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双击屏幕即可自动滚动
第36章 含瓔是我的挡箭牌
    “含瓔是我的挡箭牌?是了,肯定是的!”梅修仪清冷双眸动容,双手握著窗框,“自从孝期结束,新秀女们来了,宫里的气氛便越来越紧张。”
    “桑修容囂张跋扈,肆意妄为,洪妃拢著皇长女和皇次女,自成一派,新晋秀女们抱团,各自为营,偏偏,皇后表姐心性浅薄,眼界狭窄!”
    “她没有一国之母的风范和体面。”
    “皇后,唉,不是乾坤大门抬进来的,便是皇后了,人心所向,方是国母。”
    “表姐是不成的,宫里乱糟糟,含瓔都流產了,陛下他,他是怕了啊!”
    “他是爱我的,两小无猜直到今,丙寅鹊脑惯同斟,烈郎对我的情意,昔日英王府里,谁不知道,但宫里太乱了,他怕我成为眾矢之的,怕我被人害了,所以,所以……”
    “他贬我的位,仿佛无情对我,又宠爱含瓔,实则是把我隱藏在含瓔身后,让她成为替我挡箭的靶子,只有泯然於眾,我才是真的安全了。”
    “烈郎,烈郎啊,你怎能如何深情?又,又能那样残忍对待我的妹妹呢?”
    “含瓔她是世间唯一懂我之人啊!”
    梅修仪泣声,晶莹的滴珠,顺著清丽脸庞滑下,她的眼里满是悲惨、感动和怜悯。
    “红笺小字,说尽平生意,鸿雁在云鱼在水,惆悵此情难寄……”
    “烈郎,你的深情,梅仙懂得!”
    “含瓔,此生,是姐姐对不起你了,你是我的知己,我本应对你好,但唯有烈郎,我不能让!”
    梅修仪忧伤孤坐,直至天明。
    但她的眼睛,却丝毫不见困意,反而因为情郎的心意,明亮如星辰。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com】
    ——
    第二日,傅含瓔在宣和宫转里溜弯的时候,她看见梅修仪充满歉意的眼神,以及……
    不晓得为什么?莫名带著优越感的神情。
    她没问。
    总觉得不会得到什么好回答。
    所以便放下了。
    宫里,『私穿凤袍』的事,终於风平浪静了。
    长孙皇后翻手把黑锅扣到元昭帝头上,自己得了贤名,朝中大臣们隱隱察觉,帝后之间微妙的气氛,全都安静下来。
    元昭帝宣布了处理结果。
    端寧长公主和桑修容无事,半点没被裹进来。
    但是……
    桑国公丟了司马之职,无声无息去户部了,桑世子风光满京城的白袍小將,没当几天呢,就被打发去北营练兵。
    他们都没反抗。
    端寧长公主也是闭府不出,只有桑修容,满心庆幸著。
    “娘娘对臣妾有救命之恩,臣妾感恩戴德,日后,定会为娘娘效犬马之劳!”
    她对长孙皇后俯首称臣。
    长孙皇后威胁端寧,收服桑修容,正是志得意满之时,对元昭帝逢五逢十,不再来她宫里,甚至初一十五,都独自宿在乾坤殿的行为,毫不在意。
    甚至对提醒她『夫妻没有隔夜仇,陛下不是个狠心的人,您跟他服个软儿吧。』的白嬤嬤嗤之以鼻。
    她满脸轻蔑,“跟他服软,他也配?”
    “他恼又如何?气又怎样?我是端庄贤惠的皇后,是给先帝守孝三年的国母,他能奈我何?”
    “他能废我了吗?”
    “嬤嬤,他想要嫡子,就得来找来,呵呵,我是嫡后,我没生子,谁都生不了!”
    长孙皇后傲睨得志。
    白嬤嬤不敢再劝,只能暗自焦急。
    而梅修仪……
    她被降位罚俸了。
    长孙皇后出面,她『私穿凤袍』的罪名没了,但內务不清,失仪中宫却是有的。
    大罪可免,小罪难逃。
    梅修仪成了梅宝林。
    从六品,比傅含瓔还要低半阶,日后两人见面,梅宝林要给她行礼!
    她的俸禄也被扣了。
    整整五年。
    梅宝林不大在意,解了禁足后,便往长孙太后的慈安宫跑,有太后撑腰,又是潜袛旧人,宫人也没人敢欺辱她。
    ——
    七月的天气,炎暑未消,炙日高悬,把整个皇宫烘得滚烫,傅含瓔在宣和宫里,靠著冰盆,勉强熬过白天。
    酉时一刻,元昭帝来了,两人用了膳,看看外边,仍是天光大亮,却没有那样毒的日头,便携手去御园消消食儿。
    两人身靠著身,肩挨著挨。
    元昭帝一个劲儿地往傅含瓔身前挤,想跟她贴著。
    傅含瓔嫌他人高马大,身子热还挡风,就躲著他,不一小心被汁子污了裙子。
    “陛下,我去望月阁换件衣裳,你且等等我!”
    自那回唤了声『虎奴』,傅含瓔就把试探著把『臣妾』得自称扔了,元昭帝没反应。
    她也从善如流。
    男女相处间,连『你我』都不能唤,时时要提醒自己是个『婢妾』,还怎么培养感情?
    好不容易成了『人』呢!
    “去吧,朕在那里等你。”元昭帝指向湖边八角亭。
    “嗯!”傅含瓔頷首,进瞭望月阁。
    元昭帝背手带人,脚步生风进了八角亭,路九德赶紧命上茶,端点心,又把隨身带的冰盆摆上。
    清风徐徐,冰雾环绕。
    元昭帝愜意坐在石凳上,欣赏风景,七月末的时节,御园锦绣堆叠,百灼灼,红若赤霞,粉似桃腮,紫如幽梦,层层叠叠的瓣,堆砌出极致的绚烂,馥郁香气,瀰漫在炽热的空气里。
    “让人挑好的摘些给你们傅主子薰屋子!”
    元昭帝突然吩咐。
    路九德躬腰领命,心里嘖嘖称奇,陛下啊陛下,什么时候这样细心体贴过?他伺候了二十年啊,別说得片薰屋子了,连个叶子都没有呢!
    他边想,边催促徒弟,“摘那些朵大饱满,香气浓的。”
    “是!”
    聂元白应声,打发了一群想在傅贵人面前露脸儿的小太监,擼了擼袖子,自个儿亲自上阵。
    他撅著屁股进入丛。
    元昭帝静静坐著,片刻,拧了拧眉,“傅贵人怎么还不出来?去看看是不是……”
    『有什么事』四个字没出口呢,突然,一阵婉转空灵的女子歌声,自湖边传来。
    “春日游,杏吹满头。陌上谁家年少,足风流?妾擬將身嫁与,一生休。纵被无情弃,不能羞。”
    元昭帝循声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