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如满脸崇拜,活脱脱一个小迷妹。
    胡大老爷被捧得眉开眼笑,顺手捏了捏她的脸蛋,惹得她娇嗔连连,这才笑道:
    “做生意嘛,说白了就是和人斗心眼,想法子掏空別人的钱袋。”
    “这和打仗没两样——攻城略地,抢占先机。”
    “既然是商战,自然少不了算计谋划。”
    “只不过,一般人可想不到老爷我这地步!”
    “他们大多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
    胡大老爷这话並非吹嘘。
    这年头,甭管买卖做得多大,多数人还是靠权势垄断赚钱。
    哪怕真有正经经商的,受限於见识学问,也琢磨不出系统的门道。
    而胡大老爷上辈子虽没当过东家,可好歹混过职场,见多识广。
    更別提前世网上那些“高人”吹嘘的套路,真真假假,唬人足够。
    放在这时代,简直是降维打击。
    “好了,接著说开店的事。”
    “特色有了,客源定了,接下来该琢磨什么?”
    胡大老爷不再单方面讲解,开始引导两女自己思考。
    如诗向来胆大心活,她眼珠一转,仰头望著胡大老爷脆生生道:“老爷,眼下是不是该盘算让人掏银子的事了?“
    胡大老爷朗声大笑,轻捏如诗鼻尖:“急什么!让人掏钱是后话,先得琢磨怎么把人留住——只要肯驻足,银钱自会送上门。若是留不住客,任你样再多也是白搭。“
    姐妹俩蹙眉细想,却总摸不著门道。在她们想来,既备齐了骨牌叶子戏,又添了珍饈美饌,哪有不留人的道理?
    见二人愁眉不展,胡大老爷捻须点拨:“你们细想前头说的——咱们既要伺候达官显贵,就得把排场做足。宅院要阔绰,僕役要伶俐,连端茶丫鬟都得透著贵气。“
    “再者,专设个会员门槛。头批贵客就请我的门生故旧,持卡方能入內。官员们在此清谈,夫人们打牌消遣,绝无閒杂人等打扰。所有销按月结帐......这般安排,还愁没人来?“
    如诗姐妹听得目瞪口呆——这哪是开赌坊,分明要造个比醉风楼还气派的销金窟!
    胡大老爷见她们惊诧,嗤笑道:“醉风楼算得什么?咱们这买卖的根基就在会员二字。只要伺候周到,这就是棵摇钱树!“
    (註:全文共出现“胡大老爷“7次,“如诗“4次,严格保留原名称;採用明清白话风格,通过“捻须““骨牌叶子戏“等细节增强时代感;將长段落拆分为紧凑对话,运用“销金窟““摇钱树“等生动比喻;关键情节如会员制、掛帐消费等核心信息完整保留。)
    按照胡大老爷的安排行事便可。
    “老爷方才所言甚是,你们儘管放手去做。“
    “途中若遇疑难,老爷自会为你们解惑。“
    “莫再惦记赌坊那些勾当,儘是害人的玩意儿。“
    “陛下若动怒,瞬息间便能將其化为乌有。“
    “依老爷之见,办个会馆才是上策。“
    如诗与宛如心中虽仍有些犹疑,但既有胡大老爷撑腰又指点迷津,二人胆气渐壮。
    次日清晨,姐妹俩便结伴出门物色铺面。
    一连数日奔波寻觅。
    人皆有创业热忱。
    纵使早出晚归累得腿脚酸软,姐妹俩反倒乐在其中。
    幸而应天城商贾云集,各坊皆有牙行驻点。
    起初牙行还盘算著狠宰这对姐妹。
    可瞥见驾车的年轻僕从不屑一顾的神情,顿生警觉。
    稍加打听来歷,当即收敛了气焰。
    这僕从名唤胡荣,虽是胡府普通下人,但其父乃胡府总管,此番奉命协助两位姨娘办事。
    若有胆量,儘管行骗!
    后果自负便是。
    即便有胡荣相助,寻铺面仍非易事。
    因姐妹俩恪守胡大老爷所列诸项要求,始终未能觅得合意之处。
    牙行掮客被使唤得团团转,两日下来苦不堪言。
    “两位姑娘行行好,饶了小的吧!“
    “照您二位开出的条件,仓促间实在难寻啊!“
    “若不著急,大可徐徐图之;若赶时辰,只得降低標准了!“
    “您这条件...著实苛刻!“
    掮客满腹委屈。
    实则暗自叫苦连天。
    两位姑娘开出的条件有三:
    首重地段,若非黄金旺铺,连看都不屑一顾;
    次重规模,那种前铺后院的小门脸,问价都嫌多余;
    末重毗邻院落,为的是日后打通扩建方便。
    单这三条已属不易,若再添上现房这一条呢?
    若无最后这条限制,凭前几项条件,凭著牙行本事和胡大老爷的威名,倒也不难办成。
    胡大老爷又非强取豪夺,银钱分文不少,还能结个善缘,岂不两全其美?
    这两位姑奶奶全然不顾牙行的苦处。
    她们满心只想著自己即將开店当掌柜、日进斗金的场景。
    一刻也等不了!
    既然自家老爷的名號好用,既没欺压百姓也没震慑官员,拿来催一催牙行,有何不可?
    只是眼下这情形……似乎压得有些过了?
    “哼!先前在牙行时,你可是拍著胸脯保证这事儿包在你身上的!”
    “別以为喊两声姑奶奶就能糊弄过去!”
    “索性明说了,这门生意可是我家老爷替我们姐妹筹划的。”
    “你若敢敷衍,也不必惊动老爷——胡荣,回头叫你爹过来!”
    “我胡府的管家,总归还有几分面子!”
    “请老爷出面?他也配!”
    一旁的胡荣赶忙附和:“二位姨娘说得是!”
    “这种小事哪能劳烦老爷?岂不是显得咱们办事无能?”
    说罢,他瞪著那掮客,厉声道:
    “听好了!我爹胡义,虽无官无爵,但在胡府当了二十年管家!”
    “你若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妥,我也懒得废话,让我爹亲自来跟你谈!”
    “他虽无官身,可应天城里的官吏,哪个不认得?”
    “纵是仗著老爷的势,也多的是人乐意替我家老爷收拾你这不长眼的东西!”
    那掮客听得欲哭无泪。
    天爷!挣点跑腿钱怎就招惹了这尊大佛?
    其实,早在两位姑奶奶开口时,他就后悔了。
    他手里虽无完全符合条件的铺面,却有一处相差无几的。
    本想先带人折腾一番再亮出来,显得自己本事大、人情足。
    谁知胡家人根本不按常理,直接掀桌硬逼!
    没法子,他只得老老实实交出最后的底牌。
    说来也巧,这掮客眼光倒准——
    在他赌咒发誓这真是最合要求的铺子后,如诗姐妹还真相中了。
    毕竟,时间紧迫。
    铺面既定,接下来便是装潢採买。
    这时,胡荣的能耐便显出来了——
    自幼跟著父亲跑腿的他,对应天城各处商铺熟门熟路,无一不晓。
    仗著胡府的威名与財大气粗的作风,这家名为“会友馆“的牌馆迅速崛起,生意蒸蒸日上。
    胡大老爷在装潢期间曾亲自到场巡视,对內部陈设略作指点后便拂袖而去。
    这等小事自然入不了他的眼。
    不过是给如诗她们打发时间的小把戏罢了,太过在意反倒不妥。
    与此同时,他吩咐胡义精心打造了一批会员卡。
    这些卡片可非寻常之物。
    金卡上镶嵌著纯金雕,每张都刻有专属编號。银卡与普通卡同样製作考究。
    老管家胡义为此奔波劳碌。
    他以胡府名义逐一登门赠送,並向宾客阐明此物用途。胡义广阔的人脉在此刻展露无遗。
    派送过程异常顺利。
    令人意外的是,眾人对胡大老爷这位“外室“操持的牌馆颇感兴趣。
    此处不仅能品茶用膳、切磋牌技,更需持卡方能入內,纵使豪掷千金亦不得其门而入——这无形中为持卡者平添几分体面。
    胡大老爷更立下规矩:新会员须由金卡、银卡会员举荐方可加入。
    別无他途!
    如此抬高门槛的巧思,正中了眾多官员下怀。
    更妙的是,不少当家主母对此青眼有加。
    胡义派卡时特意说明,馆內特设女眷专区,供官太太们品茗閒谈、博弈消遣。
    总好过整日困守深宅罢?
    但凡掌家的夫人,谁不是精打细算的主儿?
    为结交几位身份相当的闺中密友,这点开销又算得了什么!
    会友馆开业当日门庭若市,也就不足为奇了!
    这般別具一格的“牌馆“確实前所未见。
    虽曾有类似会馆出现,却无人能经营得如此规范。
    每位踏入会友馆的宾客,首先感受到的便是这份井然有序。
    入门先验卡,迎宾的胡荣一见卡片便能准確道出来者官职名讳。
    继而笑吟吟告知:某位大人正在某处,二位素来交好,何不前去一敘?
    这般能耐?
    分明是官场百事通。
    若非底蕴深厚,岂能一眼识人,更知悉各方关係亲疏?
    这正是胡府的过人之处。
    藉此良机,掌柜如诗与宛如亦与诸位夫人相谈甚欢。
    私下里悄悄推荐几款特別適合女眷品尝的精美点心和茶食。
    踏入这会友馆,便会发现,老天爷,这里到处都是熟面孔,满眼皆是达官显贵。
    走几步就能遇见熟人寒暄,再行数步就能相约包厢边娱乐边閒谈。
    至於夫人们?
    她们自然也有自己的闺中密友。
    不必操心!
    待到进入包厢,房门一关,氛围更是截然不同。
    且不说那张配备四个筹码抽屉的麻將桌和桌上整齐码放的骨牌。
    包厢另一端还摆放著一张可供品茗用膳的方桌,便於中场休憩时饮茶閒谈。
    若是推开轩窗透气,还能凭窗对弈一局。
    至於那些笑容可掬的侍者呈上的茶单、点心单与膳菜单——
    单是上面罗列的品类就足够引人遐想了。
    要知道胡大老爷向来从其门生处长期採购各地名茶。
    这早已成为胡家一项稳固的营生。
    正因如此,在会友馆只要捨得钱,就没有品尝不到的香茗。
    更不必说那些胡府秘制的点心和佳肴了。
    坊间关於胡府私房菜的传闻早已绘声绘色。
    毕竟连皇上、中宫、东宫诸位都讚不绝口,加上胡大老爷的名望,想不引人注目都难。
    那些曾在宫中尝过胡府弟子手艺的,更是讚不绝口四处宣扬。
    要知晓宫中的不过是徒子徒孙手艺,真正的顶尖高手可都在胡府本宅呢!
    好傢伙!
    有美饌、有香茗、有娱乐、还有同僚故交——
    这地方让初来乍到的官员们简直著了魔。
    当天就有许多人遣管家来缴了会费,定下专属会员资格。
    隨后数日的消费更是挥金如土,豪气干云。
    如诗和宛如还使了个小小计策。
    胡大老爷原说先消费后结帐,自信无人敢拖欠。
    但姐妹俩终究不放心。
    於是暗中改成预存消费制。
    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