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裂声响起，无数道鲜血飞溅而起。
    数以千计的匈奴士卒，如纸糊一般被火牛撞翻，辗碎…
    莫说是血肉之躯，哪怕是来不及躲闪的战马，也成片成片被火牛撞翻在地。
    “火龙”一路向前，将匈奴人撞穿，直至从北谷口狂冲而出。
    呼厨泉驻马于半坡上，嘴巴大张，目瞪口呆，愕然的目睹了自己的四万兵马，为五百火牛撞到人仰马翻，死伤无数的惨烈。
    直到火牛远去，消失在北谷口时，呼厨泉才狠狠打了个冷战，整个人回过了神来。
    再仔细一看，呼厨泉手中马鞭脱手惊落。
    谷道上，血腥与狼籍。
    遍地是粮车被撞碎的残片，到处是匈奴人肢离破碎的躯块，幸存却重伤的匈奴人，或是断胳膊或是断腿，躺在地上痛苦的哀嚎求助…
    如此恐怖，甚至是令人作呕的画面，乃是呼厨泉生平所未见。
    这位一生杀人无数的匈奴单于，此刻竟已惊骇到浑身瑟瑟发抖。
    区区五百头火牛，看样已至少造成了他上万人的死伤！
    威力之强，已到了骇人听闻的地步！
    “大单于，我军死伤惨重，得速速撤出谷口，我只怕汉军还有后招啊~~”
    同样幸存的刘豹，全然顾不得恐慌，颤栗着摇动着呼厨泉的胳膊。
    呼厨泉打了个哆嗦，蓦的清醒过来，急叫：
    “传令，全军即刻向谷口撤退，即刻——”
    歇厮底里的喝令声，亦将惊魂失魄的匈奴士卒唤醒，令他们意识到了自己还活着。
    于是，余下的数万匈奴人，有马的则纵马狂逃，没马的则是连滚带爬，向谷口方向逃去。
    经此火牛阵的洗礼，匈奴人显然已方寸大乱，皆如溃巢蝼蚁般惊魂而逃。
    高岗上。
    邓艾再次目瞪火牛阵恐怖威力，不由倒吸一口凉气。
    当年为对付曹家铁骑，萧和就曾经动用过一次火牛阵，杀得上万曹魏骑兵溃不成军。
    时隔多年，这是萧和第二次再用。
    这一次，火牛阵的杀伤力，更是远胜于当年。
    原因就在于，这白波谷的地形，实在是太适合用火牛阵了。
    “大司马，匈奴人已遭重创，咱们该…该发第二路杀招了！”
    缓过神来的邓艾，回头兴奋的提醒道。
    萧和依旧闲品香茶，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邓艾会意，当即喝令，将第二柱狼烟点起。
    须臾间，山岗之上，又一道浓黑的狼烟燃起，冲上了九天。
    号令传下，埋伏于山坡后的一万余汉军，尽皆现身而出。
    五千张连弩，对准了山坡下仓皇而逃的匈奴人。
    连弩，这就是萧和给呼厨泉准备下的第二份厚礼。
    “嗵嗵嗵！”
    战鼓声敲响。
    五千连弩士，即刻扣动了机括。
    霎时间，仿若万鸟振翅齐飞，刺耳的嗡鸣声盖过了天地间一切声响，刺到所有人头皮发麻。
    十箭连发！
    转眼间，五万支利箭电闪雷鸣般射出，如一面密不透风的天罗地网，从天而降，笼罩向了仓皇而逃的匈奴人。
    “连…连弩？”
    奔逃中的呼厨泉，抬头望见那密密麻麻，遮天蔽日的箭雨，脱口一声惊呼。
    一眨眼间，五万支箭矢齐至。
    这是什么恐怖概念？
    这一刻，天空好似被一张巨网盖住，如同末日降临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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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一瞬，箭雨落地。
    血肉洞穿声，士卒惨叫声，战马的哀鸣声……
    情急之下的呼厨泉，只能急中生智缩到了马腹之下，好让自己的坐骑充当挡箭牌。
    他甚至恐慌到双目紧闭，不敢向四周多看一眼，唯恐那恐怖的画面吓到他精神崩溃。
    终于，箭鸣声结束。
    耳边只剩下了马与人的哀嚎声。
    呼厨泉的坐骑也被钉成了刺猬，哀鸣着倒在了地上，将他半边身子压住。
    “保护大单于！”
    幸存的匈奴亲卫们，跌跌撞撞上前，将呼厨泉从战马下拖了出来。
    惊魂未定的呼厨泉，环顾四周一眼，倒吸一口凉气，整个人再次僵住。
    放眼整个山谷，遍地是中箭的匈奴士卒，每个人几乎都被射成了刺猬。
    只这一轮箭袭下，差不多就有四五千匈奴人被射中，栽倒在了地上。
    汉人的箭利，呼厨泉和他的祖先，皆是体会过的。
    可利成如此地步，却是他作梦也未曾料到。
    “这就是连弩的吗？”
    “这不是凡人能有的兵器，这是天上的神才有的神兵啊~~”
    呼厨泉口中喃喃自语，惊到了语无伦次的地步。
    “扶我上马，我们走，护我走~~”
    呼厨泉挣扎着起身，爬上了一匹幸存的战马，不顾一切的想要逃离这个地地狱。
    “大单于，救我，救我啊——”
    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呼厨泉回头一看，只见不远处刘豹已中箭倒地，正在痛苦的向他哀求。
    这位匈奴左贤王，身上赫然中了五箭，形容惨不忍睹。
    刘豹乃心腹，若放在平常，呼厨泉自然不会抛弃。
    现下的呼厨泉，却被火牛阵和连弩的双重打击，直接吓破了胆子。
    此刻他心中只剩一个念头：
    逃命！
    面对求助的刘豹，呼厨泉只瞥了一眼，便毫不犹豫的快马加鞭而逃。
    单于如此，何况普通士卒。
    幸存的匈奴士卒们，亦无人搭理刘豹，丢盔弃甲，争先恐后夺路而逃。
    “大单于，大单于啊——”
    刘豹口中苦苦哀求，脸形渐渐扭曲出痛苦与绝望，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呼厨泉弃他远去…
    两翼山坡之上。
    汉军将士们山呼海啸般的欢呼声，已然响起在谷道上空。
    萧和又一声令，万余汉军挟着天崩地裂之势，漫山遍野的向着谷道上的匈奴人扑去。
    匈奴人哪敢抵抗，抛弃了自己负伤的同袍，只顾夺路而逃。
    来不及逃走，被汉军追上的匈奴人，则如切菜砍瓜一般，为虎狼般的汉军收割人头。
    “过瘾，这一仗，杀的当真是过瘾啊~~”
    邓艾欣赏着匈奴人的惨烈下场，激动兴奋的抚掌大笑。
    “还没完呢，过瘾的还在后头。”
    萧和缓缓起身，茶碗向北一指，冷笑道：
    “点起第三道狼烟，让子龙做好收尾准备。”
    “咱们说好了要全歼四万匈奴人，可不能说话不算数哟。”(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