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事已了,
事不宜迟,
该走了。”
黄飞虫心中並无留恋,
反倒有一种事了拂衣去的轻快,
此番际遇,
虽险象环生,
但收穫之丰无疑远超预期。
不仅修为突飞猛进,
直达练气六重天,
更是侥倖拿到一件筑基境下品法宝阴元塔。
这既是承了孔清冷的情,
也是得了孔嘉殿真君的默许与厚赐。
既然已经受惠,
那再逗留,
就显得贪得无厌了。
“这次仙府探索,
真是一波三折。”
他心中暗忖,
摇了摇头,
本地那些仙人,
为探寻仙府机缘竟如此莽撞,
就连这位筑基境真君究竟是否陨落都未查明,
就敢贸然闯入其仙府重地。
这与自投罗网有何区別?
即便侥倖未死於黑面古尸之手,
待孔真君料理完手头事务,
腾出手来,
这些不请自来的恶客恐怕也难逃惩戒。
探索仙府,
看似机缘,
实则步步杀机,
自己若非机缘巧合之下先遇见了孔清冷,
阴差阳错站对了边,
只怕此刻的下场比那些被困乃至殞命的修士好不到哪里去。
说到底哪位真君会心甘情愿將毕生积蓄拱手让与一群形同盗墓贼的闯入者?
纵使是弥留之际,
也定然布下重重后手,
更何况这位孔真君分明活的好好的,
只是伤势未愈罢了。
如今仙府之內的风波虽未曾平息,
那只黑面古尸依旧是巨大隱患,
那也不是他需要操心之事了。
既然孔真君安然无恙,
以其筑基境的修为,
解决此等麻烦想必只是时间问题。
他轻轻吸了一口气,
將脑中杂念摒除,
脚步声在空旷的殿宇迴廊间响起,
带著轻微的回音。
穿过几重门户后,
他再次来到了那座气象恢弘的主殿,
双手整理一下衣袍,
这才缓步踏入其中。
大殿內,
孔嘉殿真君双眸紧闭,
依旧盘坐於莲台上,
面色如古井无波,
四周灵气流转,
皆以此人为中心,
形成一种难以言喻的韵律。
即便对方未刻意释放威压,
那股属於筑基真君的自然而然的磅礴气场仍让黄飞虫心生敬畏,
不敢丝毫怠慢。
“飞虫,
见过真君。”
黄飞虫上前几步,
未曾靠近,
就深深一揖说道。
话音落下,
莲台上的孔嘉殿缓缓睁开双眼。
那一瞬,
黄飞虫只觉得两道温润却极具穿透力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仿佛能够洞彻肺腑,
看穿他所有隱秘。
他连忙收敛心神,
垂首静立。
“黄小友,
修为巩固得如何?”
孔嘉殿自带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声音平和,
在空旷大殿中迴荡。
“回真君,
托真君洪福,
晚辈修为已臻至极限。”
黄飞虫不敢隱瞒,
如实说道,
练气境六重天巔峰修为,
已经是他如今中品灵根能够达到的极限。
“小友进境、心性皆属上乘,
若非中品灵根,
未来成就不可限量,
可惜灵根限制了你的发展潜力。”
“但若有缘,
灵根亦不是不可增长。”
孔嘉殿微微頷首,
目光中掠过讚赏,
话锋微顿。
“真君……您是说灵根品级,
还有著提升的可能?”
黄飞虫闻言,
知道飆演技的时候来了,
立即神情充满惊愕和炽热、期盼的说道,
声音隱隱颤抖。
“天地之大,
无奇不有,
灵根品级自然也並非一成不变。只是能滋养本源、提升灵根的天材地宝是世间罕有、珍贵至极之物,
一经现世就必会引来无数大势力爭夺,
寻常修士终其一生也难得到。”
孔嘉殿见黄飞虫如此激动失態,
语气愈发温和。
“將来若有机会,
小友可多往那些修士云集、宝物匯聚的繁华之地看看,
或能遇上机缘,
不过切记此事艰难,
大毅力、大运气方可得,
切勿强求。”
“真君指点,
飞虫定然铭记於心!”
黄飞虫真心实意道,
他原本依赖那神秘奖池抽取灵根,
虽有机会,
却终究小概率,
如今多了一条能够提升灵根品质的途径,
总归也不是件坏事。
“无需客气。”
孔嘉殿心中却不以为然,
能够提升灵根的宝物是何等逆天?
那些传承久远的仙族大宗,
即便暂时用不上,
也绝不会放任此等重宝流落在外。
必会倾力爭夺,
多多囤积起来以培养核心子弟。
莫说黄飞虫一介散修,
便是寻常筑基真君,
想要获取也是千难万难,
当然凡事总有一丝丝希望。
他出言提点,
也是念在此子的心性不错,
又对於清冷有相助之情,
结个善缘罢了。
若是黄飞虫真能够把握住那虚无縹緲的机缘,
待下次相遇,
他或许就要刮目相看。
“眼下清冷那里正有一事,
或许黄小友接下来可以从旁协助,
只是清冷性子倔强,
不知是否愿意让黄小友参与,
黄小友可去东面寻她,
一问便知。”
待黄飞虫的情绪略微平復,
孔嘉殿才继续说道。
“晚辈明白,
这就过去。”
黄飞虫闻言心中瞭然,
还有麻烦事,
不过既然是与孔清冷相关,
他也是义不容辞。
此番仙府之行能化险为夷且收穫颇丰,
孔清冷是关键所在。
儘管最初相遇是她利用清镜探查完自身底细后的结果,
多了几分刻意,
但最终收穫是好的。
至於这位孔真君和那黑面古尸的恩怨情仇,
他则不太想深入了解、掺和。
他当即转身离开大殿,
朝著仙府东面疾驰而去。
虽然不知孔清冷遇到了什么事,
但以她的实力和身份,
在这仙府之中还需向外人求助,
想必事情绝不简单。
不过有孔真君在幕后,
事情再大应该也有兜底的余地,
自己只需尽力而为即可。
想到这里,
他颇为放鬆,
脚下速度又快了几分。
东面一处精致的殿宇內,
孔清冷凭窗而立,
似在观察远处天际灵气的细微变化。
她身著一袭淡青色长裙,
裙摆点缀著细碎的星光秘文,
隨著她的呼吸微微闪烁,
衬得她身姿愈发清丽出尘。
“父亲……让飞虫也来?”
忽然,
她耳朵微微一动,
俏丽脸庞上冰雪一般的神情悄然融化,
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笑意。
隨即,
这笑意又被一丝复杂的异样情绪所取代。
她低声自语,
语气中带著困惑,
又有些许好奇。
仅仅片刻后,
一道身影便风风火火地出现在殿外广场上,
正是黄飞虫。
当孔清冷的目光落在他那张依旧平凡无奇、明显经过易容修饰的脸上时,
那点刚升起的柔和瞬间消散,
取而代之的是一股莫名无语。
她莲步轻移,
款款走出殿门,
在台阶之上站定。
只见她双臂环抱,
一双清冷的眸子,
毫不客气地上下打量著气喘吁吁的黄飞虫。
“飞虫,
你这么怕被人认出来吗?
到了这里,
怎么还维持著这副鬼样子!”
孔清冷的声音带著明显的不满,
甚至有那么一点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她的视线如冰锥刺在黄飞虫易容的脸上,
仿佛要將他的那层偽装彻底剥开。
“呃……这个……”
黄飞虫被她这突如其来的质问弄得一愣,
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
这才恍然大悟。
长时间维持易容术,
都有些习惯了,
此刻被提起后,
还真是有些彆扭。
他不禁訕訕地笑了笑,
有些不好意思挠了挠头。
“確实是……忘记了。”
见他还算坦诚,
孔清冷冷哼一声,
但眼中的不满並未减少,
意思再明显不过:还不快现出原形!
“……”
黄飞虫被她看得浑身不自在,
也不再犹豫,
当即取消维持易容的法力,
面部骨骼与肌肉顿时发出细微地调整声响,
仙体自然而然回归本来面目。
眨眼间,
一张清秀中带著坚毅、眉眼清晰、轮廓分明的年轻面庞便显露出来,
虽非绝顶俊美,
却自有一股蓬勃英气,
眼神清澈而明亮。
“这还差不多,
顺眼多了。”
孔清冷的目光在他真实面容上停留了片刻,
表情终於缓和些许,
轻轻点了点头,
语气也平和了。
“飞虫,
你这次过来……是主动要过来帮忙的?”
“当然是主动来的,
不过真君只说你有事可能需要帮忙,
具体啥事也没讲,
应该不会是什么天大的麻烦事吧?
先说好,
太难的我可不一定扛得住。”
黄飞虫见孔清冷语气转缓,
心中鬆了口气,
隨即习惯性地撇了撇嘴,
露出一副略带惫懒的神情。
“还以为何等义气干云,
原来是被抓来的壮丁。”
孔清冷听了这话,
就知道黄飞虫是被骗来的,
连什么事情都不知道,
就敢主动过来提出要帮忙?
“壮丁就壮丁,
反正来都来了,
说吧,
到底是什么情况?
总不会是让我们两个去对付你那后娘吧?”
“即使那样,
到关键时刻,
真君也会出手的吧。”
黄飞虫也不尷尬,
神情依旧轻鬆,
隨口一说道。
“猜对了一半,
二娘她现在正操控殭尸军团在內层大肆破坏,
想通过破坏那些裸露的灵脉,
让仙府內层入口停止移动,
若任其施为,
仙府的根基恐严重受损,
所以我们得想个办法阻止她,
父亲他则因为天劫之伤,
仍在关键时刻,
暂无法分身。”
孔清冷点了点头,
凝重地將情况大致说了一遍。
“……”
黄飞虫脸上轻鬆笑容僵住,
嘴角微微抽搐,
真要去阻止黑面古尸?
还要加上她那支成建制的殭尸军团?
这分明是去捅马蜂窝,
堪比闯龙潭虎穴!
他深吸一口气,
努力镇定下来,
大脑飞速运转。
既然孔真君腾不出手……就意味著主要压力由他们自己承担,
但反过来想,
孔真君让他们去,
肯定不会真让他们去送死。
想来关键时刻,
想必还是会有所接应。
“懂了,
既然真君有命,
孔清冷你又需要帮手,
那我飞虫义不容辞、捨身相助,
但务必谨慎行事。”
黄飞虫点了点头,
脸上重新恢復了镇定,
说道。
孔清冷原本见黄飞虫沉默,
以为他被这艰巨任务嚇住,
正要出言鼓励或是激將。
却见他转眼间就调整好心態,
不仅没退缩,
反而开始思考对策,
美眸中不禁闪过惊讶与欣赏。
她不再犹豫,
縴手一翻,
那面古朴的清镜便出现在掌心,
镜面泛起濛濛清辉。
“事不宜迟,
我们这就出发。”
说罢,
清镜光芒大盛,
一道柔和的青色光柱瞬间將两人笼罩。
仅仅两三息后,
黄飞虫感到脚下猛地一实,
周遭光线已然恢復正常。
他定了定神,
放眼望去,
眼前景象已与核心层的祥和寧静截然不同。
他们身处一片狼藉的废墟之中,
原本应该是雕樑画栋的殿宇迴廊,
此刻大多坍塌损毁,
残垣断壁隨处可见。
地上布满纵横交错的裂缝,
有些深不见底,
从中逸散出紊乱的灵气,
和一股淡淡的、令人作呕的腐朽气息。
空气中瀰漫著浓重的尘土味,
且夹杂著某种类似金属锈蚀和尸体腐烂混合一起的怪味。
远处的天空也显得晦暗不明,
仿佛被一层无形的阴霾所笼罩。
“这里……是內层区域了。”
孔清冷手握清镜,
镜面光华流转,
显现出模糊的影像和方位。
她略微辨认一下,
指向东南方向,
毫不犹豫道。
“清镜显示他们就在那个方向,
距离不算太远。”
黄飞虫点了点头,
心念一动,
拿出无相披风,
將法力注入后,
披风表面泛起水波般的纹路,
气息隨之变得若有若无,
身形也仿佛融入周围环境的光影之中,
变得模糊起来。
“这无相披风能遮掩气息形跡。”
黄飞虫低声道。
“好东西,
跟紧我。”
孔清冷看了那披风一眼,
略微讶异,
点了点头。
两人不再多言,
借著无相披风的掩护,
如同两道幽灵,
在断壁残垣间悄无声息地飞速穿行。
越往东南方向前进,
空气中的死气越发浓重刺骨,
仿佛有无形的冰冷触手缠绕在肌肤上,
令人汗毛倒竖。
耳边开始隱约传来低沉而压抑的嘶吼声,
以及建筑构件被巨力撕裂、粉碎的刺耳噪音,
其间还夹杂著某种整齐划一、沉重无比的踏步声,
由远及近,
敲击在心头,
带来沉重的压力。
穿过一片几乎被夷为平地的园林废墟,
前方的视野陡然开阔。
映入眼帘的景象,
让黄飞虫和孔清冷的呼吸都为之一滯。
只见前方一片相对完整的广场上,
黑压压地聚集著一支森然可怖的殭尸军团,
数量接近五百之眾,
滔天的死气匯聚在一起,
如同实质的乌云笼罩上空,
连光线都变得黯淡扭曲。
最外围是数量最多的尸奴,
约有数百。
它们形態如同乾尸,
动作僵硬,
衣衫襤褸,
但凭藉庞大的数量,
正在徒手或用简陋工具疯狂破坏著广场地面和周围残存的建筑,
每一次敲击都发出沉闷的响声,
累积起来的破坏力令人咋舌。
稍向內,
是二十具形態各异、散发著练气七重天波动的迷心殭尸。
它们游弋在军团內围,
身形飘忽,
周身瀰漫著扭曲精神的诡异力场,
所过之处,
空气都似乎变得粘稠浑浊,
望之心神不寧。
再往里,
是二十具由惨白骨骼拼凑而成的白骨殭尸,
骨骼呈现出一种陈年象牙般的灰黄色,
行走间骨骼不断变换组合,
发出“咔嚓咔嚓”令人牙酸的脆响,
它们的气息更为强大,
达到了练气八重天。
而最为引人注目、也最令人胆寒的,
是位於军团核心区域的二十具尸魁殭尸。
它们个个身高体壮,
肌肉虬结鼓胀,
將身上残破的甲冑都撑得变形开裂,
皮肤如同被烈火灼烧过,
泛著类似黑铁般的冰冷光泽。面部扭曲狰狞,
獠牙外翻,
双瞳之中只剩下最纯粹的暴虐与毁灭欲望。
它们形態各异,
有的生出三头六臂,
宛若地狱魔神;有的背上覆盖著厚厚的骨甲,
如同移动的小山;有的手臂化作尖锐的骨刺,
寒光闪闪;更有甚者口鼻中喷吐著幽绿色的鬼火,
焚烧著空气,
发出滋滋声响。
这二十具尸魁,
赫然都散发著练气九重天的强悍威压,
仅仅是站在那里,
匯聚起来的气势就足以让大多数练气修士心胆俱裂。
在这支令人望而生畏的殭尸军团中央高处,
黑面古尸傲然而立。
此刻的她,
已经彻底恢復了原本的乌黑身躯,
皮肤闪烁著金属般的光泽,
周身散发出的气息比之前交手时更加凝实、凶戾。
显然,
实力很可能已恢復到接近筑基境的恐怖层次,
仅仅周身散发的气息,
就仿佛山岳般沉重。
更让黄飞虫目光一凝的是,
在殭尸军团內部的一处空地上,
十数道身影被漆黑的锁链捆绑著,
禁錮在原地,
无法动弹。
他仔细看去,
心中不由一沉。
大夏神捕队伍只剩下六人,
其中神捕马腾和那位面容冷峻的严刑都在其中,
皆是面色苍白,
气息萎靡,
显然吃了不少苦头。
另一边,
文东虎等四位来自霸主仙族的修士,
虽然情况稍好,
但同样狼狈不堪。
至於海佛仙宗的吕少猩等四人,
则相对完整,
但脸上的倨傲之色早已被恐惧和不安取代。
就在这时,
孔清冷忽然低声喝道,
语气无比凝重:
“小心!
后娘她发现我们了!”
黄飞虫心中一凛,
急忙抬头望去。
只见那高处的黑面古尸,
不知何时已经缓缓转过身来,
乌黑的面容上看不出喜怒,
但那对黑洞洞的眼眸,
却精准无比地穿透了无相披风的遮掩,
牢牢锁定了他们藏身的方向。
她微微咧开嘴,
露出森白的獠牙,
沙哑低沉的声音如同锈铁摩擦,
清晰地传入两人耳中:
“你们两个小辈,
逃走了,
竟然还有胆量回来,
是嫌命长了吗?”
话语未落,
一股混合著浓烈死寂与暴虐气息的恐怖威压,
如同汹涌的潮水般铺天盖地而来,
瞬间將黄飞虫和孔清冷所在区域笼罩。
黄飞虫只觉得呼吸一窒,
胸口仿佛被巨石压住,
体內奔腾的法力都为之凝滯了片刻,
额角瞬间渗出细密的冷汗。
他下意识地握紧了双拳,
体內法力疯狂运转,
空间戒指中的阴元塔也发出轻微的震颤,
隨时准备祭出御敌。
孔清冷亦是面色发白,
但她反应极快,
悬浮於身前的清镜立刻清辉大放,
形成一道柔和的光幕,
將两人护在当中,
勉强抵御著那令人心悸的威压衝击,
光幕在死气衝击下荡漾开圈圈涟漪。
“那是……黄道友?”
被困俘虏中的马腾,
敏锐地注意到了黑面古尸的异动和其目光所向,
隨即看到了在废墟边缘现出身形的黄飞虫和孔清冷。
他先是惊愕,
待看清黄飞虫解除易容后的真容,
隱隱觉得有些眼熟,
仔细辨认后,
才带著几分不確定低呼出声。
他立即强提精神,
运用秘法,
將声音凝成一线,
极其谨慎地朝著黄飞虫的方向传音,
生怕引起黑面古尸的注意。
“黄道友!
当真是你!
小心!
这妖尸修为已復,
更掌控如此多的殭尸,
凶威滔天,
绝非我等练气境可敌!
若……若道友有把握,
念在相识一场,
恳请施以援手,
我大夏神捕必有厚报!
若是力有未逮……万望以自身安危为重,
速速退去,
不必为我等枉送性命!”
马腾言辞恳切,
既存希望,
又含劝退之意,
尤其目光扫过身旁脸色惨白的儿子马超时,
更添几分希冀。
他当然想被救下,
尤其他儿子马超也被留在了这里,
说著出来见见世面,
不想会沦落到如此的危局中,
但如果黄飞虫也沦落,
那也於事无补。
与此同时,
文东虎等霸主仙族四人,
也看到了黄飞虫二人。
认出是那地象盗黄飞虫后,
文东虎眼神中立即喷出了熊熊火焰,
就要將黄飞虫这张疑似没有易容的脸死死地记住。
其余三人则交换著惊疑不定的眼神,
心中念头急转,
这黄飞虫和那陌生女子竟是主动寻来的?
换作他们,
只怕躲都来不及。
这二人有何依仗?
难道与这黑面古尸並非敌对?
还是说……二人背后另有高人?
种种猜测之下,
他们选择按兵不动,
静观其变。
而海佛仙宗的吕少猩,
在初时的惊惧过后,
目光立刻被黄飞虫身旁清丽脱俗的孔清冷所吸引。
他眼中闪过一抹惊艷之色,
隨即眼珠一转,
计上心头。他也顾不得许多,
立刻朝著孔清冷传音,
语气带著一种刻意营造出的焦急与关切:
“这位仙子请了!
在下海佛仙宗吕少猩!
仙子切勿被身旁之人蒙蔽!
此獠乃是在南海恶名昭彰的劫修,
凶残狡诈,
仙子与他同行,
无异与虎谋皮!
眼下这黑面古尸已成气候,
非筑基真君不可敌!
仙子若能设法救我等脱困,
待我等返回仙宗,
必请动宗內真君前来降妖除魔,
永绝后患!
届时,
仙宗定有重谢!
若事不可为,
还请仙子速速离去,
保全玉体为上啊!”
他这番传音,
半是詆毁黄飞虫,
半是利诱求助,
试图挑拨离间,
为自己爭取一线生机。
孔清冷接收到这道传音,
秀眉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隨即侧过头,
面无表情地看向黄飞虫,
將吕少猩的话原封不动地转述了一遍,
语气平淡。
“?”
黄飞虫正全神贯注地应对著黑面古尸带来的压力,
一听这话,
表情无语,
心头一股无名火起。
他都已经被迫卸下马甲了,
这吕少猩居然还敢当著面泼脏水,
真是岂有此理!
他狠狠瞪了远处一脸期盼的吕少猩,
转而面向黑面古尸,
压下火气,
抱拳拱手,
声音刻意提高了些许,
带著几分恭敬,
又隱含挑衅:
“黑面……前辈!
孔真君已然知晓此间之事。晚辈斗胆,
想与前辈打个赌,
进行一场赌斗,
不知前辈可否赏脸?”
黑面古尸黑洞洞的眼眸转向黄飞虫,
似乎对他这番话颇感意外,
沙哑的声音带著一丝疑惑。
“赌斗?
你想赌什么?”
“赌注很简单。若晚辈侥倖贏了,
恳请前辈停止破坏仙府,
若晚辈输了……晚辈自愿留下,
任凭前辈处置,
是杀是剐,
绝无怨言!”
黄飞虫目光扫过那支恐怖的殭尸军团,
深吸一口气,
朗声道。
“呵呵……你这小辈,
我要你这条命有何用?
不过……本座今日心情尚可,
倒要听听,
你想如何赌法?”
黑面古尸闻言,
本打算直接拒绝,
强行出手抓拿二人,
但不经意间看了黄飞虫旁边的孔清冷一眼,
想到之前这孔府大小姐急切出手救下黄飞虫的一幕。
她顿时觉得,
如果有机会,
抓到黄飞虫这个人质或许会有好处,
神情不禁发出一阵沙哑的冷笑。
“赌法简单!
晚辈就以练气六重天的修为,
与这位海佛仙宗的高徒吕少猩在此决一死战!
既分高下,
也决生死!
若晚辈胜,
还望黑面前辈履行承诺!
若晚辈落败,
自然任由黑面前辈处置!”
说罢,
他周身气息毫无保留地释放开来,
赫然是稳固的练气六重天境界!
伸手一指俘虏群中的吕少猩,
声音清晰而坚定。
此言一出,
全场皆惊!
所有人的目光,
瞬间都聚焦在了脸色骤然惨白、眼神惊怒不已的海佛仙宗天骄吕少猩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