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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5章 长庭过往
    第581章 长庭过往
    接续上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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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直弄到遭人嫌厌的地步上。”
    “没个法子呀。”
    “我长庭幼年清苦,遭的那些个罪,一大半,算是老爹给的。”
    “再后,直是赶我长到十岁那年,我那父亲,也不知道是从何处,总算开了窍了。”
    “他对自己那虚无縹緲的仕途梦,才堪彻底死了心。”
    “说来也是不咬牙断了念想不得行啦。”
    “因是家里实在艰难的没个活头儿。”
    “再不想法子弄钱,別提什么高中了,一家三口,先是饿死在炕上亦说不定。”
    “於是就这么著,我爹放了身段儿,跟从家里一个叔伯,就开始外任去做了师爷活。
    卫“这个.....·,將军,想必你也是有过耳闻的。”
    “民谚都传吶,是部办班分未入流,绍兴善为一身谋。”
    “三百六十行里,师爷这行当,绍兴数算最显昌盛。”
    “呵,要我说呀,什么谋不谋的,不过一个冠冕堂皇的名头,换一份儿营生罢了。”
    “所以我爹,既掛了秀才的名,也就不得免俗,入了其间。”
    “又二年,他自行里小有了些名气,我们这生活也才堪算好转了一点儿。”
    “可,谁成料想呢。”
    “我这跟我娘是刚过没几天饱饭日子。”
    “那年的年节下,据说是京城里头有位官儿,在招奉幕僚。”
    “我爹得了消息,整个人就又来了精神头儿。
    ,
    “他呀,本就对取仕入京有著执念,不再考试,也不过被逼无奈而已。”
    “眼下,族里听来这等消息,他那心吶,便是就又种了草啦。”
    “且是一项,带他入行的我那叔伯,竟也有意欲要北上谋个大事。”
    “所以,二人一拍即合。”
    “也就不管不顾,非要敲死进京去。”
    “但,毕竟家里刚吃上没几顿饱饭。”
    “要去得北京城,又何止千里迢迢哇。”
    “路上打间住店,吃喝拉撒,哪样是能不要银子的?”
    “为了这么个念头,我爹顾茂文一意孤行,竟是在族里几个黑心的怂下,连是祖宅都给抵卖了出去。”
    “他是痛痛快快去奔他的前程了。”
    “可如此来,也就苦了我娘跟我。”
    “娘吵他不过,无可奈何,也就只能於我爹北进后,腾了房子。”
    “拽著我负气回了扬州母家。”
    “想是那会子,娘她也是没了旁的办法了。”
    “再如何不济,回去总算还有片瓦遮身。”
    “於是乎,十岁出头儿的年纪,我便来了扬州。”
    “且这一住就是四五年。”
    话间,簫郎於旁静听,由他长庭念著,不相打搅。
    而他顾长庭,絮叨一阵,许也是口有些干,兀自顿住,便就又灌去两口酒。
    接上,一抹袖子擦了嘴,復再说来。
    “唉一”
    “扬州,好地方啊!”
    “可,那是对得旁人。”
    “我跟我娘,嫁出去的闺女,泼出去的水。”
    “兼到那会子,府上我那管事的外公、外婆,也均早就驾鹤西游了。”
    “扬州这顾家,底下大爷早亡,后来就成了二爷,那顾怀理掌家。”
    “寄人篱下,物是人非。”
    “那几年,我娘在这顾府上,就已很是不招人待见了。”
    “其间,自有那邢氏恶妇的缘故。”
    “当然,凭是到了谁家头上,跟在族里这种事儿,也都难受个好脸儿也就是了。”
    “至於青梅.....
    “呼一”
    ”言间此处,长庭復再痛饮。
    “她赵青梅,本是知府赵显德的一个远方亲戚家,八竿子打不著的堂侄女儿。”
    “因不知是碍了什么官司,青梅的父亲就较给別人做了顶包。”
    “留下孤女寡母的,赵显德那些年准亦心头有愧,於是便就接来了家府养著。”
    “那会子,青梅也不过十岁出头年纪。”
    “我二人岁龄相仿。”
    “凭著邢氏同赵家的关係,所以,青梅也就老来顾家短住。”
    “一来二往下,我们也相玩闹到了一起。”
    长庭娓娓敘著,听及闻此,簫郎於旁终有来耐不住性子,插言提了那顾三一嘴。
    “哦?”
    “那这顾府上的顾三......”萧隨言问去。
    “恩?嗨。”
    “顾家这老三,比我同青梅小著好几岁呢,那会儿本玩儿不到一处的。”
    “是后来我长到十四五年纪,他也大了些,才偶尔跟来屁股后面耍闹。”
    “不过一少爷秧子罢了。”
    “性情也隨了他娘,没个招人待见的货色。”
    “我同他其实不算熟络,且其母有意隔著,说是也怕我存什么弯心眼子,再害了他儿。”
    “所以,林总算来,跟他小子见面机会並不多,人家也不屑同我交道罢了。”
    长庭一时念及以往,又想得前几日陋巷情形,心中不免有来波动。
    对此,萧知自就问口惹了尷尬,遂也忙是又言,意欲叫他敘回刚才事上。
    “恩,竟是这样。”
    “行啦,不值一提,不说也罢。”
    “那.....·,后来呢,你同那青梅......”萧故拨回。
    “呢....
    “呵,其实后面也没甚好说的。”
    “青梅她人够聪明,且因得自身境遇本就也尷尬,所以有时候,脾性务实些,这也都在情理之中。”
    “我在扬州那会儿便就如此矣。”
    “后来,我那固执的老爹,跟北京勉强安定下,也就迫不及待地长信一封,催促我母子二人北进。”
    “那会子车马也较走的慢,大致两月光景,待是我跟娘两个到了的时候。”
    “我爹那儿,竟当时也不晓因得个什么际遇,还就发了笔小財。”
    “也正是用了这笔钱,买了在京城的那处宅子。”
    “可好景不长,没过两年,直到我爹银鐺入狱之时,我同娘才是明白,他呀是帮著那官销了什么帐了。
    “东窗事发下,作得从犯,至此坠了大牢,没到年节下,个把月的日子,也就受不住刑,死在了狱里。”
    “好在,当年那案子闹就也並不算很大。”
    “上差瞧是我同娘亲两个,孤儿寡母的,那处新买的宅子,也就没作充公事。”
    “背后到底究个什么,我並不很是清楚。”
    “一道儿去了京城的叔伯,因是那个事儿,也一併去了。”
    “这案子,就更非是我能明白的了。”
    “好在,这回至少还给我娘俩剩了个棲身之所。”
    “再后面,我就入了伍,充了募兵。”
    “不时发些米麵微餉的,也就大抵够了我娘一人在家的嚼裹。”
    “至於青梅,刚到京时,我两个倒也私下还有些书信往来。”
    “可“女大不中留哇。”
    “我那时又是那份光景。”
    “又岂肯多言了半句去。”
    “她最终是嫁了,最后一信时,她说许媒给的,是个堂伯底下的吏员。”
    “家境不错,且跟衙门里供职,说出去也较体面。”
    “我从字里行间,瞧得出,她应是满意的。”
    “纵是当时,再不愿如此相信,可..::::,心里清楚,事实就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