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够?还有!
    胡大老爷,就是这么霸道!
    他根本不怕人知道,家大业大的,存点金银怎么了?
    眼见惯用的手段无效,首饰铺掌柜彻底放弃了侥倖心理。
    只能老老实实介绍起自家的底牌——两位从宫里出来的老匠人。
    这可是他们了重金、託了关係才请来的。
    可谁知道,平日趾高气扬的两位老匠人,见了胡大老爷,一口一个“胡爷”,恭敬得不得了。
    胡大老爷起初也有些意外,隨后笑著点头,聊起了他们在宫里的得意之作。
    说到兴头上,甚至毫不避讳地提到自家某件摆设就是从宫里顺出来的,好像就是他俩的手艺。
    两个老匠人对胡大老爷这种正大光明从宫里拿东西的作风,佩服得五体投地。
    於是,脸上的笑容更加諂媚了。
    一旁的店主此刻彻底心灰意冷。
    他意识到,无论怎样在心中拔高胡老爷的身份,到头来仍是低估了这位爷。
    方才寥寥数语间就听得出来,胡老爷在宫里简直畅行无阻。
    这等显赫人物,巴结都来不及,自己竟还惦记著那点铜臭?
    晦气!
    醒悟过来的珠宝店东家立刻换了副嘴脸,不仅諂媚话张口就来,更是將压箱底的珍品尽数呈上。
    可他的震惊远未结束。
    就连两位老师傅也没料到,仅是胡老爷的几位侧室,眼光竟如此毒辣。
    张口闭口都是“某位公主戴过这个式样“、“在某宫见过这件首饰“。
    老匠人愈发恭敬起来。
    这一家子,个个都不简单吶。
    单是这份眼力,就够唬人的。
    享受完眾人追捧的胡老爷,这才漫不经心提了句:“她们原先都在宫里当差。“
    眾人顿时露出心照不宣的表情,望向胡老爷的眼神如同瞻仰神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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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倒不怪他们大惊小怪。
    这些美人举手投足间的气度,明摆著绝非寻常宫女。
    真相只有一个——原本都是预备著伺候圣上的佳丽。
    结果全被胡老爷收入房中。
    还不是一两个!
    除了佩服,还能说什么?
    被眾人捧得飘飘然的胡老爷,掏起银子来格外痛快。
    起先只是让侍妾们各自挑选。
    逛著逛著,他自己也看上了不少玩意儿:
    古装剧里常见的玉扳指;
    翩翩公子標配的玉簪;
    俗气得恰到好处的金镶玉戒指;
    连美容用的小玉轮都有!
    胡老爷活像掉进粮仓的老鼠,看什么都想买。
    最后索性一挥手:全要了!
    横竖不差钱,与其堆在库房发霉,不如换些有趣物件。
    购物慾一旦打开,哪还收得住?
    看著满屋珠光宝气的侍妾对镜自照,胡老爷忽然冲掌柜吩咐:
    “去取两套凤冠级別的头面。“
    “给我闺女和儿媳备著。“
    忙晕头的掌柜下意识提醒:“胡爷,这不合规矩啊!“
    “要不换別的?“
    胡大老爷不耐烦地瞪他一眼:“我女儿是太子妃,我儿媳是大明嫡长公主。“
    “怎么?“
    “我给她们置办凤冠霞帔,越礼了?“
    这番话恰好被旁边的两个老工匠听见,立刻对著掌柜一阵讥讽。
    把掌柜说得满脸通红后,两个老工匠又堆起諂媚的笑容凑到胡大老爷跟前嘀咕起来。
    原来他们曾在宫里为安庆公主打造首饰,明明是按公主喜好做的,最后却落选。
    这成了他们心头挥之不去的遗憾。
    他们认定有人暗中捣鬼,否则不会如此。
    所以想借这个机会重新为安庆公主打造一套,当然也少不了太子妃的。
    他们还暗示掌柜藏有好料子,別人来捨不得用,但胡爷来了定能拿下。
    所求不过是出口恶气罢了。
    胡大老爷不置可否地点点头,要先看材料。
    两人的手艺他倒不怀疑,但也明白他们是想藉机扬名。
    这些对胡大老爷来说无所谓,只要东西好,价钱合適就行。
    若让他觉得不值或被坑,那就不是钱能解决的了。
    看过料子后,胡大老爷不禁讚嘆。
    没想到大明建国不久,店铺里就有这等好货。
    难得!
    见猎心喜的胡大老爷乾脆包圆了整块料子。
    给女儿和儿媳各做一套,剩下的零碎也能当贵重礼品。
    好东西不能错过!
    这下可让胡大老爷破费了!
    胡大老爷在首饰店的销才算真豪气。
    结帐时连银票都用不上,直接让胡义从府里搬来一箱金子全留下,还搭上半箱银子。
    真是挥金如土!
    秋月、春妮儿、娜娜这三位最早从宫中来胡府的“老人“,非但不喜,反而惶恐地凑到胡大老爷身边。
    “老爷,这...是不是买太多了?“
    “奴婢...奴婢承受不起这样的恩赐啊!“
    也难怪她们不安,毕竟姬妾在大户人家的地位实在低微。
    她们所生的子女地位甚至不及庶出,连自己的私房钱和首饰,在一些不体面的人家也难以保住。
    说白了,这些人不过是靠姿色取悦他人,却连安稳度日都成问题。
    好在胡大老爷不仅財大气粗,手段更是非同一般。
    除了子嗣之事牵扯家族传承与將来的富贵,胡大老爷未曾鬆口外,其余方面,他对秋月、春妮儿、娜娜等人极为大方。
    实际上,她们在府中的日子,早已胜过寻常人家的正室夫人。
    每月不仅有例钱,还时常收到胡大老爷的赏赐,甚至能从牌桌上贏些彩头。
    论积蓄,她们的身家早已远超普通小地主和低阶官吏。
    可这一次,她们是真的慌了。
    今日的销,莫说是小户人家,即便放在应天城的其他权贵府上,也是数一数二的大手笔。
    单是方才在首饰店的消费,就已逾万两。
    虽说大头是给太子妃胡馨月和儿媳安庆公主准备的,可终究是陪著秋月她们出来採买的。
    她们怎能不怕?
    尤其是秋月,生得娇小可人,说话轻声细语,性子也最为怯懦。
    被姐妹们一提,別人尚且镇定,她却嚇得眼泪直掉。
    此刻凑到胡大老爷身旁,小心翼翼地拉著他的袖子,泪眼婆娑的模样,实在惹人怜惜。
    好在胡大老爷並无为难之意,洒脱地一挥手——
    “放心!”
    “老爷我近来又添了几桩买卖。”
    “其中与陛下合伙的那桩最是赚钱,银子多到不知该怎么!”
    “所以,你们儘管放宽心!”
    “只要把老爷我伺候舒坦了,这辈子保你们安稳无忧!”
    胡大老爷的信誉向来不错,加之方才那句“与陛下合伙做买卖”的话更显惊人。
    与陛下、合伙、做买卖——这三个词单听起来平平无奇,可凑在一起,便令人心惊。
    但在场之人皆非愚钝之辈,无人会追问究竟是何买卖。
    即便知晓一二,此刻也绝不会多嘴。
    逞一时口舌之快虽痛快,可若因此得罪了大明最有权势的两位,那便得不偿失了。
    偏偏这两位,似乎都不是宽宏大量之人!
    若真被他们记恨上,那可真是自討苦吃。
    安抚好秋月等人后,胡大老爷仍未收手,反倒悠哉游哉地踱进了隔壁铺子。
    可刚进门瞥了一眼,便立刻退了出来。
    竟是家胭脂铺!
    胡大老爷毫不犹豫地將几位姬妾留在店內,自己则回到首饰店,慢悠悠地品茶吃点心,顺道与老匠人閒谈。
    秋月她们在胭脂铺里倒是买得尽兴。
    毕竟,这东西再昂贵也比不上那些镶金嵌玉的首饰啊。
    何况,这里头全是女子,聊起来话题自然不少。
    在这些嘰嘰喳喳的议论声中,几个姑娘费了足足一个时辰才买完东西。
    胡大老爷站在街上环顾四周,忽然眼前一亮,走向一家与眾不同的店铺。
    走进去一看,胡大老爷恍然大悟。
    “有意思!你们家的铺子倒是別致!”
    “老夫还真没料到,东市上竟会开一家铁匠铺!”
    没错,正是铁匠铺。
    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这儿的掌柜也与其他店铺不同,瞧他满身汗水、黑灰的模样,多半既是掌柜又是师傅。
    一问之下,果真如此。
    不仅如此,胡大老爷还惊喜地得知,这家店原是中山王徐达麾下老將所开。
    倒不为赚多少钱,纯粹图个乐子。
    而且,这家铺子並非打造寻常农具或炊具,而是专门“玩”的。
    胡大老爷一进门,便看得眼繚乱。
    寒光闪闪的宝刀不少见,但细长如剑的匕首可就稀罕了。
    更別提指虎、袖剑之类的奇门兵器,胡大老爷玩得不亦乐乎。
    铺子里最畅销的,还是那些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儿。
    以宝剑形状打造的茶刀,已经是最寻常的了。
    玉璽、印章常见,但上百斤重、既能锻链又能砸人的印章见过吗?
    付钱还能刻上正经內容,当真拿来当印章用呢。
    还有仿製的方天画戟、青龙偃月刀等“神兵”,胡大老爷简直像进了玩具店,恨不得全部搬空。
    见此情景,不缺钱的胡大老爷大手一挥:“搬!”
    连价钱都懒得问,看中什么隨手一指便是。
    自有胡义安排人记录並与掌柜核对价格。
    虽然稍后再一併结帐,但过程可不能含糊。
    胡大老爷只管尽兴,胡义却不敢怠慢。
    府里上下都由他操持,若帐目出了差错,责任全在他身上。
    掌柜的更不敢耍样。
    越是高门大户出身,越清楚胡大老爷的分量。
    那可是连自家老爷都要礼让三分的人物,他一个小小掌柜,哪有胆量放肆?
    逛完铁匠铺,胡大老爷心满意足。
    娘的!
    徐达这小子够意思,这铺子整得真不赖。
    稀奇古怪的玩意儿摆得满满当当,可把老子乐坏了。
    胡大老爷今儿这番做派,倒让府里这帮娘们儿尝到了买买买的甜头。
    相中了啥只管点头,连价都不消问。
    自有胡府的下人把事儿办得妥妥噹噹。
    待得胡大老爷在一家木漆铺子扫荡完毕,这才心满意足地咂咂嘴。
    这趟买卖做得痛快!
    既哄得满屋美人欢喜,自个儿也淘了不少新鲜物件。
    往后得多来东市转转。
    西市那破地方就算了。
    倒不是嫌它寒酸。
    实在是那边儘是些粗笨家什,哪比得上东市的精巧玩意?
    回府路上,见婆姨们个个眉开眼笑,胡大老爷眼珠子一转,猛地拍板:
    “都別急著回!先去咱自家场子吃喝玩乐!“
    话音未落便躥上马车,冲胡义使了个眼色。
    胡义赶忙打发小廝往会友馆报信。
    等马车晃悠到会友馆后门时,蒙著面纱的如诗和宛如早已候著。
    瞧见老爷下车,两个妮子笑嘻嘻迎上来。
    “妾身早料到老爷要哩!“
    胡大老爷咧嘴一笑,指著陆续下车的鶯鶯燕燕:
    “都是你们姐妹,平日养在府里难得出来。“
    “今儿带她们逛够了,正好来这儿打打牌认认脸。“
    “对了,还给你俩捎了新鲜玩意儿!“
    要搁旁人眼里,这活脱脱就是领著新欢来旧爱地盘显摆。
    偏生两拨人倒处得其乐融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