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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15章 操持
    第1078章 操持
    “当年百叶寺凶案后,楚翔自首,死於狱中,便是楚彬为他收敛了尸体。”方紫嵐面上看不出什么神情,话却说得凉薄,“那个时候,嫵青郡主没有露面,纪寧天没有出现,其他的前朝旧人也都噤若寒蝉,不敢动作。只有楚彬,小小年纪,便承受了一切。”
    “你怎么知道……”红荷愣愣地问了一句,方紫嵐却丝毫没有回答她的意思。
    若非方紫桐蒙冤入狱之时,楚彬出面与京兆尹府斡旋,她大概也永远都不会知道。竟然有这么多人,为了她,或丟了性命,或蛰伏山间,还要承受著原本不该承受的骂名。
    “红荷姑娘。”方紫嵐听到自己的声音,沉声问道:“我听你言辞之间对纪寧天並无尊崇之意,为何还心甘情愿效忠於他……”
    “谁效忠於纪寧天?”红荷厉声打断了方紫嵐的话,神情有些狰狞,“红氏狼军上下,从来都只效忠於镇北將军平南王之后……”
    她没有说嫵青郡主,仿佛只要不说出这个名字,就可以不用面对也许已被拋弃的事实。
    “镇北將军平南王之后?”方紫嵐冷哼一声,“她有要求过你们什么吗?”
    红荷抿了抿唇,半晌才道:“从未。”
    她说著忽然笑了,“说起来也巧,彼时长姐刚过世不久,我与哥哥商量带著狼军卸甲归田,此后隱姓埋名藏身乡野,多少能安稳度日。”
    她顿了一顿,“偏偏在那个时候,我与哥哥收到了一封信。寄信人自称是平南王府旧人,而信则是她代为保管的琴姬夫人遗书。”
    “你说什么?”方紫嵐不敢置信地盯著红荷,似是想从她的神情中看出些许端倪,却是什么都看不出来。
    “琴姬夫人在信中说,她与镇北將军平南王夫妇二人,此生唯一的心愿便是山河永固,倘若天下已定,旧部可自行散去,不必再效忠於谁。”红荷越说声音越轻,直到后面几不可闻。
    “夏侯將军言重了,我们自是不敢。”诸葛鈺起身对著夏侯芸昭一礼道:“若非有夏侯將军在此,如何能这么快就肃清了海寇……”
    “打住。”夏侯芸昭一挥手,神情凌厉道:“诸葛小子,我和你交个实话,东南之地除林家村和荣安王封地之外,我都找过了。”
    她话音刚落,另一边瞧热闹的荣安王便摆了摆手道:“夏侯將军这是何意?我可没有偷藏你家嫣儿姑娘。你若不信,大可来我封地搜一搜。”
    “用不著。”夏侯芸昭挑了挑眉,轻哼一声道:“我谅你也没那个胆子。”
    “夏侯將军,你怎可对王爷无礼?”荣安王身边的人刚一开口,就被他按了回去,他訕笑著看向夏侯芸昭道:“下面的人不懂事,不懂事……”
    夏侯芸昭不屑地扫了一眼这对主僕,视线转回到诸葛鈺身上,“林家村如今被方大人一把火烧了个乾净,倒是方便了我不必再找。但嫣儿究竟人在何处,谁能给我一个交代?”
    “方大人放火烧村定是有她的理由,嫣儿姑娘未必在林家村……”诸葛鈺分辩的话刚一出口,就被夏侯芸昭再次打断了,“未必?嫣儿自己在信中写道,她在林家村。难道她会骗我不成?”
    诸葛鈺沉默不语,只听夏侯芸昭继续说了下去,“嫣儿的性子我最是清楚,若是林家村瘟疫未除,她不会轻易离开。”
    “说不好是林家村出了什么变故,嫣儿姑娘离开了也有可能?”苏昀说得谨慎,夏侯芸昭没有答话,逕自站起身,走到厅堂中央。
    她的视线一一扫过堂中眾人,一字一句肃声道:“我不管出了什么变故,生要见人,死要见尸。我夏侯芸昭养的女儿,无论生死,都绝不能不明不白。”
    她说罢转身离开了,留下堂中眾人面面相覷,还是荣安王先开口试探道:“我听说方大人自林家村出来后就昏迷不醒,莫不是染上了瘟疫?”
    “有劳王爷掛念,方大人只是过度劳累,加之旧伤復发,病倒了而已,並非染上了瘟疫。”诸葛鈺看向荣安王,微微一笑道:“此番劳王爷亲自前来暮山关,著实是辛苦了。”
    “诸葛公子此言差矣,暮山关在我封地之內,都是我应尽的本分,只不过……”荣安王说著故意顿了顿,拖腔拉调道:“原暮山关守將莫斌叛乱,至今仍未处置,不知是何缘由?还请诸葛公子不吝赐教。”
    “王爷说笑了,我何德何能怎敢赐教王爷?”诸葛鈺唇边掛著笑,不动声色道:“陛下未曾交代,我等自然不敢隨意处置。再则方大人承诺莫家將功补过,其中內情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苏大人先我一步而来,想必应是知晓一二?”
    苏昀见他祸水东引,毫不客气地把话拋给了自己,心中暗恼面上却仍端著笑脸,“我不过一介文官,调兵遣將的事我一窍不通,方大人又怎会让我知晓?若说知晓其中內情,当论方大人身边的曹副將。”
    荣安王眼看诸葛鈺和苏昀你一言我一语推了个乾净,索性顺势问道:“曹副將这两日守著方大人,听说他盘问过那个跟方大人一起进村的鏢头,不知可曾问出些什么?”
    “那鏢头说他跟方大人进村时,村里只剩几个病重之人,没几日便都熬不过去,死了。”诸葛鈺敛了笑,淡声道:“方大人唯恐尸臭扩散瘟疫蔓延,这才出此下策放火烧村。”
    他说话的时候一直紧紧地盯著荣安王,末了故作不经意地问道:“不过王爷是从何得知,跟方大人进村之人,是个鏢头?”
    荣安王怔愣了一瞬,不答反问道:“难道不是吗?”
    诸葛鈺没有答话,荣安王眉头一皱看向身边的人,还未问罪人就跪了下去,“王爷息怒,小的也是前几日偶尔听到夏侯將军和手下说话,方才知道的。小的心道既然是夏侯將军说的,那必然不会有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