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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百年公侯之家呢,这般下作!
    那青年大约二十六七的年纪,穿一身素净的袍子,自角落里走了出来,模样斯文俊雅,清贵无瑕,整个人光风霽月。
    他走了几步,到了几人近前,微笑著说:
    “周姑娘心地善良,出手大方,在下恰巧出门的时候带了银票在身上,这等善事,也该有我的一份。”
    他模样生得十分好看,又气度从容温柔,年岁瞧上去也比这些公子小姐们要大几岁,他往那里一站,便让人觉得心静了下来。
    眾人虽然都不认得他,有些尷尬的互相看看,却也对他心生喜欢和钦佩。
    敢当眾和周晚吟一起出银子替人还债,公然打国公府的脸,是个人物。
    柴子安皱眉,今日宾客多,他也並不是个个都认识的。
    只是这一位,却是眼生的过分了点。
    再一打量,他虽然气度不凡,但身上穿著的衣服却是普通素净的,只有外面罩著的披风,和周晚吟一样是银狐裘的,瞧著价值不菲。
    “这位公子眼生的很,只是不知是哪家的?”柴子安道。
    那青年笑了一下:“惭愧,在下同这位周姑娘一样,也出自寻常巷陌,平民之家,同霍將军府上有亲,如今投靠在他府上,霍將军日理万机,我便拿了他的请帖过来。”
    “既然是霍驃骑的亲戚,论出身,自然是比我们要贵重许多了。”殷溪突然冲了过来,抢著说了一句话。
    她的脸色发白,像是受了什么巨大的打击一般。
    今日天寒风大,这人来了就坐在角落里,还以貌丑为由带了个精雅的面具,也没见他说话,谁能想到竟然是……
    她望了一眼这人落在席上的面具,心中升起一股绝望,柴子安今日的表现,实在太差了。
    她一心钟爱的情郎,还想他得到天子的喜欢,他日夫妇二人同殿为臣,共创佳话。
    她想到这里,赶紧道:“兄台气度不凡,將来必定是前程似锦。”
    柴子安听她这样夸讚一个年轻男子,虽然心头不悦,但他绝对不会当眾和殷溪唱反调,便忍著脾气,和和气气道:
    “兄颱风采卓然,出將入相,也是迟早的。”
    青年笑了笑看著赵然:“柴公子说我將来出將入相,赵公子,可愿结这段善缘?”
    赵然愣住了没说话。
    青年看著他,不疾不徐道转头看殷溪:“殷將军,你觉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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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殷溪惨白著脸,冷冷的看著赵然道:“赵公子,这是善缘,也是福气,你莫要折了自己的福气!”
    赵然此时只得点头:“这是好事……我这远房表妹跟著我也不是个事儿,同周姑娘做个伴,也是好的。”
    青年走到万音儿身边,冲她柔声道:“別哭了,你今日交了好运,遇到周姑娘,日后必定都是好运的。”
    “多谢公子……”
    青年笑道:“你谢我做什么,要谢也是谢周姑娘。”
    少女破涕为笑,直直地就当眾朝著周晚吟跪了下去。
    周晚吟猛地伸手拦住了她:“我帮你,並不是要你为奴为婢。”
    青年道:“你自由了,从今以后,除了天地君亲师,你见了谁也不必跪了。”
    那小姑娘愣了愣,茫然地点了点头。
    青年瞧著她不过十四五的年纪,脸上稚气未脱,心中有些怜悯,便道:“音儿这名字,是谁起的?”
    小姑娘低著头不敢说。
    青年道:“当今皇后的闺名里,便有个音字,这字不好,你换一个吧。”
    小姑娘惊讶地抬起头看著他,周晚吟笑道:“这位公子的意思是,你自己想叫什么名字,便叫什么名字,再也没有人能乱改你的名字了。”
    小姑娘沉默了一下,红著眼睛说:“我想叫珍儿,可以吗?”
    这是她过世的爹起的名字,说是家中虽清贫,但她也是无价珍宝。可后来,父亲去世,家中只她一个女儿,被族中吃绝户的叔伯兄弟强占了屋舍。
    母亲带著她投亲靠友,最后就落到了赵然的手里。
    那俊雅的青年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柔声道:“自然可以,自今日起,你便是无价珍宝,再无人可作践你。”
    他说著转身向著柴子安道:“这等美事,你身为主人家,不该以此为题,令宾客作诗?”
    柴子安想拒绝,但殷溪不知道为什么,率先发了话,附和这个来歷不明的年轻人,他也只能应承。
    只能让侍女们续上茶水,又令眾人以周晚吟今日豪掷千金为题作诗。
    他魂不守舍地想,今日之后,柴家的脸算是丟尽了。
    事实上,都不用今日之后了,在坐的公子小姐们早就没心思作诗了。
    大伙儿胡乱写了写诗称讚了一下周晚吟的美德之后,便三三两两,借著赏景、小解、口渴的名义离席,躲在角落里聊了起来。
    “这柴家真是好笑……都悔婚另娶了,还好意思拿人家的嫁妆!”
    “还是百年公侯之家呢,这般下作。”
    “他们在外还含含糊糊的说什么落魄的亲戚缠上了柴子安,我瞧著像是他们缠上了周家姑娘。”
    “他们家嘴里有一句实话么,那柴惜君先前还和人说家里有个打秋风的表姐,我看她自己才是个打秋风的。”
    “笑死……”
    眾人聊得隨性畅快,几个活泼的少年少女写了几首讚美周晚吟的诗,还热情地拿给她看看。
    周晚吟一一抄录了下来,找了个由头离席,在无人处一把火烧了。
    今日是冬至,十年前的今天,周家孤女来到了护国公府,寄人篱下,被人打压嫌弃了十年。
    如今,柴家人被迫宴请宾客,让人作诗来讚美她。
    今日之后,全城都会知道,有一个女孩叫周晚吟,是一个如此善良聪慧美丽的姑娘。
    如果原身在天有灵,一定会很开心吧。
    她正出神间,方才的青年绕过盛开的红梅,走到了她跟前,笑著问道:
    “周姑娘怎么不作诗?”
    周晚吟感激他帮助,微微笑了笑,解释道:“我诗做的不好,便不献丑了。”
    原身倒是很会作诗,柴子安平时在外交际,就经常拿著表妹的诗出去吹牛。
    还因此得了不少讚颂。
    她写的诗完全不能看,露馅了就麻烦了。
    “你心地善良,心胸豁达,这已经很好了,周家能有你这样的晚辈,我很是欢喜。”
    “啊?”周晚吟愣了一下,这夸奖实在太郑重了,她微微欠了欠身,“还未请教公子高姓大名。”
    青年展顏一笑:“我姓周,单名一个韶字,字惜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