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何风,有仇找我一人,牵连无辜就一个个寺庙血洗,这个约定你不同意,我就从福慧寺开始杀,两刻时间给答覆。”
    堪布越听,蘸著金粉书写的手越抖。
    颤抖地將风马旗丟进香炉里,合什念咒等旗子燃成灰,猛跳起將鸡冠帽扔在地上。
    嘶声大吼:“大侠,我也是汉人,本名孔二狗,我还俗,饶我一条狗命吧。”
    “那你更坏。”何风剜了他一眼。
    “我十多岁没吃的卖给寺里,初始也不忍,可反抗就要用我骨头炼法器。”孔二狗拽了袈裟脱了僧袍,“我回家种地,家里还有八十岁老母……”
    一个意志不坚定的动摇者,留在內部更佳,何风手压了压:“留在这吧。”
    孔二狗一听,能活了,吊在悬崖上的心终於落地,擦了擦冷汗。
    思忖是要自己当细作,立刻一拍胸脯:“我弃暗投明,戴罪立功。”
    何风嗯了声。
    孔二狗见求得一命,荣华富贵也保住了,毫不迟疑地跃到喇嘛面前,双掌迅疾拍中两人颅顶。
    轻微咔嚓声中,两人立时毙命,软软瘫了下去。
    “现在我就为枉死的汉人报仇,杀一个是一个。”他大声厉喝。
    “把杀人灭口说得这么义愤填膺,倒是少见。”何风点点头,“也只有这般无情狠辣,才能在寺里活下去。”
    孔二狗人又缩了下去,嘿嘿赔著笑。
    香炉发出了淡淡金光,香灰飞起,凝成了一行蜿蜒藏文。
    “是成交,成交,法王同意了。”孔二狗手一指,兴奋大叫。
    “我不认识,怎么知道你没骗我。”何风將黑戒对准字体,拍了照。
    孔二狗呆了呆,连忙解释。
    “上头还有明王,菩萨,佛和圣尊,凭什么不同意!”他气愤地一跺脚,“一个个庙杀过去,那要死多少弟子,敌人还没抓住,他负不起这个责。”
    “连你都这么认为,看来他没法不同意。”何风面色一冷,“庙里抢了多少女人?”
    孔二狗人一下僵住,喉结滚动了一下,声如蚊訥地挤出了一句:“三十七人。”
    又连忙分辨:“都是藏人抢的,和我无关……”
    “我不想听这些。”
    “马上一个个送回家,每人赠一百两银子,无处可归者,赠二百两银子,买田置產立身。”孔二狗一口气说完,哀求地看著何风。
    “留一个女人,断你一根手指,手指断完断头。”何风一指蜻蜓,“它会来找你,好自为之,走了。”
    “天亮之前全部办好,大侠放心。”孔二狗畏惧地看著蜻蜓,连连保证。
    何风拉开门走了出去。
    在惨叫里,掠过满地流淌的血,蠕动的人,跃出了墙头。
    不过是断胳膊断腿而已,命留著已经是大慈悲了,他对墙外三三两两驻足的人笑了笑。
    走进漆黑树林,掛上了飞行舱,升到高空返程。
    灯光通明的松州,在身后越来越远,直至变成了一个光斑。
    一个人的能力终究有限,再熬八百年吧,之后,芸芸眾生会迎来新思想,新时代。
    亥时过半,飞行舱降落到了鱼鳞峰上。
    何风拆了飞行舱,让大狗从林子里出来,將组件塞进了它腹中。
    收拾好了黑索,忽觉得有点不对,怎么下令让它去江里隱蔽……没有动。
    目光快扫,发现大狗眼睛变成了鲜红色,疑惑万分。
    “这是战斗模式,怎么激活了?”
    心念至此,大狗已闪电般猛衝过来,將他扑倒在地。
    张开满布尖锐金属利牙的大嘴,迅猛咬向了脖子。
    千钧一髮之际,黝黑深邃的护肩,覆盖了何风脖颈和前胸。
    “鏘”的清脆巨响,在火星四溅中,响彻森林,大狗被震退了两步。
    儘管护甲有著高效的减震能力,但大狗的咬合力太强大了,震得何风左边锁骨,发出了几欲断裂的咔嚓声。
    难以忍受的钻心剧痛,刺入了他脑中。
    “啊”的痛苦低吼中,他下意识甩出黑索,套住了再衝上来的大狗嘴巴。
    电光火石间,他迅速判断。
    命令是脑波实时生成的动態神经哈希值,这世界包括地球,除了自己,没人能启动大狗。
    手臂挡在了前方,人被撞飞了出去。
    是巫术!
    相信能造成伤害,那就能造成真实伤害。
    不要相信感官,何风大吼一声:“清场。”
    將痛苦和混乱思维,儘量喊出体內。
    金国人来了,就在附近。
    蜻蜓开始以他为圆心,向外高速旋转。
    三道绿光避开固体,对黑暗中的空间,一毫米一毫米的开始了三重筛查。
    何风不避不让,任再衝来的大狗锋利爪子,挥向腹部。
    相信逻辑,相信科学。
    一爪击中,大狗消失在了空气中,没有被开膛刨腹。
    只有星星的紫色光点,在空中慢慢湮灭。
    何风从腰带里拿出针筒镇痛剂,直接扎进了肩里,疼得又一抽嘴。
    先止痛,半边肩都无法动弹了。
    真正的大狗,在自己下命令的时候,已经去江里了,
    一切都是巫术对感官的影响,但在相信幻像的时候,伤害真实。
    “果然不容小覷,居然用极度自信,破了海市蜃楼术。”高空传来了一道声音,发音和金国青年极像。
    三道绿光,瞬间在空中折了个锐角,射向了黑暗中的声源。
    如击败革的频密敲击声,在空中震颤。
    何风摘下背后斗笠,系好绳子拉下了风镜,开了热成像。
    不相信视觉,直接和设备脑波交流。
    仰头一看,愣了愣,只有散发热量的蜻蜓,和被撞击发热的护身气墙。
    不禁暗暗讚嘆,未知的人体力量真是神奇:“我不太相信你能甩掉我的法宝,內力总有尽时,你怎么脱困呢?”
    高空另一端,响起了银铃般的脆笑:“你为什么不关心自己呢?”
    一只蜻蜓立刻射向了新的声源,撞击声在两处响起。
    何风忽然感觉脚底塌了下去,不是幻觉,风镜上的水平值和海拔值波动了。
    甩出黑索勾住一棵平躺的大树,正要借力跃出,没想到一拉之下,树腐成了粉末。
    热成像显示黑索和树干发生了摩擦数据,对抗从认知延伸到了物理。
    人已陷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