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李昭温暖北方，尽收幽 并四百余万百姓之心，（下）
    定襄郡，治所善无县，这里便是李开的安朔公郡治。
    李开率领救活军回到了并州五郡之地后，便把救活军百姓分散在五郡之地，其中定襄郡内的救活军百姓足有近四十万。
    在南方闹的热火朝天的数十万救活军，回到了并州后，直接被严寒打懵了。
    “呼～”
    “呼呼～”
    寒风像把钝刀，城中街巷之间呼啸着。
    一个个的救活军下辖的百姓，皆都蜷缩在屋里，几乎没有什么人在城中溜达。
    一座靠近“安朔公”府邸的庭院屋里。
    冻的浑身颤抖的救活军王老汉正用最后半捆秸秆生火，火苗刚窜起来，浓烟就倒灌进屋子，呛得剧烈咳嗽了起来。
    “太冷了，这没有柴火，这个冬天该如何过啊！”
    “还好大将军让多吃热饭，不然早就冻死了。”
    满脸胡子茬的王老汉顾不得浓烟，靠近那燃起的秸秆生的火苗，妄图从中取的一些温暖。
    挨到了中午，屋外响起了铜锣声。
    王老汉裹紧身上的麻衣，强忍着寒冷，走了房屋，边走边道：“一定要吃饭，多吃点饭，不然真就会冻死！”
    与王老汉一般的救活军百姓不在少数，随着听到铜锣声，城中的百姓皆知道开饭了，于是纷纷拿出了碗筷走出家门。
    在大街小巷，一个个百姓冻的和孙子一般蜷缩在一起排起了长队，在队伍前面一个个救活军的火头军正在给百姓打着浓稠的饭食。
    “不要急，每个人都有，吃完了可以再来排队打！”一个火头军士卒一边对手哈着热气，一边打着饭，大声道。
    身穿羊毛大衣的李开在冯安、周冲的簇拥下，巡视城内，看着麾下青壮、百姓一个个冻的浑身颤抖，却是眉头紧皱。
    “大将军，这样下去不行啊，将士们和百姓们吃饭的时候还可以抗住寒冷，但是，夜里时间长，很多人又没有取暖之物，已经有不少人夜里活活冻死了，单是这善无县昨天一夜便有三百多人冻死，没有醒过来了。这样下去，我救活军都剩不下多少人了。”
    冯安有些焦躁对李开说道。
    李开听着冯安的话，也是满脸无奈，道：
    “本大将军，现在唯一能为他们做的便是把饭食做多一些，多让他们吃一点，这些百姓，皆来自南方，很少经历如此严寒，再加上我们之前在进攻朝廷，完全没有提前做准备应对过冬，才导致如此结果啊！”
    “只能多组织将士，去远一些地方伐木，给百姓生火。”
    李开叹息说着，声音中却有愧疚，若是提前做准备，百姓也不会如此狼狈了。
    “这该死的天气，太冷了，半夜浑身都是冰凉！”周冲对手哈着热气，叹息道。
    “报大将军，城外数十骑兵靠近，来者是武睿侯！”
    就在李开带着冯安、周冲等将领巡视城中十余个造饭放饭的地点，检查火头军不会克扣放饭时，一个传令兵快速奔来，给李开、冯安等一众人带来一个让众人皆震动的消息。
    “你说什么？武睿侯来了？仅有数十骑？”
    周冲率先不可置信对那传令兵道。
    “回周将军，确实是武睿侯，只带领数十骑兵！”那传令兵忙肯定道。
    “这…武睿侯这个时候来定襄郡做什么？还仅带领了数十骑兵？”周冲有些懵，看向李开。
    自从救活军逼迫朝廷达成谈判，从朝廷敲了近两百万石的粮食，还提出了一系列在他们看来都很过分的条件，在周冲、冯安等人看来，他们与朝廷定然不是那么容易和解的，说不一定后面朝廷便又会发兵对付他们。
    纵然李昭，他们也是下意识当做敌人，毕竟，李昭是朝廷的将军。
    李开同样不平静，之前他与李猛的人接触了，自然明白李昭是接受他的。
    只不过，天寒地冻，这个时候，李昭来做什么？
    李开倒是不觉得李昭会伤害他，毕竟，若不是李昭，之前救活军便被朝廷蒙蔽，更不可能有今日了。
    “不论武睿侯此来何意，武睿侯、骠骑大将军当是我等武将敬佩之人，都随本大将军亲自迎接！”李开很快便说道。
    “诺！”
    冯安、周冲等救活军将领倒也齐齐应诺。
    李开一行人很快来到城墙上，果真城外李昭一行数十骑大包小包带着不少东西，正在城门外等待着。
    李开颇为疑惑，不过，忙令人打开城门。
    咔咔咔～
    随着城门打开，一两百人的救活军士卒纷纷列队，李开携冯安、周冲迎了出来。
    “武睿侯突然到来，开未做准备，还请武睿侯见谅，不知如此天寒地冻，武睿侯所来定襄所为何事？”
    李开与李昭打着招呼，便对李昭问出了自己疑惑，毕竟单从雁门关到这里便有两百多里距离。
    “安朔公，不必如此多礼，本侯非仅是朝廷骠骑大将军，同样还是并州牧，是并州百姓的父母官，救活军麾下百姓既然定居于并州五郡，那么同样也是本侯的子民，如今北方大寒，百姓皆生活艰难，本侯便是为此而来！”李昭对几人说道。
    李开、冯安、周冲闻言，更是惊疑。
    冯安对李昭拱手道：
    “正如武睿侯所言，定襄郡，乃至五原郡等各郡百姓皆处于受冻之中，侯爷既然说是为百姓而来，侯爷可是带来了取暖之物？”
    冯安对李昭直接问道，一众救活军士卒、将士齐刷刷看向李昭。
    “自然，本侯确实给救活军的士卒、百姓带来了取暖之物，甚至不仅仅单指救活军将士、百姓，乃至并州各郡百姓，幽州各郡百姓，本侯皆给他们准备了同样取暖之物！”
    李昭说着对身后典韦摆了摆手，典韦立即从马背上解下一个麻袋，打开后，露出半袋子的煤球。
    李昭伸手拈起一枚黝黑的煤球，在寒风中轻轻敲击，发出清脆声响，道：“此乃煤球，是以石墨掺黏土炼制而成，耐烧持久，热量是秸秆的十倍。”
    “本侯此来，便是为你们传授制作煤球制作之法。”
    “另外……
    李昭又在李开等人惊疑的面庞下，抬手示意身后一个工匠解开驮马的包裹，露出其中的火炕小模型道：
    “还有此物，此乃火炕，烟火循暗道而行，一灶便可暖满室，在屋中，便可彻底摆脱严寒，如今晋阳城已开始批量烧制构件，晋阳百姓也是纷纷开始用火炕与煤球取暖。”
    李开、周冲、冯安等一众救活军将领看着李昭拿出了两物，皆是取暖之物，虽然惊疑这两物是否真像李昭说的那般，但是，他们都明白，李昭如此地位，绝对不可能亲自奔波数百里来戏弄他们。
    “谢武睿侯惦记救活军的士卒与百姓，城外天寒地冻，还请侯爷入城详谈。”
    李开对李昭邀请道。
    李昭闻言，笑了笑，在冯安、周冲震动的目光下，李昭真的直接随着李开入了城池。
    这让冯安、周冲都不禁咽了咽口水，虽然他们皆没有害李昭之意。但是，救活军毕竟与朝廷势同水火，李昭又是朝廷高层，竟然对救活军毫不设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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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李昭勇武名震天下，但是，就这么一点人进城，纵然再勇猛，救活军若是有什么坏心思，李昭也走不出去啊。
    李昭竟然如此信任救活军？
    这份信任，让冯安、周冲两个救活军大将都震动了。
    不过，让冯安、周冲震惊、感动的还在后面。
    李昭进了城中，便见各处皆是造饭放饭的场景，百姓虽然在寒风中瑟瑟发抖，但是，皆吃的是硬食物，有面饼有稠粥，不由点头，救活军从朝廷敲了不少粮食，面临如此天灾是该不用省着了。
    李昭与李开在安朔公府喝了一盏温酒，便正式给李开、冯安、周冲等救活军将领们展示煤球使用之法，以及开始改造火炕，最终选择在了安朔公府一旁的王老汉家开始试验。
    得知李昭这个并州牧、武睿侯竟然来定襄郡，给救活军士卒、百姓带来取暖之物，大量的救活军士卒与周围百姓纷纷围观了过来。
    “取铁炉来，生火！”典韦声如洪钟大声道。
    几个亲卫忙从战马上，取下在晋阳便打造好的铁炉子。
    数个煤球放入铁炉，典韦亲自指挥亲卫生火。
    煤球遇到燃火，并没有多久，便开始燃烧起来，腾起幽蓝的火焰。
    李开、周冲、冯安等人纷纷凑了过来，蹲下身，灼热的温度烤得他们眼眶发烫，尤其是身穿麻衣的王老二瞪大了眼睛，这哪里是取暖，分明是把太阳搬进了这铁炉中！
    “如此热量，比牛羊粪强百倍！”王老二感觉到了温暖，激动坏了，忙道。
    一旁李昭笑道：“此一炉煤球，可燃烧四五个时辰，并可以在其上放上铜炉，进行烧水煮饭，只需要一直添加煤球，便可以经久不息。”
    “你们也看出来了，这煤球，便是你们应该见过黑黑的石墨矿，发现一座矿，便可以大量发掘，从而制作大量的煤球，只要掌控制作煤球之法，普通人一天挖的石墨量，应该足以使用一个冬天！”
    李昭的话，让周围的李开、冯安、周冲惊呆了，他们亲眼看着面前的炉子散发着浓浓的热意，若是有这么一个炉子，并有数百个煤球，一个寒冬都怕是不会有人冻死。
    李昭竟然说，只要掌控制作煤球之法，只要找到他们都见过的黑黑石墨矿，普通人一天挖的石墨量，就应该足以使用一个冬天的？
    “咱们有救了啊！”围观的百姓们先是屏息，继而爆发出雷鸣般的欢呼，惊飞了屋檐下瑟缩的寒鸦。
    李开反应过来后，也是非常激动，对李昭拱手道：
    “敢问武睿侯，这煤球制作之法？”
    周冲、冯安以及周围救活军的将士、百姓纷纷紧张看向李昭。
    李昭笑道：
    “本侯说了，这次本侯来定襄，便是担心并州所有百姓的身体，特意带来了这煤球制作之法。”
    “本侯会让工匠把这煤球之法，尽数传授你们。不仅制作之法，还有煤球使用不当，会致人昏死，该注意的事项，本侯都会让工匠全部告诉你们。”
    李昭的话传入所有人耳中，冯安等众人皆是哗然。
    李开对李昭满是感激与敬佩道：
    “开代数十万救活军以及百万的五郡百姓感谢武睿侯，武睿侯传授煤球之法，可减少数万，乃至十数万的救活军以及百姓死伤啊。”
    周冲、冯安等人此时也满是感激之色看着李昭。
    李昭却是摆手，笑道：“煤球制作之法，虽然可以用来取暖，但是这还不是本侯助五郡百姓真正抗过寒冬的最终武器，最终武器乃是火炕。”
    “火炕！”
    众人听着李昭的话，又是一番骚动，在他们眼中热意沸腾的煤球，竟然还不是最好的？
    一众人齐刷刷看向正在王老二屋中进行改造的几个工匠，这几个工匠是李昭带来的。
    从他们在试验煤球开始，便开始改造王老二的屋子了。
    火炕的搭建在善无县，王老二的家中紧锣密鼓地展开，越来越多的城中救活军士卒以及百姓聚集了。
    看着燃烧着煤球的火炉，知道了李昭竟然会把如此取暖之法，无偿教给他们，聚集的成百上千的救活军士卒以及百姓皆沸腾、振奋了起来。
    当大半天时间过去，工匠们把从晋阳带的大半材料都用上了，第一座火炕顺利完工，工匠将煤球塞进灶膛，火苗开始燃烧窜入炕体，不多时，整个炕的表面砖块便开始温暖了起来。
    李开、冯安、周冲等人纷纷靠近坐上去试验，待暖意渗入骨髓，躺在上面，暖和极了，哪里还有丝毫的严寒。
    王老汉颤抖着摸过自家新砌的火炕，浑浊的泪水流出，激动道：“竟然如此温暖，不用死了，能睡个热乎觉了”
    其中一个冻得青紫的小女孩，也爬上去，突然仰起脸，对李开道：“大将军，这这比娘的怀抱还暖和！”
    这话如同一记重锤砸在李开的心上，李开别过脸去，泛红的眼眶流出了激动的泪水，再转过来时，已扑通一声跪在李昭面前，道：
    “末将替救活军百万军民谢侯爷大恩！”
    身后的救活军将士们见状，包括冯安、周冲等将齐刷刷跟着跪倒。
    “谢侯爷，侯爷如此待我救活军，我等无以为报！”
    “本来救活军的百姓不知会死多少，但是，如今有了煤球、火炕，恐怕不会死什么人了！”
    一众救活军的将士、百姓纷纷对李昭感激道。
    李昭上前扶起李开、冯安、周冲等人笑道：
    “救活军百姓，便是本侯治下子民，皆是本侯子民，又岂用分的那么清晰，本侯当一视同仁，而且，本侯并不仅仅要助你们寒冬取暖，还会助你们分田地，就按照你们与朝廷谈判的，每户百亩，若是五郡已经开垦的土地不够，本侯会带着并州的数万军屯兵，亲自为你们开垦够每户百亩，本侯只愿并州上下能够上下一心，在这并不安稳的乱世能够生活的更好，给救活军军民一个世外桃源……”
    李昭这番话是当着救活军将士以及成百上千的百姓说的，说完后，所有人沸腾了。
    消息像插上翅膀般传遍善无县，当夜，无数人家开始抱团取暖，撑着寒冷的夜，希望自己家也能够尽快使用上煤球以及火炕。
    李开下令救活军士卒，尽快探查周围的煤矿，同时召集所有的工匠学习煤球以及火炕的制作之法。
    学会了后，李开又派出人向其他各郡的救活军将领、百姓传授煤球、火炕制作之法，对抗严寒，同时带去的还有李昭每户皆有百亩土地的许诺。
    善无县城墙上，李开与李昭并肩而立，望着满城跳动的星火。
    寒风依旧呼啸，却吹不散空气中涌动的暖意。
    李开在冯安、周冲等将领注视下，对李昭单膝跪地，拱手道：
    “侯爷待我救活军不薄，从此往后，救活军上下，唯侯爷马首是瞻！”
    李昭闻言，脸上浮现笑容，把李开扶了起来，道：
    “救活军并不容易，都是我并州子民，本侯自会当一视同仁。”
    严寒笼罩下的北方，李昭研制出来的煤球制作之法以及火炕建造之法，以一种迅疾的速度在上党郡、太原郡两郡、救活军五郡，云中、雁门二郡，既并州九郡快速传开。得知李昭无偿传授两大取暖之法，并且还下令了并州九郡范围内的石墨矿寒冬之际可以免费获取，李昭在并州两百万百姓威望迅速暴涨。
    与此同时，在幽州的李辰也是让戏志才把煤球制作之法以及火炕建造之法快速传开，也下令了幽州范围内的各处石墨矿寒冬之际可以免费获取，各郡县不得阻拦，越来越多的幽州百姓用上了煤球、乃至使用上了火炕。
    一时间，李昭的仁义之名在幽州、并州四百多万百姓中广泛传播开来，同时，两州百姓因为寒冷而冻死的人数开始大量减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