完,沉默片刻,隨后再次竖起大拇指,心中暗嘆:知子莫若父,解縉的父亲果然將他的性子摸得一清二楚。
    解縉在洪武年间便早早成名,早早中举,但真正踏入官场却是在永乐年间。
    然而,他在永乐朝也没能安稳几年,最终落得下狱惨死的结局。
    如今看来,他不过是聪明过头、才情外溢,却对世事了解不足,自以为能掌控一切,最终翻车的神童罢了。
    不过,这些事尚未发生。
    眼前的解縉,不过是个十几岁的毛头小子,还未经歷那些风云变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