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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7 大悲无泪
    大理城东门。
    叶二娘的头颅高悬,臭气熏天。
    镇南王段正淳四大护卫傅思归与褚万里正从城门洞穿行而过。
    褚万里很是烦躁:“公子爷这一趟出去时间久了,不会出什么意外吧,王爷快要急死了。”
    傅思归明显沉稳的多:“昨日听说朱丹臣和古篤诚寻到那个大茶商马五德那里,马五德说公子爷和他一起上了无量山剑湖宫。”
    褚万里愁容满面:“无量剑被两个蓑衣人灭门,公子爷也不知道如何...”
    傅思归道:“稍安勿躁,神农帮上去清理现场的人说没发现外人,死的全是无量剑的道士,公子爷天潢贵胄之躯,自有上苍护佑。”
    褚万里揉著眼皮道:“她娘嘞,不知咋的,我这左眼皮从早上到现在,一直跳个不停,不知道咋回事?”
    傅思归笑道:“左眼跳財,右眼跳灾,你发財可不能忘了小弟啊。”
    褚万里道:“我咋听说是左眼跳灾,右眼跳財。刚好跟你说的相反。”
    傅思归道:“听我的,没错的。准备等著发財请吃酒吧。阿桂家三十年的女儿红我馋了好些天了。”
    褚万里哈哈笑道:“那有何难?一顿酒还少了你的。管他跳財跳灾,今晚阿桂家吃他个天昏地暗。”
    两个人正聊著,
    忽然,人群惊恐四散。
    一道瘦削如竹的白色身影倏然掠上城头,那人身形极高极瘦,活似一根细长的竹竿,一张狭长的脸更是骇人。
    只见他如细犬般敏捷地躥上城楼,猛地一把扯下了叶二娘的头颅,竟咬住叶二娘头颅的髮髻叼在嘴上!
    云中鹤!
    人群中立即有人认出来这个採淫贼。
    下到十几岁的少女,上到七八十岁的老嫗尽皆大惊失色。
    云中鹤高站城楼之上,目光一转,瞥见人群中的一位十六七岁的黄衣少女。
    “这小娘子倒是水灵,正好陪大爷解闷!”
    云中鹤身形一闪,已从数丈高的城墙跃下,如那鹰隼捕猎,瞬间將黄衣少女掳走。
    百姓惊呼之下,只见云中鹤嘴上叼著叶二娘头颅,左手提钢爪,右臂夹著那少女,竟踩著树梢如蜻蜓点水般逃出城外。
    傅思归举棍大喝:“恶贼休走!”
    褚万里同样提起铁桿:“好你个云中鹤!真真胆大包天,大白天也敢在大理城为非作歹!”
    两人骑马疾追而出,很快进入一片密林。
    看到叶二娘的头颅,南海鱷神像踢皮球一样上去就是一脚!
    “啊哈哈!叶二娘这婆娘的脑袋瓜子老子早都想踢了。”
    南海鱷神之死竟无半分悲痛,反而喜形於色……
    “云老四,现在我是岳老二,你是云老三,你喜也不喜?”
    “呵!谁喜欢当云老三。老子只喜欢女人,只要是女人,不分老幼,老子都喜。不过,老子还是最喜这粉嫩的。”
    云中鹤將那黄衣少女点了穴道扔到地上,甩了甩钢爪,等待傅思归与褚万里到来。
    转眼间傅褚二人追到密林之中,这才发现林中不但有云中鹤还有南海鱷神。
    “中计了!”
    他们两个打一个云中鹤勉强能贏,再加上南海鱷神那便是毫无胜算。
    但傅思归心思细腻,马上对南海鱷神道:“岳老二!你虽然是四大恶人,但我敬你是条汉子,从来不会欺负弱小,更不会拿妇孺作为挡箭牌,你快让你的小弟云中鹤放下那个姑娘!”
    南海鱷神听傅思归叫自己岳老二,还赞自己是条汉子,还把云中鹤看作是自己的小弟,当下大喜过望:“叶二娘死了,老子心情好,不想打架了!”
    南海鱷神当即变成甩手掌柜,成了吃瓜看戏的中立派。
    傅褚二人见南海鱷神罢兵知道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分左右同时与云中鹤战在一处。
    云中鹤心说沃日尼玛南海鱷神,硬著头皮与二人斗了十合,第七回合头上,云中鹤已额头见汗。
    待到第八合,傅思归暴喝一声,铜棍“乌云压顶”直劈云中鹤天灵。
    云中鹤急举钢爪格挡,却被震得踉蹌后退。
    褚万里趁机铁桿突进,“嗤”地挑破云中鹤右袖。
    云中鹤眼见不敌,钢爪横扫虚晃一招,纵身便跃上一棵古槐树,调笑道:“狗屁的四大护卫,两个打一个,算什么好汉?!”
    褚万里指著云中鹤大骂:“我呸!对付你这等恶人,哪用得了江湖道义?”
    云中鹤本来以为骗了这两人来小树林可以和岳老三,不想岳老三临阵罢兵。
    他自知內力不济,再战下去定不会占多少便宜,但又不想放弃那少女,忽然从树上跃下来了个就地十八滚,用钢爪抵住少女脖颈处。
    “两位大护卫,若不想这姑娘香消玉殞,就乖乖给我跪下!”
    褚万里扬起铁桿暴怒:“你休想!”
    还未说完,云中鹤露出尖牙,铁爪递进少女胸口:“放下手中武器,跪下!”
    傅思归二话不说扔下铜棍,率先跪下。
    褚万里胸膛炸裂,钢牙咬碎,將铁桿扔地上,也跟著跪了下去。
    “这还差不多。嘿嘿。”
    云中鹤阴惻惻笑著。
    傅思归见云中鹤还不放掉少女,沉声道:“我们兄弟已经跪下,放了她!”
    “只跪不磕头,等於白跪!再磕三个头!”
    傅思归没有任何犹豫,咚咚咚连磕三下。
    褚万里气的浑身发抖,咬碎后槽牙,也跟著傅思归磕了三个头。
    “嗯乖,最后行完三拜九叩大礼爷爷就放人!”
    这时南海鱷神看不下去了:“云老四你他娘的得寸进尺!你放不放人?!你再不放人老子剪了你鸡鸡做腊肠!”
    见到南海鱷神再次倒戈,褚万里忽然明白了,傅思归之所以忍气吞声,又是下跪又是磕头,並不是相信云中鹤会放人,而是做给南海鱷神看的。
    果然南海鱷神发话后,云中鹤马上服软:“好好好,既然二哥说话了,我这就放。”
    云中鹤將少女推出去的同时,忽然袖口黑影骤闪,两枚铁蒺藜射向傅褚二人咽喉!
    “小心!”
    傅思归瞳孔骤缩。
    他看得分明,那暗器尖端泛著幽蓝,分明淬了剧毒。
    电光石火间,傅思归猛地旋身飞踹,將褚万里狠狠踢开。
    “噗!”毒鏢擦过褚万里左臂,霎时皮肉翻卷,黑血如注。
    但傅思归因为救人心切,脖子中鏢,顿时血飞溅,想要说话,吐出来的全是血沫!
    “呃...咕...”傅思归踉蹌跪地,七窍渗出紫黑毒血,死死抓住褚万里的手,喉间发出“咯咯”异响,突然“哇”地喷出大口黑血。
    “思归!!”
    褚万里瞪红了眼睛,抱住挚友,却见那双瞪大的眼睛里血丝爆裂,最终凝固成死不瞑目的灰白。
    刚才还有说有笑!
    转眼之间!
    人就死了?!
    十岁相识相知!
    三十年的兄弟情!
    和自己出生入死的兄弟!
    一句遗言未说!
    便死了!
    褚万里稳稳放下好友遗体,用手抹去他脸上污血!
    捡起铁桿!
    起身!
    拖著自己那条已经黑紫的左臂!
    行尸走肉般走向云中鹤!
    “嘖嘖,好个兄弟情深。”
    云中鹤甩著钢爪轻笑:“不如送你们黄泉团聚?”
    褚万里一声不吭!
    又向前走了两步!
    忽然发狂般扑向云中鹤!
    ......