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龙王?简直可笑!”祁幽长老闻言,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冷笑,声音陡然拔高,震得周遭空气都为之一滞。
“我太虚古龙,自开天辟地以来,唯认龙皇一尊!你们西龙岛那位所谓的‘龙王’,不过是王族血脉的末流旁支,也配僭越称王?这等僭越,怕是早已折损了寿元!”
他话锋一转,厉色更甚:“还妄想将我东龙岛的王族血脉掳走、囚禁?真是痴心妄想,可笑至极!”
祁幽心中已然有了决断,脸上的神色愈发凛然决绝,那股守护东龙岛、守护紫妍的意志,几乎凝成实质。
他不再掩饰,厉声喝破对方图谋不轨的真相,字字句句都带着身为东龙岛长老不容置疑的威严。
然而,这声震慑人心的怒喝,落在被称作夏螯的大汉耳中,却并未激起他丝毫怒意。
夏螯只是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眼神深处甚至掠过一丝了然的淡漠,这反应,在他看来再正常不过,甚至可以说是意料之中。
每一次前来,东龙岛的长老们总会如此反应,他已经习惯到麻木。若真有人对此无动于衷,那才称得上是怪事。
“祁幽老头,别来无恙。”夏螯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讥讽,
“时过境迁,如今我太虚古龙四分五裂,人心涣散。你们东龙岛那位所谓的‘王族血脉’,不过是个年幼稚子,哪有我们西龙岛龙王大人这般,血脉正统,更能凝聚人心,号令四方?”
他顿了顿,语气中带着刻意的挑拨:“说起来,你们东龙岛的存在,本就有些勉强。想当年四岛并立,其他三岛皆有王族血脉坐镇,惟独你们,空悬王位,靠着一帮老古董支撑门面,这等‘异类’,在族中本就难获真正的认可!”
“认不认可,还轮不到你们三岛龙王来评判。”祁幽双目骤然圆睁,眸光如淬火的利刃,瞬间刺向夏螯。
“我太虚古龙,从无什么东南西北龙王之分!唯有龙皇一脉,代代相传!其余之辈,连替龙皇施行族规的资格都沾染不上!”
他向前踏出一步,气势陡然攀升,周身龙威弥漫:“今日,我倒要听听,你们西龙岛那位‘龙王’,有何德何能,竟敢对我东龙岛颐指气使?少废话!想动我东龙岛的公主殿下!先问问我这把老骨头同不同意!”
“嘿嘿,”夏螯见自己一番言语和威胁都未能撼动对方分毫,反而引来了更激烈的驳斥,索性收敛了那副耐心的伪装,眼中寒光一闪,语气也变得冰冷而直接:
“祁幽,看来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我今日奉命而来,并非与你说这些陈年旧事。交出那位王族血脉,那是你的明智之举。否则,休怪我等手段尽出,到时只怕是玉石俱焚,两败俱伤,事情便难善了!”
“大言不惭!”祁幽的声音陡然冷厉,如同碎冰般刺耳。
他面容瞬间肃杀,仿佛笼罩了一层寒霜,枯瘦的手掌缓缓握拢,掌心之中,一股近乎实质的磅礴能量开始疯狂凝聚,转瞬间便化作一片深邃的渊海,连周遭的空气都仿佛被这股恐怖的力量冻结,凝滞不动。
见状,夏螯发出一声带着浓烈嘲讽的冷笑,目光扫过祁幽,那轻蔑之意毫不掩饰,“祁幽老头,论及真正的战力,你东龙岛在四岛之中,本就只是末流。”
他话锋一转,语气愈发冰冷:“若我西龙岛的龙甲军真的大举压境,你这孤悬一隅的东龙岛,又能支撑几时?”
话音未落,见祁幽已然摆出了不惜一战的姿态,夏螯眼中闪过一丝不耐,随即猛地一挥手。
他身后那些身披暗金色龙甲的战士立刻如狼似虎般踏前一步,铿锵的甲胄摩擦声刺破空气,数十道如同山岳般强悍的威压瞬间爆发,交织成一张无形的巨网,带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如同最浓重的乌云般,朝着整个东龙岛压落!
空气仿佛瞬间凝固,连时间都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肃杀之气所冻结,弥漫四野的,只有令人心悸的紧张与死寂。
孤身立于阵前,面对这足以让寻常强者瞬间崩溃的阵仗,祁幽只觉一股无形的巨力压在心头,沉重如泰山。
然而,他脊背却挺得笔直,仿佛一柄万年不倒的孤松,半分退却的念头也无。
他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平静地扫过虚空之中悬浮的暗影,最终,如同鹰隼锁定猎物般,牢牢地锁定在那群赤裸上身、肌肉虬结、身形壮硕如小山的龙甲战士身上。
祁幽的眸光,也随之沉凝如铁,战意,在心底悄然升腾。
“西龙岛的龙甲军,南龙岛的蛮龙军……”祁幽的目光锐利如刀,缓缓扫过那悬浮于虚空中的数十道身影,声音低沉,却带着冰冷的杀意,“两岛精锐尽出,好大的手笔,好大的胆子!”
他话音未落,语气陡然转厉:“想必这蛮龙军背后,也该有统兵之人吧?既然大驾光临我东龙岛,又何必藏头露尾,藏藏掖掖?一并出来,让我等见识见识!”
“哈哈,祁幽老头,别来无恙!眼光依旧这么毒辣,好眼力!”一阵粗犷的笑声从虚空深处传来,如同闷雷滚动。
话音落下的瞬间,那片看似空无一物的漆黑虚无空间,猛地泛起层层涟漪,仿佛投入石子的水面,扭曲不定。
紧接着,一道身影缓缓从扭曲的空间中走出,他身着简陋的兽皮,肤色泛着一种奇异的淡白色,与古龙岛常见的深紫色调截然不同。
老者咧嘴一笑,露出洁白但不失狰狞的牙齿,语气带着几分熟稔,却又透着毫不掩饰的敌意:“既然被你识破,老夫蛮岩,便不客气了!”
显然,来者与祁幽乃是旧识,并且绝非善类。
“蛮岩。”祁幽瞥向那自称蛮岩的老者,声线依旧低沉,但神色却在不经意间变得更加凝重了几分。
他脑海中瞬间闪过以往与这两人单独交手时的惨烈情景,论单打独斗,他或许能勉强应付其中一人,但以一敌二,胜算微乎其微。
然而,即便清晰地认识到当下形势何等险峻,祁幽的脊背却挺得笔直,半分退却的念头也无。
他守护的是东龙岛的根基,是紫妍殿下,是整个东龙岛的希望,这绝不能退!
夏螯冷冷地瞥了一眼剑拔弩张的祁幽与蛮岩,显然对这番口舌之争毫无兴趣。
他目光转向蛮岩,声音低沉而急促:“没时间耗下去了,尽快动手!迟则生变!”
话音未落,他身上那身暗金色的龙甲骤然爆发出刺目至极的金光,仿佛一轮小太阳在甲胄间绽放。
滔天的威压如风暴般席卷开来,金光之中隐隐传来低沉而雄浑的龙吟,那声音仿佛直接在人的灵魂深处响起,震得空气都在发出不堪重负的嗡鸣。
“龙甲军,听令!给我把王族血脉带回来!”夏螯厉喝一声,猛地一挥手。
“嗷——!”他身后众多龙甲战士齐齐发出一声震天的咆哮,凶悍的气息如同决堤的潮水般暴涌而出。
下一瞬,他们身形陡然模糊,化作一道道裹挟着金光的流光,快如闪电,如暴雨箭矢般朝着古龙岛深处疯狂冲去,所过之处,空间都仿佛被撕裂出细密的痕迹。
“哼,那我们也别耽搁了。”蛮岩见状,脸上闪过一丝不耐,随即也沉声下令,声音中带着一股蛮荒的野性。
听得命令,那些赤裸上身的壮汉们齐齐点头,肌肉贲张的手臂猛地紧握成拳。
就在那紧握的刹那,他们的手臂皮肤急速蠕动、翻卷,眨眼间便覆盖上了一层淡紫色的、闪烁着金属光泽的鳞片,五指暴涨,化作一柄柄巨大、寒光凛冽的龙爪,散发着令人胆寒的锋锐之气。
他们身形一晃,如同出膛的炮弹,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悍不畏死地径直扑向古龙岛的方向。
“休想踏入龙岛半步!”
见此情形,祁幽怒喝一声,声音如惊雷炸响,震彻云霄。
他周身能量毫无保留地疯狂暴涨,仿佛一座巍峨的巨山骤然拔地而起,形成一道坚不可摧的能量壁垒,迎头便撞向那两股汹汹而来的敌军。
在其身后,东龙岛的战士们怒吼着,紧随祁幽的身形,如同潮水般涌上。
他们眼中燃烧着不屈的战火,一个个将自身斗气催动到极致,化作道道流光,悍不畏死地迎向那些气息恐怖的强敌。
“轰——!!!”
就在两股势力即将接触的刹那,虚空仿佛被重锤狠狠砸中,能量碰撞的轰鸣声瞬间以爆炸般的姿态炸响,狂暴的能量冲击波四散激射,气浪翻滚。
刹那间,漫天金光与紫芒交织碰撞,激战骤起,如同惊涛骇浪般席卷了整个古龙岛的上空,将宁静彻底撕碎。
“夏螯!胆敢犯我东龙岛,今日你黑爷爷便来好好教训教训你这孙子!”
激战正酣,喊杀震天,一道魁梧如铁塔般的身影却在这混乱中猛地暴掠而起,直冲天际。
周遭西龙岛龙甲军散发出的强悍威压,如同实质的浪潮般拍打在他身上,他却仿佛未觉,面容狰狞,沿途挥出的拳头带着山崩海啸般的气势,硬生生震退数名反应不及的龙甲军。
那身影如同一头择人而噬的怒龙,目标明确,直取夏螯,声若惊雷,震得人耳膜嗡嗡作响。
夏螯正指挥着龙甲军冲击,猛地察觉到侧后方这股狂暴无匹的战意,眉头微挑,不由得转头望向声音来处。
待看清来人那张总是挂着凶悍神色的脸,他嘴角勾起一抹戏谑的冷笑,撇了撇嘴:
“黑擎,你这莽货还是这副欠揍模样!看来上次没把你揍够?既然自己送上门来,那今日我便再来好好收拾收拾你!”
话音未落,夏螯脚下金光骤然一闪,身形快如鬼魅,竟放弃了原本的阵型,主动迎向了那如同怒熊般扑来的黑擎。
他身上的暗金色龙甲在惨烈的光芒映照下,反射出冰冷而锋锐的光泽,战意也随之提升到了新的高度。
黑擎与夏螯刚一交手,便已毫无保留,战得是惊天动地!
黑擎拳风呼啸,声势骇人,每一拳挥出都仿佛蕴含着崩山裂石的无穷力道,带着沉闷的雷鸣,直直砸向夏螯。
那拳风之烈,竟将夏螯身上的暗金色龙甲都砸得嗡嗡震响,火四溅。
夏螯却仗着龙甲的坚不可摧,身形灵动如电,在拳影中腾挪闪避,紫光缭绕周身,于缝隙间不断寻找反击的机会,拳脚交错,气劲碰撞,竟将两人周围的虚空都震得阵阵扭曲,仿佛下一刻就要崩裂开来。
另一边,祁幽目光如电,早已察觉到蛮岩想要趁乱突入龙岛核心。
他身形一晃,如鬼魅般挡在了蛮岩的前进路线上,“蛮岩,你的对手是我!”
蛮岩闻言,笑得颇为狰狞:“呵呵,许久不见,老夫已是今非昔比。就凭你?还差了点火候,不够资格挡我。”
话音未落,就在两人气息碰撞,即将爆发出惊天碰撞的刹那,祁幽身前的虚空毫无征兆地泛起一圈奇异的涟漪。
一道紫袍身影,自那涟漪之中踏出,正是东龙岛的三长老,烛离。
他背对着祁幽,双目锐利地锁定在蛮岩身上。
然而,声音却清晰地传入祁幽耳中,带着一股渊渟岳峙般的威严:“祁幽,你先退下,你不是这老家伙的对手。”
他话锋一转,迅速扫过整个战局的外围,补充道:“西南两岛的人既然都已现身,北龙岛没理由按兵不动。你去一旁侧应,重点提防北龙岛的人,那些家伙最擅长钻空子,别让他们趁机潜入龙岛。”
祁幽眉头微蹙,心中虽有不愿,但也明白三长老不会在此事之上开玩笑。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不甘,沉声应道:“是,三长老。”
话音刚落,他身形如电光般一闪,便退至战场的侧翼,立刻进入戒备状态,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四周,时刻警惕着任何变故。(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