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嫡传核心弟子,连偷听半句口诀的机会都没有。
    可在系统这里,居然只配得上“基础“二字。
    正因如此,胡大老爷愈发欣喜。
    基础尚且如此惊人,那中级、高级乃至终极又將何等惊艷?
    那该是何等令人神往的境界?
    这番遐想令他辗转难眠。
    最后不得不召集后院姬妾来场酣畅淋漓的脱衣麻將,耗尽精力方才沉沉睡去。
    次日清晨,胡大老爷真切体会到习武的妙处。
    尤其是这內功心法,简直妙不可言。
    谁家老爷深夜鏖战半宿,令眾姬妾溃不成军后,清晨还能神采奕奕?
    这种焕然一新的感觉,他已多年未体会。
    换上连夜赶製的劲装,胡大老爷热身完毕,照例先练桩功。
    此时他清晰感知到:
    即便经过系统全面强化,运转时仍能察觉——
    那对腰子比其他臟器强出何止一筹。
    难怪精力如此旺盛,这肾水充沛得快要淹没其他臟腑,何等惊人的?
    所幸系统整体强化后,体內总算趋於平衡。
    但这种差异反倒成了优势。
    肾乃精之源,有此强健腰子支撑,內功运转时汲取的精气都格外充沛。
    桩功过后,便是胡大老爷最期待的环节。
    昨夜命胡义连夜保养的兵器,此刻整齐陈列在收拾一新的练武场边。
    胡大老爷抄起丈八钢枪,深吸一口气,枪尖抖出点点寒星。
    继而人隨枪走,枪带步移,在这方寸之地的演武场中翩然起舞。
    在早起围观的大管家胡义看来,老爷这枪法確如舞蹈般赏心悦目。
    进退有度,章法井然。
    至於实战威力如何——反正老爷又不用上阵杀敌,谁在乎呢?
    胡大老爷將基础枪法反覆演练三次后,舒畅地长舒一口气,整个人痛快淋漓。
    这种从歷史剧主角摇身变为武侠剧主角的奇妙转变,实在令人欣喜若狂。
    儘管胡大老爷心知肚明,这不过是平行世界,既没有飞天遁地的仙侠人物,
    也不存在武侠小说中描绘的精彩江湖与门派。
    至於主角配角之说,更是无从谈起。
    经过多方验证,胡大老爷確信自己不会偶遇前来听书的邀月宫主,
    更不会开门撞见偽装成乞丐的黄蓉前来应聘厨娘。
    这世界现实得令人髮指。
    但如今凭藉自身武力,胡大老爷已无惧普通人的挑衅。
    说来有趣,以往他確实担忧过:
    若在外以化名閒逛时,遇上蛮不讲理之人,不与你理论直接动手,
    岂不是要吃大亏?
    如今可好了。
    至少自保能力已然具备。
    这种將力量集於一身的感觉,正合胡大老爷心意。
    放下钢枪,胡大老爷顺手从兵器架上抽出一柄寻常横刀。
    夜战八方起手式一出,方才的枪术高手转眼化作刀光闪烁的刀客。
    练完刀法仍不知疲倦的胡大老爷兴致愈发高涨。
    方天画戟、青龙偃月刀、丈八蛇矛、熟铜双鐧、宣大斧......
    这些歷史上威名远扬的兵器,在他手中皆运用自如。
    原本以为老爷只是心血来潮锻链消遣的胡义,越看越是骇然。
    最终竟瘫坐在地。
    老天爷!
    老爷这是怎么了?
    怎会突然武艺超群?
    与老爷相识数十载,胡义自认对其了如指掌。
    或许朝堂之事与皇室往来他確实不知,
    但胡大老爷是否习武练械,还有谁比他这个从长隨做到管家的人更清楚?
    可这位多年不碰兵器的老爷,如今竟能嫻熟使用各类武器,实在匪夷所思!
    胡义脑中只剩一个念头:
    老爷究竟是被何方妖孽附体?
    又是什么样的妖怪能附身老爷?
    今后该如何是好?
    胡府大管家此刻茫然无措。
    这般离奇遭遇,他前所未见。
    就在胡义胡思乱想甚至盘算如何救主之际,胡大老爷终於恋恋不捨地放下了手中的双节棍。
    当年奶茶伦风靡一时,胡大老爷瞧见mtv里那个舞动双节棍哼哼哈兮的身影,著实眼馋了好一阵子。
    可惜既没閒工夫又吃不起苦,这耍双节棍的念想便一直搁在心里没能实现。
    哪料到穿越之后,明明混成了权贵重臣,偏生画风陡然转向江湖侠客。
    不过无论如何,这番圆梦之旅倒让胡大老爷心满意足。
    只可惜时日有限,体力也撑不住,兵器架上的傢伙事儿还没试遍呢。
    明日再挑几件新鲜玩意儿过过癮,横竖几天之內定要把这儿的兵器都耍个痛快!
    胡大老爷这场江湖梦统共持续了四天。
    没错!
    整整四天!
    四天一过,胡大老爷突然“顿悟“了——
    练武?练个鬼!
    老爷我这身能耐全靠系统开掛!
    难不成真能练出降龙十八掌或凌波微步?眼下既有自保之力,又圆了前世武侠梦,够本了!
    说白了,胡大老爷就是犯懒。
    这方世界讲究基本法,牛顿的棺材板钉得死死的,所谓武艺不过是发力技巧与搏击手段,终究逃不过体魄的较量。
    身高体壮、力大耐揍才是根本,缺了这个,架子再妙也是白搭。
    练武说白了就是熬筋骨、熟招式,可胡大老爷新鲜劲儿一过,哪肯吃这份苦?
    他就是条咸鱼,连身都懒得翻。
    新玩具到手乐呵几天还行,要他冬练三九夏练三伏?
    呸!
    有这般毅力还能绑定咸鱼系统?
    此刻胡大老爷袒著精壮胸膛,蹺腿嚼著点心,满嘴跑火车:“怪事,那些现代社会考学不行、大学摆烂的穿越者,怎的到异界就成了拼命三郎?“
    “偏生老子没这设定?“
    “狗系统,是不是剋扣老子的奋发图强buff了?“
    “否则咸鱼怎会突变卷王?“
    幸亏这系统也是个戳不动的闷葫芦,任他胡咧咧绝不搭腔。换作有脾气的,早跳起来骂街了。
    胡大老爷把前几天还视若珍宝的武功秘籍全都扔到了一边。
    唯独那基础內功,他却始终没有放下。
    原因很简单!
    这內功虽然不像其他武功那样神奇,既不能让他力大无穷,也不能让他身轻如燕。
    但它养身啊!
    能延年益寿,能调理气血,还能让他精神焕发,凭什么不练?
    接下来的几天,胡家刚修好的练武场再次冷清下来。
    胡大老爷每天起床后,只是简单站桩不到半个时辰。
    仅此而已。
    就在他以为终於能清閒几天的时候,一个意外的消息传来。
    出海远航的三支舰队,全都返航了。
    但这次回来的舰队,似乎快沉了。
    胡大老爷听到这个消息时,整个人都愣住了。
    他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著胡义。
    “你再说一遍?”
    “远征舰队的船快沉了?”
    “你在跟老子开玩笑?”
    “就大明周边这些小国,能凑出几条像样的渔船就不错了,哪来的本事和大明舰队对抗?”
    胡义无奈地摊了摊手。
    “老爷,怪我,老奴还没说完呢。”
    “说船快沉了,是因为那些船吃水极深,几乎要被压进水里了。”
    “显然是装得满满当当,半点空余都没了。”
    胡大老爷这才恍然。
    “早这么说我不就明白了?”
    “看来这次傅友德他们捞了不少啊!”
    “也不知道有没有给我带点礼物。”
    “他们拿著我的玻璃器具去赚大钱,总不至於忘了我这个功臣吧?”
    胡义见老爷摸著下巴琢磨,便不再多言。
    虽然他也觉得,自家老爷理应分一杯羹。
    就在主僕俩盘算著怎么从老朱那儿捞点好处时,一名胡府下人匆匆跑来。
    “老爷,宫里的宋公公来了!”
    胡大老爷一听就知道,准是宋利那老傢伙。
    既然他来了,自然是朱元璋有事找他。
    不过,以往总是抗拒进宫的他,今天倒是来了兴致。
    老朱眼看就要发大財,自己总得分点油水吧?
    他换好衣服来到正堂,果然看见宋利正坐著喝茶。
    还没等宋利开口,胡大老爷就冲他摆了摆手。
    “行了行了!”
    “知道你是来催我进宫的,废话少说,这就走!”
    说完,他转身就往外走去。
    胡大老爷突如其来的举动令宋利愣了片刻,隨即慌忙搁下茶盏快步追了上去。
    管他呢。
    只要能把胡大老爷顺顺噹噹地带进宫,其余的事与自己何干?
    至於这位爷进宫后是同陛下爭执还是言欢,那都是他们的事。
    他一个宦官,操这份心作甚。
    果然,待宋利赶到府门时,胡大老爷早已端坐马车,不耐烦地催促著。
    “磨蹭什么呢老宋?陛下可候著呢!“
    多次奉命来胡府传旨却屡遭当面顶撞的宋利,此刻唯有苦笑。
    他无奈地望了胡大老爷一眼,摇头登上马车。
    不多时,马车疾驰入宫。
    胡大老爷懒得等通传,径直大步迈向谨身殿。
    刚跨入门槛,便瞧见傅友德、蓝玉、李景隆三人立於殿中。
    御案后端坐著朱元璋,太子朱標静立一旁。
    胡大老爷隨意向上首拱了拱手,衝著傅友德打趣道:
    “哟,老傅,这趟差事没少晒啊!“
    “黑成这样,嫂夫人还认得出来不?“
    “可別被关在门外头嘍!“
    傅友德与胡惟庸同属开国勛贵,胡大老爷才这般隨意。
    至於蓝玉、李景隆?
    小辈罢了,且晾著!
    胡大老爷这番言语令殿中眾人心头一紧。
    朱元璋父子倒习以为常,早见识过他在此间的肆意妄言。
    莫说这般玩笑,便是当著天家父子议论过朱元璋禪位之事——若传出去,旁人怕是要嚇破胆。
    正因帝王的默许,傅友德等人愈发震惊地望向胡惟庸。
    '好傢伙!这才是真把皇宫当自家院子啊!'
    '大丈夫当如是!我李景隆何时能有这般威风?'
    '哼!这老狐狸莫非瞧不上我蓝玉?怎的连招呼都不打?'
    三人各怀心思间,傅友德恭敬回礼:
    “见过胡大人,下官虽晒黑了些。“
    “所幸家眷得陛下照拂,倒也无碍。“
    胡大老爷无聊地撇了撇嘴。
    这老小子愈发谨慎了。
    殊不知这般谨小慎微,落在朱元璋眼里反倒成了减分项。
    老朱这人,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利益至上者,最多再加上那么点儿情分。
    只要不碰他朱家的利益,甚至还能给老朱家带来好处,那你就能过得顺风顺水。
    要是跟老朱处得融洽些,把情分维繫好了,就算有点小毛病他也能睁只眼闭只眼。
    可要是像傅友德那样死板地恪守官场规矩,那可就要倒大霉了。
    你都跟老朱只讲君臣之礼了,那他自然也只跟你谈利益不谈情分。
    所以,胡大老爷登时觉得跟傅友德根本不是一路人。
    他朝蓝玉、李景隆点头示意后,转头看向坐在主位的朱元璋和朱標问道:
    “陛下火急火燎地召我来,有何贵干?”
    朱元璋没好气地瞪了胡大老爷一眼,可眼里的笑意却怎么也掩饰不住。
    “怎么?”
    “咱没事儿就不能叫你了?”
    “你也是大明的臣子,为朝廷效力还不乐意了?”
    胡大老爷挺直腰板,理直气壮地回道:
    “当然不乐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